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锦瑟无端五十弦

惊才绝艳!

道主看着白音,只能想到这一个词儿。

可惜当年不曾发现这丫头,被那头老乌龟捷足先登,成了龙龟一族的养女。否则定要收徒!

这般天资,莫说他,便是老师来了也会赖皮着收下吧?就像当年赖皮着非要收下师姐。

弟子和弟子是不同的,苏禾不提,当年他们仨,大师兄威严肃穆不苟言笑,如家中长子,走堂皇大道。他是幼子率性而为,谁都能揍谁都不怎么管自由自在。

师姐却是被宠上了天。

白音嘻嘻笑着,指决连点,剑山之上擎天白玉柱一根根艰难升起。

她转头看向堤山和妖族祖地:喂喂!你们一个做老祖的一个做姐夫的,有点儿眼力见呀,帮咱一把!道主老头太虚了!

道主一怔,面色尴尬起来。

这两千年谁都在进步,只有他在原地踏步。能将伤养的七七八八都是天赋异秉了。况且今日匆忙,本体不及出关,来的只是一道分身。

就听一声龙龟长吟一道力量长河自堤山而来,又有清风拂柳,一根虚幻柳枝自妖族祖地而来。

剑山上勉强升起的柱子,顷刻间拔地而起。

道主神色微凛。果然,这老龟和妖尊已经快稳定了境界。先前只见他俩虚影,今日才真正确定两人境界状态。

这两人差不多快能出关了吧?

倒是龙族那头黑龙,不知卡在了什么地方,至今不曾突破。

冥祖苍老的声音顺着力量长河传来:丫头!极于情,则情显。你不怕小澹台提剑斩情?。

情到浓时,不正是斩情的时候么?

那丫头走增减之道,此刻斩情怕不是顷刻间道行大进。

白音嘻嘻笑起来:不怕不怕!她婚书被我偷出来了!

有婚书就不怕她斩情。

而且小男人也在剑山,近在咫尺,岂能让她斩情?

白音说着话头顶有婚书悬挂,婚书上苏禾的名字熠熠生辉。女方这边苏华年与纪妃雪交相辉映。

道主望着婚书怔了一刹那,轻轻摇头笑了起来:婚书啊……倒也能算是保障。

他轻笑着目光悠远,好似看到了亘古之前:当年大师兄忙于天庭,我在归望山。只有师姐待在老师身前最多。期间他俩曾消失数万年,再回来师姐便采集天下姻缘炼化了这张婚书。

他说着话,眼神略微怪异的看着白音:婚书刚成时,除师姐外任何人不可触碰不可炼化,连老师都不行。直到师姐入灭婚书无主,才能被外人所炼化——不过,即便如此剑仙尊也是第一个炼化婚书的。

倒也是缘分,剑修不假外物。除一剑外再无他物,多少至宝曾摆在澹台身前都浑不在意,竟然会去炼化一张婚书。

大约冥冥之中早注定,她会有生生世世的姻缘?

就像白音所说?

道主笑着摇头。

白音眼神发亮,一掌印下剑山石柱完全升起,如贯通天地的长钉,将剑山死死钉在玄黄大世界。

本源空间中黎面色微沉。

就在方才那一刻,她做不到通过大道长河感知剑山上的事情了。

玄黄有大能出手了。

不过却也正常。谋算时空通道,谋算玄黄仙尊,玄黄若无动作才不正常。

不过已经迟了!情劫已起,谁都阻拦不得了。看不到那便不看,只加强手段,趁机抢夺时空通道便是。

她一步踏出,头顶大道长河咆哮肆虐,那极情之道翻涌奔流,带着一道道诡异符文不知流向何处。

黎背后时空通道升起,剧

烈旋转起来。上一次着了玄黄的道,这两千年玄黄必然有人可突破到她这一境界。元尊一族要艰难起来。

时光通道,不许再有意外。

剑山上,苏禾怔愣着。看着雾气笼罩剑山,看着近在咫尺的草屋若隐若现。

一种孤寂感莫名其妙的生了起来。

这山愈加熟悉了,就像本源空间的剑山一般。笼罩的雾气犹如剑山本源外笼罩的剑道长河。

山上一草一木,都与苏禾熟悉的剑山本源一般无二了。甚至能在草屋上看到白音留下的小刀。

草屋内,更一切都熟悉到了极致。书桌、双人床、鸳鸯枕、芙蓉被……

当日便是在此地与苏华年定了终身。

这般想法一生起来,便充斥整个脑海再也挥也挥不去。

不是想着男欢女爱。是想媳妇了,不犯色那种单纯的想。

思念一起便如洪水蔓延,竟无论如何都压制不住。

看着草屋在想,看着白雪在想,看着通幽剑草也在想。甚至山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根擎天白玉柱他都没发现。

目光落在白玉柱上时,下意识的会想到若纪妃雪化作龙身盘在此地当极其合适。

鬼使神差的,苏禾化作龙身盘在了那白玉柱上。

龙盘柱、龙盘柱!

原来龙盘绕在柱子上真的很舒服,好似怀抱伊人,稍解相思之苦。

苏禾将龙头微微垂下,眯眼看着剑山。

剑山不对!

只是升起雾气,只是引动他的相思之情,却没有任何杀意落下,没有任何危机。

莫不是猜错了,其实是白音搞的鬼?

怕他搞不定澹台?加点儿情调?苏禾龙须舞动,感觉受到了伤害。

这想法只是一闪而逝,他滑下白玉柱龙身轻摇,绕着剑山游动。

却依旧什么都没发现。

剑山出事,其他仙尊应该顷刻就能发现,至今不曾有人来。要么是割裂剑山的手段太强,他们进不来。要么便是被什么拖住了。

元尊!

这雾气带着极强的元尊气息,元尊一族直袭玄黄本土?

苏禾静了片刻,星环闪烁。星环中央时空通道好似一座门户显露出来。

与先前不同,被泰祖祭炼过的时空通道,苏禾随时可以打开。掌控力度仅在掷出品质点之下。

不过苏禾心底依旧有几分不安,时空通道抢来,没有掷出点数。

这东西从始至终都不曾属于他。

或者真有可能被抢走。

苏禾竭力从相思之苦中挣出来,思索着此刻的状况,思索着破局执法。

走是不可能走的。带着时空通道不能借时光长河离开了。

与此同时,草屋内澹台泠静静看着书桌。书桌上白音留给苏禾的信件正微微闪烁着光华。

看字迹完全不是苏禾曾经所见过的留言,不知写了什么,澹台泠清冷的表情再也挂不住了,面上一抹羞红银牙紧咬,连呼吸都紊乱了。

苏禾…与她都不在同一片空间了,如何能帮苏禾定下锚?

白音能变着法子联系到她,不能定格坐标将她接出去?

此地不对!

雾气越浓,对那男人的思念便越深。两千年的积累在这一刻骤然爆发。

心口一抹绞痛,一抹揪心,压得人喘不过气气来。

相思杀人。

澹台轻轻抚摸着书桌,竟没了以往的羞涩。双目剑意散开,清冷中带着一抹哀愁。

幽幽向草屋外看去,只有浓浓雾气。在她这里没有白玉柱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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