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得罪二合一

江琪儿挑开二人后,便开口怒问:“为什么要以看这不会武功的农民决斗为乐?”

一众衙役保持了怕事的本性,全都未上前阻止,等待着章家和田家处理。

在左侧的田珩,看到江琪儿的身影,眉头深皱,忍不住想要上前拉开她。

但江琪儿还不认识他,此时下场,必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只得按耐住心中的冲动。

章阳德推开他两旁的男童,起身冷笑问:“你这小女娃,谁给你的胆子,敢与我对着干?”

这农民间的争斗关系到章家赌场的收入,章阳德最不愿意看到有人捣乱。

“这些都是不会武功的农民,他们打受伤了,也没法用内功疗伤。如果伤得严重,一年半载下不了床,你看看他妻儿拖家带口的,以后谁来养啊?”江琪儿指着带着三个孩童的瘦弱妇人。

“这决斗均是他们自愿的,不信你问问他们。”在旁边的丁明,看见江琪儿后,知道她是江义天的远房堂妹,喊怕事情闹大,于是急忙开口劝解。

“你们是自愿的么?”江琪儿问之前打斗的二人。

二人嘴巴都受了不轻的伤,开不了口,眼中出现犹豫的眼神,但最终还是轻轻点头。

现在打斗进行到一半,若是不继续打,这之前的伤就白受了。

若不说是自愿的,还会得罪章阳德章老爷,这样的后果更严重,他们无法承担。

“是自愿的也不行,你们二人有没有家室?若是你们死了,你们的妻儿怎么办?你就没考虑过她们?”江琪儿发出一连串质问。

二人听到这些话,心中悲愤难当,若是有选择,何必来此争斗。

一人随即想通,走向了他的妻儿面前,说:“我跟你去你娘家生活吧。”

走向妻儿的那人也未认输,现在算是平手,他不能认输,这关系到他们村的田地利益。

他一走了之可以,但不能牵扯到他们村庄,这是他为人最后的底线。

“捕快,快点拦下他,他二人的决斗还没结束,胜负未分,不许走。”章阳德怒喊。

在场维持秩序的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挣扎一阵,开始走向想走的那人身前。

这时,梁丰走了出来,阻止住衙役,大声道:“你们不要阻拦他,让他走。”

“我章阳德低调一些时日,什么阿猫阿狗都踩在我头上拉屎了?”章阳德袖袍一甩,怒意更盛。

“你们这些捕快,还不动手么,等我请你们吃完席再动手么?”章阳德看着这些衙役,他们竟然无动于衷,心中怒火滔天。

“他......他是我们县新到任的知县江义天。那个女子我也见过,不过两人之前有误会,这怎么又搅到一起去了?”在章阳德旁边站着的李文志小声说。

“他就是你口中的那个新知县?”章阳德稍微侧头,看着李文志,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梁丰身上,自动忽略了江琪儿。

李文志点了点头后,对着梁丰喊到:“知县大人,在场参与决斗的所有人都签下了生死契,还是不要多加干预为妙。”

梁丰看着两人,心中一阵恶寒,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二人真是一丘之貉,都有着恶心人的喜好。

“我若是以知县的身份,阻止这场争斗继续下去了?”梁丰冷冰冰的回答。

李文志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笑说:“还希望江大人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而且这交水县暂时不是江大人你说的算。”

李文志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一是暗示梁丰是个冒牌货,二是宣誓他的主权,他李县丞才是交水县暗地里最大的官。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众衙役此时被夹在二人中间,脸色难看得要滴出水来了。

而周围的其他看客,都是抱着娱乐的目的来的,此时开始讨论起来,甚至还有几人私自开了临时盘口,赌知县和县丞,看谁能笑到最后。

紧握双拳,沉默一阵的梁丰,再次开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李县丞,注意你的身份,莫要以下犯上。”

梁丰只得反击,若是此时他怂了,这本就受伤不轻的农民便走不了了,并且他的威信也将全面扫地。

既然已经得罪了李县丞,就索性得罪死吧,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在一旁的江琪儿,看着这敢怒敢言的梁丰,眼中不住的冒小星星。

“魏典史,还不动手把那个农民抓回来么?”李文志不再应答联丰,扭头对着魏光明说。

魏光明挣扎一阵,最终未动手,哀求道:“李大人,还是放他离开吧。”

李文志顿时暴跳如雷,怒斥道:“魏光明,我才把你提上典史的位置,你就这样报答我?”

