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你就是个窝囊废

三日后,锁福楼的牌匾挂上,门口的六根柱子上也分别挂上了那些对联。

也在当日,京书语吩咐春樱去请了常春戏班。

锁福楼的大门敞开,里面装修的阵仗外人一眼就能瞧得见。不过,门口阻隔了栅栏,只准看,不准进。

常春戏班的戏台子就扎在了锁福楼大门口的边上。

戏曲都是京书语点的,最先唱的一出就是《窦娥冤》。

不说别的,这是在变相的对大家解释,他们酒楼是受害的一方。那在这里服药自杀的人影响了他们酒楼前身的生意,毁了名声。

原酒楼就的窦娥。

因着常春戏班在帝都十分有名,在这大街上搭台子唱戏还是头一遭。所以,刚一开始就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

“这是要重新开张吧?我看里面开始整修了。”

“开张我也不来捧场,实在晦气。”

“说的也是啊,才刚出了那事儿,想想就不爱过来。”

“改了店名也还是原来那家店,有什么意思。”

“这对子做的不错,可惜,再不错也没客人进门那。”

……

听见那帮人的议论,京书语依旧一脸淡定。别人说什么都好,到时候她这边开业就不怕没人来。

“呜呜!没良心啊!黑心商!”

“我家娘子才死了几日,你们就大张旗鼓在这里唱戏!”

“你们这些黑了心肝的生意人,就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啊!”

突然,人群里窜出来了一个国字脸,满嘴胡茬儿的男人。他到了戏台子前面之后,就将携带过来的烂菜叶子往戏台子上扔,试图阻止唱戏的正常进行。

“小姐。”春樱看了京书语一眼。

京书语面若寒霜。

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上来就找茬儿?

她三两步瞬移过去,一脚踹在了那找麻烦的那人身上,将那人踢倒在地。

“这里是本姑娘的地盘,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来砸场子!”

那人有些懵,回过神儿来时候,视线在京书语的脸上定格。

这女子虽说凶悍,但是长相着实俊俏。

察觉到对方眼底流露出来的邪、淫粗俗的目光,京书语眉头一拧,啪的一巴掌甩了过去。

“看什么看!”

那人好色,但也好面子。平白无故被打了两下,自是也怒火中烧。

他捂着脸站起来,气得浑身打哆嗦。

辛有才听见这边动静立即过来,他一眼就认出了面前找麻烦的人。

“你怎么又来了?之前不是赔偿给你二两银子,安葬你家娘子了,你这又想干什么!”

“二两银子就想打发?你想得美!我家娘子刚过头七,你们就大张旗鼓想重新赚钱,没门儿!”

那人嚣张地对上辛有才,似乎吃定了面前人一样。

从他们的对话之中,京书语猜出了对方身份。不过,具体事情她不清楚。

“辛管事,怎么回事?”京书语语气淡淡地问。

现在锁福楼由京书语做主,辛管事唯她的命是从。随即,辛管事将之前酒楼服药自杀事件说与了京书语听。

自然,他没避讳旁人,这般讲述也是给在场众人听的。

死者是这男人的结发妻子。那日来酒楼要了一个二楼的雅间,点的四个菜一个还没上,那女人就在房中服药自杀了。

京书语又询问了下细节,那女人来的时候面色如常,没任何异样。不然辛有才也不会放心让她自己一个人呆着。

禀报完毕,辛有才又想起了什么,继而补充:“主子,刚才说的有些偏差,要说异常是没有吧,不过,这刘二家的从没下过馆子,那日是第一次来。身上带没带银子,不曾得知了。”

刘二家的便是那死去的女子,刘二便是眼前这个闹事的。

听罢辛有才的话,众人开始议论。有些在感叹那女子命苦的,有些在埋怨刘二的,还有些说酒楼怎样怎样。

刘二被人指责,好处没捞着,自是不甘。

“吵吵什么,你们知道什么!都少说两句!”刘二扯着嗓子喊,继而对上辛有才,“不说那些没用的,我娘子的命是在你这里没的,你就得负责到底!”

“你!你简直就是不讲理!你家娘子是自己服药死的,凭什么要我负责?我这家酒楼都被你家的事连累的关了门!”辛有才被气的脸通红。

刘二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我娘子的死真跟你没关系,你干什么赔偿我二两银子?还不是为了堵我的口?”

“你!你胡说八道!”

“我哪里胡说?事儿在你这里出的,银子是你给的,你想花钱息事宁人……”

砰!

京书语又是一脚踹过去,刘二没警惕,吃痛地捂着肚子将身体弓成了虾米。

“混账东西!辛管事出于同情,可怜你们一家才好心出的安葬费。到你嘴里竟然成了攀咬他人的借口。真是狼心狗肺不要脸!”

京书语逼近,刘二的五官痛成一团,他本能地后退两步,“我、我跟他的事,你……”

“他是我店里的人,谁欺负我的人,我就揍谁!更何况你这个无耻之徒!”京书语阴沉着脸,“你埋怨是旁人害了你的娘子,实际上,害你娘子的真凶就是你!”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震惊到。

刘二也被这话吓到,“没有!你血口喷人,我没有!我当时就在富贵博坊,根本就不在她身边!”

“对,她丢掉性命的时候你不在。但她却因你而死!”

“你以为她为什么要寻死?一个女人,在心灰意冷、万念俱灰的时候才会想要了结自己的生命。”

“自己的男人是个窝囊废,好吃懒做一事无成,在外面当孙子,到家中做大爷,胆小怕事没主见,吃喝嫖赌样样沾,遇到事情又束手无策。发起脾气来只会对妻儿拳打脚踢……你!是你!是你逼死了你的娘子!”

轰!

刘二只觉得自己的头顶上像是炸响了一记惊雷。

他不想承认,别人也会替他承认,刚刚这女子说的话,全都是对他的定位。

“女人深爱男人,会无缘无故一直陪在他身边,哪怕伏低做小低三下四。但这个男人一定要值得她去爱。一旦她发觉,这个男人不值得了,她必定走的决然。女人离开,男人需要做的是反省自己,而不是一味抱怨。你有关心过你的娘子吗?但凡是你有关心过她一次,她也绝对不会毫无留恋地离开这个世界!”

京书语这一番话,再次震撼了在场的人。

人群之中,南萧落的神色有些恍惚,他攥了攥拳,似是回忆起了他深爱的女子离开的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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