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学长
◎哥哥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庄斯池靠在椅背上, 越想越郁闷。他在心里念叨，早知道不带温枝来看演唱会了。
他拿出手机，再次打开微博, 发现“Chaos演唱会内部席观众”这个热搜还挂在高位。
路泽雨站在移动看台上拿起温枝的手机自拍时被其他粉丝拍到了。
演唱会时爱豆拿起粉丝的手机自拍算是一种很常见的营业方式。
问题是温枝坐的位置是内部席。
众所周知，内部席的观众都是一些关系户。有好奇心强的网友发现被路泽雨拿手机的这位观众外貌条件过于优越，于是开始深挖这位观众的身份。
现在的网友堪比福尔摩斯，很快扒出来被拿手机的观众是2R集团大公子。他们还顺带着扒出来坐在这位大公子旁边的是Diverse未来老板，两人身边还坐着个不知名小帅哥。
庄斯池点开其中几条微博的评论区，发现这些人的评论越来越不堪入目了，像是什么“真漂亮我舔一口”“为了你我可以入赘当2R的上门女婿”都是最正常的评论了。
神经病。庄斯池在心里骂，说得好像入赘2R是委屈他一样。
庄斯池看得手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他找到公关部的负责人，给对面发过去一条消息。
【Z：和温枝有关系的那几条热搜现在马上撤掉。】
【Z：过会儿那些热搜要是还在上面，我就把你从公司里撤掉。】
【公关部小李：好的，庄先生, 您先不要急。】
【Z：你哪里看到我急了？】
【公关部小李：啊, 您不着急吗？】
【Z：干活去吧你。】
庄斯池感觉自己和这些人完全没办法沟通。
他下达完命令，一扭头, 看到温枝拆开了伴手礼里的全新专辑。
伴手礼是从后台提回来的——庄斯池说这个东西一般被粉丝叫成逆应援。
温枝翻开专辑, 发现里面夹着一些纸片, 以及一张带着签名的拍立得。
他拿起拍立得，在车内一亮一暗的光线下，颇为意外地发现上面的签名似乎是亲笔，而不是印刷上去的。
温枝戳了戳庄斯池：“每张专辑里都有签名拍立得吗？”
庄斯池一看拍立得上的路泽雨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急火攻心了，让他和粉丝营业, 谁让他和温枝营业, 温枝那是他粉丝吗？
路泽雨这么一操作, 庄斯池现在看夏行颂都顺眼了一点。
“……每个成员二十张，一共就一百张，随机放的。”庄斯池深吸一口气后平静开口，“你把路泽雨这张卖了吧，还能赚个几千。”
“还能转卖的？”温枝意外地睁大了眼睛，然后说，“还是不卖了吧，我也不差这几千块钱。”
庄斯池很想一把把拍立得抢过来直接撕成碎片，但他还是忍住了。
“要不你给我吧，我有个亲戚的女儿是他粉丝。我下次请你吃饭，就当是卖给我。”庄斯池随口扯了一个理由。
“你怎么不直接和路泽雨要。”温枝嘴上是这么说，但还是把拍立得给了庄斯池，“那给你吧，我也不追星。”
庄斯池一接过拍立得就转过身把东西撕了装进自己的外套口袋，然后若无其事地转了回来：“对了，路泽雨用你手机拍的那段视频你还存着吗？”
“我没删。”温枝说，“感觉删了好像不太好。”
庄斯池问：“哪里不好了？”
“欸，”温枝看向他，“你这么着急干什么。”
“我哪里着急了……”
庄斯池意识到这话自己前不久才和公关部说过，突然闭了嘴不再说法。
庄斯池转过身去撕东西时温枝和夏行颂确实都看不到，但夏行颂大概也能猜得出他在干什么。
夏行颂冷笑一声。
温枝扭过头：“怎么了？”闫陕停
夏行颂赶紧摇头：“没什么。”
“路泽雨拿你手机的时候有人拍视频了，不知道怎么上了热搜。”庄斯池说，“我让公关部在帮你撤热搜了。”
说完，庄斯池用一种非常认真的语气补充道：“热搜里的评论都很奇怪，你别去看，看了连昨天的早饭都得吐出来。”
温枝倒是不甚在意：“撤热搜还要花钱吧，不撤也行的，我也不在意那些。”
“不行，必须得撤。”庄斯池说着又想起那条入赘2R的言论有一万多的点赞，“一群不要脸的。”
温枝笑着点点头：“好吧。”
温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三个人坐在一起虽然挤，但是习惯了也还行。他靠在椅背上，头往后仰了仰。
他第一次看演唱会，发现这项活动比他想象中的要累很多。
温枝闭上眼睛，安静地休息了一会儿后他忽然想起路泽雨喊的那声学长。
“对了。”温枝问，“斯池，你知道路泽雨是哪所大学的吗？”
庄斯池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感觉头痛，但还是耐心地回答了温枝的问题：“我也不清楚，他上大学了？”
“首都音乐学院。”夏行颂突然开口，“但是没毕业。”
温枝意外道：“欸，你怎么知道的？”
夏行颂也是因为路泽雨那声学长才去查的资料。
他点开路泽雨的百科词条后发现对方目前还在首都音乐学院上学，温枝则是首都大学毕业的。
如果路泽雨那声学长不是乱叫的，那只能是高中往前了。可词条里只写了路泽雨的大学，其它的信息一概没有。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之前在一个地方看到过。”
“不是大学……”温枝小声嘀咕道，“那是高中？”
庄斯池好奇道：“什么啊？怎么突然开始研究路泽雨的学历了？”
“我不是跟你说我在洗手间里碰到了路泽雨吗，他走之前突然叫了我一声学长。”温枝说，“但是我其实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人，他这种人以前应该也挺引人注目的吧。”
“等一下。”
庄斯池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翻了一会儿后说：“……路泽雨和我们是一个高中的，他初中时跳了一级，我们高三的时候他刚好高一。”
不止温枝，庄斯池对路泽雨这个人也毫无印象。
Diverse会对每个出道预备役的练习生做一下背景调查，包括但是不限于家庭条件、平时和同学的相处情况这样的调查。
庄斯池看着路泽雨初中同学对他的评价：沉默寡言、内向、存在感很低、当了三年同学我都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庄斯池从路泽雨的电子档案里找出他的初中毕业照。
三排学生一排老师，庄斯池一个个看过去，都没有看到疑似是路泽雨的人。
这时，庄斯池看到照片下的备注：路泽雨，第三排左1。
站在第三排从左往右数的第一个男生留着一头微卷的头发，刘海很长，遮住了眼睛。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直视镜头，而是微微低下头看向一侧。
这是路泽雨？庄斯池想-
温枝和庄斯池说完再见，正准备进门的时候庄斯池一把拉住了他，压低了声音对他说：“夏行颂他很不对劲，你得小心他。”
“夏行颂不对劲？”温枝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不能直接和你说。”庄斯池担心吓到温枝，委婉道，“但是你要相信我，他真的不对劲，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他，我出钱让他在外面自己租房子，你不要继续和他住在一起。”
温枝回头看了眼，夏行颂已经上楼了。他追问：“为什么？”
“我说了不能……”
“我肯定是会相信你的，”温枝说，“但是你总要给我一个具体点的理由吧。”
庄斯池用力地闭了闭眼，然后说：“你和他住一起有危险。”
温枝疑惑道：“可是我上次出车祸是他救了我啊。”
“你……”庄斯池欲言又止，看温枝这一副坚持要一个理由的表情，最后妥协道，“算了，你晚上睡觉把房门锁好。有什么事情的话记得打我电话。”
“好吧。”温枝说，“很晚了，你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庄斯池朝他摆摆手：“嗯，走了。”
温枝上了楼，看到夏行颂一直站在楼梯口，似乎是在等他。
“怎么还没回房间？”温枝问。
夏行颂说：“在等你。”
“等我干什么，你可以先去洗澡的。”温枝一顿，继续说，“对了，我有点饿，你饿吗？我点个夜宵一起吃点？”
夏行颂点点头。
温枝洗澡前就点好了外卖。
外卖送达的时间比预计时间早了将近二十分钟，温枝身上的泡沫都还没冲掉，他把手冲干净，然后给夏行颂发消息，让夏行颂五分钟过后下去拿一下外卖。
夏行颂走到一楼，刚打开门，看到穿着制服的外卖员正在打电话。对方把东西递给他后迅速离开了。
他拎着外卖上楼，刚走到客厅就看到穿着睡衣的温枝正朝他这边走过来。
温枝穿的是新睡衣，一件长袖上衣加一条短裤。短裤真的很短，但凡上衣再长一些就能把短裤完全遮盖住。
自从上次看到温枝穿了那件露背衬衫后夏行颂就意识到对方也是会穿那些露肤度比较高的衣服的，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温枝穿短裤。
温枝的腿很直，也很细，不过大腿根上却有一些肉。人明明很瘦，但只看大腿的话，却会莫名地让人想到丰润这个词。
他梦里的温枝的腿要比实际上温枝的腿细一些。
“我们去客厅吧。”温枝说。
两人到客厅后温枝打开外卖的包装袋，这时夏行颂才知道温枝原来点了一个披萨。
温枝打开电视，翻翻找找，点开一部美式校园剧播放后才套上手套开始吃披萨。
其实温枝有个小毛病，他吃披萨是不吃披萨边的。每次吃披萨他总要剩下几个披萨边。
程明川会笑着说他浪费，然后帮他吃掉剩下的披萨边。
温枝把披萨边放到纸盒空着的那一半，然后摘掉手套，扔到垃圾桶里。
虽然温枝没吃多少，可一想到披萨的热量，他还是没忍住低头打量自己的大腿。
刚刚在浴室里他就注意到自己大腿上的肉好像比以前多了一点。
“我好像胖了。”温枝捏了捏自己腿上的肉，软软的，“腿上的肉都多了一点。”
“你不胖的。”夏行颂说。
“比以前胖啦。”温枝回忆道，“我妈总是让我多运动，可是我好讨厌运动。今天看演唱会，他们连着跳那么多首，平时练体能应该练了很久。”
一说到演唱会夏行颂就会想起路泽雨。
路泽雨很明显也喜欢温枝，他看得出来。
路泽雨比他要招人喜欢得多。夏行颂有些黯然神伤地想着。
“说起来，我感觉你今天好像想说什么。”温枝问他，“你想说什么？”
半晌的沉默后，夏行颂低下头，没有回答，而是抛出另一个问题：“哥哥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每日一年下
要加快夏行颂成年的速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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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申请
◎斯池哥好贴心哦，是吧，哥。◎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温枝说着, 抽了一张纸巾，轻轻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笑着说, “我还以为会是其它事情。”
夏行颂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看着温枝。他面对温枝时的各种行为总是显得愚钝且不得要领。他想问的其实是温枝会不会喜欢路泽雨，但问出口的问题却是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我看男人的眼光还是挺高的。嗯，怎么说呢……”温枝微微停顿，然后淡声道，“其实程明川不是很符合我的要求。”
夏行颂之前就注意到一件事，温枝几乎不会在他面前提起程明川。
他侧过脸，发现温枝正趴在沙发的椅背上，眉眼带笑地看着他。
温枝和人面对面聊天的时候会看着对方的眼睛，如果他不笑还好，但是只要他是笑着的，就会给人一种被他很深情地看着的错觉。
这一次夏行颂没有避开温枝的视线。
“我更喜欢比我大几岁的。”温枝说, “不过大太多的也不可以, 两三岁吧。最小的话要和我是同龄吧。”
夏行颂的心往下沉了一下，他下意识追问：“年纪小的不可以吗？”
“男生的话, 确实比较晚熟吧, 就是那种思维方式, 至少我认识的大多数是这样的。”温枝缓缓地起身，拿起橙汁喝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地说，“我是找男朋友，不是找弟弟。不过有些人是特别喜欢找比自己年纪小的。”