“李县丞,先去歇一歇吧,别把自己气死了。”梁丰对着李文志说,而后扭头看向一众衙役,“放他们离开吧,今天的事情就到这了。”

一众衙役知道梁丰说的做的没错,全都低头让开了道路。

“不许走!”看到李县丞无法叫住衙役,章阳德再次出来怒喊。

“让他们走!”李文志声音不大不小,非常平静。

这一句话,彻底触怒了章阳德,他扭头对着身后的家丁说:“你们全上前去,把他们都拦下来。”

“众衙役听命,阻止这些家丁。”梁丰大声喊到。

章家家丁逐渐迫近,但这些衙役相互对视一眼,最终摇头,没有一个愿意上前。

要这些明哲保身到极致的衙役出手,是不可能的,梁丰心中不是滋味。

“他们全是酒囊饭袋,遇事只会装看不见,我看你怎么办。”章阳德无比快意,笑了出来。

“堂兄,拦下这些家丁的事就由我来做吧。”江琪儿再次开口。

“你小心一些。”梁丰看着那些气势汹汹,带着长棍到来的家丁,对着江琪儿关心说。

被梁丰这一关心,江琪儿脸上露出痴痴的笑容。

“你身后!”梁丰意识到自己的话让她分心了,于是急忙补救。

江琪儿反应速度没有让人失望,迅速扭身,用剑鞘挡下了第一根将要打在她后背的大棍子。

她和一众家丁打了起来,在周围看戏的众人纷纷闪开,生怕被波及。

章家家丁有五十多人,数量众多。

开始时候,江琪儿身如游鱼,还能用剑鞘与这些家丁对打。

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家丁加入战斗,江琪儿压力逐渐增大。

很快,她便抽出了宝剑,把上来之人的木棍一一砍断。

在田珩那边,他紧紧地拿着茶杯,一直战术性的喝水,手大力的握着茶杯,生怕江琪儿有任何闪失。

他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阻止争斗,只能祈求江琪儿不要受伤。

如若江琪儿受伤了,无论怎么样,他都要出手相救,郡主不能有失。

好在局势都往好的方向发展,江琪儿一人斗众章家家丁,稳占上风,最终一一把他们打趴下。

不久后,地上出现大量的棍棒碎片,以及躺了一地,不断哀嚎的章家家丁。

在章家家丁落于下风后,章阳德和李文志便一同离开了,生怕被江琪儿挟持。

梁丰本想阻止他们离开,奈何这些衙役并不听从他的号令,只能放任二人离去。

打斗结束后,江琪儿气息不稳,呼呼的喘着粗气,她手臂和小腿都挨了棍棒。

看到这里,梁丰意识到,她只是女侠,不是神仙,还是会受伤。

他上前去搀扶住她,对着她说:“你受伤严重吗?”

“我是女大侠,怎么会受......嘶,别扶我这么大力,这手疼。”江琪儿无比嘴硬的说,但脸上轻微扭曲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梁丰也不揭她的短,微笑的放松了手,轻轻扶住她。

战斗过后,众人纷纷离开,除了那家拖家带口的一家,没有任何一人感激他们的所作所为。

对于四个村的农民来说,南盘江两岸的田地没分成,以后还得再分;

对于在这观看的赌客们来说,他们压的注无法开奖,这无疑是挡了他们的财路;

对众衙役来说,后面的事情更难处理,尤其是今年上半年的赋税,收上来大概率是无望了。

梁丰和江琪儿这搅局行为,打乱了在场之人的所有规划。

在村民们和看客们走后,衙役也向梁丰说一声告退后,离开了。

在场只剩下田珩一行人,以及主簿丁明。

丁明站在田珩的旁边,一脸平静,看不出喜怒。

“我阻止了他们继续争斗下去,为何他们脸上如此的不开心?”江琪儿想到之前看到的农民的脸色,他们全都脸色沉重,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

