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封三娘 听到这里,陈氏都忍不……

听到这里, 陈氏都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无论那寡妇是否有意勾引,最终都逃不开吧?”

听到这里, 徒南薰不禁诧异的一瞬, 点头道:“这位陈夫人倒是通情达理, 没有一味责怪别人勾引她的丈夫。”

实在是这段时日,那些太太奶奶们的抱怨,让她觉得头疼的同时,也日渐厌烦,甚至生出了逆反心理。

——如果不是你们家男人、儿子不争气,那些小妾婢女莫说是扮成聂小倩、云翠仙和表妹了,就算是扮成那月里嫦娥, 也照样能当柳下惠。

说的好像没有这几个奇女子,你们家那些男人就洁身自好,为你守身如玉一样。

傅玉衡轻轻拍了拍她胳膊的肩膀,暗暗叹了一声,轻声道:“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这是前世他妈妈常说的话,他妈妈从来不会对他爸爸在外面找的美女多管。

因为她自己也会找帅哥。

他们两口子是典型的商业联姻, 虽然没有明说, 但傅玉衡一出生就是跟着他妈妈姓的。

京圈谁不清楚,这场姻缘,就是顾家小少爷,入赘给了傅家的大小姐。

也是因为这个,他爸爸结婚的时候,没有分到一分顾家的股份,得到的除了银行卡里的一串数字,就是一些不动产。

这两样加起来, 约等于顾家产业的百分之十。

他妈妈从小对他管得严,很多时候,都是他爸爸偷偷给她塞零花钱。

可以说,他们父子间的亲子活动,不是一起去泡吧,就是宅在家里双排。

当时他觉得背着妈妈干这些挺刺激,觉得妈妈管他太多。

一朝穿越,抬头所见家徒四壁,低头一看全家人面黄肌瘦。他自己不得不发奋的时候,才感谢起妈妈的棍棒教育来。

如果不是前世基础打得牢,今生怎么可能学得这么快?

“你想什么呢?”

见他发呆,徒南薰伸出一只削葱断玉般白皙修长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哦,我就是想想后面的故事该怎么编。”傅玉衡回过神来,打了个哈哈遮掩了过去。

此时徒南薰已经半靠在了他怀里,仰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催问:“后面怎么样了?陈氏夫人发现了王生的破事,是不是要把他腿打断了?”

“呃?”傅玉衡被这个脑洞惊了一下,顿时哭笑不得,“你是不是想借机警告我,以后若是我敢乱来,你就要把我腿打折?”

徒南薰得意地“哼”了一声,还冲他挥舞了一下小拳头,“你知道就好。”

傅玉衡连忙保证,“那我可不敢了,公主快饶了我吧。”

两人笑作一团,傅玉衡却突然“嘶~”的一声,借着转身的空档,不着痕迹地把徒南薰从自己胸前挪了出去。

——作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那实在是经不起这么撩拨呀。

“这又是怎么了?”

徒南薰本有些不明所以,待看见他下意识地护着腰下,不由想起了她嫁妆里压箱底的那些图册,瞬间玉颜羞红,低着头不敢再看一眼。

此时此刻,傅玉衡唯一的感觉就是尴尬,简直太尴尬了!

——怎么就在老婆面前出丑了呢?

这个时候,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已经不再纠结徒南薰的年纪了。

就在他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的时候,徒南薰却突然又凑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道:“不如……我帮帮你吧。”

“啊?”傅玉衡一惊,下意识地抬头乱看,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屋里伺候的绿萝已经退出去了。

见他这么紧张,徒南薰反而不紧张了。

她掩唇娇笑了两声,调侃道:“人我已经都退下了,你若是觉得不妥,我再叫进来就是了。”

“别,千万别!”

真把人再叫进来,他可要满世界找地缝了。

徒南薰轻笑,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那你到底要不要我帮你嘛?”

傅玉衡……傅玉衡妥协了。

夫妻二人挪到了床上,做贼似地把帐幔都拉了下来,遮挡的严严实实。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之后,徒南薰略显羞涩的声音低低传了出来。

“是这里吗?我见避火图上画的就是。”

“嗯。”傅玉衡的声音很闷,只短促地应了这么一声。

…………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红的帐幔终于被拉开,徒南薰晕红着双颊钻了出来,又迅速掩住。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抬手想要拍一拍脸,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把手放下,脸上刚下去的热度重新又腾了起来。

再次平复之后,她觉得脸没那么热了,才走到里间的门口,低声喊绿萝抬热水进来。

低垂的朱红纱帐之内,傅玉衡有些脱力地躺着,呆呆地看着雕刻精美的床顶,只觉得那吐珠的鲤鱼都在嘲笑他。

——傅玉衡呀傅玉衡,你好歹也是……怎么就被个小姑娘给拿捏住了?

他哀嚎一声捂住了脸,只觉得生无可恋。

这时,帐幔动了一下,徒南薰掀开了一条缝,目光一寸寸从他凌乱的衣衫上刮过,口中道:“热水已经抬进来了,我也让他们出去了,你不下来洗洗吗?”

