第62章 我和苏聘佳究竟谁是你的亲生女儿

当手机上跳动出熟悉的电话号码时,慕娇娇正捏着一杯红酒,掀眸瞧了眼屏幕,红唇勾出嘲弄的弧度。

江念慈终究还是因着关家的事情来找她了。

意料之中,却又索然无味。

妖冶的酒水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的醒目,她抬臂全部饮下,将电话接起,半磕着眸:“有事吗?”

“娇娇,现在都几点了,你怎么还没有回来?你是个女孩子,要懂得……”

“如果有事的话就直接说事。”

忙碌了一天,再加上酒精氤氲出迷醉的感觉,慕娇娇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耐性和江念慈继续纠缠下去,身子往后仰,素白手指按了按眉心:“我今晚暂时不回去了,过两天正好开学去报道。”

“你这个孩子,不回来的话你准备住哪儿?”

“朋友家。”

江念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嗓音拔高了些:“你说的是关家?”

还未等慕娇娇回应,她的语气沉了三分,带着很明显的不悦感:“在你出国玩之前,妈妈就和你说过,不要拿这么点的小事去麻烦关家,就算是你自认为有交情有恩情,但你这样接连麻烦人家,再多的恩情都是会被消耗干净的,现在我就让你叔叔去接你,顺便给关家道个谢。”

是道谢,还是借着她的名头进行攀附?

在灯光下,丹凤眸过于深邃,甚至让人分不清楚究竟是清醒还是沉醉。

电话那头细细索索的动静,慕娇娇没有说话,江念慈便催了声:“娇娇,你有没有听到妈妈说话?”

“这么着急接我?”

“你一个女孩子……”

“还是着急去关家接我。”

对面的嗓音戛然而止。

隔着手机,慕娇娇不知道江念慈是如何的表情,搭在玻璃杯壁上的手指动了动,从喉间挤出三分低笑:“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在关家,慕娇娇活了十八年,难不成只有关家一个朋友?”

“你……”江念慈语噎,却状似什么都听不懂般,强装着慈爱的嗓音带着几分气急:“我这个做母亲的只是担心你罢了,反倒是你,现在关心你都能被你挑出来一堆毛病,一点都没有聘佳……”

“明天有时间吗?我们谈谈。”

马上就开学了,她有一大堆的事情需要忙碌,一点都不想继续和苏家纠缠下去。

对,苏家,包括她母亲在内的苏家所有人。

她母亲上辈子根本就不可能不知道苏聘佳一直在陷害她污蔑她的事情,可江念慈就算知道又是怎么做的,害怕和自己的现任丈夫因为这件事生疏,所以逼着她一忍再忍,忍到最后……

她享年二十六岁。

在慕娇娇的记忆中,似乎她从未认真看过自己母亲的脸,年过四十依旧保养得当,翠绿色的耳环到手镯,从发丝到裙角都张扬着贵太太的姿态,坐下来点了杯咖啡后,投射过来的眼神固然有母性的慈爱,但更多的则是不满和零星算计。

“娇娇,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有多任性,房间的事情你叔叔已经说了他会替聘佳给你道歉的,所以……”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温凉到沁人心脾的嗓音在安静的包厢中显得很是清浅,她抬着脸:“我其实挺好奇的,我和苏聘佳究竟谁是你的亲生女儿。”

江念慈的脸色立刻变了,难过又荒谬:“娇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回答我的问题好吗?”

“当然是你,我当时嫁给你叔叔的时候你也有印象的,聘佳是你叔叔的女儿。”

“那你还记得我十二岁之前的性格吗?”

不施粉黛的小脸弥漫着淡淡的笑意,明明没有咄咄逼人,可偏生在阳光下溢出冷茫,让江念慈对视过去,一股不知名的慌意从心底最深处蔓延开来,攥着咖啡杯的手指用了些力:“我当然记得,你十二岁之前跟现在一样倔强不听话,总是惹我生气,要说唯一的优点就只剩下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那你又记不记得这六年里我的性格。”

“娇娇,你问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对上那双淡到几乎透明的眸子,她蹙眉:“你该感谢你叔叔才是,这六年里,你变得乖巧多了,安安静静,一般也不怎么说……”

越说嗓音越低,眸底闪烁着少许复杂,扣在咖啡杯上的手指无声息的微颤了下。

“看样子你终于是想起来了。”慕娇娇抿了口咖啡,卡布奇诺再加一块方糖,嗓音很轻,像极了夜半时分的耳语,但语调中却有着最冷静的嘲弄感:“现在还需要我谢谢苏家吗?生生将一个外向的小姑娘逼的怯懦又自卑,在苏家里不敢多说一句话,更不敢多要一件好看的衣服,你觉得这样的女孩子成长起来能够有什么建树,或者是说苏家需要这样的女孩子做些什么?”

