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屋漏偏逢连夜雨,公司装修成关键

人生是一场艰苦的斗争,永远不能休息一下,要不然,你一寸一尺苦苦挣来的,就可能在一刹间全部前功尽弃——罗曼·罗兰。

我在洪州兑现了注册了一个¥500万元公司的承诺,但当我让L去洪州高新技术开发区的人才科要求落实给我的¥50万元创业启动资金时,对方却说这创业启动资金什么时候可以落实不清楚,这让我顿时产生了一种受骗上当的感觉,于是我拨通了侨联郭书记的电话,因为当初是他让我来洪州创业的。

“X博士啊,有什么事吗?”电话中侨联郭书记客气地问我打电话给他有什么事。

“有!有一件小事可能需要请你帮忙。”虽然我的心中怒火中烧,但我不是那种容易感情冲动的人,因此我在电话上举重若轻地说道。

侨联郭书记一听我有事请他帮忙,就在电话中笑着说:“好说,好说,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去办那?”

“今天我们龙慧公司的营业执照下来了,¥500万元的投资注册资本也验资验过了,所以我让公司的财务经理L去开发区的人才科办理落实¥50万元启动资金的事,但对方说这事他不清楚。”我把今天L遇到的情况告诉了侨联郭书记。

“哦,是这事啊,可能办事的是一个新来的,所以不清楚,这样吧,你先不要着急,我帮你去问问,然后给你一个答复,怎么样?”电话中侨联郭书记听出了我口气中的不满情绪,于是圆滑地说让我不要着急,他去帮我了解一下情况。

“那太谢谢了!这样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我在电话上客气地对侨联郭书记说道,同时没有忘了向他施加了一点压力。

......

三天后的一个傍晚,侨联郭书记来电话了:“今天我去找了孙主任,他说已经看到你填写的申请材料了,现在正在走流程。”

“走流程?这流程要走多久啊?”我听了侨联郭书记的话感到很不满,心想,谭科长明明说不清楚,怎么现在却又说在走流程,这不分明是托词吗?

“孙主任说他去看了你的公司,他说你的办公场地还是原样,没有装修好。”侨联郭书记在电话中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转述了孙主任的话,说我的办公场地还没有开始装修。

“X博士,我给你一个建议,反正现在孙主任那边在走流程,你这边呢,先抓紧时间把公司的办公场地装修起来,要装修得像样一点,给人一看就感到这人就是正儿八经地准备在这里做事的感觉。”侨联郭书记接着又在电话中给了我一个补充建议。

侨联郭书记的话虽然说得很婉转,但意思很明白,那就是如果我想拿到这¥50万元的创业启动资金,就必须先把公司装修好,而且还要装装修得像模像样!

晚上回到家,我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记事簿电脑上网,而是像一棵被霜打过的秧苗坐在沙发上,脑子里在想着白天侨联郭书记的话。

不一会,L把晚饭准备好了,招呼我可以吃饭了,我没精打采地走了过去,在餐桌前坐了下来。

L把饭和菜端了上来,是一盆大白菜,一盆土豆丝和一碗炖蛋和每人一碗米饭。

那时中国北方在冬天的蔬菜种类很少,一般只有大白菜、土豆、白萝卜和山药等,其中大白菜和土豆是最便宜也是最普遍的。

L管着公司的账,自然知道现在公司的资金很紧张,因此在吃上自然就能省就省了,因此我们那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是大白菜和土豆。

本来晚上还可以每人吃个荷包蛋,但因为现在政府承诺的¥50万元创业启动资金能不能拿到成了一个未知数,因此公司的资金更紧张了,于是L不再做荷包蛋,因为做荷包蛋每天需要两只鸡蛋,这在当时对我们来说有点太奢侈了,所以她改成了做炖蛋——每天晚上用一只鸡蛋再加上一碗满满的水,实际上说是炖蛋,和蛋汤没有太大的区别。

L见我有点垂头丧气的样子,知道是为了那¥50万元的创业启动资金的事,于是就一面吃着饭一面问我道:“孙主任为什么要拖着不给我那¥50万元创业启动资金啊?”

