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血狼新貌
转眼之间，上官陆就任五羊关血狼所所正已经有月余，季春来到血狼所，军所内校场的青草已经不再青嫩鲜艳，骄阳的烧灼下变得有些青黄。
“江头啊，现在已经是仲夏了，还这般操练，各伍头、军头久经军伍倒还可以，但新近而来的卒、士、伍多是新入边军，特别是罪卒都是几千几万里押解而来，如此下去他们不堪承受啊。”武镇拄着拐杖，看着校场下不断操练的军士，担忧的说道。
“武头，现在是没有办法啊，之前我血狼所还有十旗，士卒良多，但眼下来公文严斥军所军制逾规，只能是五旗士卒，月前之战，我所虽然取胜，但战事残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血狼军所九位旗总加我仅有四人存活，军头、伍头更是损伤惨重所剩无几，别说军伍和军士了，眼下那青狼鞑子还不知道何时再来。”上官陆也是心急如焚，这段时日的军伍操练得到他的授意也更加频繁严苛。
血狼所自月前战事之后，千人军所在本就人马不整，接连厮杀，更是折损严重，士卒仅剩三百余人，九名旗总仅剩四名，军头、伍头更是死伤无数。五羊关都督典厅的斥责公文更是雪上加霜。siwu.org 猫头鹰小说网
血狼所，军所堂。所正上官陆、所同知胡贺宇、所卒监潘威盛、所卒典武镇，还有四位旗总杨旭、祝冯然、时冉昱、于二山。
“今日召集诸位兄弟在堂，乃是有要事相商，军所十旗更为五旗，我等也需做些调整，以便应对今秋鞑子打垛。”上官陆见人已到齐说出自己思虑后的打算，俨然一个血狼老卒。
血狼所堂中所座几人，只有上官陆算是血狼所的新人，其他几人最短已是五年，虽说调整势在必行，但已经习惯十旗，一时间也不知从何说起，况且其中还掺杂太多东西。
“诸位兄弟，此事江头已经与我有所商议，江头所言不虚，看似血狼风平浪静，但诸位要知灰熊、青狼皆是謌克鞑子为数不多的金毡部。月前，对我们而然是大胜，对两部来说伤筋动骨都算不上，现在只是因为突遭血狼反杀，暂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些时日，探查到我等虚实，血狼必再起战事，一旦来袭，必是精兵强将、雷霆之势，何况马上就是打垛了，那我血狼所危矣！”胡知所说道。
“江头，你还是直接说说你的想法。”武镇看着几位旗总欲言又止的样子，直接看向上官陆说道。
“现在我们有四位旗总，还有一位空缺，我打算在全所军伍、伍头、军头中比校，凡战功过百，有三十名以上军卒、士联名举荐，就可参加。五旗为山岳旗、长林旗、铁蹄旗、飞羽旗、百变旗，其山岳旗乃是纯步兵，辅之以盾、甲、刀斧；长林旗乃是枪矛兵卒辅之以马匹长矛、大戬；铁蹄旗乃是骑兵，分为轻骑、重骑、弩骑；飞羽旗为软弓、硬弓；百变旗意在百变，不拘一格。上报五羊都督乃是甲、乙、丙、丁、戌五旗，诸位可还有何议。”上官陆滔滔不绝的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其他都还好说，只是戌旗百变旗是何物，是何编制，士卒如何配制？”潘卒监身为血狼卒监本就有粮草辎重，军械器具的职责，也就问道。
“步卒军阵乃我神雀王朝夏族精锐之所在，然则面对謌克鞑子，只可依城而守，骑兵更是非我所长，謌克鞑子自小与马为伴，以己之短攻彼之长，非智者为，弓弩利器虽擅攻利守，局限颇多。因此，若想取胜，必以奇胜，韬者云：兵者之用，以奇胜，以正和，百变呼之以奇，焉有不胜之理。”上官陆说出百变之想，但苦于无可用之人，只能是先把字号立起来，以待日后逐渐完善。
“江头之意，我等已知道，只是闻听百变旗之要，边军并无前例，若仅依靠我一所之力，未免有些力逮，我等不得私制。”潘卒监听完上官陆的解释，隐晦点出越规之处。
“潘监，百变我欲在全所招募奇人异士，凡有所长，皆可入，入者平提一级，军械非制式军械，只是一些旁门左道奇技淫巧，虽不可登堂入室使用恰当也可见奇效，武典、潘监可好。”上官陆有些兴奋的仿似见到百变日后睥睨草场纵横无敌的模样。
“各旗旗总，江头有何安排。”武典说道。
“还是我来说啊，我和江头是这般安排，乙旗旗总杨旭为甲旗山岳旗旗总，壬旗旗总为祝冯然丁旗飞羽旗旗总，戌旗旗总时冉昱为丙旗铁蹄旗旗总，丙旗军头于二山为戌旗百变旗旗总也不埋没于狐狸的威名啊。至于乙旗长林旗暂空其位，以待较校而定。”胡知所这才说出对各旗总的安排。
上官陆与胡贺宇二人这些时日，不断商讨，依照各个旗总的性子，长短，方有这番安排，几位旗总对于上官陆和胡贺宇的安排没有丝毫异议，很是满意。
“谨遵大人令”几位旗总行礼领命。
“各位旗总，立领军令履职，操练兵马一应军械器具草拟公文报以潘监，军头、伍头随尔等调拨卒伍造册报以武典，潘头、武头要苦了二人，不仅筹建各旗，还需组定较校事宜，我与胡知所还需到血狼卫参与军议，运作一番。”上官陆安排好后，就交代下来。
“职下领命”几位说完行礼之后就陆续离开所正堂。
“姜叔，你将于二山和另外三位军头请来。”上官陆和姜愧离开以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就向姜愧说道。
