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过后，姬云开从船舱下去继续划船，路过他那堆脏衣服。洗是不可能了，他把衣服抱起来，要扔到海里去。都已经被他甩出去了，又被他捞回来。想了想，他把那件沾血最多的外衣扔进海里，剩下的被他卷起来放在了角落里。
姚驰继问姒月姬他们往哪里去，姒月姬说了他和侍卫们商量的结果。
姚驰继想了想，问道：“你知道那倭国所处的位置吗？”
“大概位置是知道的。”
“那，要不我们往倭国去？这茫茫大海也不知通向哪儿，若我们漂太远了，何将军他们找不着怎么办？往倭国去，至少还有个明确的地点。我们的储备也不多，就算不在倭国停留，也可以在倭国补充一下。再说我也想看看，那总是挑衅我边疆的倭国，究竟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姒月姬又和侍卫们调整了一下航线。
晚饭前姚驰继实在无事可做，无聊至极，决定帮姒月姬做饭。
结果那顿饭晚了一个多时辰不说，姬云开还吃到了他人生中最难吃的菜。
姒月姬还挨个给侍卫们推荐，哪一个是王爷做的。侍卫们也口不对心，小口咬着，缓慢嚼着，痛苦咽着，却大声说好吃。
姚驰继笑说：“尝尝就行了。月姬，我的菜可都是给你一个人做的，你都吃了。”
“是，王爷。”
姬云开暗舒一口气，如果再让他多吃一口姚驰继做的菜，他怕自己会吐。
那些菜，姒月姬一口不剩，全吃了。
船不大，船舱自然也不大。舱里还有个小屋，大概是给船上的指挥官单独住的。不过那屋通风不好，现在里面只放些公文用具之类的东西。
姬云开理所当然地以为，姚驰继会住在那屋，结果姚驰继瞥一眼，只说一个字：“热。”就住在大舱了。
除了值夜的侍卫，其他人当然也得住大舱。
姬云开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姚驰继的侍卫自然是每日趴房梁的，就连在牢里，也是和他牢门里牢门外一同住着，什么没见过？
他只好住进那小舱。
当晚，姚驰继如姒月姬所愿，往死里欺负他。
姒月姬长大了，不似以前以痛苦为主，加上姚驰继之前两次彻夜培养，他要比从前不知敏感多少倍。姚驰继也使出浑身解数，他大，不用技巧尚且让人无法抵抗，何况他还特意要显摆。
王爷问他：“我欺负你，你喜不喜欢？”
“……嗯——喜欢。”
“喜欢什么？”
“王爷……”
“问你呢，喜欢什么？”
姒月姬不爱说荤话，却喜欢听，他的其他义弟早就被他练出来了，让说什么就说什么。
姒月姬以前没有被王爷培养过，如今轮到他了，他感觉终偿所愿，又害羞。
“王爷，慢点……”
王爷于是不动了。
姒月姬于是郁闷了。用在自己身上，他才知道那种滋味有多难受。无奈用极小的声音说了。
“大点声，我听不见。”
姒月姬一咬牙，干脆把那两个字大声喊出来。
姚驰继哈哈大笑：“看我弄不死你！”
姬云开以前不是没听过他俩的声，但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么清晰。姒月姬倒也罢了，他没想到姚驰继的声音也让他无法忍耐。
咬牙坚持仍没能坚持下去，他绝望地自己解决。
他侧耳倾听，发现侍卫们大概已经习惯了，呼吸匀长，似已入睡。
他正这样想着，便有侍卫走了出去。
那晚姚驰继折腾了一整晚，姬云开陪着一晚没睡，发现侍卫们除了当值的一动不动，其他人都至少出去一次，有的两次。
这两个妖精！
尽管不愿意，姬云开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个人都是妖精！不管养哪一个，都祸国殃民！
但至少让我养一个吧。
第二天他看姚驰继的眼神也连带着发生了点变化，弄得姚驰继莫名其妙。
次日姒月姬勉强下床做饭，所费时间明显比昨日长不少。
午饭后休息的时候，姚驰继细细端详姒月姬的遍体鳞伤。很多是战场上留下来的，更多则是他留下来的。那些伤痕细碎，浅淡，可见姒月姬近几年并没有受过太多的伤。如今那青一块紫一块黄一块红一块的，也不过是他掐的咬的嘬的拍的。
姚驰继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总觉得要在姒月姬身上遍布新的伤痕，他才能充实。
如此想着想着，他忽然一低头，在他肩头狠咬一口。
姒月姬“啊——”一声惨呼。这口太狠，王爷要再稍微加点力，都能给他咬掉一块肉下来。
姚驰继吮吸着血，心满意足。
姒月姬倒抽着气，心满意足。
姚驰继又趴在他背上，看他的刺青。他人长开了，刺青也变大了，有一点变形，但不明显，只是颜色淡了不少。
他顺着那狐狸胎记的方向，用舌头舔了一道。姒月姬从喉咙深处哼了一声，姚驰继把手往下一探，发现他果然已经起来了。姚驰继低声笑了，拽着那环上的坠子不轻不重地挣一下，姒月姬疼得又啊一声。
“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把你背上的刺青补补颜色，怎么样？”
