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那个狗男人

双眸轻阖,不经意间一个从未入过梦的人竟梦回五千年前。

“去一趟弱水吧,有人要见你。”轩辕帝突然找到鬼无月,如此告诉她。

“谁?”

“你去了就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想想也无事可做,鬼无月便欣然前往。

但是她忘了问那个人在哪,于是她到了弱水后顺着水走了三千里,最后终于在暴躁的边缘找到了一处有神界禁制的地方。

毫发未伤地穿过结界,看到人影时她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眼瞎了,那个人……与前几日被她所杀的魔界妖女一模一样,看久了之后鬼无月向前走了两步。不,不一样。这个人比她更年轻,更冷厉,眼神少了风流放纵多了狂傲不羁。

在她出现在结界中时,湖中央的“女孩子”已经看到她了,双目炯炯看着她,上下打量后盯着鬼无月一张脸怔怔发愣。

“你跟魔女月夔是什么关系?”鬼无月问道。

“她是我的缔造者……你把她怎么了?”

“如果我说……我已经杀了她,你会怎么做?”

“我会同你饮一壶酒,然后借你醉酒的时候杀了你。”

“然后呢?”

“然后?还有然后吗?我能近得了你身吗?更别说灌醉你或者是杀了你,所以没有然后……我都死了。”aosu.org 流星小说网

“唉……”鬼无月长叹一口气,看着湖中心凌空打坐的少女无奈压了压嘴角,又说:“我是真不想跟你打交道,你太烦人了。”

烦人的不光是这个万事说实话的性子,还有模糊不清的身份。诚然这个时候的鬼无月并没有意识到——这两项让她厌烦的东西,她其实也有。

“不如问问九重天的各位真神去吧,在他们嘴里,谁更烦可不一定。”

少女闻言对着鬼无月笑笑,眉心却未舒展,甚至垂下的指尖开始微微颤抖,使得湖面漾起微微的涟漪。

“不过嘛……你去问,和其他任何一个人去问,得到的答案会是不一样的。其他人去问,那就一定是你;你去问,可能是任何一个人。”

鬼无月闻言也只是笑勾唇,看似笑了,实则脸色看不出有笑意。干脆撩了撩衣摆坐在湖边白玉石上,白石黑衣的美人,就是笑起来总让人瘆得慌。

“你今儿要是能打死我,这个名儿就可以换换了。”

“打死你?你以为我不想吗?不如你先把这狗屁禁制解开,咱俩试试?”少女睁开眼睛,看着鬼无月神采奕奕。

鬼无月正低头在脚边对着一堆石子挑挑拣拣,末了捡起一颗饱满圆润的小石子,闭着一只眼睛比了比,然后随手对着少女砸了过去。

少女也不躲不闪,任由石子砸在脑门儿上,随后跌落在盘坐的双腿间。

少女嘴角浅笑,偏过头看了一眼水中映出的自己,额头上已经开始往下淌血了。

“你当我看不出来?这是轩辕那个老东西设的吧,他设下的禁制我想破开都不用解,或者说这世间任何一个人的禁制,只要我想破,直接砸就可以了,没有我砸不开的。但是轩辕是神帝啊,他底下喽啰比我多,我今儿打破了禁制放了你,明儿就得被一堆小虫子围得密不透风,打杀是很简单。但是一浪过,还有一浪啊,烦不胜烦。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

少女闭上眼睛,脸上血迹也不去擦,任它流着。不经意地背过双手,双指速度轻缓地在背后结出一个又一个繁复的手势。

鬼无月看了许久觉得稀奇,这人脑袋上的血窟窿一旦开了,仿佛洪水卸了闸似的,流着还没停了,她血那么多吗?还是她全身的血其实都刚好聚集在脑袋瓜里?