傅玉衡目光怪异地看了她一眼,总觉得他老婆打开了某种了不得的开关。

他也就顿了那么一下,就听见徒南薰道:“要不然,我拧个手巾,帮你擦一下吧。”

“大可不必。”傅玉衡豁然起身,不知何时解开的衣襟瞬间散开,大片玉白的肌肤直晃人眼。

他连忙伸手拉住,活像个护卫贞操的贞洁烈男,“你……你先出去吧,我很快就收拾好了。”

这句话说出口,他才察觉到自己的不对。

——诶,明明我才是个老司机啊,这话说的怎么这么弱气呢?

而徒南薰,已经掩唇笑着出去了。

绿萝正在门外听动静,就连坐在圆凳上,和小丫头劈线的红藻,干活的心思也跑了大半,眼睛不住地往这边瞟。

帮她撑线的那小丫头才留头,是真的一片白纸什么都不懂。

见公主笑着出来,两个姐姐又满脸好奇地张望,她忍不住问道:“红藻姐姐,殿下笑什么呢?”

红藻把丝线收了起来,从旁边的小桌上抓了把果子塞进她手里,“没什么。你小孩子家家的别管这些,快去玩儿吧。”

那小丫头得了果子,一双大眼睛立刻就笑成了月牙,“诶”地应了一声,捧着果子蹦蹦跳跳地走了。

红藻把针线框往小桌上一摞,拍了拍衣襟上的唾绒,快步走了过去,睁大着眼睛低声问:“公主,怎么样,怎么样?”

绿萝虽然没问出来,但那眼神可是比红藻还灼热。

“什么怎么样?”徒南薰得意洋洋地晲了她们一眼,“这种事情,你们没成婚的年轻姑娘怎么懂?”

红藻:“…………”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哦,对了,我才和小丫头说过。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真就有点苍天饶过谁的意思。

但绿萝可没那么好打发,她轻轻锤了徒南薰一下,似笑非笑地说:“那嫁妆里的避火图,也不知道是谁非要拉着我一起看的。”

一击必杀。

方才还志得意满的徒南薰,瞬间就败下阵来。

“好姐姐,这话可别乱说。”徒南薰拉住绿萝撒娇,又特意叮嘱道,“特别是在衡哥面前,别说我拉着你一起看了。”

绿萝奇了,“这又是为了什么?你一个姑娘家,那种东西不好意思自己看又有什么?”

“哎呀,让你别说就别说嘛!”徒南薰顿足,“总之,你听我的就对了。”

她心里暗暗一笑:有了一个更加不好意思的驸马,可不就显出我这女中巾帼了吗?

这个时候,傅玉衡还没有意识到,他那如初生黄桃般青涩的小妻子,已经在时光的浸染催发下,慢慢成熟了。

收拾好了之后又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负手站着吐了口气,他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然后他深切反思了一下,觉得今日之事之所以会发展成这样,全是因为来得太过突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才一脚踩空,步步下风。

他一定会把场子找回来的。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闹了这么一通,故事自然是讲不成了,而且徒南薰的心思,也完全不在听故事上了。

=====

等到第二天,用过早膳之后,傅玉衡便问:“我要到城外去访友,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徒南薰想了想,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是再去陪陪大姐姐吧。

她今年都二十七了,才怀了第一胎。虽然嘴上不说,但我看得出来,她心里紧张得很。”

她这个大姐,自小就要强,从不肯在弟弟妹妹面前示弱。

若她们是寻常人家,自然有她亲娘去陪护,也不必徒南薰这个妹妹操心。

但如今段贵妃在宫里不能出来,东昌公主的脉象才两个月,胎未坐稳也不好进宫走动,便是段贵妃再担忧女儿,也只能干着急。

这种时候,就只好她们做姐妹的相互照拂了。

傅玉衡点了点头,“那好吧,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徒南薰道:“还是上次买的那个蜜三刀,你再给我带半斤回来。”

一段时日不吃,心里还怪想的。

夫妻二人换了衣裳各自出门,徒南薰的马车才走到雀儿街口,就和另一队马车狭路相逢。

双方的马夫都是认得的,她听了禀报之后才知道,河阳公主与她想到一块儿去了。

于是姐妹二人便合并一处,一起去了。

东昌公主听到下人禀报,着实诧异了一瞬,但她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孕期女子因为体内激素改变,本就容易感性,这位属性傲娇的大公主,不由自主就红眼眶。

她迅速用帕子沾了沾眼睛,强作无事,“行了,快让她们进来吧,还要我出去迎不成?”