夏行颂手里还拿着一只易拉罐, 闻言, 他不自觉地捏了下手里的易拉罐。
片刻, 夏行颂问道：“那哥哥当时为什么和程明川在一起了？”
“因为我当时喜欢他啊。”
夏行颂一口气还没呼出来，温枝话锋一转：“我应该这么回答，但是实际上的原因不是这样。”
“……那是因为什么？”
“我出车祸住院的那段时间程明川一直陪着我。”温枝轻轻晃着玻璃杯，“那个时候说实话有点感动吧，我就答应他了。我和他说那就试试看吧。到今年一共四年。”
夏行颂沉默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温枝自顾自地往下说：“你知道我和他是因为什么事情分手的吗？”
夏行颂只知道温枝和程明川分手的原因大概和程明川那个助理有关系，但两人之间具体发生了什么他并不清楚。他摇了摇头。
“程明川说担心我误会他和许容的关系，所以买了一个新手机，专门拿来和许容用的。”温枝现在想起程明川的逻辑都感觉好笑，“我有一次和他出去看电影，他把手机放在左边，过了一会儿直接从右边拿出来了。我问他他也没承认。”
夏行颂越听脸色越难看。
“前几天出去还碰到了程明川，他问我们两个是不是真的没可能了。”温枝说，“我让他找个其他人谈个恋爱，许容还是谁都可以。”
夏行颂忽然出声：“你不要和他复合。”
“我当然不会和他复合。”温枝把沙发上的那条小毯子扯过来盖在自己的腿上，“我不会吃回头草。而且我知道程明川是绝对不会和他的助理在一起的。”
“……为什么？”
温枝只是说：“行颂，我很了解程明川。”
说前男友因为自己不会再和其他人在一起这种话听起来其实真的很自恋，但温枝说这话时只是实话实说。
程明川说自己已经把那部手机扔掉了他相信是真的，他也相信程明川现在很少和许容聊工作外的事情。同时，他也相信程明川绝对不会和许容开始一段感情。
温枝看向夏行颂，发现对方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本来想说的事情，应该不是这个吧。”温枝说，“你好像还有别的想说的事情。”
长久的沉默过后，夏行颂终于开口：“今天看演唱会，感觉他们比我成功很多。”
这句话的表述很奇怪，但温枝还是明白了夏行颂要表达的意思，他抽出关键词：“路泽雨他们吗？”
夏行颂点了点头：“嗯。”
温枝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回到桌面上，然后拿起一只手套，他一边用食指和大拇指捻着手套的开口，一边说：“应该怎么说呢，各司其职吧。那是他们的工作。人肯定不是只有当了明星才算成功的。”
夏行颂当然不是想当什么明星。他在心里措辞了好一会儿才说：“哥哥会更喜欢路泽雨那种人吗？”
兜兜转转，夏行颂还是把自己的疑惑用一种很别扭的方式问了出来。
温枝一愣：“恋爱的那种喜欢吗？”
夏行颂点头。
“路泽雨挺帅的，”温枝虽然还是不理解，但还是很有耐心地回答说，“如果只看他的脸的话，我其实挺喜欢的。”
听到他的回答后，夏行颂很明显地沮丧了起来。
温枝看对方这么沮丧，仔细琢磨了一下，大概有了自己的猜测。
夏行颂和路泽雨只相差三岁，看着在舞台上发光发热的路泽雨，夏行颂难免会把自己和路泽雨对比。
“路泽雨那样的人是少数。”温枝说，“现在进入这个行业的人越来越多，整个市场差不多已经饱和了。你现在看路泽雨可能觉得很羡慕，觉得他就比你大三岁但是很成功，但是不是每个明星都做得到的。”
他搬出庄斯池的话来安慰夏行颂：“这一行是很看运气的，大公司出道的也不一定就能红。庄斯池他们公司上一个男团出道三年就解散了。不过如果你想试的话，你也可以去试试。”
夏行颂肯定是不想当明星的，他见温枝完全想偏了，赶紧开口把话题拉回来：“不是。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温枝狐疑地看着他。
夏行颂感觉自己是说不清楚了，于是低下头，郁闷地咬住了披萨。
温枝看夏行颂咬披萨的样子，想起庄斯池说的那句“你和他住一起很危险”。
怎么回事。温枝在心里嘀咕。他总感觉自己身边的人最近都不太对劲，每个人都有点往谜语人方向发展的趋势。
温枝点的披萨是9寸的，他自己的饭量不是很大，吃了两块后就塞不下了，剩下的部分都是夏行颂解决的。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然后喝了一口橙汁，对夏行颂说：“如果你吃不下的话就不要吃了，晚上吃太撑不好的。”
解决完整个披萨，两个人收拾了一下垃圾。温枝把袋子打了个结，想着明天再把这袋垃圾扔掉。
他站起身，想越过夏行颂去一边柜子上的湿巾。没想到他被夏行颂的脚绊了一下，一个没站稳，他直接坐到了夏行颂的身上。
温枝愣了两秒，立刻站起身，连着说了两声不好意思，自己没站稳。
“没事。”夏行颂的声音听起来比刚刚低沉了一些-
温枝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打开了微博。
他还是有些在意路泽雨叫的那一声学长。
在车上的时候他看着庄斯池翻了一遍路泽雨的电子档案，虽然说知道了路泽雨和自己是同一个高中毕业的，但看庄斯池那时的表情，应该还有其它的信息。
只是他问庄斯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的时候，庄斯池却扯开了话题。
庄斯池到底看到什么了？温枝想。
温枝疑惑地在微博搜索栏里输入路泽雨三个字，然后点开了路泽雨微博账号的主页。
一点开他的主页，温枝就看到他的置顶微博是一张在后台拍的背影照，配的文案是“回复我的消息吧”。
路泽雨拿走他的手机拍的那个视频里，口型也是这句话。
温枝点进评论区，发现都是一些类似于“宝宝辛苦啦，好好休息”“今天很帅”“今天的cody加鸡腿”的评论。
他往下翻了翻，觉得整个评论区的评论大同小异。
温枝又想到庄斯池说他今天上了热搜，让他不要看热搜词条里的评论。
他打开热搜看了一下，发现已经没有和自己有关的热搜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都是被庄斯池撤掉了。
就在这时，温昭给他发了消息。
【温昭：[图片]】
【温昭：哥你怎么偷偷背着我去了演唱会？】
【〇：庄斯池哥带我去的，我就去了。】
【温昭：我还以为你们俩过二人世界呢，怎么还带上了夏行颂啊？（不是说他不好的意思）】
【〇：因为他也想去，就带上一起了。】
【温昭：[兄弟，www.youxs.org]】
【温昭：不过哥，你都火上热搜了。】
【〇：我也挺意外的，不知道怎么就上热搜了。不过斯池说已经帮我撤掉了。】
【温昭：哦——？】
【温昭：斯池哥好贴心哦，是吧，哥。】
温枝总觉得温昭话里有话，他正想问个清楚，却不小心退出了自己和温昭的聊天界面。
也是因为这个一不小心，他发现通讯录那个图标的右上角有一个小红点。
温枝点开那个红点，是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对方的好友验证消息很简单，只有五个字。
——我是路泽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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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嫂子
◎哥你怎么背着我偷偷当嫂子？◎
半晌的犹豫过后, 温枝通过了路泽雨的好友申请。
路泽雨上次申请好友时温枝没注意到，今天仔细一看，路泽雨的头像是一只兔子, 旁边还有两行字：你讨厌我吗？那太好了！
温枝想起温昭用过这个兔子的表情包。
在他通过好友申请后，路泽雨很快就发了消息过来。
【路泽雨：学长，晚上好。】
【路泽雨：学长现在在做什么？】
温枝点开输入栏，斟酌好一阵，输入了“晚上好”三个字后又删除。
怎么上来就问我在做什么，还是先假装没看到好了。温枝正想关掉微信，结果路泽雨的新消息又来了。
【路泽雨：学长那边怎么一直是正在输入？】
温枝没想到会被对方抓个正着，他停顿几秒，随后认命似的回复消息。
【〇：晚上好。】
【〇：刚刚在想措辞。】
【路泽雨：和我聊天也要想措辞吗？】
【路泽雨：[www.youxs.org]】
【〇：我和谁聊天都是这样的。】
【路泽雨：[www.youxs.org]】
温枝看对方连着发过来的两个表情包，心想这个人台上和台下的反差也太大了一点。
【〇：你真的是路泽雨吗？】
【路泽雨：100%原装正品，假一赔十！】
温枝刚收到这条消息，对面又发了一张照片过来。
是一张自拍。
照片里的路泽雨已经卸了妆, 换掉了打歌服, 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笑着看向镜头。
看背景, 路泽雨现在估计是在宿舍里。
这照片看得温枝眼前一黑。
【〇：我不是让你发照片证明你是路泽雨本人的意思。】
【路泽雨：我知道啊, 我只是想发给你而已。】
温枝已经不想再和路泽雨聊天了, 但他想把事情搞清楚。
【〇：你和我是同一个高中毕业的，对吧。】
【路泽雨：嗯。】
【〇：我和你之前见过面吗？】
【路泽雨：见过。】
【〇：什么时候？】
【路泽雨：我不告诉你。】
温枝这下是真的不想再和路泽雨聊了，他直接关掉聊天界面，接着打开了Streaming。
虽然说Streaming这个视频网站面向的用户大多数是二次元，但温枝其实不太了解二次元。他在Streaming看的都是各种布偶猫视频。
温枝也感觉自己这种到处找布偶猫视频看的行为有点像是吃代餐。团团走了之后他不打算再养别的猫, 所以就开始看别人的小猫。
但是今天温枝一打开Streaming, 发现首页推荐视频里有两个是和路泽雨有关系的视频。
温枝随手点开其中一个视频, 发现是Chaos的练习室视频。
五个成员都穿着日常服装，发色是很统一的黑色。
即使是这样，温枝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路泽雨。
庄斯池之前就和温枝说过，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事情都和天赋有关系，当爱豆也不例外，有些人天生就合适当爱豆，其他人出生时性别是女或者男，但这类人出生时性别就是爱豆。
温枝看着视频里的路泽雨，手机又震了一下，还是路泽雨发过来的消息。
在温枝的印象里像路泽雨这样的当红偶像平时都忙得要死，时间就像是海绵里一点点挤出来的水。他本来以为路泽雨开完演唱会现在多半会忙着补觉的。
但看路泽雨这一分钟给他发十条消息的频率，温枝发现对方好像也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忙。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回复路泽雨的消息。
【〇：你不累的吗？】
【路泽雨：累啊。】
【〇：累的话怎么不去休息？】
【路泽雨：和你聊天就是休息。】
【〇：……你要不去和粉丝聊天吧。】
【路泽雨：你不想和我聊天吗？】
温枝看到这句话，把手机反扣在床上。他看着天花板，重重地叹了口气，想着早知道不通过路泽雨的好友申请了。
他在这里问问题，路泽雨虽然有问必答，但是每次的回答完全就是隔靴搔痒，根本没有回答到点子上。
温枝又想起夏行颂，还好夏行颂话少，不会和他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车轱辘话。
两分钟后，温枝再次拿起手机。
【〇：不太想。】
【路泽雨：[www.youxs.org]】
【〇：你加我好友到底是为了聊什么？】
【路泽雨：我想追你啊，所以才要和你聊天。】
温枝一时没拿稳手机，啪的一声，手机掉在了床边的地板上。
他伸手把手机捡了回来。
他上一次和路泽雨见面的时候程明川是在场的，今天他也告诉路泽雨自己是有男朋友的。
【〇：我好像和你说过，我是有男朋友的。】
【路泽雨：我不介意当你的第二个男朋友。】
【路泽雨：[www.youxs.org]】
温枝看着这句话，沉默良久，然后把路泽雨的消息设置成了免打扰-
温枝上初中时无意中认识了一个词，孕妇效应。
孕妇效应的大意是如果有人怀孕了，那么这个人在生活中会更容易发现孕妇。
在去看Chaos演唱会之前，温枝还没发现自己的生活里处处是路泽雨——准确地说，是路泽雨的脸。
他难得和温昭一起出门逛街，这一出门，他发现自己起码能见到两三次路泽雨。
