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杨柳的淡定，牡丹格外活泼。负责招待他们的小厮表情尴尬，“这位姑娘一定是第一次来吧？”
“是啊。”
“会出现在拍卖台上面的人，都是奴籍，从官府分管的牙行送过来拍卖的。”
“为什么她们是奴籍，不是说，岚国百姓安居乐业吗？而且，她们的样子明显不正常。哪有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扭来扭去还想脱衣服的？”
牡丹天真的话让小厮脸上的笑更僵了。他求救地看向白苦瓜，希望这位公子可以管管他的家眷。
这万宝楼的闲事，可不是谁都能管的！
拍卖台上面的两个女子长相清纯，眼角通红带着一丝艳色。酷似双胞胎的两人不断发出呻吟，引得不少客人躁动呼喝，拍卖的价格也不断上涨。
外面的火热和包厢里面寂静尴尬的氛围形成鲜明的对比。
就在小厮心里想着要不要将这位不懂事的姑娘赶出去的时候，她的一句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郑公子，你们家那么有钱，要不把人买下吧？”
郑，国姓，而且家里还很有钱。小厮暗地里打了个手势，让人去找东家认人。这三人要是背景不低，将台上二女送过去攀关系，大小也算是个人情。
白苦瓜没说话，看向杨柳。看到一直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人变了态度，牡丹很生气。
“我问你，你看姑姑干什么？”
“莫要任性！”
“但是她们看起来好可怜嘛～”
“姑娘，天底下可怜人多得是，您也不能一个个都救，不是吗？再者，您看着她们可怜了，带回家，恐怕是个祸患呐！”
小厮自以为把握了这家人的态度，这是带着自家的女眷出来见世面的。
“怎么就是祸患了？”
“姑娘有所不知。台上那两位，可是专门调教来服侍公子、老爷们的。若是姑娘救下她们收做婢女，难保她们日后不会恩将仇报，成为姑娘的劲敌啊！”
小厮发出的消息万宝楼上层收到了。他们看不出这里坐着的是哪位。但白苦瓜身上的玉佩，却是贡品，专供皇室。
万宝楼立马派了一位中年姑姑过来给疑似“主角”的牡丹解惑。
这个时候，牡丹才注意到，外面喊价的大部分都是男声。她倒是知道这边的人出门都喜欢带小厮的。可刚刚她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不少带着丫环的女子。
牡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看白苦瓜，又看看杨柳，再看看外面。
“你们都下去吧，有事会按铃。”
“喏！”
杨柳发话，小厮和中年女子立马退到门外。
“姑姑？”
“牡丹，这里不是族里，你应当好好听课，入乡随俗。”
牡丹和杨柳刚到那会儿，就要求委托者给牡丹找个教习。委托者当初找的是位老嬷嬷。
老嬷嬷略为刻板。在她心中，皇权至上。规矩重于一切。牡丹受不了，就撒娇让委托者撤走了。
“可那也太难了！姑姑，那些规矩真的很累人！”
“族中规矩也不少，你只不过是不习惯罢了。”
牡丹听到之后，蔫头巴脑的。
“不如让牡丹姑娘跟着太傅们学习一阵子？虽说男女有别，但若将授课之地定于御花园，让后宫诸妃陪着，应该也无大碍吧？”
杨柳听了，有些犹豫。牡丹天性单纯，活泼开朗。若是任由她接触这些俗事，也不知道会不会移了性子。
“太傅？跟之前的嬷嬷一样吗？”
“太傅是朝中官员，与嬷嬷自然是不一样的。”
“那他们长什么样子？”
牡丹从族中过来的时候，每日都被杨柳关在了马车里面。好不容易进了岚国皇城，每天见到的都是宫女太监。
唯一一个看起来像正常人的，就是皇帝郑岚。
太傅？而且还是官员，听起来应该也是正常人。
看到牡丹一副好奇的样子，杨柳突然觉得，白苦瓜的做法有可取之处。她想保护牡丹身上的那一抹纯真，但是也不能罔顾一切直接将她养成傻子。
“等明天你就清楚了。”
杨柳开口，牡丹只好闭嘴。
“好无聊啊！”
牡丹好奇买走那对看起来像是双胞胎姐妹的人，在小厮和中年女子的掩护下看了一眼，看着一副很正经的样子，没想到居然买人！
族内都是一夫一妻的牡丹无法理解外界三妻四妾的思想。
除了看那个人之外，剩下的拍卖都是在报价，牡丹听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
这里还不如皇宫，后者里面有御花园消遣时间。
“牡丹姑娘对这些东西没兴趣吗？”
拍卖的东西有珍贵的玉石、草药、画作、饰品等等。除了看到草药的时候，杨柳掀了掀眼皮子外，其他时候，两个人都是在吃桌子上的糕点。
“没兴趣，又不能拿起来看清楚。而且，宫里的东西不是也有吗？”
巫师殿本身就有不少前任皇帝们送过去的珍品。委托者为了讨好牡丹，也送了不少。
“接下来，牡丹姑娘想要看什么？”
“我想去逛逛街，好多东西都好有趣，可惜它们的做工看起来很粗糙，不适合收藏。”
一行人爽快付钱，什么都没有买就离开，小厮和中年女子更加确定，这伙人身价不菲。
“那里在卖什么东西？啊，怎么又卖人啊！”
在侍卫的护卫下挤进去，牡丹看到木牌，一下子就垮起张脸。正在嘤嘤哭泣的女子看到百姓们各自散去，哭声戛然而止。
“姑姑，秦京这么多卖人的？那外地得有多少啊？”
听到这话，白苦瓜想说，没有买卖，哪里来的奴仆呢？可它现在是封建社会的掌权者，最终受益人，这话从谁口中说都可以，唯独它这个身份不行。
“求求几位贵人救救小女子，让小女子能够安葬父亲！求求你们了！”
柔弱的哭声再起，配上美人无助的脸庞，极易让人心软。
“你们怎么都这副表情啊？”
刚刚在万宝楼吃了不熟悉世道亏的牡丹正打算问一下白苦瓜，应不应该救这个女子，给她钱，就看到连带着白苦瓜在内的一群本地人都是一张冷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