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010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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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分,夜风微凉,卷起地上的草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高专里每届学生人数寥寥无几,操场却修建的非常广阔,完全足够好几个班的学生使用。

在午夜零点来到之前,你们担心在病房施展不开拳脚,便把坐着轮椅的日下部前辈推到高专操场上。

日下部笃也:“.....”

他其实想说,自己的伤早就好了,不用再坐轮椅。

可另外两个后辈好像觉得很有趣的样子,完全听不进去他在说什么。

他咳嗽了两声,提醒你们道:“你们还记得高专内部是有结界的吗?一旦有未经登记的陌生咒力进入,整个学区就会响起警报。”

你“啊”了一声,这才想起有这事来。低头一看手机时间,已经11:58分了。

你心说不妙:“完蛋,时间来不及了。这都大半夜了,老师和学弟他们都会被吵醒的吧!”

五条悟眯起眼,坏心眼的说:“吵醒就吵醒咯,这可是难得锻炼大家反应能力的机会不是吗?况且这是杰的任务,悟酱我只是个看热闹的无辜路人罢了,要写检讨....哈哈,那也是你写。”他双手插兜,一脸置身事外的闲散人员姿态。

你气得不行,心说这小子肯定是故意不提醒自己的,一拳就朝他挥过去:“看热闹不嫌事大,就会说风凉话!”

“哎嘿~”五条悟闪身,躲开攻击,并发出一声挑衅的怪笑,“没打着!”

日下部笃也见状,不由得扶额叹息,都什么时候了,他们俩都还有闲心闹腾,未免也太不把这只极有可能晋升特级的咒灵放在眼里了吧。

忽然,他神色一凛,察觉到一股奇异的咒力波动。

“来了!你们小心——”

话音未落,一秒前还在嬉笑打闹的两人,反应速度竟比他的声音更加迅速。

咒力形成的井口状紫黑色旋涡凭空出现,霎时间黑色长发如瀑布般从旋涡中喷涌而出。

你召唤出的咒灵还没来得及冲上去,就只听——

“苍!”顺转咒力所形成的冰蓝色引力旋涡,眨眼就淹没那一团带着浓烈咒力气息的黑发,苍的威力不断搅碎黑发,刚从漩涡中钻出个头部的咒灵,眨眼就只剩下了半个头。

日下部笃也:“.....”只能说不愧是传说中五条家的六眼。

“悟,这是我的任务。”你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不是说好只跟过来看看的吗?”

他俏皮地朝你吐了吐舌头:“手快了,下次一定,下次一定注意。”

为表示自己不会再出手,说完他就坐到日下部笃也不远处的台阶上玩手机。

“这....”日下部笃也面露担忧,“他一个人没关系吗?”

在咒术届五条悟的名声几乎与他人断层的存在,从他出生那日起,咒灵强度连年增长,几乎宣告一个时代的来临。

拥有咒灵操术的夏油杰如今小有名声,可他出生普通人家,年纪轻轻一没毕业,二没晋升特级....在其他人眼中自然是不可能与五条家的六眼相提并论。

听到他担忧中藏着的质疑,五条悟一下抬起头,宛如苍天般的蓝瞳中泛起恍若居高临下的蔑视感,语气不愉:“你是在小看杰吗?”

杰是他认同的,与之比肩的挚友,他听不得他人对杰的轻慢。

被那双眼睛注视着的日下部笃也瞬间噤声,这一刻,他仿佛能听到自己鼓动的巨大心跳声,就仿佛他正身临其境处于特级咒灵威慑与压迫下的命悬一线。

在剥离青葱少年的面目后,他像是感觉到那个‘真正’的五条悟。

.........

你看向那只身着破碎白裙,外形浮肿宛如泡发海参般的丑陋长发咒灵。

它被悟的一发苍直接轰掉了半个头,在你们短暂的交谈中,它又重新长出了残缺的头部。乌黑而潮湿的长发遮住它的面孔,以四肢着地的爬行方式向你所在的方向奔袭前行,速度极快,近乎是在闪现腾挪。

据你的目测,该咒灵等级约在一级顶峰,特级之下。

上次伏黑甚尔那一战干掉你不少咒灵库存,时隔两个多月,你又搜集了一批新的咒灵,只是质量没法和以前的比。

特级可遇不可求,所以最近调伏的大多数咒灵都在二三四级之间,一级都只有寥寥几只。

不过....多亏历经伏黑那一战,你差不多掌握如何抽取咒灵的咒力以及术式化为己用。

咒灵等级越高,越有可能拥有术式,一级以上的咒灵基本上都拥有术式。当然,这并不是说低等级咒灵就没有术式。

比如你上个月去乡下抓到的一只三级咒灵蝗母,来源于人类自古以来对蝗虫灾害的恐惧。它的术式为繁殖,只要咒力充沛的情况下,它就可以无限繁殖。

蝗母咒灵实力弱小,不过在你学会抽取其他咒灵的咒力补充自身后,它就变成了灾难本身。

所以很快现场的场面就变成了,一群遮天蔽日的蝗虫咒灵,悍不畏死的向着黑发咒灵发起冲锋。

黑发咒灵杀得非常极快,一级上位对一群不到三级的咒灵,是实力上的碾压。

当然,你并没有想依靠蝗虫咒灵就能祓除对方。

你召唤蝗母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练习精准的咒力转化,吸收其他咒灵的咒力,转化为自身,孵化蝗母。

悟现在都能把无下限从主动技能变成被动技能,你为什么不能?

