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赵大荣挨打

小兵意有所指,“姑娘不必担忧,我们大人该醒的时候自然就会醒。”

赵如宝觉得小兵话里有话,但她不敢表露太多心思,没继续追问,只道:“那我过些日子再来探望秦大人。”

“我给守门的兄弟打了招呼,以后姑娘想探望大人直接来就行了。”

小兵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作为秦羽的手下,他觉得自家大人下半生的幸福应该有着落了。

赵如宝看穿了小兵的心思,立即否认道:“小兄弟,你可别误会,因为秦大人救了我的命,所以我才想着探望他,没有别的意思。”

可赵如宝的话,明显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嘿嘿,我明白。”小兵笑着点了点头。

赵如宝咬着牙,觉得自己百口莫辩,悻悻地小声嘀咕道:“明白个屁。”

随后赵如宝跟着小兵出了门,二人道别后,赵如宝去找四丫,但找不见,随后在碾草药的地方看见了三郎。

但三郎说自己已经吃过了,赵如宝便提着食盒先回家了。

……

在依山县络山山头上,一支由四五十人组成的队伍狼狈不已。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桑格后怕不已,“要不是有人暗中相助,怕是咱们这些人都要葬身在依山县!”

同时仗着三四十个人是食人族的族人,桑格恶狠狠地瞪着曼袈,“要不是你大哥出卖了我们阿瓦部落,我们的族人也不至于惨死!你说这笔账要怎么算?”

桑格与桑雅,以及麻叔三人根本没发现,是赵二华顺着贺知秋,发现他们的踪迹。

而桑格和桑雅在赌坊里打听到消息,衙门抓了三个北蛮人,就是那三人泄密。

故桑格将这笔账算在了北蛮子的头上。

曼袈并没回答桑格,而是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而后让手下警戒周围的安全。

但桑格见曼袈不说话,越加起劲儿,冲到曼袈面前,一把抓住他的领口,“是真男人就和我赤手空拳地干一场!”

曼袈眼睛一横,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怕曼袈真和桑格打起来,伤了谁都不利于眼下的局势,桑雅连忙拦住桑格的手,劝道:“大哥,做错事的是曼努,这和曼袈大人没关系,而且曼袈大人怎么说也救了咱们,怎么能拳脚相向?”

见有人劝阻,桑格才冷哼一声松开了手,但嘴里仍然不肯饶人,“杀人偿命!欠账还钱!我几千个族人的性命不可能就这么白白没了!”

桑雅难得和桑格站在一边,他附和道:“曼袈大人,我大哥这说得没错,这事恐怕还得您得拿出个章程来。”

但曼袈却根本没有搭理桑格兄弟的想法,他似乎在看两个跳梁小丑一般。

桑格和桑雅分明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目地就是为了借阿瓦部落的事情,让曼袈许诺好处。

毕竟阿瓦部落剩下的人还要活下去,可他们没有住所,没有食物。

眼前的曼袈无异于是一个送上门的冤大头,他们岂有放过之理?

麻叔在一旁看了直摇头,他想提醒二人曼袈可不像他表面那样好惹。

因为在攻打依山县城的那晚。

麻叔亲眼看见曼袈进了关押曼努和曼努两个随从的地牢。

后来,曼袈一人独自出来,浑身染满了鲜血。

虽然麻叔并未进地牢确认,但发生了什么不难猜出。

同时,麻叔想起自己带着五步散,同曼袈面见斑虎部落的首领曼曜时,曼袈表现得极为愚钝,毫无主见。

而曼曜对这个儿子似乎很不放心,完全不信任曼袈,甚至还想让部落里的其他人代替曼袈突袭依山县。

最后要不是曼袈言辞恳切地保证自己定不辱使命,曼曜才松口。

这让麻叔觉得曼袈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人,要不想利用曼袈为族人报仇,麻叔真想离曼袈越远越好。

桑雅和桑格在往络山逃跑的时候,两兄弟便商量了计划,二人配合,得刮下斑虎部落一层皮才行。

桑雅朝桑格使了个眼色,示意让他继续闹。

虽然桑格不想照着桑雅的眼色行事,但为了大局,他愣是配合起来,“怎么?你想耍赖?我们这么多族人惨死,可不能说算就算了!”