“见过江头。”之前丙旗的三位军头，还有于二山来到上官陆的房间行武礼道。
“好了，都是一个灶台上的兄弟，哪来这般虚礼。”上官陆呵呵一笑，起身扶起几人。然后说出自己叫他们过来的用意。“大战之前，对你四人有过承诺，若拼死厮杀，杀敌建功，我便向你四人述说成就武者的秘要，只因事务繁忙，一直没来得及，今日总算得以空闲就找几人前来。”
“啊，江头不是说笑？”于二山几人兴奋极了，甚至有些怀疑上官陆所言是真是假，在开元大陆，从来没有人会轻易将自己武者修习的感悟传于他人，在于二山四人想来，自己最次也要舍命陪着上官陆几十年才可能有那么一丝丝的机会。
“行了，静下心来，听我说就是。”上官陆示意四人安静下来，自己开始讲述对把式、行、武者的感悟。
“把式锤炼的是身体，也是力，劲力的积蓄，就是对自身不断的锤炼，把式有力来自其肌体，而武者之力是自内而外，由外至里，合二为一。而内外相贯通所需就是行之力，何为行呢？常日所见，闭目所思都是行，把式劲力积蓄盈实，就需细细体悟，自身的身心，日雕夜琢，引行入体，······”。上官陆详细讲解，不厌其烦的为几人答疑。
上官陆见军所诸事安排妥当，就和胡知所一道赶往血狼卫，依例参加军议，一并运作血狼所的诸般安排。
“胡头，我这新进后生，对边军各所、卫、司很是陌生，正好这一路赶去，也需要些时日，不如给我讲解一番如何。”上官陆的天马虽脚力不凡，但胡知所的却是一般謌克战马，脚力也只有日行五百里，行程不急，也就没有必要急催马力。
“但又所求，必不违也。”胡知所不时拨动马首，一路游乐，也在路上给上官陆这个边军白目普及一下五羊边军情况。
行路缓慢，三日之后上官陆、姜愧、胡知所到血狼卫。
“卫正大人有令，血狼卫节下各所所正、所同知，先到正堂稍座，一个时辰后军议开启。”上官陆循着牙士的引领，来到血狼卫军议厅。
半个时辰左右堂侧已经坐满，只是上官陆并不识得几人，胡同知因到典房上报血狼所军制之事，暂未前来，上官陆也只能端坐其位不敢随意搭话。
不大一会儿胡贺宇来到军议厅，正欲向上官陆介绍众人，就听得厅外牙士喊道；“卫正到、同知、士典、士监到。”上官陆整了整军衫，看到胡知所满脸笑意的点点头，明白军制之事已经成了，只待这军议一过，就可以回血狼所了。
“职下见过宋卫正，史知卫、程士典、刘士监。”堂两侧众人行了武礼，待进来的四人在堂首做好，这才纷纷落座。
“好了，我血狼卫一季一军议，邪脸老弟已经累功擢升五羊关坚壁卫了，这位是新任血狼所所正上官陆，号名江军，不过还是希望上官所正以后诨名是将军，也算我血狼一大幸事。”血狼卫卫正宋建萍笑呵呵打趣着上官陆，并将其引荐给厅内众人。
“职下上官陆添为血狼所所正，见过诸位大人，见过诸位同僚，初入血狼，以后还望诸位多加照拂。”上官陆待宋建萍话音方落，就起身行武礼说道。
“上官兄年轻有为啊，都是血狼地下弟兄，自当如此。”
······
堂内众人纷纷回礼道。
“好了，都是边军血狼兄弟，坐下吧。”宋建萍说道，说完，又一一为上官陆介绍堂内众人。
“行了，既然都已经相识，闲话不叙，军议开始。”宋建萍看了看士典示意他先说。
“此次军议，涉及军制，血狼所已经先行一步，我卫及节下三所，必照此循办，凡所节下为五旗，不再依照十旗，每旗士卒为二百制，军功擢升卒十功至士，士三十功至伍，伍五十功至伍头，伍头百功至军头，军头三百功至旗总，旗总五百功可升所属军职。一应文细，会发送军文到各所。”血狼卫士典程松伟手持文书，将此次军寨改制情况及要求，详细道来。
程士典刚说完，堂下各所所正、知所就紧皱双眉，愁眉不展，就连上官陆也是有些不愉。
“行了，都不必如此，户部不断上书，说我边军虚报军制，空耗粮草，五军都督府与殿阁商议多日，才有今日之局，若按户部所言三制成军，我边军更是艰难。”卫正宋建萍身为卫正又焉能不知各所所正、同知所想，说道军文原委。
“改变军制，势在必行，现在是孟夏，我五羊边军稍有喘息，各所应加紧军制调编，操练兵马，秋季转眼即到，鞑子今年的打垛也即将来临，尤以血狼所更甚。”血狼卫士监刘兴奎说道。
······
上官陆、胡贺宇参加军议，在血狼卫一呆就是半月，军议其他都还是次要，主要是各所斥候对情报侦察情况的交流、沟通、互换，并商讨敌军进犯，如何协同御敌，因上官陆初任血狼所所正，所有一切都还需胡贺宇从旁协助，熟悉另二所所正、知所。
待上官陆、姜愧、胡贺宇回到血狼所时，已经是孟夏下旬。
血狼所校场，血狼所各属官、旗总，肃身站立，验看诸旗操演。
校场呼声震天，各旗纷纷操演，不断展示这段时日的操练结果，山岳盾甲腾挪防守如山，军阵演变操纵如意，铁蹄纵横奔驰呼啸如风，飞羽如织，镞镞夺命，长林林立，寒意凛凛。
“各旗旗总到所堂。”上官陆看完各旗操演之后，寒着脸说道。原本几个兴高采烈的旗头，如同寒水浇身，顿时垂头丧气的。
血狼所，正堂。
“军阵操练不是花架子，尔等都久经战事，在血狼这座戍边军寨内更是我的前辈，为何这般如此。”上官陆严声斥问道。
上官陆说完，其他几人却面面相觑，不知上官陆为何如此大的脾气，几位旗总低着头不敢说话，潘监和武典更是迷糊，也只有胡知所含笑不语，因胡知所在去血狼卫的时日对上官陆所聊甚多，也最是明白上官陆的设想。
