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莲火

另外一边,陈雨旋将高扬拉回炼丹室,高扬第一次的表现她很在意。毕竟,对高扬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他的表现可能一会儿就传进父辈的耳朵里。因为担心,所以显得急切!可是当她听说,第一炉失败的原因,她觉得郑丹师的行为荒诞可笑。为了测试高扬,为了考验他的反应,郑丹师不惜用言语进行误导?

于是陈雨旋兴奋的说:“哼,他竟然说,叫我跟你撇清关系,不然以后更后悔。我不信,我说听到他的笑声……你猜他怎么说,他竟然对我说,有一种笑叫嘲笑……咯咯咯,真是有趣!假如没有误导你可能第一炉就成功了。我觉得,他在自嘲。”

“话不能这样说,师父听到一定生气。”

接着高扬又说:“我觉得师父的做法是对的,教训深,以后不会犯同样的错。”

“我希望这个消息早点传进父亲的耳朵里。”

“这样反而给我压力,你有点盲目乐观。”

“就要给你压力……咯咯咯。”

高扬笑了笑,没说什么。

通过几天的接触,他发现陈雨旋说话很有意思,有时任性,有时又表现出善解人意。她那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给他很大的启迪。最让他感动的是,为了他,她竟然以死相逼……这一刻他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不出口,以一种柔和的眼光看着她。

“告诉你一个秘密。”陈雨旋突然说:“你一定觉得奇怪,炼丹的丹火取自哪里……”

“高扬。”

两人躲在屋里说话,忽听郑丹师大喊了一声。于是,两人从炼丹室出来。黄丹师已经离开。至于苗正,已经被郑泽民打发走了。

“师父。”高扬喊了一声。

郑泽民头也不回地说:“你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不能当天当地的说?”

“师父,怕你听见。”陈雨旋开了一个玩笑。

“在说我的坏话。小子,是不是耿耿于怀?”

这话叫高扬怎么回答,他只能说:“师父,你不笑,我没那么快反应过来。”

“意思是教训不够深刻?”

“领教了。”

“坐。”郑泽民吩咐一声说:“你知道我的来历吗?”

“不知。”

“你没有告诉他?”

郑泽民看向陈雨旋,得到的答复是。

“我也不知。”

“哦。”

郑泽民停顿一下才说,“十年前我在帝都修习炼丹术。在即将出师之前,陈家人就找到我说,陈家需要一个炼丹师。于是,我从帝都来到赤州城,一晃十年过去,丹堂还是丹堂,我还是我。十年来什么都没有改变,炼出来的灵丹,之前是中品,现在还是中品。我唯一的改变,是修为从初期突破中期,钻研炼丹术……改良丹方……对我来说都是好高骛远。但你的脑子非常的灵活,善于观察,善于思考,这是修炼丹术必备的条件。简单说就是智慧过人,你……不能辜负自己的天赋。”

“可是……”

“别可是,也别问我。既然苍天赋予你过人的智慧,你就要发掘出自己的潜力,重塑炼丹术。我相信凭借你的天赋,可以炼出上品,可以重塑气炉。相信很多人都对你充满期待。扬名天下……应成为你的目标。”

“师父,压力好大!”

“别人给的不叫压力,自己给自己的才叫压力。”

“……”

“关于气炉……”

“毫无头绪。”

“正常。不然就不是正常人,而是妖孽。”

郑泽民盯着高扬,过了片刻才说:“气炉出现的时间不长,有人说几十年,有人说几年,一消失就是两三千年……可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修为到一定的程度,或许可以琢磨,要是上品经由你的手再现世间,那么对所有的修炼者来简直是福音。”

“我不认同。”陈雨旋插了一句说:“师父,你不觉得你的想法有问题吗?你心里想的是上品,想的是修炼者……你不担心他重蹈前人的覆辙?”

“我就是一说,你就是一听,气炉真的出现,你以为他是傻子?自然有应对的策略。他不说,不拿出来现眼,谁知道他有气炉?再说你自诩聪明,可以帮他理理思路。”

“理不了。”

陈雨旋干脆拒绝。

“你提到真气分离,说明你是有想法的,难道你要否认?”