“我想他是在担心我们是不是真的想在洪州创业,怕我们只是在洪州注册一个公司,等启动资金到手后就走了,所以他要等我们把公司办公场地装修好,看看我们是不是真的想在洪州好好干,然后再决定要不要给我们钱。”我一面往饭里了捣了一调羹的炖蛋,一面郁闷地说道。

“那你不是说之前在上海浦东张江的时候只要公司注册完成了,园区就会马上把创业启动资金打到公司的账户里吗?”L也往自己的饭碗里捣了一调羹的炖蛋,然后一面搅拌着一面问我道。

“是啊,上海浦东张江科技园就是只要你公司注册了,便马上给钱的。”我扒了一大口的饭到嘴里,点点头说道。

“那洪州为什么不一样呢?”L见我点点头说上海浦东张江科技园确实是只要公司注册了就马上给钱的,就皱着眉看着我,不解地问道。

“我想这可能就是北方人和南方人在思维方式上的不同吧!”我叹了口气,摇摇头,无奈地答道。

确实,改革开放二十年了,但南北差距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反而差距越来越大,对此我一直不明白,现在我明白了:那就是因为人的思维方式的不同而导致的不同结果。

我在浦东张江科技园,同样是创业启动资金,只要你注册了公司,虽然也需要办理相关的手续,但整个过程中规中矩,该给的一定如期给你,不会找各种理由拖着。

但洪州就不同了,说的时候是一个样,到了落实的时候又是一个样,现在我已经按投资协议注册了一个¥500万元的公司,那就应该把¥50万元的创业启动资金给我了,但却又节外生枝,要我先把公司的办公场地给装修好,而且还要装修得像样一点。

难怪当时我听人说投资不过长江北,我当时很不理解,后来他们对我说,到中国北方去投资,去的时候是张开双臂欢迎你——这时你是大爷!

而等你落户了,那时你有事再去找他们,整个关系倒了过来——你变成了孙子,而他们变成了大爷。

说到底,这就是一个营商环境的问题!

然而L比较单纯,并没有像我这样对中国的南北差异有着较深的认知,因此依然不解地问我道:“那上海浦东张江科技园为什么就不怕你拿到钱后也走了呢?”

L的意思是:从孙主任的角度出发,他是为了谨慎起见,怕我是来圈钱的,但问题是上海浦东张江科技园为什么不怕我是个圈钱的呢?

我知道这就是一个思维方式的问题,追根究底是眼界和气度的问题。

上海浦东张江科技园不是不知道会有圈钱的人存在,但创业,特别是高科技创业,成功本来就是一个小概率事件,而资助高科技创业本身就是一件广种薄收的事情。

因此:洪州孙主任的谨慎,其出发点是为了防圈钱的人;而上海浦东张江科技园不怕圈钱的人,其出发点是为了吸引更多的高科技人才;这就是两者的区别!

但我知道L和我的成长环境不同,人生的经历也不同,因此她未必能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于是我就给她讲了一个故事:

中国的战国时期,燕国国内有一个颇有名气的谋士叫做郭隗,燕昭王即位后就去拜访了他,并虚心请教道:“当前燕国面临困境,你看如何才能求得有才能的贤士,辅助我治理国家,重振旗鼓,以实现复仇的夙愿呢?”

郭隗听了燕昭王的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给燕昭王讲了这么一个故事:

从前有位国王,一心想得到一匹千里马,就派人在全国各地张贴布告,说他愿出一千两黄金购买一匹千里马。

可三年过去了,一匹马都没有买到,国王为此很不高兴。这时,国王身边有个待臣说他愿意带上一千两黄金出外寻找千里马,国王一听就同意了。

于是侍臣带着一千两黄金,四处奔走寻马。

可是千里马不好找,他花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才打听到了在靠近边境的地方有一匹千里马,于是他急忙赶去了那里,可惜的是等他赶到时,那匹千里马已经死了。

但令人意外的是侍臣听了千里马已经死了的消息时不但不沮丧,而是毫不犹豫地拿出五百两黄金,买下了那匹千里马的尸骨,带回来献给了国王。

国王一看他带回来了一堆马骨,就斥责他道:“我要的是一匹日行千里的活马,可你却白白花掉五百两黄金,买回一堆千里马的尸骨,这有何用呢?”

侍臣听了国王的斥责非但没有一点惊慌,反而是不慌不忙地回答道:“大王,您买了好几年的千里马都没买到,这并非是世上没千里马,而是人们不相信您真的会出千金买马呀!如今我花掉五百两黄金,为您买了一堆千里马的尸骨,消息传开后,天下人都知您珍爱千里马,过不了多久,就一定会有人把活的千里马给您牵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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