“我还是不明白,你是何时与我沾上的因果?”眼见得天都黑了,湖边飞起绿绿的流萤,只见其光,不现其形,只一眼,鬼无月便知这该是障眼法了。

净整些花里胡哨的,要换做是她,直接把人丢进岩浆里泡着,还搞什么麻烦的东西,又飞不出来。

“你现在才想起来问这个问题,不觉得太晚了吗?”少女的身影隐在夜色里朦朦胧胧。

鬼无月看了一眼黑黢黢的天空,又看了看湖边越来越多的流萤之光,沉吟许久,蓦然而笑,无声且开怀。

“原来如此……你倒是会做人。”

天色漆黑得异常,已经看不见少女的眉目,但是闻声她似乎也在笑。

“尚可,只是比起鬼帝的手段,到底是差了些。毕竟我花了很多时间也没办法让我身上有一道伤痕,鬼帝随随便便一颗石子,就让我流了这么多血……多谢了。多谢你帮我解了这禁制——况且,我也不是人。”

话音未落,湖中“嘭!”的一声落水声,鬼无月随意挥了挥衣袖,原本浓稠如墨的黑暗便轻易散了去,湖边又是一片清明。只是再次举目看去,湖中哪里还有什么打坐的少女?

“盗取天地生机设计禁制囚禁祖魔之子,又引血脉因果之力勾画血阵诱我前来,以盗取来的生机强行置换我的血脉,意图削弱我的神力,不光压制了我,还强行令我与此方天道产生了联系……顺便让我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就放出了祖魔之子。

好一招瞒天过海,好一招物尽其用,好一招……祸水东引!真不愧是一方帝王。”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了雷声,月亮却悄悄从云里出来了,光芒洒满了湖边,月光似活物笼在孱弱无比的禁制上。

鬼无月刚站起身,完了又坐下了,坐一会儿干脆躺下了,还寻了个让自己更为舒服的姿势,呼呼大睡。

月老乘云而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湖中禁制无声破碎,湖中人已不在,而一边白玉山头睡觉那人,他还能不认识?

这位大爷哟,又给他摊上事儿咯!月老越发觉得头皮锃亮了,赶紧趁着其他人还没赶过来的时候把鬼无月给哄了回去,再回了神殿复命去,晚来的神明们看到的便是月老一脸苦大仇深疾入云霄的场面。

隔日神界一件事传了个遍,数千年山不见水,水不见山的月华倾洒至弱水之上,弱水禁地里的魔物——出逃了!

而对比这么一件轰动三界的大事,有一件小事的传言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说是鬼帝鬼无月夜里溜进神帝后院,喝光了神帝一神殿的酒,醉得不省人事,被神帝禁足在神宫内,不得外出。

一大一小两件事,就这么晃晃悠悠的从九重天一路传到了各界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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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处。

而当这件事传到魔界的时候,有个人就不那么乐意了,甚至直接摔了手里的酒杯。

地上匍匐了一地的魔侍,高座上一个披头散发的“少女”满脸郁色,看得底下人战战兢兢。

“怎么可能……她居然就这么被放过了?禁足?呵!”

“少女”发着低沉的男声,一阵冷笑,眸子里的寒凉却比唇畔的笑意来得更加冰冷。

“禁足个屁!你大爷的狗日神帝,摆明了护犊子护到底了?这么大的事情说抹消就抹消了?老子还等着看那个臭女人……”

话音突然一顿,咂了咂嘴,眼睑一抬,看着门外的夜色沉吟良久。

事到如今,他也没必要出头让自己对上那帮道貌岸然的神明,还是恢复实力才是最主要的。抬起手,指尖触到眉头上的一道半圆的疤,还是多日前被鬼无月拿白玉还是白石砸出来的。

这伤势不重,本来以魔体的自愈能力,不用管他,半把时辰就恢复了,但是被鬼无月砸出来这个……居然无法恢复如初。

“好一个鬼帝,好一个轩辕帝,你们给本尊等着!总有一天,本尊要在你们身上深深地戳几个窟窿讨回来这笔账,这仇是记下了。”

于是无形之中,鬼无月发现她又多了一笔因果,掐指一算,似乎还是一笔血债。

于是乎,鬼无月这个禁足禁得,心安理得,再深的仇,还能有本事跑到轩辕老儿的住处来砍死她不成?

