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神的大脸很快也从大地上消失了,月神却化作了一个白衣男子落在了凌远星面前,眉心的血色月亮印记看起来愈发的妖异。
但凌远星在月神面前却显得很放松,并没有多少戒备,他很清楚以他的微末实力,月神若是真想杀他,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而且月神甚至不必亲自动手,只要他和地神不挡住日神的攻击,日神会直接杀了他。
月神所掌控的永夜之地虽是浩劫前的欧美地区,但却穿着一身华夏的儒袍。
月神袍袖一挥,凌远星只觉斗转星移,然后便出现在了昔日他苏醒时的那个坑旁边。
凌远星低着头,不说话,虽然月神看起来比较好说话,但毕竟是神明,还是保持沉默的好,少说少错。
月神笑道:“刚刚那么有气势,现在怎么蔫了?看不起我?”
凌远星低声道:“不敢。”
月神笑得更开心了,忽然收敛了笑容,温声道:“其实你不必太害怕我。神,也不过是更强大的人罢了。神也有凡人的欲望,这就让神永远也不可能真正的超凡脱俗。”
凌远星闻言,有些讶异地抬头看了一眼月神,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
月神轻声道:“小心地神,他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憨厚粗犷。还有那个科尔,野心太大,要提防着。”
凌远星忽然抬起了头,沉默了一下,说道:“月神大人,你为何……”
月神脸上又带上了一抹温雅的笑容,打断了凌远星的话:“为什么这么看重你是吗?”
凌远星点了点头。
月神道:“因为你是这个时代唯一一个还有机会成为神的人。”
凌远星皱了皱眉:“别人都不行吗?”
月神摇头道:“无论是昼力、夜力还是地神的力量,都是我们神明所给予的力量,这力量就有了上限,再强也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神明。日神太强了,我和地神未必可以再撑多久。说起来,也是我自作孽,那时候利欲熏心……”
月神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忽然袖袍又是一挥,凌远星就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月神也就不见了踪影。
凌远星正好站在了凌梦星、陆云和江源的面前,赵玉华还昏迷着。
陆云盯了凌远星一会儿,抱起云空和沈霜的尸体转头就走了,朝着不远处白日城的方向,显然,他还是没能迈过这个坎。
凌远星低着头没有说话,他认错,若不是他,云空和沈霜也不会死。
陆云走到了营地门口,犹豫了一下,转头轻声道:“远星,我没有怪你。我只是,恨自己实力不够。”
说完,陆云就出了营地,向着白日城的方向奔去。
凌远星死死咬住下唇,没有说话。
江源看了眼凌远星,又低下了头,凌远星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抬起头看向江源。
江源眼神有些闪躲,过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凌哥,我,我,我先回学院了……”
话音刚落,江源就化作一道金光,向着赤日城消失在了凌远星面前。
凌远星跌坐在地上,蜷缩着,孤单极了,下唇已经被咬出了血,眼里泪水止不住地向下流。
忽地,凌远星抬头看了眼一旁站着的凌梦星,惨笑一声道:“梦星,你也走吧,我一个人静静,我知道你们一定都在怪我,都在怪我……”
凌梦星没有走,坐在了凌远星的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就像当年在那间小院里,凌远星安慰她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