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扑闪扑闪的大眼睛

小女孩完全把她丢到爪哇国去了,只和病床美女聊天,一会儿问美女渴不渴,一会儿问饿不饿,吴坎不由得插嘴道:“哎!听说手术后不能吃东西,需要排气后才能吃东西。”“哎,哎什么哎,我难道没名字么,哎哎,乱叫,难听死了。”那小女孩抢白道。吴坎又不说话了,这时床上的美女眉头舒展一些,说道:“你刚才叫醒他又什么事?”“啊,我忘了,到吃饭点儿了,看他手脚不利落,想问问他吃什么,给他买回来,谁知他不领情,哼!”

“啊!”吴坎心里想,这是看我睡着了,怕误了饭点儿,想给我买点吃的,可你什么也没说呀,我这个冤呀!我把你说成您了,还是被她一阵抢白。“啊,什么啊,不服气,是不是,想让我给你打饭,没门。”门吱扭一声又来了,只见王启刚、欧阳道理,还有厂子领导同事来了一大堆,手里拎着苹果和糕点,虚害问暖地问了半天,吴坎只说是酒喝多了,摔跤摔的,半点儿没提进后山洗澡那个事儿。最后都看我骨头没事,只是擦伤,说几句就走了,王启刚和欧阳道理想留下来,吴坎也把他们赶回家去。说我没事儿,就不麻烦大家了,欧阳道理还想留下来,王启刚往美女病床上一瞟,会心一笑,拉着欧阳道理走出门去。

“嗯呵,”小女孩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人缘的,这是哪里的狐朋狗友呀!”吴坎本来觉得这小女孩挺漂亮,长长的刘海,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没想到话里句句带刺,长舒一口气,看了眼床上的美女,我忍,我忍,我忍了。扭过头不去睬她。小女孩气的脸色通红,哼了一声,甩出门去。

“不好意思啊!”床上美女说道,“她从小娇生惯养,就这个脾气,真的不好意思啊!”吴坎面色一软,立刻换上一副崇敬的眼神,说道:“没关系,没关系,她还小,不懂事,以后……”嘭!门被撞开,冲着吴坎叫到:“你说谁不懂事呢,你,你……背后嚼舌根子烂舌头,哼!”有摔门而去。

吴坎尴尬极了,没想到小女孩还有这么一手,背后偷听,想到这,后悔还不如不住院呢?这日子啥时候到头儿呀!就在这愣怔的时候,床上美女一笑,“哎!这位大哥你叫什么名字呀!”“啊,我……”吴坎结巴着:“我,我姓吴,叫吴坎。”“哦!好名字,是那个吴,那个坎呀!”“那个吴用的吴,坎坷的坷。”“嘻嘻,”美女笑道:“那你是叫吴坎还是叫吴坷呀!”“啊!”吴坎有些懵,不知为什么叫到这美女就懵,昨天在饭馆就出了个丑,没想到今天又,还遇上这么刁蛮任性的小丫头,真是……唉!不由得又叹了一声气。

美女并没有介意,继续说道:“我姓曾,叫曾玲。”“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是唱那《花前溪》那首歌,真的让人陶醉,”“真的有那么好听么?”美女自谦道:“我只是向往有一天……”说着神情恍惚,嘴里轻轻哼道:“

花开花落花有忆

水来水去花前溪。

伴君茵茵诉情语,

一朝分别再无期。

……”

咳咳,咳!因为刚做完手术,一口气没上来,咳了两声,吴坎正听到动人处,看见美女咳嗽,忙着想起来给美女捶背,没想到手倒是上去了,刚挨住被子,撤动了伤口,不由得哎呦一声。这时曾玲刚做完手术,没穿衣服,何况还插着尿管,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吴坎也顾不上伤口了,手收回来,腿脚也快速移到床上,盖好被子,脑袋往后一仰,只听“咚”的一声,后脑勺正好磕在墙壁上,美女看他狼狈的样子,不由得嘻嘻一笑。

门无声无息地开了,把吴坎吓了一跳,好似做小偷让别人抓住一样,蜷腿缩身盖被子。开门的是那个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什么话也没说,把饭往吴坎床边桌子上一放,说道:“吃饭吧。”“嗯呢,”吴坎用右胳膊肘支起身子,左手掀开被子说道:“这是给我买的?”“哼!”美女哼了一声。