他的话是朝曼袈说得,但却是说给其他族人听得。

阿瓦部落的人,想起族人死去的惨状,红着眼,愤怒不已,瞪着曼袈和他的手下,斑虎部落虽然只剩下十几人,但却不甘示弱。

眼看两方人就要打起来了。

虽然麻叔看得清楚,桑雅和桑格并不是想真打架,但他却觉得,再这样下去,恐怕曼袈会起杀心。

为了不惹恼曼袈,同时让剩下的族人能重建家园。

麻叔不得不出头,朝族人道:“咱们都冷静冷静,我想北方十六部都非鼠辈,定不会看咱们阿瓦部落走投无路,我听阿妈说过,在几十年前,要不是斑虎部落的首领送来牛羊,教咱们生火,咱们部落肯定会饿死、冻死不少人。”

听见麻叔的话,不少阿瓦部落的人纷纷低下头。

但桑格却没察觉族人们的变化,而是冷言讽刺道:“闭嘴!这儿还轮不到你这个杂种说话!”

曼袈细微地挑了挑眉,他没想到麻叔在阿瓦部落的地位如此低下,心里顿时有了计量。

麻叔眸光一凛,不欲和桑格计较,而是朝曼袈道:“曼袈大人,我有事和你商量。”

曼袈勾起嘴角,收起来原本想看戏的心思,跟麻叔到了一旁。

但实际他们走得并不远,因此还能听见桑格骂骂咧咧的声音。

“别以为他这次救了我们,就能爬在咱们血脉纯正的族人身上拉屎撒尿!”

“大家伙儿可不要受那家伙的蒙蔽,他的身上可是流着一半大武人肮脏的血液!”

“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咱们族人的面说,我看他是心怀鬼胎,想要做北蛮人的走狗!”

……

桑格的话越骂越难听,曼袈好整以暇地盯着麻叔,想从他的脸上看见别的情绪,比如愤怒、屈辱。

但令曼袈失望的是,麻叔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反而冷静地朝曼袈略带讽刺道:“大人莫不是不想夺玄州了?”

听麻叔说起正事,曼袈没有闲情雅致看戏,而是正色道:“你还有什么计谋?”

麻叔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神秘莫测地说,“山人自有妙计,”接着话锋一转:“不过要是大人想要知道良策,需得答应我一件事。”

曼袈似乎已经猜到了麻叔想要说什么,但他并不理解,反问道:“我见你族人并不是真心待你,你何必为了他们这些不知好歹的人求我?”

接着,他三分真心,三分挑拨道:“不如你到我斑虎部落来,有我在,定不会亏待你。”

麻叔心里冷笑,就算他在阿瓦部落待不下去,他也不会屈服于斑虎部落,自古以来,背叛者都没有好下场。

但麻叔面上不显,而是郑重其事地和曼袈谈条件,“我可以留在大人手下出谋划策,直到玄州成为您的囊中之物,但大人得拿牛羊、布匹来换。”

曼袈撑着下巴思索,似乎在思考这桩交易是否合算。

但其实二人都心知肚明,曼袈一定会同意的。

这次要不是蒙厉的军队及时发现了守山士兵中毒,加上贺传雯将军队带到依山县。

依山县已经被曼袈打下来了。

在曼袈眼里,只要能打下玄州,他能付出任何代价,故他大方敲定,“一百只绵羊,一百匹布。”

