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俘虏

一个农夫被两个脸色冰冷的士兵按住,第三个士兵嚼着一块生肉,等这个农夫的脑袋被按下之后,这个士兵举起了长剑

手起剑落,仿佛是撕碎布匹的声音,农夫的脑袋滚到了一边

瓦兰人正在处决战俘

这次处决的对象主要是那些本来表示归顺,之后又冲出来攻击尤里的农夫这些农夫哭哭啼啼的围坐在一起,等待着判决

两百多名被捉住的农夫和士兵里面,有四十多人要被处决

决定哪些人被处死是这样的:四根稍短的木棍加上一根稍长的,这些小木棍被一个士兵攥在手里面这些要被处罚的人伸出手去收取这些木棍,抽中了长木棍的人就会被处决当然,这种机会是可以替换的,也就是说一个人可以自愿的替另外的人死去,比如另外一个人许诺献出全部的田地和家人给前者

瓦兰人似乎很看重这个环节

面临死亡的时候,这些不幸抽中了长木棍的农夫有些会大哭大喊起来,他们会哭喊着求别人代替他,但是他往往得到的只是冷漠的回应农夫们彼此辱骂甚至厮打,为了活命姿态百出这种刺激让所有被俘虏的农兵都胆颤心惊,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被砍掉脑袋,这种骚动渐渐的停止了下来但是恐惧却深深地刻进了这些小东湖城人的心中duqi.org 南瓜小说网

瓦兰人说,忘掉这种记忆需要十年的时间,这期间的男人会因为无比的恐惧而放弃一切抵抗但是十年之后,等他们跃跃欲试的儿子们长大之后,那就另说了,长期的压抑可能让他们加迅猛的抵抗,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如果他们乱来,就再杀掉一批好了”

瓦兰人被称为‘野蛮人’,也不是偶然的事情

加里宁训斥了尤里,因为如果尤里没有在村庄耽误这一段时间的话,周围几个村庄的民兵是不可能聚集起来的而尤里的部队一旦现了地方队伍的移动,就可以从容的向大部队靠拢,从而避免出现这些死伤战斗结束之后,尤里总共损失七十多人,其中二十多人死亡,剩下的四十多人需要休整一段时间之后才能重上战场

这次虽然击溃了小东湖城的一次围攻,但是却损失了几乎一个连队,这让加里宁大为光火

加里宁对尤里说,“我们每少一个士兵,城里面和森林里面的家伙就有多的优势了”

一个侍从在帮尤里包扎着他的胳膊他解开了半边的铠甲,那侍从用烧沸的葡萄酒浇在伤口上面,然后抹上了止血用的猪油和蜂蜜,最后,用白色布条把伤口扎紧尤里身上大多数的伤都不要紧,大都是一些锉伤和瘀伤,哥特来检查了一会之后告诉尤里,他会断断续续的烧,等烧退了之后就好了

作为医师,哥特的忙得不可开交

有一百多人需要他来料理,他有两个助手,一个十六岁的学徒和一个萨兰德老奴隶老奴隶是哥特在伊凡哥罗德的时候救活的,他感染了严重的肺病,被人丢在一间空房子里面等死哥特救活了他,他就跟着哥特帮着干活了

这个老头子煮了一大锅的开水,把剪刀和匕都煮在里面哥特的治疗手段很奇怪,但是他从来不质疑,因为他自己就是哥特救活的哥特总是会做一些这个老头难以理解的事情,比如用酒浇灌伤口啦、坚决不做放血治疗啦、用细线缝合伤口啦等等

最让老头惊讶的就是哥特像是缝制口袋一样的缝合伤口了这个老奴隶记得在老家的时候,伊玛目们大都是高明的医生,但是也只有最出众的医生敢采用这样的治疗,而到了维基亚之后,大部分医生对于伤口的处理就是在伤口上面涂上一层猪油,然后就开始祈祷上帝或者诸神了很多断手断脚的士兵都是在祈祷中失去了他们的手脚的

此外,哥特还有名目繁多的药膏:蜂蜜-猪油药膏用来止血;罂粟浆液用来止疼,但是不能多用;藿香药剂用来治疗腹痛和中毒

这样的草药让哥特看起来又像是一个会巫术的异教徒了

一些瓦兰人对于这种治疗手段倒不是很抵触,而一些信仰坚定的西部人则大惊失色,当他们看见哥特把一团团莫名其妙的草药涂抹到他们伤口的时候,他们就会大叫‘上帝啊’,带着伤跳起来逃跑掉那之后,对于送来的伤兵,哥特向来是每个人灌一口罂粟浆液,等这些人老实了之后,再开始动手术

哥特的年轻学徒倒是做得不错,他的脑袋足够灵便,能够记住每一种的药剂的用法哥特准备在以后把草药的秘方一点点的告诉他

刚刚激战过后的士兵感到了一阵阵的疲惫

瓦兰人把自己厚重的头盔和肩膀上面挂着的护甲都解开,围坐在一起这些人彼此炫耀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和刚才的战绩他们的矛尖和斧刃都沾着暗红的血迹,有一些人锁子甲被戳开了,需要几百个铁环才能连缀起来,还有一个瓦兰人的头盔被一柄大锤锤凹下去了这些士兵咒骂着小东湖城的士兵没有用,几百人打一百多人居然还打不赢

