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们一起去寻宝,万一这地图是你故意拿来诓骗我的,我岂不是吃了大亏?”
徐初雪有些烦躁,“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我自由?”
杨舒站起身来俯视着徐初雪,“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你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格。”
杨舒的声音平静无波澜,可徐初雪却没来由的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徐初雪被杨舒的影子笼罩在阴影里,浑身只剩下无可奈何,自由对她诱惑太大了。
“好,我可以跟你一起去,但是事成之后,你必须得放我自由。”她仰视着杨舒。
“放心,还有三分之一的财宝在等着你呢,我们可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
徐初雪冷哼一声拿起那两段银簪,起身离去。
杨舒却喊住她,“把银簪留下。”
“为什么?藏宝图你已经到手了,还要这银簪做什么?”
杨舒却不回答,走上前来绕着徐初雪走了一圈,直盯得徐初雪头皮发麻。
“你这么在乎你那位林大哥的东西,该不会是存了别的心思吧?”
“什、什么别的心思?”徐初雪的两颊毫不受控地泛起两抹红云,显得十分可疑。
杨舒观察着她的反应,顿觉十分有趣,忍不住凑到徐初雪的耳边低语,“你那位林大哥,到底是你的师父,还是你的情哥哥?”
闻言徐初雪面色一变,顷刻间慌乱地往后退去,却忘记杨舒本就站在她的身后,一着急踩在了杨舒的脚上,还把他给撞了一下,就连徐初雪也差点被绊倒。
杨舒痛呼一声,生气地看向徐初雪,“被我说中心思也不至于急成这样吧!”
“我没有。”徐初雪站直身子,连忙矢口否认。
门被推开,段寻急匆匆地冲进来察看,“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屋内的两人齐齐看向段寻,却都不开口,良久,徐初雪横一眼杨舒带着两截簪子,转身离去。
段寻一直盯着徐初雪的背影,看她走远后才把门关紧,重新走回杨舒面前。
他迟疑着开口,“公子莫非是想用金钱诱惑这女人为您效命?”
段寻是练武之人,耳力远超常人,是以刚才房内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不然你当我是菩萨吗?”杨舒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嗤笑着斜睨一眼段寻,“没有人能抗拒得了金钱的诱惑,这女人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我身边正缺少这样的人才。等她帮我找到宝藏,除掉便是了。”
段寻面露担忧之色,“可这毒誓未免……”
“我本就活不过三十岁,眼下还有十三年,足够了。”
“可您千方百计寻找宝藏,不就是为了得到前朝皇室密不外传的灵丹妙药吗?”
“终究是传闻,宝藏才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东西。”杨舒的眼神变得有些缥缈,突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虚脱无力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般。
段寻连忙从杨舒放药的地方取出一枚丸药来,递给杨舒服下,他苍白虚弱的脸色才渐渐缓过来。
“不管如何,属下一定会竭尽全力护主子周全。”段寻望着杨舒十分诚恳。
杨舒不置可否,,望着藏宝图早已经神思飘远。段寻见状连忙退出房外,不敢再留下打扰。
……
人人都道戴王次子由伶人所出,身份卑贱,且从小身患重疾,体虚身弱,虽有一副好相貌,却命比纸薄。
可没想到,一转眼,杨舒竟已经活到了十七岁,还被圣上亲自指婚给当朝新贵。又有传言那位被指婚的千金得圣上盛赞京城第一美人,一时间多少人羡煞不已。
同时又有不少人等着看笑话,杨舒那副风一吹就倒的身子,真能和京城第一美人拜堂成婚吗?会不会新婚当夜就挺不过去一命呜呼?
还有不少人等着看陈家千金的笑话,虽说杨舒容颜甚美,是众多京城闺阁少女的梦中情人,可是发自内心想嫁给杨舒的人却微乎其微,因为谁也不想刚一出嫁就变成寡妇。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看笑话的时候,杨舒以外出治病为由,向戴王请命离开京城一段时间。
戴王爷望着端立于廊下的杨舒,十分惊讶,“你可知,陛下给你赐婚是为了什么?”