温昭在化妆品店看粉底液和眼线笔，温枝一扭头，发现店面旁的地广赫然显示着路泽雨的脸。
显示屏上的路泽雨拿着一支口红，侧脸上是一个鲜红的口红印。
温枝看着那张脸，用力地闭了闭眼，随即下意识叹了口气。
温昭转过身来：“哥，你怎么在叹气啊。”
“没事，”温枝解释说，“只是看到了烦心事。”
温昭疑惑地皱起眉头：“有烦心事还能叫没事吗？”
“路泽雨人气很高吗？”温枝没有回答妹妹的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我怎么感觉到处都是他的广告。”
“他算是六男一啊，”温昭说，“虽然现在还一直在和另一个男爱豆争。”
温枝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六男一是什么意思？”
“六代男团人气第一，是这个意思。”温昭解释道，“我看他很多都是个人代言，根本不带队友。这个牌子也是他的个人代言，队友粉丝一直在骂他皇族吧。”
温枝问：“你也喜欢路泽雨吗？”
“我又不追星，而且我对男的没什么兴趣。”温昭摇了摇头，继续说，“我只是喜欢看乐子，饭圈吵架的时候我就会去凑热闹。他们粉丝打架很精彩，一吵就能吵个几个月。”
温枝又打量了一遍路泽雨的脸，然后他又在心里叹了口气。
温昭今天原本是要和自己的朋友一起来逛街的，不过她朋友临时有事没办法赴约。她想了想，最后把温枝叫了过来。
她觉得自己的哥哥好就好在不是直男，和她一起逛街的时候还能帮她挑挑衣服和化妆品。
温昭从一旁的衣架子上拿了两条吊带裙，问道：“哥，你觉得这两条哪条比较好看？”
温枝仔细看了看：“我感觉两件都可以，要不都去试衣间里试试？”
“也可以，那我去试一下。”温昭把自己的包递给温枝，“帮我拿一下嘛，谢谢哥。”
温枝接过她的包：“你去吧，我拿着。”
温昭试衣服的时候温枝就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她。
他拿出手机时发现夏行颂居然给自己发了条消息。
【夏行颂：哥哥什么时候回家？】
【夏行颂：[www.youxs.org]】
夏行颂很少主动给他发消息。
温枝之前给夏行颂发消息，夏行颂都是一板一眼地回复。
他告诉夏行颂有时候可以发一些表情，但夏行颂发的表情的方式和老年人差不多。他索性跟夏行颂说不要发那些默认的黄豆表情了，然后帮夏行颂下载了一套小狗的表情包。
夏行颂现在已经会充分利用这些表情了。
【〇：七八点吧，昭昭她现在在试衣服。】
【夏行颂：好的。】
【夏行颂：[www.youxs.org]】
夏行颂本来也是想跟他一起出门的，但是一听他是和温昭一起出门的，夏行颂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刚好温枝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他就跟夏行颂聊了会儿天。
他这边刚打完一句话，还没来得及把消息发出去，他就感觉到有个人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温枝抬起头，发现自己面前这个人就是他前不久才在显示屏上见过的路泽雨。
“嗨。”戴着口罩的黑发路泽雨很开心地向他打招呼，“好久不见，学长。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
温枝手一抖，把那条消息发了出去。他看着路泽雨那张写满了高兴的脸，一瞬间以为自己在做梦。
“学长都不回我的消息。”路泽雨说，“是把我的消息屏蔽了吗？”
温枝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心想还好店里没有多少人。
他看着路泽雨的脸，一时说不出话。
路泽雨自顾自地说：“如果学长真的把我屏蔽了的话我会很伤心的。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而已，我作为你的追求者应该还是有和你聊天的资格的吧。”
好巧不巧，路泽雨说的这句话被刚从试衣间里出来的温昭听到了。
温昭抱着那两条吊带裙，一出来就听到有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哥哥说让人吓掉下巴的话。她仔细一看，那个男人还是爱豆路泽雨——就是她刚刚才和温枝讨论过的路泽雨。
温昭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了片刻，然后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对温枝说：“哥你怎么背着我偷偷当嫂子？”
作者有话说：
路泽雨的头像应该是nobi兔。
顺便说一下路泽雨的话，他说的第二个男朋友的意思其实是他当小三也无所谓，他还不知道温枝分手了，很没有道德哈
*这里的嫂子的意思是男明星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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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跟踪
◎你真的在偷偷背着我当嫂子？◎
温昭说这句话时的声音并不大, 是只有温枝和路泽雨能听清楚的音量。
处于事件中心的温枝深吸一口气，随后站起身，拉着温昭去收银台结了账。
到了店门口, 温枝一扭头，看到紧紧跟在他们身后的路泽雨。
温枝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别再跟着我了。”
路泽雨看着他：“那学长可以回复我的消息吗？”
“不行。”
路泽雨嘻皮笑脸地说：“那我也不行。”
温昭拎着购物袋站在一旁，听着听着，她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感觉这不是自己能听的对话，可是她真的很好奇。
温枝看着路泽雨没有被口罩遮住的那半张脸，心想自己今天不应该出门的。
他深呼吸两下，等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一些后心平气和地对路泽雨说：“你的消息我会回的，能麻烦你不要继续跟着我了吗？”
听到温枝这么说，路泽雨立刻答应下来，和他说：“学长，下次再见。”
温昭亲眼看着路泽雨走远后, 抓住了温枝问：“怎么回事啊哥？”
温枝叹了口气：“先找个地方坐一下吧。”
“好吧。”温昭压下自己的好奇心, “我们去哪儿找个位置？”
“找家餐厅吧，刚好吃个晚饭。”温枝说。
他们走到电梯附近时温枝突然感觉似乎有人正在盯着自己, 他脚步一顿, 立即转过身往身后看。
商场内的人来来往往, 温枝环顾一周，发现并没有人盯着他所在的位置。
是我的错觉吗？温枝想。可是刚刚那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也太明显了一点。
温昭看他一直不动，疑惑道：“哥，怎么了？”
温枝慢慢回过神：“我感觉好像有人在看着我。”
“是刚才那个人吗？”温昭隐去了路泽雨的名字，问道, “他在哪里看你？”
温枝摇了摇头：“应该是我感觉错了吧。”
两人进到一家餐厅的包间后温昭再度开口：“终于找到地方了。到底怎么回事啊哥, 你真的在偷偷背着我当嫂子？”
温枝拉开椅子, 不紧不慢地坐下，然后反问道：“你仔细思考一下自己在说什么，我都是你哥了要怎么当你嫂子？”
“这个嫂子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嫂子。”温昭欸了声，“你跟斯池哥在一起那么久他都没告诉过你这些吗？”
“没有。”温枝问她，“嫂子这个词还有其它意思吗？”
“男爱豆的对象啊。”温昭说，“很多粉丝会叫爱豆哥哥的，哥哥的对象不就是嫂子吗。”
温枝问：“为什么不叫弟弟？”
“少数服从多数吧。现在都是叫嫂子的，没见过叫弟妹的。女爱豆的对象一般也都是叫姐夫。”温昭话锋一转，“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叫嫂子还是叫弟妹吧，哥你怎么和路泽雨认识的？”
温枝翻着菜单：“之前和程明川一起出去，他过来要我的联系方式。那个时候没通过他的好友申请，没想到前几天在演唱会上又见到了。”
温昭想到自己前几天晚上看到的那个热搜。
她原本只是每天照例刷微博，没想到刷着刷着就在热搜上看到了和自己哥哥有关系的热搜。
她当时可没想到路泽雨这个男爱豆会和自己哥哥有这么一层关系。
“果然，不是所有男爱豆都能管好自己不谈恋爱的。”温昭说，“不过他怎么叫你学长？”
“他和我好像是一个高中毕业的，”温枝握着手机，思忖道，“但是我对他没什么印象。”
“路泽雨估计高中就注意到你了。”温昭皱起眉头，继续说，“吓死了，他那样一看就是个恋爱脑。哥你要谈恋爱也别和爱豆谈，要是被粉丝发现很吓人的。爱豆谈恋爱要被粉丝吊起来骂，到时候会连你一起骂。”
“我对路泽雨那种类型的没什么兴趣。”温枝赶紧打断温昭，“主要他是庄斯池公司的人，这么让他胡闹下去说不定会被狗仔知道。”
温昭咬着下嘴唇，看向温枝。她发现庄斯池面对的麻烦好像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
“说起来，哥你的桃花是不是太旺盛了，”她说，“感觉多得都已经有点泛滥了。桃花这种东西还是宁缺毋滥吧。”
温枝依然低着头在看菜单：“有吗？我倒是感觉我最近都没碰到什么桃花。”
温昭又问：“哥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子的？”
“我喜欢年纪比我大个两三岁的，最好脑子灵光一点。”温枝说。
温昭撑着下巴：“但是哥你看起来像是那种很招年下喜欢的。”
这种说法温枝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看着温昭，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很多人都喜欢哥哥款的。”温昭斟酌道，她不太好描述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欸，这件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温枝笑了笑，并没有追问下去。
他点了两三个菜，然后问温昭想吃什么。
温昭这才意识到饿，她拿出手机，打开菜单，点了几个菜后直接下了单。
晚餐吃到一半，温枝忽然想起碰到路泽雨之前自己正在和夏行颂聊天。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自己的聊天界面，他和夏行颂的聊天框还停留在他发给夏行颂的那条“记得吃晚饭”上。
夏行颂并没有回复这条消息。
温枝咬着餐叉，把屏幕往下划了划，打开微信运动。
步数排行榜目前的第一名是庄斯池。温枝记得他今天又被父母叫去办什么事情，现在一看步数有一万六千多步。
步数也太多了，这是干什么去了。温枝心道。
他又往下看，发现夏行颂的运动步数也有一万多步。
温枝愣了愣，心想在家里走一万多步的话难度有点高，夏行颂今天也出门了吗？
吃完饭，温枝和温昭在商场里又逛了一两个小时。
期间温枝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然而他每次回头去看，根本就没有人在看他。
他都怀疑是自己这几天没休息好导致的疑神疑鬼。
他第一次和温昭说的时候对方问他是不是路泽雨在跟着他。
但温枝觉得，不管怎么说，路泽雨都没跟着他的理由——他答应回复消息后路泽雨非常爽快地走了，没必要偷偷跟着他。
再说了，路泽雨这样的人气偶像被人跟踪的概率其实比他被跟踪的概率更高。他在这里臆想对方跟踪自己未免过于自恋。
一次两次温枝都可以说是自己的错觉，但次数一多就没办法解释了。
温枝的直觉告诉他那个人是冲着他来的，但他不能完全确定，对方也有可能是冲着温昭来的。
他打电话给司机让对方现在开车过来接他们。
上车后，温枝看向车窗外，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跟着他们。
他靠在椅背上，慢慢阖上眼，希望只是自己多想了，毕竟被人跟踪这种事情过于恐怖。
温枝的胆子其实比很多人想象中的要大很多，他一个人住在春景苑的时候经常会看一些恐怖电影，恐怖游戏他也会玩。