低苏聘佳一头,然后可以被毫无利用价值的送去联姻。

“那么这一切的推手又是谁呢?”她屈指敲了敲桌面:“我亲爱的母亲。”

“不是我。”

江念慈飞快的反驳着,皮包被她攥出层层的褶皱:“妈妈带着你嫁到别人家去,你的吃穿用度完全都是苏家出的,就算是不及聘佳也是正常的,毕竟聘佳才是你苏叔叔的亲生女儿,他已经尽量做到一碗水端平。而我……对于聘佳而言,我是个继母,所以她很可能会抵触,所以我才对她好了点,更何况,对于苏家而言,你只是……只是我带的一个拖油瓶。”

“拖油瓶?”

慕娇娇其实挺想笑的,便真的笑出声来。

“但苏聘佳不也一样吗?”她对上江念慈的眼睛,清浅的笑:“她也不是苏昶带的拖油瓶吗?”

“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绯色的唇瓣扬起,嗓音带着点躁和高,也有着咄咄逼人的质问:“我和她都是拖油瓶,你想过她会抵触,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我进入一个新家庭是不是也会抵触害怕,在看着你和苏昶都围在苏聘佳的身边时,是不是会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所剩下的唯一一个亲人也要离我而去?”

江念慈有些慌了,她来之前有思考过慕娇娇可能会和她谈很多事情,但唯独没想过她会将一切剖开了,毫不留情的将最血淋淋的画面摊开在桌面上。

手指颤抖的更厉害:“娇娇,我有,我有想过……”

“不,你没有。”

如果她有的话,就不会六年如一日的为了迎合苏昶,从而踩着她去捧苏聘佳,更不会到现在将她几乎看作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还有,你不要说什么我的吃穿用度是苏家出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父亲出车祸的赔偿金和补偿款加起来一共八百万,我和你作为第一顺位继承人,每人可分四百万,我想这四百万够我在苏家活得比苏聘佳还要好些。”

不然的话,江念慈当年作为一个带着女儿的家庭主妇,怎么会和苏昶认识并结婚。

“所以,你说的一切都让人觉得可笑,真正的理由就是你为了你的现任丈夫将你的亲生女儿作为踏板,还妄想在这里端着慈母的姿态让我感恩戴德,企图给我洗脑,让我不惜一切用我的青春名声和尊严来帮苏家铺平道路。”

一句句砸下来,就算言语之间再平静无澜,也让江念慈的脑袋有着短暂的空白。

连带着杯子都在不断颤抖,杯底和托盘有着刺耳的摩擦,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辩解:“不,我没有……你不能这么说,我没……”

“没有?那为什么任由苏聘佳占据我的房间,甚至你觉得是我不够忍让和通情达理,后来却一再打电话想让我带着你们去关家?难道不是想要踩着我和关家攀交情,帮你的丈夫吗?”

“娇娇……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能这么说我。”

现在将一切都摊开了,慕娇娇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便彻底消散的干干净净,就算是面对她的话,神色也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如既往半遮下来眼睑,有着股淡然温凉的姿态。

抿了口咖啡杯中的咖啡,她低笑:“这些都是事实,你既然做得出来,我又为什么不能说。”看着江念慈的唇瓣动了动,慕娇娇继续:“今天我想要谈的事情已经谈完了,关家的交情如果叔叔想要攀的话,可以去,但麻烦不要打着我的名号就是。”

说着,起身:“这次咖啡我请,房间如果苏聘佳喜欢的话,那就让给她,开学后我会申请住校。”慕娇娇从钱包中掏出两张卡,一张放在了侍者的托盘上,一张则放在桌面上推到江念慈面前:“这是苏家的卡,我还给你,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说完,在侍者拿过来的单子上签字,而后转身离开。

江念慈看着她决然的背影,很想要喊住她的,可张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慕娇娇今天的话像极了隔断亲缘关系,可细细的琢磨又似乎并没有这个意思,但苏昶却在知道后,不知为何第一次真的生气呵斥了苏聘佳,为此让苏家闹出来好大一场风波。

但这些都是后话。

慕娇娇从咖啡厅离开后,再次拨打袁老的电话,发现又是接连三通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害怕袁老发生什么事,她便找人打听了下。

而后才得知袁老在她去国外的这段时间里,以顾问的身份跟着国家队去国外进行医学界的交流赛,原号码因为没有开国际漫游暂时不能使用,至于回国的日期则是a大开学的当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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