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知安安分分的坐到了飞机降落，将自己的小身板规规矩矩的掩藏在座位后面，等到飞机停稳了，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机舱。
霍煊在后面看着小姑娘的一举一动，暗笑她纸老虎。
霍煊有两个助手，徐典和王良，他们不仅仅是助手，更是霍煊的左膀右臂，这次霍煊来荣城，是为了两件事。
一是找人，二是郑清河说的那个基地，他想去看看。
徐典推着霍煊出了机场大门，王良就等在门口，三人上了车，直接就往复健基地去，那个基地在荣城的南边。
今天要到那儿，应该是深夜。
“人找到了吗？”霍煊恢复了自己的清冷，语气一如往常的冷漠，眼底没有情绪。
徐典从副驾驶座上转过头，答道：“已经控制住了。”
“嗯。”霍煊仰头靠在座位上，没有再说什么，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等到三人到了复健基地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基地竟然坐落在荒野处，一条蜿蜒的公路通向那里，公路的四周一片漆黑，除了零星的星光，只有尽头基地的亮光是唯一的指引。
霍煊听说过郑清河说的那个专家，医学界大名鼎鼎。
如今一见，竟然是个年纪有些大的小老头，但是看着精神矍铄，双目炯炯。
“季医生。”霍煊微微的垂了垂头，礼貌的叫了面前的人一句。
这位老先生名为季回春，人如其名，原来早就听说过季老先生退休之后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成想竟在这荒郊野外的搞了个基地。
“唉，还真是一模一样的冷冰冰。”季回春看着霍煊周身的气质，长叹了一口，感慨道。
霍煊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季回春，季回春反应过来又接着说了句，“你们这群小朋友呀，可不都是冷冰冰的，郑清河是这样，你呀，比他更甚！”
不知道为什么，霍煊还是觉得季回春这话怪怪的，但是也没有再纠结，想着今天自己的来意，不能耽误了正事。
“季医生，我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复健？”语气里有刻意掩饰确仍然明显的急切。
“现在是凌晨！你小子身板硬朗，我这把老骨头可不行了。”季回春冷哼了一声，脸上全是“真不知道尊爱老人”的怪罪。
说完也不看后面三人的反应，直接转身，丢下一句“明天再说”便走了，留下了身边佝偻着腰、走路一瘸一拐的大叔，嘱咐他带着三人去了休息的房间。
走廊上，只能听见荒原里呼呼的风声，没人开口说话。
那个大叔带着霍煊他们走到一扇门旁，开了锁，才终于声音沙哑地开口，“霍少住这间，你们两人的房间就在这左右两边。”
交代清楚之后没再逗留。
霍煊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人给他一种熟悉感……
——
季回春坐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推门进来的人，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
“看见了，心情如何？”
来人坐在沙发上，缓缓地直起了佝偻的背，正是刚刚带霍煊他们去房间的那个大叔！
他拨了拨额前的错乱的有头发，露出长长的疤痕，“难受。”
“痛苦。”
“恨。”
感情浓烈的词语，他说出来却听不出一丝起伏。
“我以为以命换命，他活着就好，但是现在看来，他过得辛苦……”大叔将脸埋进手掌里，语气里终于夹杂了深切的悔恨。
“是那人的手段更加狠厉了，你我现在也在暗处，帮起忙来难免不方便。”
季回春顿了顿，才有说道，“这个基地，还有虞唐，你这些年做的，已经足够了。你要相信他。”
两人聊了许久，大叔才又佝偻着身子出去，藏起所有情绪，长长的头发依旧垂在额前，邋遢又颓丧。
荒原里的风，刮起了地上浅浅的细沙，透过每一处缝隙往房间里灌，像极了呜呜咽咽的哭泣。
偶尔能听见动物的叫声，在安静中显得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