曾玲说道:“大哥,小妹看你伤了腿,打饭不方便,这是给你打的,吃点儿吧,不能饿着呀!”这时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偷偷瞄了他一眼,马上眼光又收回去了。低下了头,又扭向一边,向上一看,突然她“啊”的一声,叫了起来,吴坎吓得一哆嗦,只见扑闪扑闪的大眼睛飞一般地打开门,冲了出去。吴坎曾玲两人一脸懵,吴坎看向她最后的目光停在的位置,也啊了一声,赶紧撩被起来,把输液管的夹子往下扳。

原来是液体已经输没了,只剩下管子里那一点儿,吴坎禁不住后怕,这要是进了空气了……护士来了,换了瓶液体,又把输液管中间捏住,然后把滴壶猛捏两下,用手指弹一下滴壶下面的输液管中的空气,气泡迅速跑进滴壶里。然后轻旋流速调节器,看滴壶液体滴落的快慢。扑闪扑闪大眼睛问:“护士小姐姐,还有几瓶液体呀?”护士道:“三瓶,两瓶大的,一瓶小的。”说完扭身开门出去了。

吴坎愣怔着,他没想到那句“护士小姐姐”那句话是从扑闪扑闪大眼睛嘴里说出来的,看样子也像能说出来这句话的模样,怎么就对我这么凶。“哎!哎!想什么呢,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哦!吃饭,吃饭。”吴坎问了一句:“你吃了没有,要不一块儿吃。”“色胚,谁跟你一块儿吃。”大眼睛扭过头去,这个色胚让吴坎更手足无措,打开饭盒,干饭吧。

这是一份大米饭,加一份鱼香肉丝和一个切好的的猪耳朵,外配了些葱丝。吴坎也不想那么多了,吃吧!风卷残云般地吃完了,抹了一下嘴,意犹未尽,因为他本来就是打铁的,食量大,早晨又没有吃饭,这都十二点多了,有些不够。大眼睛看他吃完了,忙着过来收拾饭盒,准备去洗。“那个,那个多少钱?”“什么多少钱?”大眼睛问,“我是说这饭多少钱?”吴坎话有些生硬,“不要钱,就当喂狗啦!哼,以后少凶我就好了。”“啊!”吴坎愣住了,我凶你,天理何在,我,我……唉!谁让吃人家的嘴短呢,人家不要钱,这……

大眼睛开门洗饭盒去了,只留下曾玲和吴坎,曾玲看他到处吃瘪,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吴坎回笑一下,又皱起了眉头。“小燕人还是挺好的,我们俩从小在一起长大,她为人善良,人也漂亮,就是有些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她其实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怪她哟!”“不会的,不会的。”吴坎道。

下午吴坎又睡了一觉,醒来时曾玲的液体也输完了,他瞟了一眼曾玲输液的手背,手背有些肿,他说了句:“跑针了么?”“没有,”没想到曾玲没睡着,不知想着什么,听见吴坎的问话,回答道:“从小身体就弱,血管细,有可能是液体渗漏吧。”吴坎这个是知道的,他小的时候,妈妈身体就不太好,也是因为血管细,所以经常手背肿,他道:“小燕呢?”“喏,这不在那床上睡着的么!”“哦!”“找小燕有事么?我昨天后半夜就犯病了,折腾小燕一晚上,她也挺困的……”“哦!”吴坎看了一眼小燕,没说话。

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只见王启刚和欧阳道理钻了进来,见到吴坎忙问到:“哥们儿,怎么样啦!”“嘘!小点声儿,”说着指了指,说:“有人正睡觉呢!”王启刚看看床上的大眼睛,又看看病床上的美女,朝吴坎坏坏地一笑:“是是是,对了,坎哥,中午你怎么吃的饭,哥们儿在厂子里实在走不开,今天又加活了。”“哦!”吴坎有些不好思意,因为自己受伤,让大家忙到现在,但有些话还不得不说,他嗯了一声说:“帮我个忙吧,去买点饭,对了,多买份,买那个……多些绿叶蔬菜,对了,再买个土豆。”“土豆,醋溜还是,肉不吃了,不买了。”“生土豆,我以后少吃肉,去吧,去吧,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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