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白城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统统, 你这样曝光烛龙真的好吗？
给他留条裤子吧。
[不留。]
黎白城：“……”
就在黎白城无语的时候，烛龙回了一条消息。
烛龙：那个女异能者死了。
看见烛龙发来的消息，黎白城倒是没有多惊讶，毕竟这件事情他早就从系统那里知道了。
烛龙：和你说的一样, 她死后形成了一个深渊, 除了那女异能者之外, 我们还发现了一扇木门，和上次你们从那几个异能者手里夺过来的那扇门的样子差不多，不过门被人砍碎了。
黎白城眉头微皱, 说到木门，他突然想起了上次战斗的时候从天命组织那抢回来的那扇门，问了下烛龙那道门的情况。
烛龙：研究所那边的研究员还在研究中, 研究所那边推测，那道门和我们之前在绿洲发现的门不同, 这道门不是一次性的，反而可以多次使用, 我们现在之所以无法使用, 是因为我们没有正确的“钥匙”。
烛龙：每一道门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那把钥匙，正确的钥匙才能打开正确的门。
正确的钥匙吗？
黎白城垂眸，视线默默落在自己的右边衣服口袋上，让不可定义定义一把“正确的钥匙”，不知道能不能行？
有机会倒是可以试试，可惜那道门现在在研究所, 他就算想试也没有机会, 真是可惜了。
黎白城又和烛龙聊了两句，听烛龙说了那个女异能者死后形成了一个长满眼睛的深渊后，黎白城整个人都不太好, 一整栋楼内的内部长满人类和动物的眼睛，这画面光是想想都觉得很酸爽，跟别说进去搜索对方的尸体了。
安全部的工作真不是人干的！
系统诚不欺我！
就在黎白城在心里小小声吐槽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看这陈最的名字，黎白城眉头微皱，以最快的速度回了烛龙一条消息：我接个电话，陈最打的。
黎白城微微垂眸，看了一眼一旁还在昏迷中的梦魇，让莫塔尔停了车，自己下车接电话。
夜风吹过，墙面上略有些发黄的肉质眼球睁开，在眼眶内迅速转动，双眼微阖着看向黎白城。
黎白城侧头，微微看了墙面上的眼睛一眼，接通了电话。
没等他开口，对面的人就一股脑说道：“不是我说你啊，小黎，你做事情之前就不能和我商量一下吗？”
黎白城微愣：“什么？”
“你还和我装傻！你是不是又让你在神国那护士朋友帮你写投诉信了？”陈最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起道，“利用神国清理污染物也不是不行，但你好歹和我说一声啊……”
陈最接连几个问题，直接给他问懵逼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没等陈最说话，黎白城连忙打断他道：“不是，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利用神国清理污染物？什么投诉信？我最近没写投诉信啊！”
办公室内，拿着电话的陈最整个人一愣，“你没写？”
“没有。”
黎白城眉头微蹙，侧头看了一眼车内依旧在昏迷中的梦魇，系统似乎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在他的脑海里响起：
[放心，梦魇还没有醒。]
确认梦魇还在昏迷中，黎白城这才开口，神情有些凝重道：“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这么急着给我打电话……”
“你真的没有写投诉信？”
“没有。”
“……那……神国可能发生了某种变化。”陈最的声音沉了沉道，“今天第五中心城收到了一封来自神国的邮件。”
黎白城眉头微皱，“来自神国的邮件？”
“对，情况是这样的……”陈最将神国警局发邮件要第五中心城和他们一起联合出警的事情说了一遍。
“联合出警，捣毁地下赌场？有点意思。”黎白城默默下巴，脸上略带着笑意说道。
听道黎白城的话，陈最嘴角抽了抽。“严肃一点，这件事情很严重，这意味着神国内出现了某种我们不知道的变化……”
“虽然神国内遵循某种方式在运转，利用神国的规则，你让神国给你修了……两座地铁站，但是你别忘了……神国还有一个名字——移动天灾！我担心神国内的污染物会持续离开神国，从一开始的兔子邮递员到现在的警察局……”
陈最脸色难看，没有人知道神国吞噬了多少污染物和深渊……但这个数量绝对不会少。
黎白城知道陈最在担心什么，沉声道：“你等等，我打个电话问问。”
“打电话问问？问谁？”听见黎白城的话，陈最愣了愣，疑惑道。
“问我在神国的朋友。”
陈最一时愣住，急忙道：“你赶紧打！我这边的电话别挂。”
“好。”
黎白城回了陈最，立马掏出神国的手机，找到联系人。
他手指滑动，在孟浅浅和唐医生两个人的名字前停了下来，思考了片刻后，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电话拨通后，一道喜气洋洋的音乐声传了出来。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咦。
唐医生居然换铃声了。
一二三……黎白城在心中默数了三个数，很快电话就被人接起来，准确的说是被污染物接了起来。
“……”
“……”
等了好一会儿，对面人都没有开口。
黎白城微微挑眉，问道：“你哑巴了？”
“你才哑了，”唐医生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带着一点怒意，“有屁就放，我等下还要值班。”
“咦，院长也要值班的吗？”黎白城挑了挑眉，“你们医院是要垮了吗？”
听见黎白城的话，唐医生嘴角抽了抽，它落到今天这番田地到底是谁害的！
捏着手机的触手紧了紧，伴随着触手的动手，手机屏幕发出咔嚓一声，屏幕裂开一道痕，但是因为是老式手机的缘故，即便屏幕裂开，依旧处于通讯中。