“江头，我等以往皆是如此，有何不妥。”潘监对上官陆质疑他的操训，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善了。
“好了，潘监，还是听我来说。”胡贺宇笑了笑说道。
“血狼卫不日既有军文到来，潘监、武典也就明白为何江头这般恼怒，军制调编，势在必行，但我所之强敌不会因此而特意区别对待，若还是遵循照旧，我所恐有大难，江头已有应对，潘监，稍后会与你商议如何行事，至于你们五位旗总，尽全力操练各旗军马，以待日后鏖战。”胡知所，说完就把上官陆写好的军阵演练之法交给潘监。
边军之步卒军阵，因多是依城而守，并无过多演练，仅限于圆阵、方阵，但上官陆所想甚远，对步卒军阵的演练也有更高的祈求。
潘监事接过胡知所递给他的军册，细细看了起来，上官陆这才问起较校择选长林旗旗总之事如何，上官陆也没有想到，当初丙旗的四位军头，于二山累功升旗总，邱保忠却是在比校中有所感悟，成就武者，顺其自然成为乙旗长林旗旗总，恰巧赶在军文传达之前，否则战功不够，也难为旗总。
“潘监，这军阵乃是我自药郡国学府一位教习所学，名为兽阵，乃是据万兽各态演变而来，我所述只是三演为鹰、蛇、龟三变，你先查看，有何疑问可随时找我，不过现在还需要几位随我到小肠。”上官陆说完从姜愧手中接过自己的五神双人枪，前往校场，上官陆必须让军所的属官意见一致，只有这样才能事倍功半。
“胡知、武典、潘监，还有你们五位旗总，在站台相看，我给你们操演一番。”上官陆说着就提着长枪，来到校场中央。
“山岳旗出来一军。”上官陆对着山岳旗方向喊道，现为山岳旗军头的王珂听到军令立刻带兵出来，列成方阵直对上官陆。
“角度不对、臂力不足、互望有失。”上官陆喊着就以枪尖直插方阵外围拒马盾下方，直接连人带盾高高挑起。
“刀斧无势，目无杀机，刀刃不利，斧无点力。”收回枪尖，以身横扫，打飞刀、斧无数，随后以回转大枪，以枪尖不断点过空中刀斧，一柄柄朴刀、长斧，丝毫无差，一排排整整齐齐插立在地。
“军阵无变，何来纵横，未曾无敌，何来睥睨。”上官陆以枪柱地，捡起地上刀斧之柄，在这军阵中不断冲杀，一个个士卒倒地，二百来人的军阵任由上官陆左右腾挪，如入无人之境，仅仅是盏茶的时间，二百人全部倒地。
上官陆手提长枪，静静的看着山岳旗这军士卒起身退下，直至周身无人，这才双手持枪，看着前方的长林旗。
················································································································································································································································································································································································································································································································································································································································································································································································································································································································································································································································································································································
坚持是一种美好的品德啊，初见、永恒，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