“我们阻止了他们分田的打斗,他们还要再次商议分田,自然不开心了,这事情对他们来说还没有结束。”梁丰叹息一声。

“那我们做错了么?”江琪儿嘟着嘴,不是很开心的问。

“我们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这些农民已经被豪绅剥削得失去了正常的思考。”梁丰笑着安慰她,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他平时笑的时候很少会这样露出整排牙齿,只有对最喜欢的人,才会如此笑。

“嗯!”江琪儿认真的点了点头。

“回去吧。”梁丰见周围也无帮她疗伤的地方,便如此说。

“等一下!”在原地喝茶很久,胡须都沾着茶渣的田珩,见二人起步,便带着笑意走了上来,叫下二人。

江琪儿见状,立刻警惕起来。

好在是田珩和丁明二人前来,田珩身后的家丁没上前,不然此时她就要再次拔剑了。

梁丰轻轻的抚着她的手臂,安抚紧张的她。

田珩见状,很想把梁丰的手给砍了,奈何此时不是时候,只得忍受下来。

“田老爷,你叫住我堂兄妹二人,有何贵干?”梁丰笑着开口,不过试探的意味浓烈。

“你们是堂兄妹?”田珩满带笑意的脸顿时凝固了。

他联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这梁丰若是假冒的知县,那他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呢?

他那堂妹景元霜也没向他透露半点的消息。

“是!”江琪儿低声害羞回答,犹如蚊语。

“远房的,最近才知道我们是堂亲,血缘已经很淡薄了,不过我两天生相处得来。”梁丰笑着解释。

这解释多是给丁明听的,因为在寻春楼的时候,丁明见过江琪儿,梁丰这是要尽量减少谎言穿帮的概率。

这下田珩的心顿时安稳下去了,随即又意识到不对,郡主应该是喜欢梁丰。

不然在这公共场合,懂得礼法的郡主,怎么会任由一个男子如此亲密的搀扶?

田珩的心再次提了起来,想着如何才能让两人分开。

“这个,江大人,你堂妹受伤不轻,要不就上我田府去疗伤一下,我田府内有上好的疗伤药。”田珩笑吟吟的开口。

“你不会是想打我的歪主意吧?”没等梁丰说话,江琪儿立刻警惕的看着田珩,一脸怀疑的说。

“怎么会,在这交水县,你得罪了章阳德,后续会受到很多针对。而我和章阳德近些年来关系一直不好,也不怕得罪他,让你来我府上疗伤。既保证了你的安全,又能让我恶心一下他,何乐而不为?”田珩急忙解释。

此时,梁丰心里想的是田元霜那倾国倾城的脸,于是问:“田老爷,若我这堂妹去你田府疗伤,我可不可以经常去看她?”

“当然可以!”田珩急忙应答,心中暗叹梁丰太善解人意了。

对于梁丰这想甩开受伤的她的态度,江琪儿顿时就不乐意了。

她的另一受伤不严重的手缓缓的穿过她后背,轻轻的掐着梁丰的腰,然后缓缓加大力度。

梁丰腰上的嫩肉遭受重创,疼得脸色有些扭曲,强装出笑容说:“一切全凭堂妹意愿,我身为堂兄的无权干涉。”

听到这话后,江琪儿才缓缓放开了掐他腰部的手。

“不麻烦田老爷了,那些人还奈何不了我,实在不行,我就住进县衙去,堂兄是知县,无人敢乱说什么。”江琪儿笑道。

“这县衙内的房间不是......”梁丰拒绝的话说到一半,腰上的肉又被江琪儿掐住了。

“这县衙内的房间不是很干净,我感觉有必要认真打扫一番,让堂妹住得舒适。”梁丰迫于压力,只能改口。

“这......”田珩意识到非常不妥,但又无可奈何。

“现在时日也不早了,一直在这谈话也不妥,先回去吧。”丁明看这情形,知道这天已经聊到死胡同里面去了,没必要继续下去了,便说出这话。

“也是,回去吧!我这马车宽敞,江大人和令堂妹坐我马车回县城吧。”田珩邀请到。

“那多谢田老爷了。”梁丰说完,轻轻的放开了江琪儿的手臂,“堂妹,你自己能走吧?”

江琪儿假装要跌倒,梁丰急忙扶住,把她扶上了马车内。

田珩内心暗叹,这少不经事的郡主,或是对这知县动真情了,得想办法让郡主死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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