杨舒沉吟着开口,“想必是为了打压惠王一家。”
“不错,”戴王爷脸上的欣赏之色一闪而逝,复又变得严厉起来,“所以,你要认清自己的处境,离府在外一旦有不测,就会让陛下的筹谋落空,整个戴王府都会变成陛下的眼中钉。”
“孩儿明白。请父亲放心,孩儿寻得名医外出去治病,正是为了养好身子迎娶陈小姐进门,也是为了今后好好辅佐在父王身侧。”
“嗯,你知道分寸就好。”戴王爷不再理会,负手穿过长廊走远。
杨舒望着戴王爷离去的背影,连连冷笑。
待准备得当,杨舒带着零星一点人手,踏上寻宝的旅程。
寻常的马车出行格外颠簸不适,可杨舒是个断不会让自己受半点委屈的人。
他乘坐的这辆马车内里宽敞,装饰豪华,各色茶点、水果一应俱全,杨舒坐在车内拥着手炉,时而品茗读书,时而犒劳自己的嘴巴,时而闭目养神,一路好不快活。
可同样在马车里的徐初雪却如坐针毡,她连一刻也不想和杨舒待在同一处,可杨舒偏偏不让她骑马,必须得待在马车里。
“为什么不能去外面骑马?”
“你一个农家女,还会骑马,也是林风教你的吗?”杨舒拿着一块花生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徐初雪。
徐初雪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杨舒笑吟吟开口,“让你在马车里是为了保护你,盯着前朝宝藏的人可不少,我们现在出行必须得低调。”
徐初雪无奈地叹口气,暗道真是上了贼船。
好在,这一路打尖住店,杨舒都选最好的客栈,遇到当地的特色美食,也从不吝惜给手下花钱,徐初雪起先还拒绝杨舒的投喂,后来干脆直接豁出去,赚得口腹之欲再说其他的。
她觉得如今的生活倒是比她之前租住在村子里时,舒坦百倍。
可杨舒却不这么觉得,他常常叹息,这一路颠沛流离吃尽了苦头,每每会收获徐初雪的一个白眼。
直到某一日用饭时,杨舒用银针检查饭菜,发现餐里被下了毒。
他当即示意所有人离开客栈,可是已然来不及。
说时迟那时快,客栈里的所有人都把藏在各处的刀刃亮了出来,原来这家客栈里不管是做饭的还是吃饭的都是潜伏在这里的杀手,只等待杨舒他们一行人自投罗网。
短兵相接间,徐初雪发现这些人明显是冲她来的,好在她已身经几场恶战,临阵经验多了不少,此刻遇到危险已经是临危不乱。她一直没带武器,顺手踹倒一个杀手,把对方的长刀夺下,拿来御敌。
但她到底是收着力气,只用刀把人刺伤,并不取人性命。
杨舒那些手下也不是吃素的,大概有五六人把杨舒牢牢护在中间,杨舒气定神闲地观战,仿佛眼前的厮杀和他毫不相关一般。
血腥气渐渐重起来,埋伏在客栈里的杀手全都倒了下去。
徐初雪瞥一眼杨舒,发现他身边不知何时多了位女子,正是前段时间给她治伤的胡医女。再一转眼,就发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许多王府护卫,竟比之前的护卫数量多了好几倍。
徐初雪心中惊疑不定,越发对杨舒这个人警惕起来。
杨舒将徐初雪的所有小动作和神色变换收进眼底,了然一笑,却并不打算给人解释。
他暗中养了许多人手,这些人并不是王府出身,只效忠于他一个人。离京时,不能直接把这些人手带上,否则平白惹来诸多猜疑,只能分开几路出发,后面再汇合在一起。
杨舒掏出一块方帕来,走到徐初雪面前递给她,徐初雪愣住,有些不明所以。
“脸上有血迹,赶紧擦掉,免得看了犯恶心。”
徐初雪冷笑一声,“嫌恶心就让我离开,以为别人多想在你跟前待着似的。”
杨舒不置可否,露出一个“狗咬吕洞宾”的表情将方帕收了回来。
胡医女却一脸不忿,“主子是好心提醒你,你竟敢不知好歹!”
徐初雪淡淡瞥一眼胡医女,“你们是他的奴才,我可不是。”她说完就毫不在意众人的脸色,径直离开了客栈。
不得不说,这帮杀手很会挑地方,这个客栈坐落于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距离下一个镇子最快也要半天路程。所以,这家客栈是往来商客必经的一处所在。
徐初雪猜测杨舒应该会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