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群听到张十二的安排,也没二话,马上就把张十二的话传了下去。
听到这个消息,所有将士都欢呼起来。
他们实在是太热了,不仅仅是因为天气的缘故,还有他们身上都穿着厚厚的军服铠甲,在烈日的照射之下,整个人仿佛被蒸了一样,衣服下面全湿透了,别提多难受了!
刚才刘群下令歇息,让他们有了些喘气的机会,但是他们也知道,这歇息也是暂时的,估计要不了多久,还得起来继续顶着日头赶路。
想到这,每个人都不免感觉有些劳累,不过行军在外,他们也不会多嘴。
现在突然听到刘群说在此地安营扎寨,等太阳落山再继续赶路,他们一下就兴奋起来!
刚才因为是觉得临时扎营,所以每个人就算坐下了,也不敢脱身上的衣服,只能稍微休息一下,预备着随时再次出发。
可现在不同了,听到刘群的指令,欢呼过后,大家都把外面厚厚的铠甲脱下来放到一边,可算是轻松凉快了一回。
然后有的人就跑去小溪旁边,把水泼在身上纳凉,更有人开始架起锅台,拿出粮食来,准备生火做饭。
张十二带领的金陵骑兵团们,难得的享受了一次安逸的时光。
………………
衢州城内,衙门之外。
此时门口聚拢了不少衢州百姓,大家都在看着上面的告示,眉头微皱。
“怎么又要增加捐税呢?”
“可不是嘛,前几天不是才交了一次吗?这才过去多少天?”
“去年的收成又不好,去哪里去寻那么多捐税啊?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原来,在衙门外贴的告示上,写的是因为衢州城的守将要组织兵力抵抗张十二北上,所以要向衢州百姓收捐税,用来打仗!
而衢州不是金陵,百姓本就不怎么富裕,现在又肆意乱收捐税,老百姓颇有微词,都在那里发起了牢骚。
“都吃饱了撑的,没事做是吧?没事做就赶紧回家去把捐税准备好!别等着我们去收的时候,拿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从衙门里走出来一个尖嘴猴腮的衙役,盯着那些看着告示窃窃私语的百姓,直接喊了出来。
那些百姓听到这话,眉头再次紧紧皱了起来,无疑,他们对眼前这个衙役厌恶至极!
可是身为一个平头百姓,在一个当官的面前,就算不满,就算讨厌,那又能如何呢?
这些百姓们厌恶的看了那衙役一眼,转身准备离开,这时有好奇的百姓就忍不住问道:“官爷,张县伯真的会打到衢州城里来?”
这话一出,刚才那些转身都走出几步的百姓们也立马回过头来,不再走了,而是一脸好奇的看着那位衙役,等着他说话。
那衙役先是不屑的冷哼一声,然后有些不满的盯着刚才那问话的百姓说道:“张县伯?哪位张县伯?”
“自然是……卫国公的嫡长孙,张县伯了……”
若是张十二听到这话,想必会非常失落。
没想到张十二在大唐家喻户晓,可知道他姓名的却是寥寥,而最让大家所熟知的,竟是张县伯这三个字!
“张县伯?卫国公?呵呵……”
那衙役冷笑一声,然后破口大骂道:“好你个刁民,信不信就凭你这句话,我就能治你的罪,把你抓进大牢里去?”
看着衙役那狰狞的脸,老百姓害怕了,赶紧作揖求饶道:“官爷饶命!小的若是有哪里冲撞了官爷,还望官爷能够出面指证……”
衙役再次冷笑两声,然后冰冷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又扫视了一圈,然后才说道:“好,那我就告诉你你们!卫国公?现在大唐还有卫国公吗?
自从当今圣上继位之后,这天下就再无卫国公!
还有那张十二,我呸,什么县伯?那可是杀害康王的杀人犯,人人得而诛之,谁若是再敢叫他张县伯,信不信老子把你们全抓进大牢里!”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吸了口凉气,噤若寒蝉。
看到大家都被自己吓住了,衙役也十分得意,继续说道:“我还告诉你们,这次张十二从金陵过来,那实属自不量力!
他只要敢来衢州,我们宋守将就会让他知道知道,咱们衢州城的官兵可不是好惹的!
还有你们,快点回去准备捐税,到时候让宋守将多买些兵器战马,到时候把张十二杀的片甲不留,哈哈哈…………”
那衙役越说越高兴,也不顾忌众人,自顾自的说完,就大步朝县衙里走去。
说起来,这衙役对张十二的恨意可谓是发自肺腑。
他并没见过张十二,但是对张十二却恨意满满,为何如此,还是因为张十二上次的衢州之行!
上次张十二来到衢州之后,第一站去了周家庄,在周家庄不仅杀了那个周员外,而且还把周员外的家财都给拿了去!
之后张十二就离开了衢州,可是有些人就把他恨上了,就比如刚才那位尖嘴猴腮的衙役,周波波。
周员外是周波波的大伯,因为周员外没有什么后人,所以理所当然的,周波波在想等以后周员外百年之后,他那么大的产业都会是他的!
每当想到这,他都能被笑醒!
所以有些时候,他倒是巴不得周员外能够早点死,只有他死了,周波波才能顺利继承他的家产!
可是想归想,但是当周员外真死了之后,周波波就不那么想了,他不仅没有高兴,反而差点被气死!
这倒不是因为他多在乎自己的这位大伯,于他而言,周员外怎么死都无所谓,只要留下家产就可以了!
但是没想到啊,周员外却是死了一个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人不仅死了,连家产都不翼而飞!
这特么不是坑爹吗?
等了那么久,你就给我这个?
当时的周波波暴跳如雷,后来经过多方打听,才确定,当时对周员外下狠手的人就是张十二!