就算来了,也不见得就砍得过她。

夜色淡薄,寒风凛冽。鬼无月自梦中醒来,看了看身下粗壮的树干,又瞟了一眼不远处酣然入睡的凤皇。伸出手按了按眉心,鬼无月眉角微蹙。

“魔界那个孽障,原来是我放出去的么?”

“怎么了?”回过神来,原来是凤皇醒了,睡眼朦胧瞅着她。

“没事。”

说完鬼无月脚尖轻点,身下大树忽然一阵摇晃。

“咚!”的一声后,凤皇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了一眼鬼无月,拧着眉头有些莫名其妙。

“看你日子太安逸,给你松松筋骨。”

“行吧……多少年没痛过了,这突然来一回原来是这种感觉?我的屁股诶……”

鬼无月听着耳边传来凤皇的碎碎念,眉心蹙起一直没解开,她有些恍惚,自她有意识起,这似乎还是她第一次做梦?

鬼无月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

她是鬼帝,一个天生地养的神明。修混沌之力、掌天地规则、拜冥府、修因果。她不惧任何因果,因为这是她的修行,所以她沐浴着鲜血成为了这天地间的最强;可也最不耐烦的就是因果,不光因为她讨厌麻烦,诸多的红尘业障缠身只会让她一着不慎便满盘皆输。

与这少年的因果如今不褪反现,这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因果”了,而是成为了她的一个劫,又一个劫。

鬼无月怎么也想不通,她一个巨讨厌跟人打交道的人,到底是怎么被人忽悠着修了因果道的?红尘三千道,世间千千神,她也是溯古追今唯一一个以“因果”入道的“人”。

思绪万千,回溯种种前尘往事。

直到幼年的记忆里,她意识里模模糊糊有一抹白影,一闪即逝。让她坚信一件事——她的道,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可是,哪个缺德玩意儿能干出这事儿?忽悠一个天生杀戮的战神入了因果道!这是多变态的心才能干出这事儿来?!

来不及理清纷乱的头绪,远方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气息靠近,直直朝着鬼无月在的地方奔来。

眸子一转看了一眼凤皇的背影,眸中一线金丝闪现一瞬,凤皇便转过身来,靠着树干坐滑下去睡着了。

等看到那袭白色的身影时,鬼无月脸色有些黑,她怎么觉得那个朝她走来的男人像极了她记忆中模糊的身影?眼睛眯了一下,下一瞬鬼无月已经出现在了地上站着。

“鬼帝啊,几日不见,在下甚是想念阁下。”

白泽眼神一转看到了地上睡着的凤皇,睫毛抖了一下,笑得谄媚。

闻言,鬼无月抬手,手心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来的一把漆黑的长刀,另一只手摩挲着刀面,感受着刀身上传来的细腻触感。

“我也想念你,尤其想念你的首级。”

白泽顿住脚步,他不是怂,他只是担心鬼无月不小心手滑,毕竟鬼无月的战力众界有目共睹,最主要的还是……他毫不怀疑鬼无月这句话的真实性!

“又算计我什么了?要是实话实说,说不定我给你个痛快,让你脖子上的切口看起来好看点儿。敢糊弄我或者是企图糊弄我?我一定把你脖子以下砍出一副《地狱图》来,再拿你脑袋去喂穷奇。”

鬼无月阴森森地威胁着,根据她的经验,她每次见到白泽这条杂毛狗都会被算计。虽然她如今债多不愁,但是没有一个人会喜欢被算计的滋味,尤其是被比自己弱的蝼蚁算计,还解脱不得。

憋屈!

