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玉？”我惊讶地叫出声，“怎么会是他？我又没给他打电话。”
可惜正在交谈的两个人听不见我的疑惑，十分钟前，我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拘谨又亲热地聊着天，只是断断续续的，有上句才引出下句。我听到警察问我父母的事情，王默如实回答，他确实不太了解我的父母。高中后，自我意识的膨胀和个性的野蛮生长，挤压和替换了“父母”的存在，许许多多明明是父母的苦口婆心，经过简单改造，变成了我的输出观点。比如有一回，王默问我对于某个作家的看法。其实我哪儿有什么看法，只是刚好父母提过，停顿了几秒后，我装模作样地开始讲演：
是这样的，我曾经看过这位作家的一部书，是从我爸书柜里拿的。他的文笔算扎实，不过拘泥于片段的尝试，割裂感十分严重。
王默被我庄重严肃的神情和几个随意堆砌排列的词唬住了，他真以为我读过那位没什么名气、文笔一般的冷门作家的书。嗐！我真是为了谈话的氛围牺牲了自己的诚实！不过效果很好，王默接过了话头，激动地说：“你的量真大！其实我刚刚开始看他的书，晦涩难懂，看得我云里雾里。好在认识你，好在你爸爸书柜里有这本书，好在你恰巧读过一遍！”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从回忆里出来后，我发现年轻的警察已经露出满意的神色，王默却陷入了更深的忧虑。
“老曾到底和王默说了些什么，王默又在担心什么？他不会是凶手吧，怎么处处隐藏、处处躲闪呢？”
于是，我决定立刻去找老曾，啊不，曾玉，现在每个人都有理由被怀疑，除非被证明了清白，不是吗？虽然怀疑会消耗我们的感情，我已经死了，可供损耗的是不是可以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