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物部岚的回忆

——新历二年——

“父亲!祖父!”

一个看上去只有三岁的孩子、喊着神国语,急冲冲地在夜晚的道场中跑着。

“岚少爷!别跑太快了!”而在他的背后,佣人们焦急地喊着、追着。

“岚!?”他跑向的方向那里,有一位脸型方正,样貌有些许吓人的,看上去有三十左右的糙男子。

“你怎么又跑过来了。”

男人有些严肃,盯着才比自己膝盖高一些的孩子,很有压迫感。

“唉!”男人身后、一位背着木刀,两鬓微霜,面容和善的老者站出来。

“岚儿也只是想看看、对吧。”

“祖父”孩子粘腻地抱着老者的小腿,带着崇拜的星星眼抬头看着他。

这个孩子,就是岚。此时的他才三岁出头,脸上挂着这个年龄孩子应该有的天真笑容。

“刚刚的招式真厉害!”岚向往、兴奋地说着。

刚刚岚冲来的时候,他的祖父正和他父亲对练着,祖父一击横击,平淡地取得了胜利。看着威严无比。

“厉害吧!”但是此刻,他在自己的孙子面前、则是笑的格外得“放肆”,像个孩子一样。

“这一招,叫岚斩(あらしきり)哦!岚(らん)儿的名字就是从这儿取来的。”

“诶?”两个岚不同的读音,让三岁的岚不知所以。

“写成字都是一样的,你看。岚斩(嵐切り)、岚(嵐)。”

老者说着,用手指在空中书写、青色的元素光充当了笔墨。

“真的!”年幼的孩子把“同字不同音”这种“巧合”、当做了祖父的魔术,更为兴奋了。

孩子、就是这样“一惊一乍”的。

“那我以后也能做到吗?”岚突然问到。

“岚斩吗?岚儿只要好好锻炼,以后肯定也能做到这样的!”祖父宠溺地说。

“真的!?”

“真的。”

“太好了!”岚围着祖父团团转。和所有的孩子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但是如果不按时睡,就做不到哦!”祖父转头、又故作夸张地对岚说。

“真的!?我马上回去!”

年幼的岚完全不顾自己才是刚刚来到道场,马上又折身、准备返回了。

“我以后一定要成为祖父一样的剑士!”

说完,他就像来的时候一样、迅猛地跑走了。

“你不和他再说些什么吗?”岚和跟着他的侍女都走后,只剩下了岚父亲和祖父。

老人面色没有刚刚那样的笑意了,面无表情、但褶皱的肌肤间似乎散发着悲哀。对男子说着。

“不用了,等我回来再说也不迟。”

对着自己父亲说话,男子脸色缓和下来,显得没有那么吓人了。

他反头看着岚离开的方向,眼里露出了刚刚没有展现出的温和表情。

“……”老人看着自己的儿子,温和的面色里、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

明天,他自豪的儿子就要前往前线,面对那些持有着莫名的、能够喷射铁块的“宝具”侵略者了。

此行凶多吉少啊……

“你这幅表情,要是能给岚儿看看该多好,你老是板着个脸给他。”

老人还是没有谈及那些悲观的事情,而是聊到了岚。

男人听了、苦笑着摇摇头,他虽然看上去快有三十岁,但是实际上也才才二十二。

父亲身体不佳、急急让位族长给自己;加上家族又事务繁多,一直没有多少应对孩子的经验和气力。

“等我回来,就不会那么忙了。”男人淡然地说道。

“…有人侵略伊栾、世界树,是多久没有过了…”

老人呢喃着,缓缓走到院子里。

看着那棵擎天的世界树,他的背影有些黯然。

“世界树大人从两年前开始就经常暴怒,最近更是连战火都蔓延过来了。

——难道是神认为我们不敬吗?”老人有些自我怀疑地说着。

“父亲……”

“没事——没事,人老了,就是会胡思乱想啊。”

——九月二十二日星期三早上——

—物部岚—

“啊!”我猛然惊起。

……原来是梦啊……

居然又梦到了以前的事,肯定是因为那家伙说的莫名其妙的话!

“呼——”缓了口气,我看向室外,天色还没有亮,手机显示4:53。

唉,起早了。

但现在一身冷汗,估计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吧。

离开房间,外面的天才蒙蒙亮,这个点,铃也没有起,想吃些东西,也没办法。

这样茫茫然然地走着,我不知不觉就到了道场。

我怎么到这儿来了?看来我还没清醒啊。

……但来都来了,干脆进去走走吧。

我有多久没有这么早来过道场了?有多久没有来过这里、正经地练过招了?

……我不太记得了,三年还是四年?

“呼——!”里面传来木刀挥舞的破风声,不知怎么,我一听到就立马跑了过去。

打开门,是八重兄长。——看来我真的是没睡醒。

“岚?”看到我,兄长的语气有些疑惑。

“怎么了,你好久没有来晨练过了。”

兄长穿着训练用的白色道服,手上拿着木太刀,看他的样子,应该已经在这练快半个小时了。

“兄长…”也难怪他疑惑,我许久没有来这里锻炼过了,偶尔来也只是做做样子、监督学员。

我把时间几乎都花在异能的锻炼上了。

“怎么样,要不难得地来练练手?”他好像很高兴,向我说着。

“不……好吧。”毕竟也来了,也不好说我是被惊醒的,干脆久违地试试吧。

换上道场的服装,我先是空挥了几下木刀。

虽说我不专门练习许久了,但是像这样的基本功还是没有怠慢。

接着我收刀入鞘,又准确地按照架势、使出岚斩。

但是没有什么进步了的感觉。从几年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

这到底有什么意义?无论再怎么练,无非是更快一点、更猛一点。

岚斩还是岚斩,永远不会有什么石破天惊的效果。

无论招式再怎么衔接得巧妙,也就止步于此。

过去父亲多么的武勇,技艺多么精湛?

但不还是死在了那些该死的神国人手下!

祖父也是,他在这里……

既然武艺比不上枪炮,而枪炮又打不过异能,那我又有什么错?!

…但是我却胜不了那个只会使剑的苍夜。

为什么?难道我这么多年来坚持的是错的吗?我…我……

如果我做错了,那我这几年的努力,我的坚持,我的——

“岚?”兄长搭话,才让我缓过神来:“你怎么了?不舒服?”

“……嗯,我回去休息一下。”我现在不是个适合练剑的状态,还是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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