那些电影和游戏是吓不到他的，可被人跟踪是不一样的。前者是完全虚构的，后者却是在现实中存在的。
“我还是感觉不对。”温枝忽然开口，“今天肯定有人在跟着我们，我感觉到了好几次。”
坐在他身旁的温昭并不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她的表情也凝重起来：“那等一下让司机送你到家门口吧，哥。”
“没事，春景苑里面倒是安全的。”温枝说，“我今天感觉到好几次有人在跟着我们，但是每次回头又都找不到人。不知道那个人是跟着你还是跟着我。”
“可能真的有什么人……”温昭提议道，“要不把之前的保镖聘回来吧，哥你这阵子出门还是带个保镖比较安全。”
温枝轻声说：“我考虑一下吧。但是你最近也要小心一点。”
“我感觉那人不是冲着我来的。”温昭说，“哥你还是雇个保镖吧，然后出门的时候再叫上斯池哥。他学过柔道，和他在一起的话安全很多。”
温枝轻轻叹气：“如果有危险的话我不可能把庄斯池拉进来啊。”
“哥，你确实是不愿意把斯池哥拉进来，但他肯定是愿意的。”温昭说。
谈宣辉和温清沂今天都外出不在家，温枝把温昭送到家门口，看着对方进门后才回到车上。
等司机把车开到温枝家门口后，温枝慢吞吞地下了车。
他发现门口那盏照明用的小灯并没有开着，因为一到晚上他就看不清楚东西，所以以往他在夜间回家时灯都是开着的。
温枝打开灯，低下头按指纹解锁门锁时他听到车子开走的声音。
他慢慢地呼出一口气，又按了一下，门锁还是没有反应。
从搬到这里开始，温枝就一直没换过大门的门锁。直到上午为止门锁都能正常工作，偏偏在他发觉有人跟踪自己后出了问题。
温枝有些不安，他再次按下指纹，门锁仍然没有反应。他改成输入密码解锁，他当初设置的密码是八位数字。但因为过于焦躁，温枝一连输错了两次密码。
连着输入两次错误密码后门锁会自动锁定五分钟。
温枝明明清楚以春景苑的安全系数来说，跟踪他的那个人进入春景苑的概率几乎为零，可他还是抑制不住地焦躁起来。
他猛地想起夏行颂，虽然不知道夏行颂现在在不在家。他抬起手，按了一下门铃。
没有任何反应。
春景苑很大，住户很少，平日里一直很安静。这是他一开始选择住在这里的原因，但是现在春景苑的安静就像是一根勒在温枝脖颈上的鱼线，一根慢慢收紧的鱼线。
温枝按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过来。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阵距离极近的呼吸声，有什么人正站在他的身后。
温枝心里一颤，一时没站稳，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面上。
45? 虚惊
◎那个人一直跟着哥哥吗？◎
两秒后, 温枝被人扶了起来。
身后的人沉声叫他：“哥哥。”
怔松过后，温枝回过神，他回头一看, 站在他背后的人是夏行颂。
男生似乎是刚从外面运动完回来，呼吸比平时稍微急促一些。
温枝整个人的重量现在都放在夏行颂身上，他看清对方的脸后心跳慢慢平稳下来。
他闭着眼，深呼吸两下，喃喃道：“我还以为……”
夏行颂没有听清，问道：“什么？”
温枝站直之后才开口，只不过他并没有回答夏行颂的问题：“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在外面看到什么奇怪的人？”
“没有。”夏行颂说，“怎么了吗？”
温枝摇了摇头：“等一下进去再说。”
夏行颂嗯一声，看了眼门锁，发现上面显示着“密码输入错误，锁定中”。
这个门锁在锁定期间是打不开的。
温枝看着那行字，叹气道：“刚才有点着急, 连着按错了两次密码, 结果就锁定了。要等五分钟才能解锁。”
“哥哥怎么不用指纹解锁？”夏行颂问。
“突然识别不了，所以我才输密码的。”温枝已经平静下来, “感觉要换一个新门锁了。”
门锁还没接触锁定, 温枝和夏行颂只能站在门外硬等。
因为刚刚受到过惊吓, 两人等待时温枝不自觉地紧贴夏行颂站着。
他看向远处的隐藏在黑暗夜色里的草地和树木，问道：“你今天出门了吗？”
夏行颂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去附近逛了一圈。”
“这样子。”温枝点点头，“我说你的步数怎么有一万多步，快赶上我那个被抓去当苦力的朋友了。”
温枝仍心有余悸，门锁的锁定解除后他第一时间打开了门。
等夏行颂也进了屋子, 温枝立刻关上门。
温枝打开房子里的照明灯, 终于开始向夏行颂解释前因后果：“我今天出去逛街的时候感觉有人在跟着我, 很奇怪，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自己感觉错了，但是我感觉到了好几次。”
“如果是错觉的话解释不通。”他补充道，“没道理感觉错那么多次。”
夏行颂的脚步有一瞬的停顿，随即恢复如常，他问：“那个人一直跟着哥哥吗？”
“应该是吧。”温枝说，“但是我不是很确定那个人是跟着我还是跟着温昭。”
温枝心不在焉的，上楼梯时没有看清楚脚下的阶梯，一脚踩空。
所幸跟在他身后的夏行颂及时扶了他一把。
“抱歉。”温枝轻声道，“在想事情，连楼梯都没看清楚。”
“哥哥。”夏行颂叫了温枝一声，等对方回过头后他说，“你还在想那个跟踪你的人吗？”
温枝嗯了声，他走到楼梯口后停住了脚步，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夏行颂就站在他身旁等着他。
半晌，温枝终于开口坦承自己的想法：“……我有点害怕。不知道该不该雇一个保镖跟着我。”
温枝很少向其他人表达害怕这种情绪，向夏行颂这样比他年纪还小的人坦白自己觉得害怕更是第一次。
“我可以当你的保镖。”夏行颂说，“我会帮你看着那些人的。”
听到夏行颂这么说，温枝很轻地笑了一声：“你还要去学校啊，保镖这份工作可是要随叫随到的。”
“我……”
温枝打断他：“不过还是谢谢你。怎么说呢，如果那个人是冲着我来的其实还好。我不是每天都会出门的，出门的话也会有人和我一起。如果是冲着温昭来的就麻烦了。”
夏行颂看着他，似乎是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作罢。
两人走到餐厅后温枝随口问了一句：“你今天晚餐吃的什么？”
夏行颂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现在还没吃，下午去附近逛了一圈，打算回来之后再吃的。”
“欸，这么晚了还没吃晚饭。”温枝蹙眉，但很快就舒展开，他问夏行颂，“现在想吃点什么？”
“什么都可以。”夏行颂说。
夏行颂是真的不挑食，温枝把什么食物放到他面前，他都会面不改色地吃掉。
比起那种有些挑食但说都可以的人，夏行颂说吃什么都可以倒是好解决很多，毕竟他说的话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夏行颂又说：“我自己去做一点吧。”
“你自己做吗？”温枝问。
夏行颂点了点头。
“那你自己做一下吧。我先去洗个澡。”温枝习惯性地说，“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来我房间找我。”
温枝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先脱掉了自己的外套。他把外套挂到房门旁的衣架上，随即坐到床沿边，脱掉了自己的长裤。
他叹了口气，然后拿起手机，正想着看一下微博的时候，庄斯池的消息就来了。
【Switch：听咱妹说你们今天出门的时候碰到跟踪狂了？】
温昭这份传话工作做得还真是不错。温枝在心里念叨了一句。他本来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庄斯池的，没想到温昭转头就把事情告诉庄斯池了。
他看着这条消息，斟酌了一会儿才回复。
【〇：应该可以这么说吧。但是也可能不是跟踪狂。】
【Switch：可能不是跟踪狂，这话怎么说？】
【〇：因为全程都是我自己感觉到的，虽然说我有很强烈的感觉，但其实我没有亲眼看到那个人。】
【Switch：你的直觉一直都很准的吧，而且跟踪狂被人亲眼看到档次也太低了。】
【Switch：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你不要一个人出门，要出去的话跟我说一声，我陪你。】
果然。温枝看到这行字后用力地闭了闭眼。他就知道庄斯池会这么说。
庄斯池看他这么久不回复，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Switch：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〇：收到收到。】
【Switch：说起来你们今天碰到路泽雨了吗？我看热搜他今天好像去和景了。】
温枝也没想着隐瞒，直接回复说自己确实碰到了路泽雨。
不过路泽雨一直跟着他要他回消息的那一段温枝没有告诉庄斯池。
很快，温枝想到另一件事，索性趁着现在问了问庄斯池。
【〇：路泽雨这样的人平时不应该很忙的吗？】
【Switch：忙是忙，但是通常是有时候很忙，有时候很闲。他们刚开完演唱会，这几天在休假。】
【〇：原来是这样。】
【Switch：怎么了？】
【〇：没事，就是突然想到所以问你一下。】
实际上温枝问这个问题的原因是过去的那几天里路泽雨几乎每天都要给他发十几条消息，各个时间点的消息都有。
温枝早就把路泽雨的消息调成免打扰了。他是今天又一次碰到路泽雨后才想起看一下对方给自己发了什么消息。
他趁着和温昭吃饭的时候打开了自己和路泽雨的聊天框，发现对方给他发了几百条消息。
温枝摇了摇头，拿着睡衣和自己脱下来的长裤走进了浴室。
他每次碰到什么事情，回家后就会在浴室里泡上一段时间的澡。泡在热水里可以让他紧绷的神经放松很多。
温枝屈着膝盖，坐在浴缸里，放空大脑泡了十五分钟后，他拿起自己放在一边置物架上的手机。
他打开微信，找到自己和路泽雨的聊天界面。
温枝把路泽雨的免打扰模式关掉，然后遵守约定，给对方发了一条消息。
【〇：我刚回到家。】
温枝不知道该给路泽雨发什么消息比较合适，只好发一句没什么营养的我到家了。
没成想他这条消息刚发出去，路泽雨的回复就来了，完全是秒回。
【路泽雨：学长晚上好。】
【路泽雨：[www.youxs.org]】
【〇：我还以为你平时很忙。】
【路泽雨：有时候是挺忙的，但是这几天我不忙。我现在在休假。】
【〇：嗯。】
【路泽雨：学长这几天有空吗？我想约学长出来。】
【〇：这几天我都没空。】
【路泽雨：[www.youxs.org]】
温枝不知道该和路泽雨聊点什么，他感觉对方的思维过于跳脱了。敷衍地回复两条后，温枝将手机放回了原位。
一放下手机，他又开始在脑子里复盘今天碰到的那些事情。
温枝对其他人的视线是比较敏感的，想来他大学时被人尾随的经历是主要原因。
那时尾随他的人是他的一个学弟，在一次校园活动上见过他后就跟着了魔似的，四处打听他的消息，一有机会就偷偷跟着他。
温枝后来听说那个学弟的朋友圈里都是他的照片，不是那种正常拍摄的照片，全部都是偷拍照。对方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他大学入学时拍的证件照，去打印了几十张藏在自己的抽屉里。
当时温枝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的存在后每天都和程明川一起出行。
如果说温枝的处理方案是温和方案的话，庄斯池的处理方案完全是□□式的。
他知道这件事后直接买了机票从美国飞回来，带着几个接近两米的彪形大汉去找了那个学弟的麻烦。
庄斯池后来和他解释说自己没有用不文明的方法解决这件事，他只是带人吓了吓那个学弟，谁知道那人胆子那么小，被吓了一次后就安分了下来。
温枝隐隐约约感觉庄斯池不仅是带人去吓吓对方那么简单，但在这件事上庄斯池的说辞始终如一，他问了几次没得到答案后索性也不再问。
也是因为那一次，温枝今天才不想把事情告诉庄斯池的。
唉。温枝抱着自己的膝盖，无声地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昨天航班延误了，所以没来得及更新，这章评论给大家发一下红包（土下座
