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掉看了冯玉耳一眼,说道,“有她在的地方,就有深厚、具有杀伤性的内力。”
“为什么不觉得呢?”
“这就是你家欢欢法力无边、神通广大的地方。”
“是吗?”
“是的!”墨掉紧接着说道,“与冯玉耳小姐相处时发出的每个声音,将响彻地面世界一九五八号山庄。”
“怎么一个响法?”
“我们在这里讲话、走动、呼吸、所发出来的每个声音都很自然、平常,但这些声音透过冯玉耳在地面世界里的嘴发出去之后,就变了……。”
“怎么个变法?”
“男人听了心跳加快,血液膨胀,女人听了想入非非……。”
“但宗旨是什么?”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偷什么,惦记什么?”
“她在地面世界长得像花儿一样美,还是富后代,喜欢她的帅哥很多。可是哪个西门欢吃过晚饭才来到冯玉耳身边,天未亮便回单位去了,遇到应酬或者出差就不回来……。”
“放心不下漂亮玉耳在家里对吗?”
“是的。”
“爱情长脚要跑吗?”
“白天枯瘦如柴,站都站不稳。”
“那就跑不了!”
“但是晚上或者遇到恶劣天气……。”
“就要飞?”
“主要是嘴里发出极其深厚、具有杀伤性的声音!”
“就无人敢靠近她对吗?”
“是的。”
林正义盯着墨掉话里有话地问道,“这样做是信不过漂亮玉耳呢,还是放心不下身边的人?”
“我视她为老……。”
“老婆?”
“老师!”
“所以你就不怕那声音?”
“我有农民功。”
“究竟是农民工还是有农民功?”
“农民有功。”
“觉得像神话一样。”
“该问一下你家欢欢。或者去地面世界一九五八号山庄走一走。”
“我要是能出土回到地面世界就好了。”
“林老先生,你知道一个人有病之后,求死不能,求活无门,生不如死的痛苦?”
“我同情她的遭遇,也理解你的心情,不能因为你们遭遇,就说是我家欢欢干的?”
“在牛山巅峰之战,在柳树下‘打化学战’、阉割,火烧么么广场8号‘等你来吃面馆’,林老先生,我是一路打过来的。”
“让美丽的玉耳和欢欢回去把她父母接来如何?”
“这不是要冯华山和燕门玉的命吗?”墨掉在心里暗暗想,“究竟在考验西门欢呢,还是……?”
“走吧,”西门欢走过来对冯玉耳说,“回去接爸爸妈妈。”
“不可!”
墨掉把冯玉耳拉到身后,不让她跟西门欢走。
“林老先生,你这样做,会要冯华山和燕门玉的命!”
林正义见冯玉耳犹豫不定,不肯跟西门欢回去接父母来,于是抓住西门欢的手,低声问道:
“会是你哥哥吗?”
“父亲,”西门欢退了回去,抹着眼泪说,“我找遍地下世界每一个角落都未发现他。”
林正义两手抓住西门欢的肩头,无声胜有声,声声都是思念之情,如果乐乐轮回转化是人,那该多好啊。
“林老先生,您家乐乐有胎记吗?”
“我记得他右肩口上有个形状像半月的棕色胎记。”
墨掉回想起西门欢和冯玉耳相处的时候,没有见到右肩口的胎记啊,难道真是孪生哥哥出土回到人间所为?
冯玉耳露出半边脸,指着西门欢说,“他屁股上有个红印子。”
林正义抬手,忽然对自己的左右脸两个耳光,流着泪道:
“老糊涂蛋,你欢欢找个媳妇容易么?”
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扇自己左、右脸,啪啪啪地响。
“真可谓是家门不幸,搞了那么档子事情出来。”
“这老果果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墨掉暗暗问道,“难道在耍我?”
西门欢赶紧抱住林正义的手,“父亲,你这是为什么呀?孩儿宁可一辈子做光棍儿,再也不让您烦心。”
“你这是什么子话?”
林正义挣开西门欢的双手,抬头吼道,“你再说一遍试试看?老子一巴掌把你拍扁。”
西门欢低下头,退到一边。
冯玉耳中听到西门欢的这番言论,亦向后退了一步,与墨掉并肩而立。
林正义见墨掉跟冯玉耳手挽手,甚是熟悉,心七上八下的,原地转了转,搓了搓手,终于站稳不动,看着冯玉耳说:
“漂亮的玉耳啊,你千万不要和欢欢一般见识。这个人只知道上班赚钱,不知道哄女孩子高兴。但是,他这人还是挺孝顺、懂疼惜的。找个懂孝道的男人为友,你会幸福一辈子。”
林正义说完这句话,抬起头看着西门欢。
西门欢的头更加低下。既没看林正义,又没看冯玉耳的脸,就那么虔诚地低着头赔礼道歉。
过拉好一会儿,西门欢才看了冯玉耳一眼,冯玉耳看见他望着自己,便把脸转到墨掉怀里,望着墨掉脸上。
林正义见是这个情况,赶紧挽留道:
“漂亮的玉耳啊,如果你和我家欢欢分手了,如果你离开了,更别说欢欢以后会怪我,现在就感觉活不下去了---。”
说着,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美丽的玉耳,请你原谅我这个老糊涂蛋,请你原谅我家欢欢,我在这儿给你磕头认错了。”
冯玉耳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躲到墨掉背后暗暗想,“这个老果果又要耍搞什么名堂?”
