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火急火燎地冲了上去，眼见着门大敞四开，房间里面一片狼藉，各种东西凌乱地撒在地上，一个男人还躺在地上抽搐着，嘴里碎碎念着什么。
陈启尚上下打量：“癫痫？中风？老年痴呆？”
江左仔细看着：“他这个年纪应该不可能是老年痴呆吧……”
女人跪在倒地的男人身边哭泣，见他们已经赶来，慌忙抓住江左的手：“医生，我听说过你们的事情，我知道你们不管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好，请一定治好我老公。”
江左点点头：“我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但是你得告诉我他的病症，我才能对症下药。”
女人犹犹豫豫的，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最后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我老公有潜在的精神病，所以总是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许久没有出现过的卷轴，再次现身，嘱咐着江左道：“江左，你的能力并未精进到如此地步，现在还只能治愈一些皮外伤或者小病小灾，如果他真的是精神病患者，以你的能力恐怕还无法治愈。”
“真的吗，这么尴尬的吗……”江左眉头一皱。
江左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深思熟虑了一番，坐在了他的身边，抬起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头上。
“大夫？你这是……”
“这是我的方法，可以尝试唤醒病人清醒的意识，在确认病情之前，我先来试一试唤醒他……”
江左说出自己的做法后，陈启尚和晁佑诧异地挑着眉，只有那女人，心里像是有着什么芥蒂，眼神飘忽手脚慌乱，但是始终一言不发。
而江左其实早就发现了女人的异常，脑子里瞬间的反应，就是女人有什么难言之隐而撒谎。
之所以不在第一时间打急救电话而是浪费时间让自己的小女儿去找一个诊所大夫，就是因为不能被医生发现问题。
而自己这些日子里打出的药到病除的广告又恰好符合她的心意，能让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
江左鬼使神差的想法和做法，竟然恰好触碰到了自己脑子里卷轴的开关。
当他闭着眼睛把手放在男人的头上时，脑子里一恍惚，一副卷轴在潜意识里摊开，里面猛地跃出一虎一豹，虎的身上火焰燃烧，豹的四周奔水围绕。
二者朝自己疯狂地咆哮，疯也似的冲了过来，江左吓得马上睁开眼睛，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冷汗直流，湿透了自己的衣襟。
陈启尚见他这样，也吓得不轻，赶紧蹲在他身边询问：“江左，怎么回事啊，你怎么突然冒了这么多汗。”
女人紧张地问：“大夫，你弄清楚原因了吗？”
江左随手擦了一下汗：“病人的情况复杂，不是我一个小小的诊所大夫能处理的，如果确实按照你的说法，我个人建议是送去医院精神科，这也是对病人的负责。”
女人正待说些什么，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睛，竟然一下子站了起来，从一片狼藉的地上拎起一把剪刀，对准了江左的方向猛地刺了过去。
“小心！”晁佑当机立断，把江左推到自己后面，一把按住男人的胳膊，使劲一捏卸掉了他手里的剪刀，然后一脚将男人踢开。
陈启尚把站在一边的小女孩护在怀里，踉踉跄跄地往后退，跪在地上的女人瘫倒在地爬不起来，双目圆睁瞳孔放大，脸色苍白动弹不得。
被踢倒的男人像是中了邪一样，不顾疼痛，起身再次扑向了他们，江左眉头紧锁，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那火焰缠身的虎和奔水围绕的豹，竟然让他头痛欲裂。
晁佑冷冽的眼神闪过，一拳打中男人的脸，直打得他颤颤巍巍地后仰，一个箭步冲出，擒拿手将男人按在桌子上动弹不得。
晁佑死死按着他喊道：“我可不管你是不是精神病，就算是精神病故意伤人，那也不是完全无罪的，你知道吗！”
江左强行压抑着心里的疑惑，转头对女人说：“您爱人的情况您也看到了，这恐怕已经不是简单的范畴了，我一个诊所大夫实在无能为力，真的建议送他去医院。”
陈启尚在一边，细心地挡住了小女孩的眼睛，不让她看见这么可怕的一幕。
女人这次反倒是一口答应了，恭恭敬敬地把三人送出门去，三人没能帮上什么忙，唯一的帮助可能就是晁佑的一顿拳打脚踢，让那个男人镇静了一点。
出了楼门口，三人的情绪就截然不同了，晁佑依然冷若冰霜，一声不吭。陈启尚卖力地吹嘘着晁佑的反应多么敏捷，动作多么地潇洒帅气。江左垂头丧气，脑子里的那些猛兽的画面久久挥之不去。
“我心里总有一种感觉，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江左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晁佑停下来看着他：“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门道了？”
陈启尚疑惑到瞠目结舌：“都是那么大的眼睛，怎么你们就能看到我看不到的东西呢……”
江左和晁佑无奈地抿嘴看着他，江左分析着：“当我问到那男人的病情时，那女人犹豫了一下，眼神飘忽手脚不自然，很显然是在撒谎，她在隐藏着什么。这么严重的病，正常人都该第一时间打急救电话，而不是去找一个小小的诊所大夫。我猜测是，或许是难言之隐，还有可能是见不得人。”
“只是推断？”陈启尚好奇。
江左缓缓点了点头，陈启尚不是很在意：“既然人家都已经答应去医院看看了，再去掺合就不太礼貌了，咱们也就别在这里咸吃萝卜淡操心了，抓紧时间回诊所，说不定还有别的病人需要咱们呢。”
晁佑也重重地叹着气：“招牌还没挂好呢，破玩意挂了一天了，真是浪费时间！”
正待三人迈出腿想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一些细微的声音进了江左的耳朵，
不知是什么力量引导江左抬起头来，却正好看到从天而降的一个花盆。
“快躲开！”
江左一把将陈启尚和晁佑往后推，花盆应声坠地，在三人眼前摔得粉粉碎，那盆绿植狼狈地耷拉着叶子，盆里的土铺在地上慢慢摊开。
陈启尚仰头大喊：“谁啊，要杀人吗！”
江左蹲在花盆旁边，用手指轻轻地捏起一块碎土，脑子里再次闪现出火虎水豹的画面，顿时让他身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