感谢在2023-09-16 21:35:27~2023-09-18 23:55: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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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圆梦之地
◎都说了lzy是换头怪了……◎
因为那个跟踪狂的存在, 接下来的几天温枝都没有出门。
他这几天每天都会发消息给门口的保安，问对方今天春景苑外有没有什么行为诡异的人出没。保安每次的回复都是相同的没有。
然后他又去问温昭那边有没有什么情况。温昭说一切都很正常，什么都没有。
尽管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可为了安全起见，温枝选择窝在家里，把先前买回来但没玩过的那些游戏都玩了一遍。
温枝不是那种喜欢每天都出去逛的人，但连着好几天完全不出门后他也难免感觉无聊。
他把手柄随手放在一边，侧身躺在沙发上，拿出了手机，一看日历，后知后觉这个周日是清明节。
或许是因为在沙发上坐了太久，温枝刚刚打游戏时就感觉自己没什么力气。他在聊天列表里找到庄斯池，半阖着眼，发过去一句：“周日一起出去吗？”
发完这条消息，温枝的困意渐渐地漫了上来, 他放下手机, 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温枝睡着后被他放在沙发上的手机震了好几次，但都没能吵醒他。
夏行颂回家时温枝还在沙发上睡着。
夏行颂在门口换上拖鞋, 快步上了二楼。
他走到客厅外, 看到客厅亮着灯, 电视显示屏开着，上面是一个游戏的暂停界面。而温枝正安静地躺着，似乎是睡着了。
夏行颂放轻脚步，走到温枝跟前后停了下来。
他蹲下身，发现温枝睡得很熟, 手机和手柄都随意地放在一边。手机已经到了沙发的边缘, 再往外一点点手机就要掉到地板上。
夏行颂伸手把他的手机往里面推了推。
他的动作很小心, 完全没有碰到温枝，没想到他刚收回手，温枝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随后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温枝刚睡醒时都会有点懵，他一睁开眼，夏行颂的脸就出现他的视线里。他眯着眼睛，愣了愣才想起来自己睡着前在给庄斯池发消息，结果消息刚发出去就睡着了。
他用手臂支撑起自己的上半身，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我怎么睡着了。”温枝揉了揉眼睛，看向自己面前动作有些停滞的夏行颂，“你回来了。”
夏行颂总算回过神，立刻站起身，回答说：“嗯。刚回来。”
温枝问：“明天就是星期五了，这周清明节放假的话，是不是一共放三天？”
夏行颂点了点头。
“多休息一天也好。”
温枝说着，拿起手机，他的手机已经自动锁屏了。他把手机按亮，看到庄斯池回复了好几条消息。
【Switch：可以啊。你想去哪里？】
【Switch：去哪里我都可以。】
【Switch：你想去哪里？】
……
这几条消息后庄斯池估计是意识到他有事，所以发消息的频率降低了很多。
温枝一边打字一边问夏行颂：“周末要和我一起出去吗？带你去Diverse看看。”
夏行颂有些疑惑地重复那个单词：“Diverse？”
“就是庄斯池家的那个公司。”温枝说，“你想去吗？”
夏行颂不知道温枝为什么要带自己过去，但还是点了点头。
温枝把庄斯池发的消息都看了一遍，然后回复说：“我想去Diverse总部看看，可以吗？带上夏行颂一起。”
另一边的庄斯池本来急不可耐地在等待温枝的回复，好不容易等到了，一看消息他感觉自己眼前一黑。
这又是Diverse总部又是带上夏行颂的，庄斯池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答应下来，那准没好事。
公司天天警告路泽雨他们不能谈恋爱，可路泽雨看起来完全没有这样的自觉，庄斯池看他拿起温枝的手机自拍时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只开屏的孔雀。
还有夏行颂，这人要是对温枝一点想法都没有的话他现在直接从窗户跳下去。
但这是温枝的要求，他不想拒绝温枝。
庄斯池回了条语音：“为什么突然想去Diverse啊，如果不是粉丝，那里也没什么好逛的。”
“主要是想带夏行颂过去看看。”温枝说，“我也有点好奇。”
Diverse和夏行颂有什么关系，他怎么不知道？庄斯池愈发纳闷。
他斟酌半晌，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Switch：也行。那我到时候开车来接你吧，你别乱走。】
【〇：我不会乱走的啦。你什么时候过来？】
【Switch：都可以。看你想上午去还是下午去。】
温枝和庄斯池约好见面时间后对夏行颂说：“我和庄斯池说好了，到时候他开车过来接我们。”
夏行颂看着他，木讷地应了一声好。
温枝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在床边坐了下来，他想起庄斯池之前的出柜宣言，顺便问了对方一句：“对了，你和那个人的进度现在怎么样了？”
庄斯池似乎没理解温枝说的是哪个人。
【Switch：谁？】
【〇：你喜欢的那个人啊，你表白了吗？】
过了两分钟，庄斯池才回复。
【Switch：唉，还没，但是我感觉我希望不大了。】
【〇：怎么这么说？】
【Switch：我感觉他好像不喜欢我。】
【〇：感情这种事情确实也强求不来噢，不过你还没表白的话就还有机会，万一对方也喜欢你呢。】
【Switch：但愿。】-
清明节前一天，庄斯池准时开着车到了温枝家门口。
庄斯池这次没叫司机，是自己开车过来的。
温枝让夏行颂坐在后排，自己则坐到了副驾。
夏行颂一见到庄斯池就感觉到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仍然不友好——上次去演唱会时庄斯池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
程明川也会用类似的眼神看着他，不过庄斯池倒是比程明川坦荡得多。庄斯池虽然不喜欢他，但对他的态度始终是相同的，不会像程明川那样温枝前一套，温枝后一套。
程明川——夏行颂想到这个名字时居然有些陌生，他已经很久没见过程明川了。
上一次见面还是他去程明川家接温枝回来的那次。
夏行颂坐在驾驶座后面的那个位置上。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坐在前排的温枝的侧脸。
他看着温枝，想起自己在程明川家中掐住对方脖子的那天。
他虽然嘴上向温枝承认了错误，说自己不该去掐程明川的脖子，但他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如果程明川再次在他面前说出那种话，他肯定会再掐住程明川。
温枝系好安全带，看向一旁的庄斯池：“你来得也太早了一点，我们约的明明是两点你再过来的。”
“着急来见你，”庄斯池说，“所以这么早就过来了。”
这句话其实说得很暧昧，但温枝只当庄斯池在说玩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也不用这么着急吧。我们两个见面的时间还少吗。”
“每次和你见面我都很重视的。”庄斯池握着方向盘，“这是心意的问题。”
闻言，温枝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Diverse算是国内目前规模最大的娱乐公司，在日本、韩国、美国这三国都有分公司。
温枝曾经听庄斯池说过，用Diverse这个单词当公司名的意思是“大家想要的艺人我们都有”。
比起其它娱乐公司“慢工细活”式的爱豆出道模式，Diverse的爱豆分部采取的模式更像是以量取胜——这个量是和其它公司相比之下的量。
很多人抱着Diverse出道概率高的想法来到这里，最后失望而归。公司里进入不了出道预备役的练习生一抓一大把，目前练习时长最长的练习生已经在这里待了十三年。
“当了十年练习生的人很多，其中几个我前两天刚见过。”
庄斯池说：“说好听点是各项都很均衡，说难听点是根本没有亮点。要是脸够出众还能塞进团里当花瓶，出去说是门面担当。什么都没有的话塞进去是要搞慈善吗？红不了的人再怎么练习都是浪费时间，不如早放弃。”
这些话确实比较伤人。但温枝知道庄斯池说话向来直白。
他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夏行颂，对方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路泽雨是面试进的公司吗？”温枝突然问。
庄斯池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僵：“怎么突然问到他了。他是面试进来的，靠唱歌进的吧。”
温枝又问：“他当了多久的练习生？”
“21年底来的，24年出道。”庄斯池说，“算是练习了三年吧。”
温枝嗯了一声，看着手机上路泽雨粉丝的评论。
——好奇怪啊，我前担出道前的黑历史都是高清的。雷阵雨出道前的照片怎么这么少啊？
——我担满月宴的照片都是高清的，但是老中医好像只有初高中的毕业照，小学毕业照都没有。他15岁之前的人生不会都是空白的吧。
——雷子哥你照片呢？
——我求求你们不要叫雷子哥和老中医了……我和你们拼了……
——都说了lzy是换头怪了，为什么找不到照片啊？因为出道前他不长这样啊，扒到照片粉丝自己认得出来吗？
——比起换头，lzy谈恋爱这事更严重一点吧。
作者有话说：
庄斯池生日：
路泽雨生日：
PS：虽然大家可能不太在意，但是路泽雨的脸不是后天整的还有就是配角栏的大家都是帅哥，是风格不同的帅哥。长得磕碜的男的没有拿爱的号码牌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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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偶像背后
◎学长，好久不见。◎
温枝花了点时间才发现雷阵雨和老中医这两个名词代指的都是路泽雨。
他一条条评论看过去, 看到两条说路泽雨整容和恋爱的评论。
很多爱豆出道前确实会遵循公司的安排去做医美调整自己的外貌。一副漂亮的皮囊对爱豆来说或许不是必备项，但一定是加分项。
温枝认为整容算不上是黑料。可爱豆谈恋爱就是另一回事了。
路泽雨昨天晚上还给他发了消息，问他能不能见面。
温枝疑惑地看着那条评论, 点进了对方的微博主页。
这个人主页里的第一条微博是一条转发的微博。
接皇族退团：
#路泽雨恋爱##路泽雨六恋一#
请支持我们六恋一路泽雨！别的男爱豆谈恋爱还在遮遮掩掩，lzy就已经开始请嫂子看演唱会了，粉丝辛辛苦苦抢票，lzy直接给嫂子送内部席的票。请嫂子来看自己的演唱会还不够，演唱会一对一营业的服务也只有嫂子有。你对粉丝的真心有你对嫂子真心的十分之一多吗？？
这一段话看得温枝越来越疑惑，他往下划，看到一条评论说：“路泽雨他哪儿配啊，是他自己在倒贴人家2R少爷吧，别在这儿犯姐夫瘾了，想吃人家的软饭就早点退团吧，软饭皇族，好事都让他占了啊。当然人家大少爷也不一定会看上他捏。”
看到这里, 温枝终于反应过来, 这些人嘴里的嫂子原来是他。
他沉默良久，心想抛开别的不说, 他的票的确不是路泽雨给的, 这些人为什么会觉得他的票是路泽雨给的？他们是路泽雨的粉丝吗？
“那个, ”温枝迟疑着开口问庄斯池，“偶像谈恋爱会怎么样？”
“被粉丝骂死啊，粉丝花钱他们还谈恋爱，直接抓去浸猪笼。”庄斯池问，“谁谈恋爱了啊？”
“我不小心看到一条, ”温枝停顿了一下, 然后说, “说路泽雨谈恋爱的。”
庄斯池听到路泽雨的名字，猛地踩住刹车，不敢置信地反问：“谁谈恋爱？”
温枝重复道：“路泽雨。”
一直沉默地坐在后排的夏行颂有了反应，他饶有兴趣地抬起头，看着庄斯池那种“我房子塌了”的反应感觉很好笑。
庄斯池在路边停好车，然后侧过身：“你在哪里看到的？给我看看。”
温枝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庄斯池接过手机，一看是一条转发数只有五十多的微博后稍微放了点心，但看明白这条微博里说的嫂子是温枝后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搞笑，你的票是路泽雨给你的吗，那是我给的！造谣练基本法都不管的吗？”
