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约定

约定

面对对方的步步逼问,潜渊有些心虚的向后撤了一点点,他其实……

玄真的眼神瞬间危险起来,一把我住他的肩膀,声音低沉道:“汝不愿意?”

这话是疑问句,但却是实实在在的肯定句。

潜渊确实不太愿意。

看懂了他的神情,玄真居然冷静下来,如他所愿不再逼近,只是周身的气息冷了很多,容色平静的不再看潜渊,而是低头喝茶。

不知为何,看这样的玄真,潜渊心中有种不安,但又不知道源头,一时间,气氛无比低迷。

意识到这人的目光不再停留自己身上,潜渊有些忐忑的伸手想接近这人,他不能忍受对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可真的再进一步,他也有些抗拒。

微凉的指尖触摸到柔软的道袍,后者却从容避开,以一种陌生人的神态看向潜渊:“若汝不愿,劣者亦不会强人所难,买了东西之后,汝可暂居寒潭,等想离去之时劣者不会阻拦。”

仿佛划清界限的话,让潜渊的手瞬间僵硬,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这人,确认这话是从他口中出来的,复杂的情绪翻涌而上,更多的则是怒火。

玄真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大力将他摁在了椅子上,紧接着,那张令自己心动的双眸满溢怒气的看着自己。

“吾有自己的想做的事,不可能只待在汝身边,欢爱之情确实美好,但非得绑在一起吗?”

对于潜渊的问题,玄真没有回答,他看着对方,突然说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潜渊,汝爱过一个人吗?”

这话让潜渊一愣,不可抑制的想起无为死在自己怀里的画面,可仔细想想,悲痛是有,但绝不会是爱。再见到与无为一模一样的玄真后,潜渊是喜悦的,可是这种感情还没有与爹亲的亲情来得深,所以,这也算不上爱。

“没有。”他只能给出这个答案。

“原来如此,是劣者强求了。”

玄真心里明白,让一个不懂爱的人接受另一个人,结果只会适得其反,可这个人他真的放不了手。

“潜渊,感情是相对的,劣者因为□□爱对汝有了情,同样也希望汝对吾也是,这就是‘人’,人因为有了情才会想要更多。”

潜渊愣住了,他有些不懂对方的话,却又好似懂了,复杂的关系让他变得迷茫。

玄真伸手将领口的手握在掌中,再将这个人揽入怀中,贪婪的呼吸着他身上的冷香,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怀里人静静趴着,玄真用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淡淡道:“这世间最难测的就是感情。”

“潜渊,给劣者十年的时间,也给汝一个期限,若汝不曾爱过一个人,那让自己去试着爱上劣者可好?”

潜渊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不懂爱,轮回之中多的是伤心人,天生为神的潜渊不懂他们为何撕心裂肺,死亡不过是下一个轮回的开始,就算爱的再深刻,入了轮回,记忆不再,还不是会喜欢上别人,为何要一次次的去尝试?让自己陷入疯狂之中?

耳边的心跳声非常急促,与自己常年不变的神格靠近,潜渊总觉得自己会溺毙在这人的温柔之中。

“好。”

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答应玄真的要求,十年时间于普通人而言很长,但对于他们而言却短暂的过分,可能是一个闭关,也可能是一次外出,十年的时间就会悄悄过去。

这次谈话之后,俩人仿佛没有经过这场争执一般,小二很快就带着东西回来了,玄真付了钱,二人没有应掌柜的挽留在此过夜,而是连夜赶回了寒潭。

有了潜渊,玄真不再是一副山野闲人的态度游荡世间,他挽起了袖子,学着自己建房子,打造家具,一点一点经营着只有两个人的小家。

潜渊本以为自己很快会厌倦这样枯燥的生活,可是就这样枯燥的生活却牢牢锁住了他的腿,一过就是十年。

十年来,寒潭旁有了一栋精致的小楼,小楼之中是玄真亲手打造的家具,每一个都是他与潜渊亲自设计。

寒潭旁,原本一片乱石丛生的地方已经平平整整,上面种满了药材,源源不断的山泉水从山上流下来,滋润着这片贫瘠的山土。

屋后同样开辟出了一片菜地,潜渊无事的时候会种一些自己喜欢吃的菜,他特意学了厨艺,十年来,玄真每一次都会把这些菜吃得干干净净,尽管他并不需要吃东西,因为潜渊只是嘴馋而已。

小楼二层是一张巨大的拔步床,这张床上,他们度过了无数个夜晚,有时候是水乳交融的激情,有时候是温馨的相拥,就好似平常的夫妻那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淡却真实。

只是他们终究不是普通人,每一年冬季,潜渊与玄真会下山,山下的百姓们会在冬季迎接他们的到来,玄真为百姓们主持一年的祈福仪式,潜渊则为百姓们义诊,间或打几个妖魔鬼怪。

玄真去道观的时候,潜渊也会前往山中寻找稀有的药材,算着时间,俩人每一次都是踩点回来,都会在门口遇到对方。

无需多言,四目相对的刹那,心意相通。

渐渐的,寒潭旁的小楼越来越有家的味道。

十年之中他们的武功也落下,双修对二者来说几乎是水到渠成,每一次双修都使得修为更上一层,潜渊不说,玄真进步神速的武学令他在道观之中威望大增,只是他一般不问事,这才没有将之变成自己的一言堂,但道观长老们对他依旧有些意见,其中以玄奇的长辈为最。

因为那次集市的意外相遇,玄奇对潜渊念念不忘,可惜玄真将之藏的太好,玄奇愣是一次都没遇上潜渊,也就谈不上勾搭他。

玄奇的长辈知道他的想法,但玄真是道观下一代的中流砥柱,他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晚辈就去强迫一个可能会成为道观观主的人,所以这十年来非常平静。

可惜,玄奇一直愿放弃,让这位长老无比头疼。

十年过去,谁都没有提分开的事,就好像潜渊与玄真谁都不记得这件事。

约定十年之期圆满的那天,玄真从山下回来,潜渊从山中回来,他们依旧默契的相视而笑,情谊自在心中。

这天晚上,不沾酒的玄真喝的微醺,他掌中攒着一对以天外陨铁打造的对戒,朦胧之中,他看到潜渊一身红衣款款而来,臂弯之中是另一套黑红的婚服。

“夫君,吾为你更衣可好?”

“好!”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等了十年,最终还是等到了!

那双不懂爱的双眸终究染上了情意,十年时间,玄真终于将自己刻入这人心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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