自从那天起,他就把张十二给恨上了,后来听到张十二在金陵投江自尽的时候,虽然高兴,但是又不爽,因为张十二人是死了,可是周员外那些家产也跟着没了,让他有些不爽!
现在却又突然听到张十二不仅活了过来,而且还要从金陵一路向北,杀到荆州去!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波波乐的一天一宿没有睡着觉!
这可是个天赐良机呀!
他不相信有什么人能够一人对抗一个国家,而且金陵城比衢州繁华,但是兵力却不比衢州强,而且衢州城还是以守为攻,周波波实在想不到张十二如何能打的下衢州!
打不下衢州,到时候肯定会被衢州官兵给杀个片甲不留!
这个时候,周波波再次看到了周员外那些家产的希望!
所以他最近跟衢州城的守将宋大衫关系走的很近,私下里一直请宋大衫喝酒,为的就是等张十二攻城的时候,他也能够站在城墙上,站在第一线!
到时候张十二只要被拿下,他就冲下去,偷偷的去问张十二那些家产的下落,到时候把周员外的家产夺回来,岂不美哉?
听说那张十二已经出发了,怕是明天就会来了吧?呵呵,这次定让他有来无回!
想到这,周波波更兴奋了!
………………
再说衢州城的百姓们,对于县衙乱收捐税的做法,早就十分不满了。
刚才被周波波一阵训斥,更是添了不少火气。
从县衙门口出来,众位百姓都来到了一处茶馆,说是茶馆,其实就是在路边支了一个大棚,棚子下摆着一些桌椅和大碗而已。
此时,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不过看这些人身上穿着的汗衫,脚下穿着的草鞋,就能看的出,这家茶馆算是一家平民茶馆。
在这里,只需几文钱就能喝上一大碗的凉茶,清凉解渴还除乏,十分惬意,不过这茶也不是什么好茶,一般都是卖茶的剩下的一些边角料而已,不过价格摆在那,并没有多少人在乎。
来这里喝茶的,也多是平头百姓,平日里下苦力干重活的,毕竟那些有钱人都去了酒楼或者上好的茶庄,哪里会来这种破地方?
这也就导致,来这处小茶馆的人,大家说话也不用顾及什么。
这些人进了茶馆,就把刚才发生在县衙外的一幕给讲了出来,说的义愤填膺。
那些人听了,也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打仗收捐税?呵呵,我看这捐税怕不是为了打仗吧?”
“可不是嘛!衢州县衙每年收那么多捐税,每次都巧立名目,之前收过一次捐税,说是给城里的守城将士买装备,这才多久啊?”
“呵呵,衢州城多年都没有战乱,每年朝廷都还拨那么多军饷下来,又收了咱们那么多捐税,别说是打一场仗,就是打上半年,也够了!”
“这钱啊,收上去指不定进了谁的腰包呢!”
看来,衢州城的百姓对于衢州城的官员早就十分不满了,正好因为这事,大家都把心中的不满给发泄了出来。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了不少,大多都是在吐槽衢州知府和守将如何如何不好云云,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小声问道:“你们可都知道张县伯这次为何北上吗?”
马上有人迫不及待道:“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说当初咱们粮价上涨的事情都是因为当今圣上指使的,而张县伯查清此事正好得罪了他!
所以才会追杀张县伯,并且处罚张家!”
“还有呢,听说先帝和襄王,那都是…………”
众人马上都把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看来,张十二让王城恩发出来的东西,在每个城市都传开了。
“你们觉得,此事可信吗?”
说完了这些,突然有人问道。
“我觉得可信!当初咱们粮价恢复,不就是因为张县伯吗?我有个远房亲戚就住在金陵,当时张县伯杀康王的时候他也在场。
他说,就是因为张县伯查出来,粮价上涨一事跟金陵守将隋婺源以及康王和几个粮庄主都有关系,所以得罪了他们,康王下令杀张县伯,张县伯才先下手为强的!”
“是啊,张县伯才是为咱们老百姓做实事的人!”
“不瞒诸位,我前几天恰好去了一趟金陵,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众人一脸好奇的问道。
“当初参与粮价上涨一事的隋婺源或者赵百禹等粮庄主已经被张县伯杀了,而金陵城现在可以说是张县伯的金陵城!
现在的金陵知府王城恩,那也是张县伯的人,他做了知府,不仅免除了老百姓的各种捐税,更是处处为百姓着想,现在金陵百姓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好啊!”
听到这,众人一脸的羡慕。
其实,衢州城之前也没有收太多捐税,但是自从唐仪志当上皇帝之后,各种捐税就多了起来,所以说起来的话,这是从根上就坏了!
所以,想要过上好日子,就要像金陵城那样,不再受唐仪志的管辖!
这时,有人不禁感慨道:“只希望张县伯能快点来,把衢州城拿下,到时候也跟金陵一样,大家才能过上好日子啊!”
“是啊是啊!我不管你们如何!反正只要张县伯打过来,若是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无论如何也会帮张县伯一把!”
“这还用你说吗?现在谁还不知道张县伯是为天下百姓谋福的人?若是他来了,大家自然都要帮他!”
“既然如此,那你们说,咱们用不用集合一下所有人,待张县伯攻城的时候,咱们跟张县伯来一个里应外合,在里面把城门给打开,直接放张县伯进城?”
这人一说这话,众人沉默了一会儿。
支持归支持,可是若按这人说的做,那可就是起义了!
张十二成功还好,若是不成功,他们也就只有杀头的份了!
半晌之后,才有人说道:“这就不必了吧?我听说张县伯神通广大,一手小李飞刀更是用的出神入化,杀进城来简直易如反掌!”
“是啊是啊!”
所有人又都赶紧附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