瓦兰士兵开始觉得这种结阵自保的作战方式虽然丢人,但是的确能够保命如果是往常的那种作战方式的话,他们早就被击溃了只要早半个小时被击溃,那么即使援军来了,可能也只能见到遍地的尸体和破烂装备了

一些瓦兰人的侍从这个时候正在清点战场,地面上躺着两百濒死的人或者尸体,从空地一只延绵到了森林边,沼泽里面还有不少这些人呻吟着,伸着手去按住自己的伤口

侍从们左右看着这些人,如果有瓦兰人,这些侍从就会把他们背起来,扛到一边救治或者盖上白布,如果是小东湖城的人,他们就用用矛尖扎穿他们的喉咙,然后开始剥掉他们身上值钱的东西这些扈从的背后一般都挂着几顶头盔和叶子甲,在腰上面挂着单手斧和剑以及大量的镰刀,这让他们看起来像是旅行商人一样

鲜血在地面流淌,湿润了鲜的土地,等温暖的天气开始全面降临大地之后,这里就会开出最夺目的花朵

这应该算作一场胜利,周围的几个村庄的男人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他们在十几年内都难得恢复了普通的士兵们想着可以去劫掠这些村庄了,而稍微有些眼光的瓦兰人则开始打量着这周围肥沃的土地,考虑着想这个地方移民了小东湖城的村民们在绝望之下又逃入了那个营寨,这实在是一个愚蠢的计划

加里宁亲自来到了营寨边上,那里的人得到了伯爵的许诺,不会遭到伤害将信将疑的村民们打开了营寨,交出了逃到里面的溃军,这些人立刻遭到了处决而瓦兰士兵在被抵抗激怒之后,便开始劫掠村民们的财产,奸污他们的妇女加里宁离开了这里,这让那些心有忌惮瓦兰士兵非常开心

伯爵回头看了看喧闹的营地,骑着马离开了康斯坦丁陪着伯爵,他对于伯爵不插手士兵们‘找乐子’非常的满意,如果和上次的领主那样,一切按照骑士精神来,那就没办法打仗了康斯坦丁从来没有否认过那个传言:当时,瓦兰的前任领主被伯克人包围的时候,本来是可以救他出来的,但是瓦兰人什么都没有做

不过加里宁伯爵不用担心这样的事情,因为他已经把自己和瓦兰人的利益捆绑到一起了,对于一个‘通情达理’的领主,瓦兰人没有必要抵制他,只要防着被他吞并就好了

那天晚上,几个哭哭啼啼的农夫代表和他们的衣着狼藉的老婆才找到了加里宁,这些人哭诉了在加里宁走之后那些士兵的暴行

加里宁怒了,他扶起了地上跪着的农夫,当着他们的面狠狠的训斥了康斯坦丁和几个梅尔家的武士,加里宁教育他们要爱护百姓,不得劫掠

最后,加里宁从劫掠来的粮食里面分了几车,让这个农夫带回去给别的人,“不知道你们的粮食还够不够,如果不够的话,我还能支援你们一些,但是不能再多了,你也知道,打仗的时候粮食是很珍贵的如果再生了这种事情,我会是你们的支持者,你们可以找我来仲裁”

几个瓦兰军官满不在乎的和农夫代表握了握手,表示彼此谅解对于这些哭哭啼啼的农妇,伯爵给了每个人两只羊和一袋粮食作为补偿

受宠若惊的农夫回到了营地里面,大肆地宣传伯爵的善举,并且掏出了粮食作为证据

不久之后,伯爵的扈从就开始拿着木棒在难民们之间巡视,只要有士兵还在胡作非为,这些扈从就会把他们赶走:从农夫的粮仓里面、或者从女人的身上把这些人拉下来,稍稍的打上几棍子,让他们滚蛋

第二天一早,伯爵在耽误了大半天之后,开始朝着既定的方向前进了

死伤狼藉的农夫和农妇们送着伯爵送出去了很远,才回头埋葬了满地的尸体看着空空的粮仓呆,他们心中涌起了一股对伯爵的奇怪的感恩

同一时刻,森林兵营附近

我已经骑马到了森林的里面,再过一会,我就要回到兵营里面去了

乔万尼一定等的不耐烦了,真是活见鬼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跟他解释我耽误的两三天时间这两三天可以生很多事情的,说不定在乔万尼抵达战场之前,伯爵就已经攻克了小东湖城,或者在乔万尼还没有准备的时候,伯爵就突然挥兵来此,要求与乔万尼‘合并’了

不过我一路所见,并没有见到士兵经过的痕迹,伯爵并没有把乔万尼当成第一敌人,我心中松了一口气

我让管家给弥赛拉带了一封信,现在我有些后悔自己的举动了,那个管家看起来一副狡猾的样子,不知道他能不能帮我把信带到匆匆离开她,连道别都没有,我还有很多的事情想问她呢

我们踏碎了薄冰,走下了河滩,然后我们回到了兵营里面

篝火熄灭了,石头屋子空了,牛羊都不见了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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