庄斯池骂骂咧咧地把微博正文和评论区翻了个底朝天，然后极其熟练地去查了博主和评论区各个用户的成分：“我说是谁在造谣，原来是队友粉丝自己造谣。”
温枝嗯一声：“队友粉丝造谣？”
庄斯池把手机还给他：“经常有这种，这么点数据翻不起多少水花的，让他们自娱自乐好了。真以为队友出事了对他们的哥哥有好处吗，大部分人会对整个团产生信任危机。”
水真深啊。温枝在心里感慨道。闫珊庭
被人造谣和路泽雨谈恋爱这事他倒是不在意，不过他也确实很好奇对方出道前的事情。
温枝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沉思片刻。
在他低头整理自己衣服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种熟悉的不安感——前几天被人跟踪时他有过相似的感觉。
温枝立刻转过身，发现夏行颂仍然低着头。
他看向夏行颂那侧的车窗。
他们附近根本没有车子也没有路人，那他刚刚的不安感是从哪儿来的？
温枝一直出神地看向车窗外，直到夏行颂叫他后他才回过神。
“哥哥，怎么了？”夏行颂问。
“我刚刚感觉有人在看着我。”温枝说，“但是外面根本没有人，就是你那个方向。”
庄斯池闻言，马上打开车窗，往外头张望了下，确实没有人。
“怎么回事……”庄斯池皱起眉头，“这样都能跟着是鬼吧。”
“如果跟着我的那个人是鬼倒也没有那么吓人了。”
温枝说着，回想起自己之前和夏行颂一起逛溪藤湖的时候，有个算命先生说有个人从上辈子开始就一直跟着他。
他轻声念叨：“总不会真的是上辈子的人在跟着我吧。”
庄斯池问：“你说什么？”
“过年的时候我和行颂出去玩的时候碰到一个算命的，那个摊主说有个人跟了我两辈子。”温枝说，“你说有没有可能是那个人？”
温枝自己是不相信前世今生那套说法的，这么说是想活跃一下现在凝滞住的氛围。但看庄斯池的表情，他是真的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说法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夏行颂突然开口：“那个人是胡说八道的，哥哥不要听他说的。”
“欸，你们怎么都这么严肃，”温枝笑着说，“我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的。”-
Diverse总部和星蓝类似，一部分区域是允许外来人员进入参观的。
不过Diverse的可参观区域比星蓝小很多。庄斯池解释说，来Diverse参观的绝大多数是粉丝。他们在一楼开了周边店，刚好让来这里参观的粉丝买点周边和专辑带走。
“所以上面一般是不让参观的是吗？”温枝问。
“那当然。”庄斯池回答道，“参观区域太大的话迟早要出事。”
庄斯池和夏行颂两个人再一次把温枝夹了起来。温枝感觉自己有点像是火腿三明治里的那片火腿，这样被他们两个夹在中间确实很有安全感，但也确实不太好行动。
他往右边挪一小段距离的话左边的夏行颂会立刻挤过来，他往左挪右边的庄斯池也会挤过来。
“这里应该没有那么危险吧，”温枝叹气道，“你们两个可以稍微放松一点的，我真的要变成纸了。”
庄斯池伸出右手的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你不懂，这叫小心驶得万年船。”
夏行颂没说话，但看起来也很赞同庄斯池的说法。
三个人乘着电梯上了Diverse大楼的10楼。
“八楼开始，到十一楼，全都是练习室。”庄斯池给温枝解说道，“已经出道了的，还有没出道的，都在这四楼的练习室练习。”
温枝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样子啊。”
“你是打算加入我们公司了吗？”庄斯池开玩笑地说，“你算是关系户，我让你当下一个团的主捧。”
“算了吧，我这个体力完全不行，真出道了也只能拖后腿。”温枝没放在心上，解释说，“我主要是带行颂过来看看。”
忽然被点名的夏行颂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温枝今天带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温枝应该是以为他想和路泽雨一样当明星才带他过来看看路泽雨那样的人平时都在干什么的。
“哥哥，我……”
夏行颂刚开口，话音未落，电梯发出提示音，告诉他们十楼已经到了。
“走吧，去看看。”温枝说。
Diverse的练习室并不是固定的，而是所有人共用的。也就是说，打开练习室的门后看到谁都是有可能的。
庄斯池随意停在一间练习室门前，在心里倒数了三秒，随后打开门。
练习室的墙面都用了隔音材料，门一被推开，温枝听到练习室内的音乐声。
“是路泽雨他们。”庄斯池靠在门上，“过来看看？”
温枝拉着夏行颂，走到那扇开着的门前，往练习室里看了看。
练习室的面积很大，一面是镜面墙，剩下的三面都做了隔音处理。
温枝他们所在的入口正对着镜面墙，而Chaos五位成员是面对着镜面练舞的。温枝仔细一听，发现音乐里的人声有重叠，路泽雨他们是边唱边跳的。
路泽雨今天的穿着很简单，一件白色T恤，再加一条黑色的长裤。配上他那头黑发，整个人显得异常青春活力。
门虽然被打开，但是没有人被影响到。
站在C位的路泽雨很明显是看到了温枝，勾起嘴角笑了笑，干净利落地起身后侧身走位到旁边的护法位。
庄斯池的手机好巧不巧地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喂，什么事？”
温枝看向他。
“……我等一下过来行不行？”庄斯池啧了声，“行吧，那我现在过来。”
他挂断电话，对温枝说：“突然有点事情，我先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可以吗？或者你去别的地方逛逛也行。”
上次在演唱会后台庄斯池也对温枝说过类似的话。
温枝不是需要别人盯着的小朋友，虽然有跟踪狂那样的潜在隐患，但有夏行颂跟着他，又是在这样监控设备齐全的大楼里，根本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去吧。”温枝问，“不过我们是不是应该把门关上，这样会打扰他们的吧？”
“这样就算打扰的话别干这行了。”庄斯池说，“那我先走了。”
庄斯池离开后，温枝把练习室的门关上了。
关上门走廊里安静了很多。温枝看着夏行颂，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夏行颂闷闷地回答：“没什么意思。”
“偶像也是工作嘛，很多工作看起来都是没什么意思的。”温枝说，“你看程序员天天在那里敲代码也是没有什么意思的。”
“不太一样。”夏行颂说。
“哪里不一样？”
夏行颂思考两秒：“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不太一样。”
温枝笑了声，打算先带着夏行颂去别的地方，他总感觉自己再不走，路泽雨就要从练习室里出来了。
他刚拉住夏行颂，练习室的门从内部被推开了。
推门出来的人是路泽雨。
明明刚练完一首歌，但路泽雨的气息很平稳，他笑意盈盈地看着温枝：“学长，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路泽雨是目前出场的男嘉宾里攻势最猛烈的一位，我尽快安排他和夏行颂的扯头花环节（？
大概下一章说明路泽雨和温枝的往事（或许不算是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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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做你的狗
◎我也可以当你的小狗。◎
路泽雨反手关上练习室的门, 问道：“学长是来见我的吗？”
“只是过来你们公司参观一下。”温枝选择实话实说，“刚好打开了你们练习室的门。”
路泽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瞥了眼温枝身后的男生，演唱会那天, 这个人也跟在温枝身边。
据他所知，温枝只有一个妹妹，那现在这个男生又是谁呢。
路泽雨又问：“这位是哥哥的助理吗？”
温枝知道对方话里的这位指的是夏行颂。他介绍说：“不是助理，是我弟弟。”
路泽雨噢一声：“亲生弟弟？”
“少问问题会让你更有魅力。”温枝随口说道，“不要刨根问底吧。”
“明白了。”路泽雨笑起来，“我请学长喝咖啡吧，还有学长的这位弟弟。”
或许是温枝的错觉，他感觉路泽雨说话时有意加重了弟弟这两个字的语气。
只是喝杯咖啡的话温枝没什么意见，他在意的是另一件事：“你不用练习了吗？”
“现在是休息时间，你来看我之前我们已经连续练了两个半小时了。”路泽雨说，“来吧学长，内部咖啡厅, 公司外的人不会知道的。”
温枝还在上大学时经常喝咖啡, 每天赶去学校实在太困了，学校还特别喜欢把高数排在第一节。
要说咖啡好不好喝, 他感觉其实都差不多。要说喜欢喝什么的话, 他更喜欢喝纯牛奶。
温枝抬头扫了眼菜单：“我喝生椰拿铁吧。”
随后, 他对夏行颂说：“你和我喝一样的吧。”
夏行颂点了点头。
温枝正打算扫码付款，路泽雨抢先他一步把钱付了。
“都说了我请学长喝咖啡。”路泽雨说。
温枝收起手机：“好吧。”
路泽雨找了一张较为隐蔽的桌子，然后坐到了温枝对面。
看着路泽雨手边那杯加了麻薯和珍珠的全糖奶茶，温枝心想他这口味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路泽雨看起来像是那种会把不加水冰美式当成纯净水喝的人。
坐在他身边的夏行颂咬着吸管，很淡定地喝着拿铁。
路泽雨是职业要求, 很少做出难看的表情, 但夏行颂就是单纯的面无表情。
温枝有些好奇, 如果让他们俩喝鲜榨柠檬汁的话。他们都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他盯着路泽雨的脸，想起今天无意中看到的那条评论，说路泽雨是换头的那条。可他发自内心地觉得路泽雨现在的长相看起来很自然，如果是后天调整的，那医生的技术应该属于是业内顶尖。
温枝不清楚一件事，路泽雨对于镜头和他人的视线是非常敏锐的。路泽雨曾经因为在十秒里抓了四次镜头上过一次热搜。
在他自以为很小心地仔细观察路泽雨的脸时对方笑嘻嘻地开口了：“学长一直看着我，是喜欢我的脸吗？”
夏行颂的脸色阴沉下来，用一种极其不友善的眼神死死盯住路泽雨。
温枝倒没有被抓包的尴尬，他说：“有一点好奇你的脸。”
“你好奇什么？”路泽雨表现得很大方，“都可以问。”
温枝说：“这个问题可能不太礼貌。”
“一般提前打了预警说不太礼貌的问题就不是真的不礼貌了。”路泽雨用右手的食指轻敲了两下桌面，“学长你尽管问就好了。”
温枝用委婉一些的词问：“你现在的脸是后天调整的吗？”
路泽雨没有回答，而是抓住温枝的两只手，然后压到自己的脸上：“百分百的原生脸，学长不相信的话可以捏一下看看。”
他刚抓住温枝的手腕时夏行颂就伸出手掐住了他的手臂，但路泽雨毫不在意，只是笑着看着温枝。
温枝的两只手被夹在路泽雨的脸和手之间，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他愣了两秒，然后触电似的收回手。
但夏行颂的手还掐在路泽雨的手臂上，准确地说，他是用力地控制住了路泽雨的手臂。
路泽雨脸色不变：“学长你弟弟看起来不是很友好啊，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温枝拍了下夏行颂：“怎么了，放开他。”
夏行颂这才不太情愿地松开了手。
“学长觉得怎么样？”路泽雨把话题扯了回来，“我的脸。”
“挺好的。”温枝心情复杂地回答，“就是我没想到你会直接让我摸你的脸。”
“因为我确实没动过脸，学长怎么揉都是没关系的。”路泽雨问，“学长是不是看到了那些说我出道前完全没有照片的帖子？”
温枝颇为意外地点了点头。
“看着是不是还挺有道理的？因为出道前不长现在这样，所以就算找到照片粉丝也不一定能认出我。”路泽雨笑着说，“好像是很有道理。”
“他们为什么找不到你出道前的照片？”温枝好奇地问道。
“也不是找不到我的照片，而是我根本不拍照片。”路泽雨说，“我出道前根本没有照片的话他们要去哪里找我的照片呢。”