麻叔也没想到,曼袈竟如此大方,同时也让他明白,曼袈是下定决心要咬下大武一块肉。

……

经过三天的努力,赵家的地窖挖好了,为了赶走湿气,赵三富还特意用火把在地窖里烤了一晚。

接下来,贺传雯将家里一半的粮食搬进地窖,并且嘱咐家里所有人,要是在家遇到危险,逃不了,就躲在地窖里。

一路以来,经历了许多艰辛,赵家人个个都居安思危。

秦羽醒了过来,和蒙厉一起搬回了赵家。

蒙厉似乎还不甘心,想要把赵三富和大郎拐到麾下,以及想要探究贺传雯究竟有什么秘密。

依山县在经历了北蛮子的突袭后,渐渐恢复往日的热闹。

但危险似乎潜伏在熙攘中,随时可能爆发。

这一天,周喜儿找到贺传雯,说自己做了个不好的梦,梦见赵五平出事了。

贺传雯对老五也担忧不已,她想去玄州城看看。

可当贺传雯把这一决定说出口,赵三富第一个不同意。

因为北方十六部还未撤兵,正在落云县境内盘旋。

落云县离依山县并不远,赵三富就怕老母亲一人在路上有个差池。

要是家里还有其他兄弟,可能赵三富就陪贺传雯一起上路了,但他不能,家里还有老弱妇孺,他身为赵家唯一一个壮劳力,可不能留下一屋子女人和孩子,要是出点儿什么事,他难以想象。

可贺传雯铁了心要去玄州,她想起赵五平那天下午回青竹村的时候,都没来得及和自己道别,不知为何,她总心里慌得很。

赵三富见自己说服不了贺传雯,又请来帮手。

戚知县知道了后,前来当说客,只让她再等等,北方十六部撑不了多久了。

到时候要赵五平还不回来,他亲自和贺传雯去玄州找赵五平。

见戚知县做保,贺传雯只好先答应不走了。

但第二天,李荷花喊婆婆吃饭,久不见应答,推开门,不见贺传雯,只见桌子上留下一张纸条。

已去玄州寻老五,若遇事不决,可询问二郎,勿念。

赵家的儿子和儿媳聚在一个屋内,气氛略微沉重。

周喜儿懊悔不已,虽然她的担忧不比贺传雯少,但她更担心贺传雯在路上遇见点事,“哎,没想到娘还是去了!早知道我该寸步不离地盯着娘!要是娘出点儿事可咋办啊!”完整内容

“娘一贯有主意,她想做的事谁也没法子劝,”李荷花实话实说。

“好了,这事情已经发生了,咱们说再多也没用,”钱多多强势开口,接着朝双手抱住脑袋,坐在门槛上,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赵三富道:“三弟,你拿个主意。”

赵三富显得有些颓败,自嘲地开口:“娘是娘,我是儿子,娘不听劝告,我能有什么办法?”

闻言,钱多多皱了皱眉,她觉得赵三富的情绪不大对劲。

这时,赵家的大门突然被拍的啪啪作响。

在院里的五丫去开了门,不过她却不大欢迎这个人,因为李荷花告诉她,这个人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

赵大荣露出一个自以为慈祥的笑容,“哟!这是五丫头还是六丫头?都这么大了?我是你亲大伯,怎么?不认识了?也对,上次见你你还这么一小团呢!”

五丫被赵大荣脸上恐怖的伤疤吓得够呛,根本没理赵大荣,而是害怕地往内一边跑,一边喊:“娘!恶鬼来吃人了!”

李荷花脸色难看地朝外走,顺手抄起笤帚。

五丫见亲娘来了,急忙躲在李荷花身后,吓得瑟瑟发抖。

赵大荣见是李荷花,脸上的笑意僵住,虽然他一直以来看不上老三夫妇,但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做小伏低地朝李荷花打招呼,讨好道:“三弟妹,别来无恙啊。”

可李荷花根本不给赵大荣面子,而是拿起笤帚对准赵大荣,语气难听道:“你是自己滚出去,还是让我用笤帚把你大出去?”

赵大荣没想到李荷花如此蛮横,让自己下不来台,但赵大荣今日的目的就是留在赵家。

所以他不会被李荷花的三言两句给击退,“咱们都是一家人啊,别因为误会生分了就不好了。”

“呸!谁跟你一家人?你走不走!老娘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李荷花一边叫嚷,一边将笤帚打在赵大荣身上。

笤帚在空中舞动,发出刷刷刷的仙乐。

“哎哟!”赵大荣没想到李荷花真敢动手,一时不察,被抽到好几下,他下意识地叫嚷:“泼妇!真是个泼妇!老三怎么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母夜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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