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着头，声音不大还说得颠三倒四地，招财吓得只差瘫到地上去了。
其实，她回府是来打听这两天府里的动向的。
昨天没回来，今天她刻意早了点，也是特意选的牛晋当值的日子，就想着速战速决、可以早点回去。只是没想到这么倒霉，门倒是顺利进了，却是一进来就撞上了明显心情不好的梅侧妃，被她刁难、罚跪、挨打就算了，还各种逼问她频繁出入的真正目的，说她有携私潜逃的嫌疑。
结果，她拿回来装样子的胭脂水粉跟几个绣样就被她搜着搜着全摔地上了。
诚如小姐说的，牛晋这儿的脸熟倒是没白混，他还挺讲义气、主动来帮她解释。
只是没想到，梅侧妃看着这么美好、柔弱的一个女人，竟然这般不好说话，不止冷嘲热讽，还直接污蔑上两人有染了。
脑子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招财却潜意识地还记得桑晚晚的嘱咐，不管遇到任何情况，能含糊就含糊，能不提她，就一个字都不要提。
“王爷饶命，都是奴婢笨手笨脚——”
“王爷，这丫头不老实，你不要相信她！”
“王爷饶命，奴婢不敢。”
“王爷，胭脂水粉府里都是按月发放的、都是顶级最好的，哪里需要一早出去买这等劣质品？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分明存心不良，王爷，必须严查啊！”
“还有，咳咳……”
还有，她最近可是听说清北苑的人总是进进出出，回家探亲的人怎么会天天往回跑？
这一次，梅侧妃也是直接跪在地上的，此时梨花带雨地瞅着萧祁墨，她是真的脸色煞白：
给急的，也是给气得!
因为上次宴会她一句话，不止给桑晚晚创造了机会，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止失去了管家之权，连自己的奶嬷嬷都因为厨房的事情受到了牵连被遣送回了梅府，吃不好睡不好还直接成了笑柄？
她怎能不憋屈？
原本出来，一来是想散心，二来也是因为虽然奶嬷嬷被遣送回了府，离开之前，他们约定好了少则三五天、多则半月，她会过来看她一次，虽然她进不来，她也不能擅自出去，但是从门口接点东西，说几句私房话还是可以的。
当然，这些只是场面上的，最主要的，她可以从母亲那里顺便拿点零花钱。被夺了管家之权，她已经够受人病诟了，要是再被人看出用度削减，她的脸还往哪儿搁？
所以，今天早上，走着走着她就过来了，没想到，一来，就见桑侧妃的小丫鬟从外面大摇大摆地进来。
她一个侧妃出入还要跟王爷报备，一个丫鬟竟然出入自由、还当着她的面笑得前俯后仰的？
不是打她的脸又是什么？
对别人她没辙、一个丫鬟她还管不了吗？
只是，谁能想到这么倒霉，竟然会撞到宁王？
这一刻，梅月如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萧祁墨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头都要炸了，霎时那股想杀人的冲动又上来了：
“行了！堂堂一个侧妃跟一个奴婢斤斤计较，也不怕辱没了你的身份~”
“王~王爷？”
“这件事，到此为止！”
冷鹜的视线淡淡地逡巡了一周，萧祁墨道：“本王看兰雨阁有不少佛经，你要是心情不顺，就去多抄两遍，好好静静心。”
甩手，他大步出了门。
桑晚晚会献舞、会饿晕、事情会闹得人尽皆知，说起来都少不了她的手笔，女人就是麻烦，一个比一个扫把精。
萧祁墨的态度已经明显，哆嗦着唇瓣，梅月如直接软瘫在了地上。
“还不扶你们主子起来？”
“都愣着干什么？没见大门口，还不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是嫌事情不够大，想再被罚？”
看了一场好戏，离开之前，萧靖允还是不得不帮某人又善了一次后，出门之前，他还别有深意地又在招财跟梅侧妃两人之间多看了一眼。
……
好心情被破坏殆尽，上了马车，一路上，气氛死沉，萧祁墨的脸都是黑的。
“皇兄——”
开口，萧靖允刚想说点什么，突然一阵马“嘶”声传来，车子就是猛地一晃。
“怎么回事？”
勒住马绳，冷风便道：“回主子，前方有人起了冲突堵住了路，好像是桑乐公主。”
前方肉眼可见的拥堵，路上又不时有人横冲出来，冷风控制着马缰绳，只能将马车暂时停靠在了一个相对较空的边角。
掀开链子看了看，萧靖允跟萧祁墨也走了下来：“去看看吧。”
“你这人不诚信！不友好，欺负我们是外来的。”
“我没有，哎，你们不能光看表面啊，这精面也是不一样的，这是顶级的，里面还加了蜂蜜。”
“你坑我们！他的还有红枣，还比我们便宜，还好吃。”
“还钱。”
“你们怎么听不懂人话？”
“他骂我！”
“你们拉着我干什么？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真是蛮夷，简直胡搅蛮缠啊”
……
两人走前，就见桑乐公主跟一个丫鬟一手揪着一个小摊的老板、一手还揪着一个男子，一边围着些小商小贩还有妇人带着小孩，另一边是几个里夷侍卫，一堆人拉拉扯扯地、吵得不可开交，地上散落了几块糕点小吃，一边还有孩子在哇哇哭。
“报官。”
“不要啊，孩子他爹，你把钱就退给人家吧。”
“这怎么行？她还砸了我们一锅！”
对望了一眼，萧祁墨跟萧靖允直想扶额，不用问，他们都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桑乐——”
抬手示意了下，挤入人群，萧靖允用里夷话跟她沟通了一番，还特意给她解释了糕点的区别，单是蜂蜜就比红枣贵十倍。
随后，他又掏钱帮桑乐公主赔付了店家，人群也很快疏散了。
“抱歉，是我错了，我们那里蜂蜜很便宜，枣子很贵。”
“公主怎么自己在这儿、也没带个向导？”
“我跟哥哥一起的，他很懂——”
跟萧靖允说着话，桑乐公主的视线却瞄向了萧祁墨，嗓音也越发温柔：“他在前面的福运楼，你们要去看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