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昏沉，光线薄弱，洛曦凑近了才勉强看清楚卷轴上写了什么。
【书写人，珊奈·尚布拉，在此刻与洛曦·莫坦尼斯缔结灵魂契约。】
【从缔结之刻起，洛曦·莫坦尼斯将永远不许伤害珊奈·尚布拉，亦永远无法违抗珊奈·尚布拉的命令，即使身体会因此受伤或死亡。誓言生效期间，杜绝任何背叛行为。】
【作为条件，珊奈·尚布拉将会尽可能帮助洛曦·莫坦尼斯搜寻资源、提升超凡等级，此时誓言直到永远。】
【落款：珊奈·尚布拉，＿＿＿＿】
“在落款处填上你的名字，这份契约就生效了。”珊奈递过墨笔，却被脸黑得可怕的洛曦一把拍开。
她不为所动，身后的影子瞬间拉长变形，在墨笔落地前稳稳接住。
“你有什么不满么？”魔女目不转睛的看着洛曦，语气平淡，就像在谈论今晚的天气。
她明知故问的态度令洛曦更加愤怒。
“我不能接受这份契约，这完全就是卖身协议！”
完全不平等的条约，洛曦知道自己一旦签署，就连做人的资格都要被剥夺，一辈子沦为对方的奴隶或玩物。
这令人如何能不生气呢？
“你给我身体，我给你力量，这很合理。”
“这根本不公平，这两项内容剥夺了我的自由，限死了我的行动，你让我死我就得死。而你需要做的，只不过是付出一些资源，甚至连规定都这么模糊，时限也没有，什么时候旅行义务完全是你说了算。你是什么吸血鬼大公？这样的契约也开得出来？！”
“如果你想得到我毫无保留的付出，那就必须签订契约。我是魔女，别跟我谈公平。况且这世界本就没有公平可言，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珊奈淡定的端坐着，她高傲的姿态，就算此时拿出高脚杯小酌一口红酒都不会让人觉得突兀。
“嘁——”洛曦被气笑了：“亲爱的魔女小姐，你不是说自己喜欢以理服人吗？怎么现在开始不讲道理了啊。原来这么美丽的女士，说话也跟放屁一样的吗？我真是太失望了。”
魔女还算心平气和：“你可以先签下契约，试试看死亡以后契约还在不在。就算保存下来，以后我也可以带你去找灵魂系的半神，让他帮你强行破除契约。”
“呵呵，你诓骗别人的手段很低级啊，谁会甘愿把灵魂交给别人，而且这个半神还是你的人。这份契约不改，我死都不会承认。”
“那这样吧，我补充一下契约内容。”珊奈想了想，用墨笔沾了沾恒沙血，在卷轴上多写了一行字，然后推给洛曦。
“这是我最后的让步了。”她说道，警告意味十足。
洛曦低头看了一眼，感觉对方在侮辱他的智商。
【至高意志见证，此契约在洛曦·莫坦尼斯彻底爱上珊奈·尚布拉时终止。】
“我爱你个头，你在逗我吗？这改了和没改有什么区别？”
他指着最后这一行血字，近乎崩溃的嘶喊，咆哮声在静谧的森林中回荡，湖面激起一连串涟漪。
“凡人的情欲中蕴藏着神力，这是冲破契约的关键。现在主动权在你手里，区别还不大？”
珊奈一板一眼的说着，那认真的模样就像真的这么认为似的。
“你是装傻装上瘾了吗？”洛曦扶额：“为什么不能是你爱上我？”
“主动的一方是输家，我只是在保护自己的利益。”
“所以就狠狠侵占我的利益？这就是魔女的逻辑吗？学到了。”
“我说过这是我最后的让步，别不识抬举。”珊奈十指交叉，闭目养神，她的耐心快消耗殆尽了。
“洛曦·莫坦尼斯。你不签的话，就别想从我手中拿到魔药，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沉入湖中，让你被鱼群啃噬，痛不欲死。等我哪天心情好就把你尸体捞上来，再把更不合理的契约摆在你面前逼你签，折磨人的手段我有的是，我看是你骨头硬还是我手段多。”
洛曦瞬间堆起笑脸：“其实不必闹得彼此都不开心，我觉得我们可以更深入地再谈一谈。”
伸手不打笑脸人，珊奈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最后写的补充内容，是让我作为你的伴侣的意思？”
“魔女终身侍奉古神，独来独往，孤独终老，伴侣只会分走我们对神主的忠诚。但你的情况特殊，我可以考虑一下让你随我一起侍奉神主。”
珊奈已经说得很直白了，只要洛曦愿意签订契约，她甚至可以照顾他作为正常男性的感受，给他平等的地位，而不是只把他当成奴隶。
“我记得魔女全是女性吧，而且还都很漂亮。不找男人你们怎么繁衍后代？不生很多孩子怎么保证下一代魔女漂亮又强大？难道看上哪家女孩好看直接拐走吗？我很好奇。”
即使在这种时候，洛曦也没有忘记要挖掘魔女密辛，发表在论坛上赚取论坛币。
“我允许你提起契约以外的事情了么？”
“哦。”洛曦也没有追问，直接切换下一个问题。
“想必魔女小姐长久以来独身一人，也没有恋爱乃至婚姻的经历吧，如果我在我们相处的过程中，遇到不可抗力将你绿了，你会怎么做？”
“绿？”珊奈疑惑的皱起眉头。
“就是不忠的意思，比如我背着你和别的女人私会。”
“有了我你还会看上别的女人？”珊奈咧起嘴角，发出玩味的嗤笑，仿佛听到了什么骷髅笑话。
骷髅笑话，形容好笑到让骷髅笑掉了下巴，实际上亡灵并没有什么讲笑话的天分。
“不找女人难道找男人？你一直这么自恋的吗？”
“我不会做什么，我会出现在她面前跟她讲道理，她如果智力正常的话，看到我以后就会自惭形秽的退出。如果她看不清现实，我会抽走她的灵魂囚禁起来，再剥下她的皮囊做一盏灯放在床头，为你我增添一些闺房情趣。而她只能看着你慢慢堕落，什么也做不了。”
珊奈瞥了他一眼，后者毛骨悚然的抖了抖，总觉得问了了不得的问题。
“至于你，我确实不会因此惩罚你。不过你这样做……是不想解除契约了吗？”
好自恋的女人，不过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那你绿了我怎么办？”
“不可能，除非我能找到比你好看的男人。就算有，那人也没有和你一样的不死之身，我顶多多看他两眼。你要是不爽，直接杀了他便是。”
“那基本不可能了。”洛曦苦笑道。
妈呀，重度颜控太可怕了。
不够好看的人，在她们眼里连活着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