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叶慎行刚将四句话写好，从黑板前转过身，就听到唐阳秋的这声怒喝。
同学们也都好奇地回头过来看。
“唐老师，怎么了？”叶慎行注意到唐阳秋吼完，并没有学生站起来。
唐阳秋更气了，她一把抓过面前学生的试卷，看了眼姓名栏。
“叶老师，还是你们班的，凌康阳，我让你站起来，没听到？”
叶慎行微微皱眉，看着凌康阳满脸莫名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立刻走了过去。
学生们发出细细簌簌的议论声，唐阳秋和叶慎行同时“眼刀”杀过去，威慑力十足，教室里立刻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
“喏，你看。”唐阳秋将小纸条给叶慎行看了一眼。
不仅是打印的，而且还是微缩打印，小小一张纸条上内容还不少。
为了作弊也是挺拼的。
“叶老师，这个情况是不是要立刻反映给教务处？”
按照唐阳秋的意思，这门考试应该按照零分处理，并立刻上报。
问叶慎行一声，不过是因为抓到的这个学生是班的。
“唐老师，先别急着下结论。”叶慎行示意愤怒激动的唐阳秋稍安勿躁。
接着，他看向已经有点慌乱的凌康阳。
“叶老师……我，我没有！”
唐阳秋皱了下眉，不管怎么被抓现行，学生的第一反应永远不是承认错误，而是百般辩解，简直是通病。
凌康阳本来就敏感内向，这段时间通过鼓励，渐渐放开了一些，有几次叶慎行还看到他和薛浩他们在一起打篮球。
“别害怕，说实话就行。”
不是劈头盖脸的指责，而是情绪安抚。
唐阳秋的眉头皱地更深了，难道叶老师是想要护短包庇？
“还记得上节课最后我说的那些话吗？”叶慎行平和地看向凌康阳，问道。
凌康阳使劲点了点头。
叶老师的那句“同学们，你们能做到吗？老师能相信你们吗？”，犹在耳畔，凌康阳怎么可能会忘？
“那么纸条是怎么回事？”
凌康阳看了看满脸愠怒的唐阳秋，和她手里捏着的纸条，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师，我说的你会相信吗？”
“当然。”叶慎行笃定地点点头。
“这张纸条不是我的，我没有作弊！”
“好，坐下吧。”
唐阳秋瞪大了眼睛，“叶老师，你这就相信了！？”
“是啊，我相信我的学生，他说没有作弊就肯定没有。”
被信任的感觉是如此得好，凌康阳鼻子一酸，几乎眼眶含泪。
其他学生也是惊了。
其他几个班的学生满脸的自豪；而其他班的都是惊呆又羡慕。
“叶老师，白纸黑字的证据就在眼前，你怎么能因为他是你的学生，就罔顾事实。”
唐阳秋的语气已经有被气到的感觉。
“唐老师，不要激动。我们快速把事情梳理解决下，不要影响学生考试。”
叶慎行从唐阳秋手里接过纸条，
“为什么认定这就是凌康阳的？是从他课桌上发现的吗？”
唐阳秋微微愣了一下，“那倒不是。”
说着，指了下凌康阳课桌前的地面，“纸条是在这里被我捡到的，不是他的还能是谁的？”
按照唐阳秋的说法，肯定是凌康阳从笔袋里拿出来，看到她猛回头，心慌之下扔到了课桌前面。
这个推断至少在唐阳秋看来，完全没毛病。
叶慎行看着唐阳秋指的位置，有了自己的判断。
“唐老师，准确地说，这张纸条是在两张课桌之间的地板上。”
叶慎行话里的意思很明白。
坐在凌康阳前面的那个学生同样有嫌疑，为什么要将矛头全部指向凌康阳？
唐阳秋立刻摇头失笑：“不可能，他是我们一班的庞元正。”
叶慎行挑了下眉，表示不解，同时也很不喜欢她话里的优越感，“所以呢？”
“一班的学生没有必要这么做，更何况庞元正可是年级前十。”
叶慎行几乎被气笑，“成绩好坏不能作为有没有作弊的论据。”
呜呼！
两个监考老师吵起来了！
同学们装着奋笔疾书，其实都在密切关注。
其实叶慎行已经察觉出，坐在凌康阳前面的庞元正有问题。
通常情况下，后座出现作弊被抓的事情，第一反应肯定会忍不住回头看一眼。
但从叶慎行走过来、到现在，这位庞元正同学一次也没有回头看。
而且在叶慎行提到他也有嫌疑的时候，整个人紧绷得不像话。
一直到两名老师把话说到这个程度，他才站起来，背挺得笔直，“唐老师，我没有作弊！”
“嗯，老师相信你，坐下吧，别影响答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