“是，王爷。”
“嗯——再多刺一个，怎么样？”
“好。”
“多刺两个？”
“王爷，您想刺哪儿？”
“你还记不记得小马他们的刺青刺在哪儿？”
“……”
“记不记得？”
“记得。”
“这里呢，就刺盘龙云海，这里呢，就刺深潭映月，好不好？”
“……王爷，您喜欢就好。”
“那你呢，你喜不喜欢？”
姒月姬咬牙：“喜欢。”
没多久，姒月姬身上遍布渗血的牙印无数，如果肉被咬下来，都够请大家吃顿大餐的。
好在姒月姬最终制止了姚驰继：“王爷，我也给您刺一个花样好不好。”
船上的人，好久没见识到姒月姬被王爷踹出窗了，这次还踹下了海。
姒月姬爬上船的时候，大家总算看清了，他身上所有的环环坠坠究竟是什么样子。
姚驰继走出舱，伸个懒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姒月姬蹭进舱，提水擦身，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侍卫们转开眼，各司其职，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有姬云开不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他闪身进了小舱，皱着眉头抒解。
姒月姬是个极品，他身上的所有被人凌虐的痕迹，都让他疯狂。
为什么凌虐他的人不是他！
以后的日子就这样，白天百无聊赖，看王爷打豆豆，晚上要么疾风骤雨，要么细水长流，全凭王爷心情。
而王爷的心情，不知为什么特别好，似乎很享受这与世隔绝的流浪生活。
他心情越好，姒月姬越遭殃，身上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没有不带颜色的地方。
以至于姒月姬有几次干脆起不来，姚驰继兴致勃勃去做饭。
姬云开为了自己不饿死，只好帮忙做。
后来姚驰继就不做了。连姬云开做饭都比他做得好吃，这让他对做饭失去了欲望。
蔬菜早就吃没了，每日都是咸肉，咸菜，和鱼，后来连咸肉和咸菜都得省着吃。
不管怎么样，姬云开渐渐都习惯了。
连谁都认定的提不起来的姚驰继都能乐在其中，他还有什么不能习惯的。
姬云开扔过衣服扔裤子，扔完亵衣扔亵裤，这日没什么可扔了，站在船尾沉思，当初把衣服撕一半扔了好了。
正想着，姒月姬走过来，把一套满是海腥味的衣服给他。船上水少，姒月姬也舍不得用水洗衣服。
姬云开心里一慌，姒月姬无所谓地说：“你想让你爹的人来，我也希望何雄能早点找到我们。谁先谁后，就看我们的造化了。”
这一次姬云开学尖了，把衣服撕成两半。
姒月姬说：“别撕太碎，太小了看不清。”
这日下雨了，是真正的下雨。船上除了当值的，其他人把能装水的盆啊碗的都摆到甲板上，顺便洗澡洗衣服。
姬云开本来没好意思，但见整条船上只有他和高高在桅杆上当值的侍卫穿着衣服，他便也躲到舱尾，就着雨水好好搓洗了一遍。那当值的侍卫后来也和别人轮换着洗了。
热了这么久，浑身臭汗，终于凉快了，清爽了，当时大家都挺开心的。
但雨到了夜里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船舱四处都有水漫入，他们就高兴不起来了。
之前他们特意接的水，又都得倒出去，淘水淘了一晚上。
第二日雨势减小，但一直下到傍晚。
终于雨停了，姒月姬看着天边的晚霞，对姚驰继说：“王爷，这雨还不算大，要是碰上疾风骤雨，惊涛骇浪，咱们这小船，怕是撑不住。”
话不能乱说，没几天，疾风骤雨、惊涛骇浪就都来了。
姒月姬大喊：“刮台风了，大家快进舱吧！不能到外面去！”
姬云开搂着门框往里蹭，心想：哦，原来这就是海上的台风。
快船在波浪里颠簸，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与一会儿之间极速转换，无缝衔接。
姚驰继、姬云开与大部分侍卫吐得七荤八素，面白如纸，浑身虚汗打湿了衣衫，不次于在外面淋雨。
姚驰继还好些，姒月姬紧紧搂着他，尽量减少他的颠簸，给他顺背，给他喂水，甚至给他唱小调，以至于姚驰继居然能迷迷糊糊睡上几小觉。
台风刮了两天，等雨过天晴，他们本就吐得空无一物，现在更饿得眼冒金星。
姒月姬一边熬粥一边说：“我才意识到，我们之前一直没有人晕船，看来都适合当海兵啊。”
姬云开在之前下雨那次就晕船了，只是不严重而已。
他摇摇头，问姒月姬：“桅杆断了，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靠不了风力，完全靠人力呗。”
他忽然对姬云开一笑：“这时候如果追上来的是你爹派来的人，那我们可就跑不了喽。”
姬云开于是在心里祈求各路神仙，一定要他爹的人先找到他们。
许是被各路神仙听到了他的祈求，果然他爹的人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