温枝忽然醒悟过来自己之前也掉进逻辑的死胡同里了。
现在的绝大多数爱豆出道前都有一大堆照片和视频，仔细想想原因其实是他们从小就比较外向，他们的家人也喜欢记录孩子的生活片段。
如果路泽雨和他的家人都不喜欢拍照，那没有照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从路泽雨加上他好友的第一天就给他发自拍这件事来看，路泽雨好像还挺喜欢拍照的。
“学长好像还有很多疑问的样子。”路泽雨又轻轻地敲了敲桌面，“那要不要找个时间出来和我见面？我可以慢慢帮你解答疑问。”
温枝喝了一口拿铁，蹙眉道：“不好意思，我最近都没空，应该不能和你见面。”
“没关系，学长。”路泽雨说，“我已经等了很久，所以再等一段时间也没关系。如果你想见我的话，发消息给我吧。”
说完，路泽雨站起身，跟他们说自己先回练习室了。
温枝看着路泽雨的背影，感觉对方就像是游戏里的谜语人NPC，总是说一些不明所以的话想让他接取任务再去完成。
他喃喃道：“什么意思啊……”
温枝和夏行颂坐在咖啡厅喝完了手里的拿铁才离开。
来光顾这家咖啡厅的顾客都是Diverse的练习生和已经出道的爱豆。
温枝看到几个年轻的男生女生急匆匆地跑来这里，拿了一杯咖啡和一个欧包就走了，看起来是着急回去练习。
“你喝完了吗？”温枝说，“喝完了的话我们去别的地方逛逛吧。”
夏行颂嗯了声，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高兴：“走吧。”
温枝以前也没来过这里，现在他和夏行颂就是处于一个完全瞎逛的状态。
两人逛着逛着，温枝回想起刚刚路泽雨让他摸自己脸的场景。
“和小狗一样。”温枝这么轻声念叨了一句。
夏行颂的听觉很灵敏，他立刻接话：“什么？”
“路泽雨啊，感觉他和小狗一样。”温枝说，“我之前去那种小狗咖啡厅，我一伸手，它就把头放到我的手上了。”
想到那只小狗求他摸头的样子，温枝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然而温枝身旁的夏行颂看到他笑之后像是突然被刺激到一样，一言不发地拉着他走到了一旁的楼梯间里。
温枝的力气大小是根本比不过夏行颂的，他茫然地被对方拉进楼梯间里。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夏行颂推到了墙上。
楼梯间里没有光源，温枝看不清东西。但是他感觉得到，夏行颂低下头，抵在他的肩膀上。
他看不见夏行颂的表情，疑惑地喊了一声行颂。
良久，夏行颂终于抬起头。
他牵起温枝的手，紧接着再一次低头，把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掌心。
“我也可以当你的小狗。”夏行颂说，“你可不可以别不要我。”
温枝怔愣许久，问他：“为什么要当我的小狗？”
夏行颂没有回答-
回到家后温枝只感觉自己今天过得格外疲惫，明明也没有做很多事情，但就是觉得很累。
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其实是心里比较累。
先是谜语人路泽雨，然后是莫名其妙说要当他的小狗的夏行颂。
不过这两者相比，温枝其实能理解夏行颂的心理。
夏行颂小时候离开母亲，到父亲家中后并不被重视，又被同父异母的哥哥冷暴力。这样的小孩总是没有安全感的。他大概也明白那天晚上夏行颂为什么会问他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了。
结果他误会了夏行颂的意思，今天还特地带着他去Diverse参观。
他当时用哄三岁小朋友的语气哄了夏行颂，对方的情绪在那儿之后看起来平静了很多，只是直到回家为止，夏行颂都没再开口说话。
夏行颂本来就像一只锯嘴葫芦，现在更闷了。
温枝靠在墙上，出神地望向窗外。
他想到路泽雨这个谜语人NPC。
半小时前，他刚到家，一推开家门，路泽雨的消息就来了，问他大概什么时候有空。
温枝敷衍地回了“不太清楚”四个字。然后路泽雨又发了个哭泣兔子的表情。
游戏里的谜语人NPC虽然总是在说谜语，但他们的谜语和任务内容还是有关联的。
路泽雨这个谜语人透露的最有价值的信息就是学长这个称呼。
温枝闭上眼，沉思片刻，随后福至心灵地想起书房里有一些自己还在上高中时的东西。
他站起身，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温枝放东西都是很有条理的，像是他高中时的东西他都会放在一起，以后如果有用的话方便找。
听庄斯池说路泽雨跳过级，这么算来，他高三时路泽雨刚上高一，两个人的交集应该只有那一年。
照理来说温枝自己高中时的东西和路泽雨多半是没什么关系的，可是温枝的直觉告诉他，他肯定能在这里找到线索，他的直觉向来是比较准确的。
他翻了自己高中的毕业证和获奖证书，还有毕业前同学送的礼物，一点线索都没有。
温枝休息了两分钟，然后去翻了高考前学弟学妹给的祝福——这是当时他们学校办的一个活动。
那个时候他收到祝福后并没有仔细看过，只是放了起来。
温枝拿出那一叠信封，一封封拆开。
拆到第七封的时候，温枝终于找到了。
——温枝学长：
我是高一(2)班的路泽雨，不知道学长还记不记得我^^
我之前没有告诉过学长我的名字，但是我们是见过面的，在学校的钢琴房里。真的非常感谢学长的建议，我打算今年年末去面试当练习生了，听说面试难度很高，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通过，总之我会努力的。
然后希望学长高考顺利，希望学长可以考进自己理想的学校。
……
49? 失踪红包
◎程明川这个人还真的是厉害。◎
信纸上的字迹很工整, 没有任何涂改的痕迹。
温枝一行行看下去，发现在信的最后，路泽雨还附上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他看到钢琴房这三个字后就想起来了, 他高三那年确实在学校的钢琴房里碰到过一个男生。
只是那个男生和现在的路泽雨差别太大了，如果不是因为看到这封信，温枝根本不会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温枝记得那个男生是个非常腼腆的人，蓄着很长的刘海，要是不拨开他的刘海，是看不到他的眼睛的。
他当时就因为看不清所以没能记住对方的长相，以至于他再次见到路泽雨之后没有任何熟悉的感觉。
想到现在那个站在舞台上万众瞩目的偶像路泽雨，温枝不禁怀疑，那个人真的是路泽雨吗？
温枝看着信纸下方的那串数字，心情有些复杂。
这个高考祝福活动是学校强迫高一高二的学生参加的，很多人都是不情愿地写了几句祝福的话。
温枝看过同班同学收到的祝福，一展开信纸,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两句话。
看过同学的, 他也就没有拆开自己收到的那些信封，而是找了个地方收了起来——毕竟这些也是学弟学妹们亲手写的, 直接扔掉的话他觉得不太好。
没想到路泽雨写的信也混在这些信里。从内容的长度来看, 路泽雨写这封信时应该花了不少时间。
可是前两次见面时路泽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他呢。温枝想。要不是他今天突然想到来找自己高中时的东西, 他或许再过个几年也不会看到路泽雨当时写的信。
半晌，温枝把信纸叠起来，然后装回信封里。
他把自己刚刚翻出来的那些东西仔细地整理好，除了路泽雨的那封信，其它东西他都放回了原本的位置。
离开书房前, 温枝再一次拿出那封信看了一遍。
“我打算今年年末去面试当练习生了……”温枝轻声读出信里的话, “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通过。”
他今天正好问过庄斯池, 所以他知道路泽雨是在21年年底进入Diverse当练习生的。
如果他能及时看到这封信，他应该会照着信上的号码去联系路泽雨，然后祝对方面试顺利。
不过已经过去的事情是没办法从头来过的。
温枝叹了口气，把信放在桌面上，离开了书房。
从书房出来后，温枝去敲了敲夏行颂房间的门。
敲完门，温枝放下手，在心里默数了五个数。他刚数到五，门从内部打开了。
每次他敲夏行颂的房门，过个五秒左右，夏行颂就会来开门。
这是温枝无意中发现的。他刚刚想着实验一下，还真的和他预想中的一样。
温枝没进门，他站在门口，他看着夏行颂，问道：“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夏行颂只是点头，仍然没有说话。
看来心情还是不好。温枝想。现在都还一声不吭的。
他又问：“刚才在做什么呢？”
夏行颂这下终于开口回话：“刚才在写作业。”
“每次来找你，你好像都在写作业。”温枝找了个日常点的话题，“平时写作业会碰到不会的题目吗？”
夏行颂老老实实地回答：“偶尔有。刚才看到一题，不是很明白。”
“什么科目的？”
“信息的。”夏行颂说。
“那我帮你看看吧。”温枝说着，进到夏行颂的房间。
温枝坐到夏行颂的床上，然后俯下身，趴到桌上，仔细地看了遍夏行颂习题册上的题目，是一道Python操作题。
他看了遍题目，然后说：“汉诺塔啊，这道题有点超纲了吧，我记得高中好像是不用学这个的。”
“老师说这套试卷难度是比较高的，所以会有一些超纲的题目。”夏行颂说，“这样的题目我平时没做过，不知道要怎么做。”
“做难度高的试卷是很正常，但是超纲超出这么多的话就没有意思了啊，毕竟真到考试的时候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题目。”温枝用食指点了点题目上的那几个字，“你看，兴趣题，不是正常试题。学考是没有这样的题目的。这些可以不用做的。”
夏行颂闷头刷了这么久的题目，碰到不懂的题目会强迫自己弄懂。但现在温枝告诉他这些题目是可以不用做的。
“不过我说的是你现在不用做这样的操作题，如果你大学要学软件工程，这样的题目你以后肯定是要实操的。你想弄懂这题的话我也可以给你讲一下。”
温枝随手从他桌上的笔筒里拿了支圆珠笔，在桌面手上抵了一下后在夏行颂的草稿纸上写了几个字母和数字：“汉诺塔的话，要用递归。你们老师教过你们递归了吗？”
夏行颂摇了摇头。
“递归算法在编程里的运用很广泛，但是高中应该是不教的，所以我说太超纲了。”温枝把笔尖移到A这个字母上，“小圆盘不能放在大圆盘上，且一次只能移动一个圆盘。”
温枝在纸上列了一下几种情况，然后得出了一个式子：“这个式子的答案就是移动次数，把n代进去就可以了。你之前是不是没找到规律？你应该不是不会，只是没反应过来。”
夏行颂犹豫两秒，然后点了点头。
“递归其实就相当于找规律，列几种情况出来看看结果，然后从结果找数学规律。”温枝按了两下圆珠笔，“我是觉得从递归开始才算是真的编程入门。”
夏行颂若有所思，在题目后面的空括号里写下选项。
他握着笔，过了一会儿才说：“编程的话，是不是早一点开始学比较好？”
“稍微有点基础的话大学会轻松一点，说到这个，你想不想要电脑？”
温枝对他说：“以后打代码肯定是要在电脑上打的，如果你平时想要学的话，我有不用的笔记本可以给你。”
“不用的。”夏行颂说，“我不用电脑。”
“那几台笔记本你不用的话我也只是放在那里。”温枝用手撑着下巴，“如果你拿去用的话就不浪费了。学编程是肯定要电脑的。只在脑子和纸上练是找不出自己的问题的，像是首都大学就有自己的OJ网站。”
夏行颂好奇道：“OJ网站是什么？”
“就是在线测评系统，里面有各种编程题目，你写好代码，提交到网站上，然后它帮你检测你写得对不对。”温枝说，“首都大学的是开放给大众的，所有人都能注册。”
夏行颂看着他，心中若有所动。
“如果你想要的话，可以直接去我的书房拿，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面。”
温枝现在靠得很近，夏行颂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其实刚才温枝给他讲题时他也能闻到温枝的味道，他差点因为这股香味走神。
温枝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学计算机的话，脑子得转得快。有些人就是说，如果反应不过来的话，是很吃亏的。”
夏行颂木讷地重复道：“脑子得转得快？”
温枝嗯一声，解释说：“做游戏也是一样的。不过用脑子转得快概括好像也不太准确，可能更类似于要学会关关难过关关过。你还记得上次玩《王国之泪》吗？”