话音刚落,便听见徒南薰的声音传了进来,“那怎么敢呢?不必大姐派人去请,小妹自己就进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河阳公主与徒南薰并排而入,两人走到近前,笑嘻嘻地给大姐行了礼,便一左一右坐在了她的身边。

“大姐姐今日可好?孩子没有闹你吧?”河阳公主有些羡慕地看着她还未隆起的肚子,真恨不得揣到自己肚子里去。

东昌公主笑道:“孩子才两个多月,哪里就会闹人了?我听刘嬷嬷说,过了三个月才会动呢。”

她脸上挂着动人心魄的慈爱笑意,一双手不自觉便会抚摸自己的肚子,那温柔又小心的动作,仿佛是在触碰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们姐妹相见,亲亲热热地说话,傅玉衡那边,却是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

却说他到了郊外马介甫的住处,翻身下马把缰绳递给洗砚,便亲自上去叩门。

哪知他才叩了一下,门“吱呀”一声就开了。

傅玉衡也没在意,还以为是里面也正巧有人要出门呢。所以他就侧着身子往旁边站了站,想着先让里面的人出来,他才好进去。

可是,他站了半晌,里面却并没有人出来,而且连一声询问都没有。

当他疑惑不解的时候,洗砚哆哆嗦嗦地说:“五……五爷,里面没人,门是自己开的。”

傅玉衡神色一僵,猛然转头盯着那红漆大门看了片刻,才恍然惊觉:马兄家里不是柴扉吗?什么时候换成大木门了?

还有他家原本也没有围墙,就是用竹子和藤条编了一圈栅栏,这围墙是哪来的?

难不成是他施法变的?

这样想着,傅玉衡干脆扬声喊道:“马兄,马兄,小弟傅玉衡特来拜访,你在家吗?”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阵娇笑声,“哎哟哟,奴家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竟然惊扰了贵客。”

一瞬间,围墙和木门都消失不见,又变回了从前的栅栏与柴扉。

只见那大开的柴扉之内,正站着一个身着黄色罗衫,头梳飞天髻的俏丽女子,正福身朝他行礼。

“奴家不知是傅五爷来了,竟把戏弄旁人的手段用到了五爷头上,实在是该死,该死。”

傅玉衡一怔,觉得眼前这姑娘有点眼熟,不由问道:“这位姑娘,咱们认识吗?”

只是,他怎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呢?

那姑娘笑道:“五爷自然不认识我,但奴家对五爷可是闻名已久,只恨无缘一见。”

这个时候,傅玉衡也反应了过来,“哦,姑娘是马兄的亲朋吧?定然是马兄对你说过我,故而知晓。”

“五爷别在门口说话了,快进来坐吧,不然表哥可是要怪我怠慢贵客了。”

那姑娘侧身把他让进来,便领着他往里走,口中说道:“这回五爷可猜错了,不是表哥对我提起五爷,而是奴家先听说了五爷的名声,又知小表哥与五爷乃是知交旧识,这才要求他引荐的。”

说到这里,那姑娘才反应过来还没自我介绍,忙顿住脚步又对他福了福身,“奴家姓封,在家中姊妹里行三。五爷若是不弃,喊我一声三娘便是了。”

封三娘?

听到这个似曾相识的名字,傅玉衡不由打量了她两眼,又迅速收回了目光。

他心里想着:这姑娘生的如此美艳,又自带一股娇憨之气,也怪不得引得那范十一娘两口子都倾心于她。

不过……这张脸怎么这么熟悉呢?好像……好像我前世的堂妹。

心思数转,他面上却不露声色,坦然自若地拱手还了个礼,“三娘既是马兄的表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我便厚颜托个大了。

我家里排行第五,三娘若不嫌我孟浪,便和家中姊妹一般,喊我一声五哥便是了。”

封三娘脆生生地喊了一声五哥,一边侧身给他引路,一边歪着头看着他笑,“我也不知怎么的,虽是和五哥第一次见,却如旧相识一般。”

傅玉衡心说:可不就是旧相识吗,我上辈子的堂妹也长这张脸。

但口头上他自然不能这么说,便笑道:“岂不闻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或许你我是天生的兄妹缘分,便是没生在一家里,老天早晚也要叫咱们重聚。”

封三娘听得欢喜,连连点头,“五哥说的有理,却是我着相了。”

院子并不大,两人也没走多久,便到了堂屋门口。

堂屋的门敞开着,迎面就能看见马介甫坐在主位,左右两边放了许多椅子,椅子上坐满了各有特色的绝色美人。

傅玉衡脚步一顿,站在门口一时进退不得,不由笑道:“客来主不顾,应恐是痴人。

马兄这里有无数佳人相伴,难怪要舍了我这不速之客,做一回痴人了。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呀。”

“不,你来的正是时候。”马介甫大笑着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一把拉住他的手,携着他进屋,“来来来,这群姐姐妹妹可都是特意来见你的。便是你今日不来,我也要再下帖子请你。”

“马兄相请,我怎会不来?”

傅玉衡被他拉着在隔壁告了坐,目光环视左右,“诸位姑娘也是如三娘一般,听过了我的名头,特来找马兄引荐的吗?”

一群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挤眉弄眼,推推搡搡,笑嘻嘻地掩着着唇,就是没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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