她把下颚搁在墨掉肩上,高看林正义与西门欢,他到底是在给西门欢求情,还是打听西门乐的消息?
西门欢扶林正义起来。
林正义见冯玉耳不开口,挣扎着不起来。
西门欢哀求道:
“父亲,我们地下世界里有剩菜剩饭,没有剩男剩女。我们的做法反而使别人瞧不起。”
“欢欢,你能不能不说话?”
“如果普天下父母都是低声下气乞求,做儿女的又怎能活人呢?”
“你知道啥子?”林正义抬头望着西门欢喝道,“你再胡说八道,当心撕烂你的嘴。还不跪下来向漂亮的玉耳赔罪?”
“赔个川川。”
说着,西门欢一搂就把父亲搂了起来。
林正义转身把西门欢推开,一巴掌呼上去。
“你这浑蛋不知道一点变通?男人应该对女人无限大度和宽容知道吗?”
然后指着院墙外说,“你看外面有多少男人没有找到婆娘?光棍儿生活别的不谈,只谈夜深人静醒了,那份寂寞、孤单,也只有像我这种人才能体会得到!”
“你看看他,”林正义指着墨掉说,“他为什么上天入地,满世界追?还不是为女人脱单嘛。欢欢,你读那么多书,怎么会不懂得争取呢?”
西门欢顿时醒悟到:
父亲终生无儿无女,其弟亦无儿无女,其母死后,其父不续弦,家有光棍儿三支,美其名曰三支冲锋枪。
后来有了他和西门乐,村里的人嘲笑他们家五棍闹春,百鸟齐飞。
看来,父亲是得了光棍儿恐惧症,一直铭记在心,不希望再当光棍儿专业户了。
思及此,西门欢心里一阵绞痛,便跪下来。
但是,他不向冯玉耳下跪,却与父亲面对面跪着,然后抓住父亲的手,流着眼泪说:
“父亲,您这是何必呢,为什么要给冯玉耳这样的人下跪?”
“这孩子---!”
林正义抬起手,要打西门欢一巴掌,但是高高举起的手没有打在西门欢身上。
“欢欢,你怎么这样了?张嘴贱人,闭嘴贱货,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
西门欢当着林正义的面,还是这么和颜悦色地说:
“父亲,您揍我,我还是要说,冯玉耳等贱人不值得挽留。”
“欢欢,你为什么还拗不过贱人呢?你这些不良习惯都是哪学的呢?”
“哼!”冯玉耳从墨掉身后站出来,看了西门欢一眼说道,“书看多了。”
“书读得越多,文明就越多!”林正义掷地有声地问道,“是哪本书把你祸及成这样的?”
“哼,”冯玉耳低下头小声回道,“渣男,渣渣,装逼,老逼……。”
“什么?”林正义指着冯玉耳问道,“骂我是个老逼?”
“我不是在骂你。我在谈论书中的词句。什么渣男、渣渣、烂货、**、老逼,老不死,这些词在书中被你欢欢学会了。”
”欢欢,你可是地下世界......。”
林正义没有说出西门欢在地下世界的头衔,于是顿了顿,改口说道:
“不文明之书,你也读吗?记得你们小时讲脏话,我打过几次,从此再无恶习。现在怎么又讲脏话?还骂人,打女人?你这德行要不得啊!”
“父亲,如今都这么说话。”
“是吗?”
“是!”
“我只听见你再说脏话。”
西门欢抬头看了冯玉耳一眼,无声胜有声。如果他不是这样说的话,会显得俗套、粗俗、孤陋寡闻、与时代脱节。
林正义越发懵圈儿了,于是问道,“你们究竟谁成精了?”
“谁也成不了精。”
“墨先生张嘴闭嘴没有你们这样的习惯嘛!”
“你有所不知,”冯玉耳突然走上前说,“他的文化水平仅为小学三年级,不能读书。”
“贱人,你和傻逼在竹林里干啥?”西门欢看着冯玉耳问道,“摸鱼吗?”
“多少时候在想,我怎么会遇到你这么一个渣男?”冯玉耳挽起墨掉的手,说,“我们在躺竹林里躺平了,你想怎么招?”
“都躺平了?”
林正义生活在旧时代,老看法,冯玉耳和墨掉在竹林里躺平了,就是那个意思。
所以瞪着眼睛问道,“你们都搞......?”
西门欢扶着林正义,“父亲,您不需要理睬那个贱婆娘。”
“你说什么呢欢欢?”
林正义看着西门欢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欢欢,我真不敢相信你会学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