进入战斗状态的你,摈弃一切多余情绪,祓除咒灵,就是你的唯一目标。

忽然,你意外的“咦”了一声。

只见咒灵被浓密黑发遮盖住的面部,突然像是被狂风吹开了般,一张稀巴烂却唯独眼睛完好无损的恐怖脸庞,就这样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它眼中爆闪出一道赤红色的“贞”字,直接咒力爆发,顷刻间在场所有蝗虫咒灵甚至包括那只蝗母都齐齐炸裂开来,大半都化作乌黑色的咒力消散了,只有极少数回归到你的身体里。

——有点意思。

日下部笃也大声提醒道:“那是它的术式!上一次我就是差点死在这一招下面。”

你的脸上多了两分慎重,召唤出丑宝,从它嘴里抽出自己从伏黑甚尔身上爆的装备——特级咒具游云。

咒具上你附着自己刚抽取【粉碎】术式。你不会反转术式,因此除却自己的生得术式外,同时再容纳1-2个术式就差不多是大脑所能承受的极限。

在黑发咒灵突袭的刹那,游云速度如风迅捷,力道却重如泰山,直接轰碎它的半个肩膀。

它长发四散幻化出的凶狠黑爪,就这样滞留在试图包裹勒死你的半空。

下一刻,它半边肩膀的粉碎现象瞬间往下蔓延开来,直至侵蚀全身。

它对你的攻击都没来得及生效,那满天四散的头发与躯体就化作咒力粒子,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它最后消失的,是那双臃肿而突出,没有眼白的纯黑色双瞳。在与你的视线交织的最后一秒,闪过一道微弱的、痛苦的、不甘的“贞”字,映入你的眼中。

(好冷,好黑,我想要活下去!)

(无论是谁,拜托了,请来来救救我!)

这是....咒灵,不,是少女死前的记忆么?

(虫子在啃咬,好痛啊....手指失去了知觉,我要被吃掉了....身上逐渐散发出腐败的臭味....我不想死....)

(如果....我也是....魔法少女....)

(....是不是,就可以活着了呢?)

(....姐姐。)

(想要活下去!!!!)

【——你拥有成为魔法少女的资质,所以向我许愿吧,少女。】

(你是....神明吗?)

【——是喔。】

(我想要活下去!)

【——您的愿望我收到了~作为代价我将收取你的....】

你的脸色霎时变得恐怖起来。

不止是因为这段记忆中所饱含的强烈负面情绪,更因为你在咒灵的记忆中,看到一样非常阴间的玩意。

一个在主世界某部黑深残魔法少女动漫中出现的‘怪物’。

不,细看的话,又不是那么完全相似。

明明一击就解决掉了咒灵,而你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五条悟一眼就察觉出你的异样。

“杰,你怎么了?”他走到了你身边。

你眉头紧锁:“我....刚才看到了咒灵的记忆。”

你所看的那只‘怪物’,可是魔法少女届的万恶之源。

可这分明是动漫中的设定,为什么会出现在平行世界里?

他讶异的抬眉,思索了片刻,回答:“或许不是记忆,是它即将晋升特级后所产生的生得领域幻象。”

你低声重复:“是吗?都只是幻觉吗?”

“杰,你是看到了什么吗?”他伸出食指按住你的皱起的眉心,直到你松开眉头。

“没什么。”你摇摇头,咽下了想要说的话。

“杰,你真是太会吊人胃口了,快点告诉我嘛~”

在他不停纠缠的反复询问中,你最终还是无奈地问:“刚刚我在幻象中看到了一个奇怪的动物,大概是这样,你见过吗?”你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就在地上画了几笔,并向他简单描述了下特征。

你并不觉得他能认出来,没想到他的回答完全出乎你的意料。

他歪着头回答:“嗯....这个形象,我见过喔。”

你愣住了:“什么?”

这怎么可能?!明明平行世界还没有出这部动漫!2006年的现在,魔法少女都还是爱与正义的存在。

他反倒是很意外的样子:“杰,你不知道吗?这是原初教派的神明形象。因为是一只很萌系的动物,现在网络上超火的!”

他翻出手机,现场搜索照片给你看。

你看到照片上白毛红瞳毛绒绒大尾巴,嘴形永远像是在微笑的可爱动物,只感觉心、脏、骤、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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