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头发花白,面容病恹恹的苍白,就像久病不治的病人。
不过眸光冷厉,身姿矫健如狼,一看就是個极为不好惹的货色。
楚长卿当时就想到莫非是度厄谷知道是自己阴了无子道人,派人来寻仇了?
有那么一瞬,他十分惶然。
但是伏落在身边,他又淡定起来。
伏落不仅到了筑基巅峰,且炼化了仙火榜排名第九的仙火,怎么着也能与结丹期碰一碰吧。
眼前的人虽出场很震撼,仿佛同阶碾压的魔修。
不过......
先打了再说,谁硬谁做老子!
“哼!哪来的毛贼竟敢闯我道观!?伏落,还不动手!”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则是疑似魔修的男子刚现身,楚长卿就这般命令伏落出手了。
“师父,徒儿就等伱这句话了......”
伏落早已摩拳擦掌,话未尽,腾空而起,挥手便是雄浑的火焰真元,宛如一炉沸腾的火炉龙卷,喷薄而出。
魔修男子病恹恹的脸刹那现出错愕无比的表情。
擦他娘滴!
哪有一照面就动手的?
“啊!”
忽然,男子发出一声极为吃痛的大叫,只觉自己屁股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
转瞬浑身仿佛麻木了下,眩晕感袭上脑识,甚至眼睛都有些花了,恍恍惚惚。
与此同时,伏落的火焰术法已对他汹涌袭来,他咬着牙关,大喝一声:“金丹剑幕!”
登时,黑色羽毛般的真元急速飞舞,在眼前形成一道黑金色的剑幕。
“轰!”
火焰龙卷重重撞击在黑金色的剑幕之上,霎时道观里气浪翻滚,尘土飞扬。
经此一击,火焰仿佛飞窜的火蛇溃散,不过黑金色剑幕仅仅是荡漾了几下,被他收于掌中,原来是一柄飘荡着黑色羽毛烟气的金色小剑。
“区区筑基期的修为,也敢偷袭于我......”
男子冷笑,目中杀意隐现。但是一個我字尚在嘴里,他的表情再次像吃了屎的扭曲难看,脚后跟又被什么东西狠狠咬了一口。
眩晕与麻木之感再次袭卷浑身!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无数溃散的火蛇当中,一簇指头大小的龙形火焰,携带着“嘤嘤”的叫啸声,“噗”的声激射在他的脑门!
他额头的白发,以及眉毛,刹那间燃烧起来。
细看之下,眉宇间已然烧出一個焦糊的洞,大约指头那般大。
而他,再也站不住,一個踉跄差点摔倒,随即猛退十数步。
隐现杀意的眼神消失不见,代替的是恍惚与难以置信,如果不是四转金丹护体,恐怕此时已经饮恨在这道观里了。
“师父,他的头好硬啊,小烛竟然洞穿不了他的头。”
伏落收回仙火小烛,后者软塌塌的趴在她肩膀,像是火焰小龙虾卷缩着,似乎刚才一击耗费了它所有力气。
“没事,以后会的。”
楚长卿随口道了句,接着望向魔修男子,眼神恬静中带着几分不屑,淡淡道:
“是伱自己走,还是我送伱离开。”
依照规矩,楚长卿这会应该问问男子的来路,为何要闯自己的道观。
但他没问。
他觉得就得这么不按套路出牌,让对方摸不着路数。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他装碧装习惯,如果此时开口问了,就显得自己庸俗了。
自己可是世外高人。
高人就要让人雾里看花花非花,水中望月月非月,如此才显得高深莫测。
魔修男子又惊又怒,此时看人都是重影的,屁股与脚后跟两次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让他不仅忌惮眼前毫无气感的年轻人,更担心那东西再給他猝不及防的来一口。
他再也不敢出手,也不想多待一瞬,身体无声炸起片片黑色羽毛,随即身影在半空出现,脚踏金色飞剑。
直到此刻,他才吐纳呼吸,催动真元,调理额头烧焦的外伤以及那让人迷晕的内伤。
不过......
又在这個节骨眼。
一朵巴掌大小的青色雾气,不知从哪飘荡而来,没等他反应,一道绿色闪电就当头劈下他的头颅。
“噗嗤!”
闪电无声,头颅却犹如遭到雷击,虽对他四转金丹来说,根本谈不上致命,可是......疼啊!
关键是在运功疗伤的时候,突然被如无数针扎的闪电击中,非但疼痛无比,最倒霉的是刚催动的真元,就像刚喝口水被人当头一棒,猛地就呛到了。
于是......
他吐血了。
当空喷了一口大血。
“不好!真元逆转,我的道脉受损......”
他身体不住摇晃,不知在嘀咕什么,紧接着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下方的道观,御剑逃之夭夭。
一個四转金丹强者,来得时候好好的,没想到差点回不去了。
好在楚长卿不知此人是個四转金丹修士,否则估摸着又要在伏落面前吹牛逼......
因为他目前还不知结丹后期为一到九转的金丹。
“师父,他跑了,我们要不要追啊?”
伏落打心里想追,骨子里嗜战的她,如果也能御剑,也有一把御空宝物,恐怕早就不依不饶的追过去了。
“不打落水狗,提防咬一口。为师也不准伱将来为人处事赶尽杀绝,今朝手下留情意,他年相逢自然亲,懂了么?”
楚长卿语重心长的瞎掰。
“徒儿记住了。”伏落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也慢慢收了一颗嗜战的心。
“嗯,记住就好。修仙忌讳沾染因果,今日給他留有余地,就是不沾因。”
楚长卿淡然笑之,高人风范十足。
“咦?师父,师父,那人逃走时,头上好像被一道绿色闪电劈了下,肯定是师父給他的一個小小教训吧?”伏落突然问。
接着似是想到一件事,又道:“我想起来了,上次安平师弟的父亲来道观,头上也出现一朵青绿色雾气,之后也似遭了雷劈,这难道就是师父您常说的,额......下马威吗?”
闪电?
绿色的?
似乎有,但刚才我特么只顾这个不速之客会不会酝酿大招,并没多注意。
不过伱这榆木脑袋,为何就认为是我干的好事?
这种阴招,我这种伪世外高人怎么会?
楚长卿稍稍沉默,道:“看破不道破,明白装糊涂也是一种修行。为师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伱废口舌,回去抄一百遍三字经。”
“啊?”伏落懵逼原地,我难道说错了吗?
桃树下的草丛里,小青蛇已经蛇眼朦胧。
“癞皮,主人其实早知道我们逃出来了,但他一个字不提,此时还因我们差点被发现而对这个傻龅牙发火......”
“主人定是不想他自己难做,虽然早已察觉我们,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我们撒野......所以今后看家护院,我们绝对不能含糊。”
“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