看着裂开的屏幕，想到自己最近已经雪上加霜的经济状况，唐医生略微思考片刻，默默然地将手机放到了桌子上，接着打开了免提，走到了远离办公桌的位置，确保自己不会因为冲动捏碎手机，这才继续开口：“少说废话，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唐医生，我们之间医患关系已经紧张到这种程度了吗？你甚至连话都不愿意和我多说一句。”
“唉，我们以前关系挺好的，我还记得以前我每次去医院，你都会耐心地和我聊天，分析我的精神状态，不像现在，这么冷漠，这么无情……你以前都不会这么对我说话的，也不会对我这么没耐心。”
“对了……老唐啊，你都没资格证，我的那些心理咨询费能退吗？”
唐医生嘴角抽了抽，咬牙切齿道：“不能，你想都别想！我是绝对不会退钱给你的！”
“开个玩笑而已，别生气。”
电话那头，黎白城的声音响起，带着点开玩笑才有的笑意，就仿佛是在和一个老朋友闲聊一样：“有个事想问你……”
片刻后……
“联合出警？”
唐医生嘴角微微抽了抽，“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
“想知道神国政府的动向，你用你的手机浏览器搜一下当地新闻不就好了？”
黎白城一愣，“当地新闻？”
“嗯。”第四人民医院内，唐医生淡淡道，“联合出警这个新闻电视台早几天就放过了，手机上能搜索到。”
黎白城：……
淦！
他倒是忘了这件事！
挂断和唐医生的电话，黎白城垂眸看向手机，除了联系孟浅浅和唐医生，他就很少用这部从神国带出来的手机，而且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他都会第一时间选择问系统。
如果之前是没有注意到，那么现在他发现了一件事……他是不是他过于依赖系统的存在了？
黎白城略微思考了一下后，微微垂眸点开了手机的浏览器。
手机浏览器点开的瞬间，弹出了一个扉页，扉页上不是广告，而是一副简简单单的海报，海报上写着五个大字——
常回家看看。
又是“常回家看看”？
神国现在难道很流行这首歌？
黎白城皱了皱眉，转而看向当地新闻。
【金山银山不如绿水青山，榕城公园我市第一个生态公园。】
【我市因心情原因，导致多日小雨不断，请市民出行注意带伞。】
【我市排水管道已经全部重新扩建，能确保我市的正常排。】
【我市市警察局接到热心群众举报……将联合其他城市，对违法犯罪行为进行严厉打击！】
黎白城略微想了想，用手机把最后一条联合出警的新闻拍了张照，将照片发给了陈最。
……
明明是晚上，天空中也没有太阳，可是天空却亮得宛若白昼。
废弃的城市，只偶尔有污染物穿过。
一只巨大的污染物一步一缓的走过来，伴随着它的动作，地面开始剧烈的震颤。
它长着一颗人类的头，脖子很长很长，估摸着有十几米的高度，四肢着地，慢悠悠地穿行在城市的街道上。
看见这只巨型污染物，那些体型不大的污染物转身就跑，显然是感觉到了危险，其中一只污染物直接钻进了某个建筑体内。
长脖子污染物凑到建筑物前，微微弯曲脖子，接着下一秒直接伸出了手，如同抓小糖豆一样将地上、建筑物里的污染物抓出来，直接丢在了嘴里咀嚼，隐约间甚至能听见骨头被嚼碎的声音。
吃完食物，长脖子污染物继续往前走，寻找新的食物，下一秒它的耳朵轻轻动了动，一道声音顺着风被吹了过来。
“滋……滋滋……”
“神婆算……算完了……魔术师在……距离你们……两百公里左右的一个废弃城市内，莫塔尔已经将标记点发送到你们的定位上，接下来就只能看你们的了。”
风吹来的声音，断断续续中，夹杂着一点电流音，以及人说话的声音。
长脖子污染物听着声音，转过头在周围寻找起来。
“两百公里吗？倒不算远。”叶知听见联络员说的话，微微点头估算了一下距离，正想问烛龙是现在立即前往目的地还是等一会儿，她看向窗户外，只见一只巨大的眼睛不知道时候出现在了阳台的位置，正诡异地盯着他们。
那颗巨大人头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嘴巴一开一合，喑哑的声音从长脖子污染物的喉咙深处响起：
“找……到……你……们了。”
叶知愣了愣，正想说什么，就见拿着电话身穿黑色作战服长着龙尾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只是略略看了那只污染物一眼，下一秒，那只巨大眼球瞬间四分五裂。
就在血肉爆裂的瞬间，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在了阳台上，将所有的血液挡在了阳台之外，血液顺着看不见的空间屏障下落，最终滴落在地面上。
叶知沉默片刻，走到阳台的位置，向外面看了看。
不管看多少次，还是会觉得有一种来自灵魂上的战栗感。
烛龙，不愧是人类最强异能者，如果没有烛龙，人类或许早就在之前的几次污染物袭城事件中灭亡了。
叶知转眸，看向窗外。
污染物的血肉仿佛被人类的机器处理过一样，四四方方的变成了一个肉块平平整整地落在街道上，殷红的血液顺着血肉流淌，形成一个巨大的红色血泊。
不多时，刚刚还藏起来的污染物被血肉吸引，跳到了血肉做的四方块上，开始进食，然而下一秒，那几只污染物就像地鼠一样，被直接拍死在地上，周围原本还想过来分一杯羹的污染物顿时做鸟兽散，逃也似的逃走。
叶知看见这一幕：……
等等，烛龙这是……生气了？
叶知转眸看向不远处靠着墙正死死盯着手机看的某条龙，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终于和陈最说清楚情况并安抚好陈最的黎白城刚挂断电话，脑子里就响起了系统戏谑的声音：
[你想知道烛龙现在在干什么吗？]
黎白城：不想。
[你这让我很难接。]
黎白城深吸口气：他可以不穿裤子，但你不能让我尴尬，懂？
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