夏行颂当然还是记得的：“嗯。”
“那个游戏出的时候还没有新主机，因为主机的性能限制，所以要给游戏做优化。这个优化就是我说的关关难过关关过。”温枝手上比划了一下，“你记不记得从地面的洞穴直接跳到地底的深穴时要下落很久才能落地？”
夏行颂又点了点头。
“下落时间长是因为游戏趁着你下落的时候在加载地底地图。”温枝说，“只要让玩家下落的时间变长，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加载。还有，如果你仔细观察一下的话可以发现，玩家从空中往地下跳的时候，地上的一些东西会从贴图变成实体建模。”
“这些都是需要游戏制作组要思考的事情。主机性能不会迁就程序，所以程序要迁就主机。”
夏行颂低着头，掰了几下自己的手指。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温枝适时把话题拉回来，“你现在主要的任务其实就是学考还有高考。工作离你还有好几年的时间。”
夏行颂忽然说：“考首都大学的话，高考分数起码要到七百以上。”
“去年是690多，每年都不太一样，具体看试卷难度。”
温枝还是拿着那支圆珠笔，他转了一下笔：“我那一年是七百零几。说起来如果你想选人工智能专业的话，燕大有一个图灵班，然后首大有人工智能学院，不过首大那个要入学后再选拔的，相当于转专业过去，多读一年，五年毕业。”
夏行颂低声说：“我应该不读人工智能。”
“读不读都没关系，现在还没到选的时候，说不定你以后什么时候突然改变想法了呢。”温枝笑着说。
他一低头，忽然发现桌面和抽屉之间夹着一个小小的红色的角，他指着那个问：“这个是什么？”
夏行颂闭了闭眼，然后把那个角抽出来。
温枝惊讶地发现是他过年时给夏行颂的红包：“怎么夹在这里？”
“刚刚拿出来数了一下数量。”夏行颂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然后没放好。”
“我还以为你会拿去存起来。”温枝继续转着笔，随口问道，“那我之前给你的红包你有存起来吗，还是直接用掉了？”
夏行颂的动作一顿：“之前的红包？”
温枝有些不明所以：“对啊，前几年我都让程明川把红包转交给你。你没收到吗？”
夏行颂皱起眉头，今年是他第一次收到温枝给的红包，往年程明川根本没把东西交给他。
温枝看夏行颂的表情，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只是觉得好笑：“程明川这个人还真的是厉害。”
50? 冤家路窄
◎当我的小狗是要听话的。◎
温枝很少在和钱有关的事情上纠结。
和程明川分手后, 他转了一笔钱给程明川。
他把这些年程明川送给他的大部分礼物都找了出来，然后算了一遍价格。东西太多太杂，温枝算了半天, 最后不想再算，索性转了一大笔钱过去。
温枝转给程明川的那笔钱肯定是多了的，但是他懒得再纠结这些。
他也没有要求程明川归还自己送的那些礼物。
送出去的礼物和转过去的钱温枝是不会在意的，可他给夏行颂的那些红包是另一回事。
这不是钱的问题，再怎么说程明川都不会缺那几个红包的钱，这是信誉问题。温枝深吸一口气，抿着嘴，想说点什么，然而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了。
他第一次想到要给夏行颂红包的时候，其实是想过自己亲手交给夏行颂的。结果程明川知道这件事后突然主动提议说他可以帮忙转交给夏行颂。
温枝越想越感觉无语。
看夏行颂的反应，程明川根本没把东西给过他。如果不愿意, 程明川完全可以让他自己把东西交给夏行颂,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答应之后但又不去做。
“我过会儿去问问程明川。”温枝淡声道, “做出这种事情也太好笑了。”
夏行颂不想温枝再联系程明川, 但这时开口阻止温枝的话看起来就像是在为程明川说话一样。他斟酌了下自己的用词, 打算直接给程明川泼脏水：“哥哥向他要的话他可能也不会还回来的。”
“我最重要的目的不是为了把那几个红包要回来。”温枝解释道，“要不回来也没关系。”
“哥哥……”夏行颂又叫了他一声，却又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只好保持了沉默。
“好了。”温枝问，“还有其它没弄懂的题目吗？”
夏行颂回到家后就一直待在房间里写作业。他搞不懂的题目其实很少, 像是温枝刚刚给他讲的那题汉诺塔, 他一开始确实没搞懂。
不过温枝现在这么问他了, 他就顺着温枝的话说：“还有几题。”
温枝嗯一声：“那我也帮你看看？”
“好，谢谢哥哥。”夏行颂说。
为了让自己的疑惑看起来更加合理，夏行颂拿出来的题目都是一些高难度压轴题，像是首都市五所重点中学的联考试卷的压轴题。
温枝很有耐心地给夏行颂讲完那些题目，等夏行颂说没有问题之后，他才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对夏行颂说：“那我就先回房间了，你也早点休息。”
夏行颂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叫住了温枝：“哥哥。”
温枝停住脚步，侧过身：“怎么了？”
“哥哥可不可以，”夏行颂的心跳有点快，他的语气几乎有些乞求的意思，“不要联系程明川？”
温枝微微低头，自上而下地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这个问题夏行颂自然是回答不了的。
温枝安静地等待了一阵，然后说：“我只是要和程明川聊聊。好了，你注意休息，要劳逸结合，一直闷头刷题也不行的。”
说完，温枝打算回自己的房间，没想到他刚迈出步子就感觉到自己的上衣衣摆被人拉住了。他无奈地回过头：“又怎么了。”
夏行颂不说话。
“好了，我真的要回房间了。”
温枝说着，回想起夏行颂今天下午的小狗言论，心里突然生出点捉弄夏行颂的心思。他抬起手，摸了摸夏行颂毛茸茸的头：“当我的小狗是要听话的。”
听到这话，夏行颂立刻松开了手。
走到房门口后，温枝说：“过几天我带你出去逛逛吧，出去吃个饭什么的。”
夏行颂看着温枝轻轻地关上他的房门。
他整个人都还僵硬着，耳朵发烫。他知道温枝刚才那句话只是一句玩笑话，但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剧烈的心跳。
他用力地深呼吸几下，然后回到自己的书桌前，看着那几张温枝写过字的草稿纸。
温枝的字迹很漂亮，应该有专门练过字。
夏行颂看着那几张草稿纸，半晌，他低下头，闻了闻，上面似乎残留着些许温枝身上的味道。
他把这几张纸收了起来，放进了抽屉里。
他想起自己还住在程明川家时抽屉都是上锁的，房间也一直锁着。
搬来温枝家后他慢慢地改掉了随时上锁的习惯。
夏行颂慢慢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开始整理桌上的各种作业本和试卷。
与他一墙之隔的温枝回到房间后并没有着急去找程明川对峙对方私藏红包的事情，而是先打开了微博。
他心里还惦记着路泽雨的事情。
在微博一搜索路泽雨的名字，搜索出来的结果绝大多数是粉丝发的安利微博，九张图片加一些话题。
温枝根本不追星，不知道要从哪里获取爱豆的更多信息——像是初中和高中时的经历。
他翻了好一会儿，看到一个粉丝说：“想要了解小路的更多日常和以前的事情的话，可以订阅一下小路的pocket哦！小路每天都会来pocket聊天的，每个月都有几百条消息，一个月25不亏哦！”
Pocket，口袋。温枝在心里默念着这两个词。
他查了一下，发现这原来是个用来和爱豆聊天的软件。
在温枝准备去下载这个软件一探究竟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一声。
路泽雨给他发消息了。
温枝点开新消息提示。
【路泽雨：学长，晚上好。】
【路泽雨：[www.youxs.org]】
知道路泽雨是钢琴房里的那个男生后，温枝感觉自己对路泽雨的看法都不一样了。他想了想，打字回复。
【〇：晚上好。】
【路泽雨：我回到宿舍了哦。】
【〇：你现在还住宿舍吗？】
【路泽雨：嗯哼，公司安排的。】
【〇：我以为你会自己在外面住。】
【路泽雨：也可以的，但是没什么必要，我在宿舍住单人间，差不多。而且住宿舍的话平时跑行程方便。】
温枝捧着手机，咬了咬嘴唇，然后给对方发去消息。
【〇：有个问题想问你，Pocket是什么？】
【路泽雨：是我们平时和粉丝聊天用的app，一个月订阅费25。】
【〇：看你的粉丝说，你每天都和粉丝聊天？】
【路泽雨：这也是工作的一环哦，毕竟pocket的钱是直接进我的银行账户的，其它收入还要和公司分成呢。】
【路泽雨：不过学长你就不用订阅我的口袋了，你有我的微信嘛，口袋里的消息我也不是每一条都能看到的^^】
【〇：你不是每条都能看到的吗？】
【路泽雨：嗯哼，粉丝那边看起来是一对一的聊天，但是我这边看起来其实是群聊。】
温枝忽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犹豫很久，回复了一句万能的“那你好好休息”。
【路泽雨：学长没有别的话想对我说吗？】
【〇：……】
【〇：我看到了你高中写给我的信。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路泽雨：因为我想等你自己想起来。】
温枝这下子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他发了句“我要睡觉了，下次再聊吧”，然后他关掉了微信，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连质问程明川这件事都忘记了-
温枝说的下次再聊或许是“下次再也不聊”的意思。
他是不会主动发消息给路泽雨的。路泽雨这一周大概是因为工作比较忙，也没有发消息给他。
温枝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找了一个周六带着夏行颂出了门。跟踪狂的事情确实还没解决，但是有夏行颂跟在他身边，他莫名地会安心很多。
然而很快，温枝就发现，今天出门是个再糟糕不过的主意。
温枝拿起货架上的试用装香水，然后对着自己露在外面的手腕喷了一下。他把香水放了回去，然后低头闻了闻自己手腕上的味道。
香味很浓郁，到了有点刺鼻的程度。他喷香水的话，还是喜欢那种味道更柔和一些的。
温枝抬起自己的手腕，放到夏行颂的鼻子边：“你闻一下，这个味道怎么样，香吗？”
夏行颂动作很拘谨地闻了一下。店里的空气弥漫着各种化妆品的香味，他得凑得近一点才能仔细地闻温枝试用的香水的味道。他说：“感觉有点太浓了，不是很适合哥哥。”
“我也感觉太刺激了一点。”温枝说，“后调应该会好一点吧，但是前调我不太喜欢。”
温枝拿起另一瓶香水，正准备闻闻味道的时候，他听到一个熟悉又兴奋的声音：“圆圆。”
他侧过身，看过去，刚刚喊他的人是程明川。
程明川看起来很高兴，温枝却只感觉自己倒霉，只是随便出来逛个商场都能碰到不想见到的前男友。
夏行颂的反应速度很快，没等程明川走到温枝身前，他说：“滚开。”
“我和温枝说话跟你有什么关系。”程明川还在远处的时候就看到了夏行颂，他皮笑肉不笑，“你现在是在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话的。”
夏行颂看起来已经打算要动手了：“我说滚开你听不懂是吗？”
温枝马上伸手拉住夏行颂。
程明川视若无睹，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前几天还在热搜上看到你了，你去看演唱会了？”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挤了进来：“有人在说演唱会吗？”
温枝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一个一直站在店内的顾客朝着他们三个这边走了过来。
那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顾客把自己的口罩往下扯了扯，声音非常清亮：“嗨，学长。”
作者有话说：
夏行颂：你们都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