“诶?鬼帝此言差矣,小神哪敢算计您呢?这不是想着您如今孤身在人界,肯定外界许多消息无法第一时间掌握,会给您行事带来诸多麻烦吗?

但是带上我就不一样了,我是谁?天上地下无一不知无一不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五行八卦鸡毛蒜皮尽在掌握的、独一无二的、神君!虽然打架这事儿不擅长,但是好歹位列神籍,怎么也比地上这只仙界的肥鸡要强吧。

而且主要是我脑子好使啊,咱们要想干个啥的都不劳烦您动手,就由在下出面替您阴死他,直接兵不血刃地稳赢了,这多欢喜!”

鬼无月一手掐腰,一手把长刀扛到自己肩上,她越听眉心越发深沉,总觉得这杂毛狗子字里行间意有所指,不怀好意。

但是他的话又确实扎了她的死穴,她闭关太久,强行出关导致修为逆流,如今筋脉还在隐隐作痛,对于这个气息浑浊的人界也确实知之甚少。她需要的是一双眼睛,一双耳朵,唯独不缺打架的手。

但是光有蛮力对她所行之事行效甚微……

扯!

鬼无月很想摔脏话出来,但是突然发现她脑子里词汇贫瘠……

“说的很有道理,那就来讨论讨论吧。”

白泽喜笑颜开,一时忘了鬼无月还没收起来的刀,朝她走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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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番“愉快”的武力交流后,鬼无月还是收下了鼻青脸肿的天坑牌杂毛狗子当跟班儿,并以非常“和谐”的方式强迫……不是,诱导白泽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契约,就差把他强行契主了。

看着鬼无月上树后消失的身影,白泽一手捂着脸,一手在地上抠石子儿。两行热泪淌过指缝,身上还带着浓厚的规则之力未曾消解,这一会儿下来,起码“被”签订了不下十个契约。

“神帝你个骗子,大骗子,说好的单纯小姑娘呢?这玩儿起心眼儿来十个我都不够人家捏的。鬼知道这狗男人都经历了些什么东西,贼精贼精的,到头来我想要的好处一点儿没捞着,打又打不过,还自己送上门来给人撸,如今简直跟失身了没差了,都快混成人家宠物了……”

被白泽碎碎念的“狗男人”——鬼无月正在树上浅眠,听到了白泽的话她也并不在意,只有紧皱的眉心显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纵使签订了十来个契约又如何?她心里的不安一分未减,她对于白泽的到来还是保持了深深的怀疑,这个本能的排斥和危机感也是她至今制敌获胜的关键。

她是想直接杀了白泽的,她刚刚也是真的动了杀心。但是鬼无月更清楚面前这只白泽作为它这一族如今唯一出世的兽,它受到天道的青睐和保护,她要是真的动了他,随之而来的便是整个天道的倾轧。

她目前还没有为了未知的东西与他为敌的心,虽然此方天道倾尽全力,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确实会让她重创,但是这也会让她彻底失去一些问题的答案,道心不稳,大忌。

所以,如今到底是她把白泽绑到了自己的船上,还是她上了白泽的贼船?

翌日一早,踏着晨时的露珠,鬼无月带着一头雾水的凤皇和一身狼狈的白泽前往——天尽头。

“在看什么?”

霍七回过头,霍知秋一袭烟青色素衣袅袅走到她身后。

时过三日,霍家的事情已经料理得差不多了,毕竟是商贾世家,有些事情处理起来,少了人情味,反而速度多了。

“想些事情。”

“想什么?”

“没什么,你什么时候……算了。”霍七看着霍知秋,欲言又止,末了转过头去,看着檐外很是阴沉沉的天空,继续说道:“我再给你两天的时间,两天后随我前往凄州。”

“会不会太急了?我的身份刚刚公布,外界怕是还没彻底承认我。何况霍家这么大的生意场,要想易主也不是你一个人一句话就随随便便决定的。”

霍知秋拧着眉头,看着“霍七”比她高了一个头的背影,一脸的不赞同。

“首先,”霍七抬起手伸出一根指头,说:“这本来就是你的事情,如今哪怕你换了个身份它还是你的事情,我从没打算要它;其次,”

霍七竖起第二根手指,说:“如果霍知君这个名字如今还不足以号令霍家所有人,那也只不过证明了你这么多年的无能罢了;其三,”

霍七竖起第三根手指头,“只要你手底下的这些人足够冷静理智,足够真心畏惧你这个当家人的身份和能力,同时也对得起你这么多年的培养,别说我只是把生意交给我妹妹,就算我给路边遇到的一个乞儿,他们也该有这个能力保证霍家在离开我霍知君以后不坠了霍氏这个名号。最后,”

霍七收回手,双手抱在胸前,道:“我有这个能力让他们听命于我。剩下的,就是你自己去再次收复这些人,去向他们证明,证明你霍长安有这个能力,能挑起如今这个霍氏商行的大梁,甚至能带着霍家走到至今未走到的前景去。不过那就跟我没关系了。”

“可是凄州不一样,那是要靠打下来的,以我如今的身体,你指望我能在两天就达到二十多年的程度吗?痴人说梦也要有个限度吧!”

霍七的话令霍知秋心里一阵激荡,但是也让她无比头疼,忍不住发了火。

霍七转过身来,看向霍知秋的目光宛如看着一个智障。

“我说不管你了吗?我是不是让你跟我一起去,跟我一起,知道什么意思吗?你是打不过,我也打不过吗?而且你掌管凄州这么多年了,如今的凄州还是十几年前那个只服武力的土匪窝吗?你这么多年的努力都是用来喂狗的是吗?”

被霍七一顿骂,霍知秋冷汗涔涔,末了,“哦……一时激动,忘了。”

霍七笑了,笑起来煞是好看。

“这么多年你到底是靠的什么管理霍氏商行的?之前我以为是靠的你霍七爷的脑子,对不起看来我误会了,原来是靠的没脑子和一肚子天真!看来凄州之行我得找管家带头猪上路,吃人的嘴软,说不定一头猪就能帮我搞定那些传说中麻烦的十三域寨主了。”

说完霍七转身出了院子。

霍知秋脸皮子抽了一下,颤抖的手抚了一下霜白的发髻,“意思是我还不如一头猪是吗?狗男人……”

霍知秋这些日子被霍七养出了少许的小性子,一时气急也忘了性别这回事,口不择言了。

但是她深呼吸两口气后还是追了出去,以那个“男人”的尿性,他可能说到做到真的带上一头猪……

刚出了院子,霍知秋就看到了等候在院子外面的管家江曲。

“十九小姐,七爷命老奴在这儿等您。”

“我哥人呢?可是有什么事?”

“七爷去前院查账了,吩咐老奴问问您,两日后去往凄州,可是需要再带上一头猪?如果需要的话,不知要带什么种的?多大的?提前告诉老奴,如果知道什么用途就更好了。”

看着江曲那张笑眯眯的脸,霍知秋脸色一黑,道:“不用带!”

说完黑着脸往后院走了。

江曲笑眯眯地目送霍知秋的背影离去,半晌后才一头雾水地回了前院。

“爷,小姐说不用带……小姐似乎开朗了不少,可是爷开导小姐了?”

“嗯。”

霍七埋头在一堆账册里,眉头紧锁,这些账,可比她长云门的复杂多了,好在都是底下理顺才送上来的。

“自打五年前杨公子去了后,小姐一直把自己关在竹楼里不肯踏出一步,老奴一直担心呐。好不容易出来了,又一直阴沉沉地不肯跟人交流,心气郁结久了实在是不好。”

“不用担心她,她知道该怎么做,无事就退下吧。”

“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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