“我想的事儿多了,一件都没有实现。”

“你不是做出灵戒吗?对你已经是很大的成就。”

“那有什么难……能跟气炉和上品比吗?”

高扬瞟了一眼,陈雨旋竟然铸出灵戒?他简直不敢相信。因为灵戒有空间……在他的想象中是件很难的事。陈雨旋不满十五,修为还没有突破聚气,凭她怎么可能筑出灵戒?

陈雨旋立即捕捉到高扬投来的余光,笑问:“你不相信?”

“……”

“一会儿带你看。”

郑泽民轻咳一声问:“高扬,你家是什么情况?”

“父母,加一个小弟,一个妹妹。”

“这么说,你父亲这一辈才来兴宁镇立足。”

“是。”

摆在明面上……高扬没有办法隐瞒。

“那么,他从哪里来?不要告诉我来自流星城。”

郑泽民之所以强调,是因为他来自流星城。

“阿诺王朝。”

高扬这样回答是因为他奶奶在阿诺王朝。

“根在阿诺,一个人来此是不是遭遇什么?”

高扬苦笑:“师父,自然有原因的,要么是家道中落,要么是因为仇恨。现在说为时尚早,到时候再说。”

“何时?”

陈雨旋见高扬为难,便帮他解围。

“哎呀,你不停地追问……不是在为难人吗?”

“都一样,陈家是避难,我来大楚也是避难。不同的是,陈家已经壮大。我代表的郑家,只有区区几口。”

“陈家壮大,缺少人性。”陈雨旋抱怨一声问,“师父,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离开大楚返回久别的故土。”

郑泽民看陈雨旋一眼,又看高扬。

“听她的意思,高家要离开大楚返回阿诺。”

话说到这,高扬只能点头。

“何时离开?”

“没有最终决定。”

“决定了,告诉我一声。”

“好。”

郑泽民站起来,走了两步又止步回身。

“我还没有对你提要求,在你炼出上品之前不允许出师,你答不答应?”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高扬有理由拒绝吗?既然拒绝不了只能答应。

“你是师父,你说了算。”

“记住你说过的话。”

郑泽民走了。

陈雨旋才轻笑一声说:“师父说的话好奇怪……”

高扬摇头苦笑:“既然已经拜过师了,某一天我出头,他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猜他是赖上你了。”

高扬点点头,岔开话题。

“你说带我看……”

“哦。”

陈雨旋站起来说:“院子里隐藏着一个秘密……炼丹的丹火就来自地下。”

“……”

高扬没有听懂。

陈雨旋拉着他,走到炼丹室隔壁的门前,解锁,推门,拉着高扬进房间。

“这里是我的铸器室。”

高扬扫一眼见地上凌乱,墙边摆着两排三层的木架,至于木架上放着什么,他一时没有认出。

“这边。”

陈雨旋拉着高扬,指着地上的器物。

“这是火炉,这个是模形。至于架子上摆放的是矿石,一年没有开炉了。”

“既然可以铸灵戒……”

“为啥不开炉,对吧?”

陈雨旋咯咯一笑说:“主要的原因是缺少空间石。去年,黄爷爷回帝都,我左叮咛右嘱咐他才给我带回一块。据说,花了四百块灵石还卖了面子。不然,再加一百未必卖到。

空间石也叫星辰石。那一块空间石,我分为两次用。第一次制做六个模形,可惜!四个破裂,侥幸铸出两枚灵戒。其中一枚的空间有两方,另一枚只有半方。

第二次我制作八个模形,使用的同样的配方配料,成功五枚,空间最小是一方,最大是五方。我卖了一枚用来还债。剩下四枚被姐妹瓜分。那以后,我就没有开炉的打算。主要是空间石太贵,一小块要几百块灵石。没人指点纯粹是浪费材料。”

“你用的是炉火?”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问。”

“告诉你,陈家初来大楚是在赤州城落脚,第十代才有能力去流星城落户。在此期间,陈家一个先祖的修为突破凝宫。于是,他去焱火之地采回一朵火种。经过积年累月的温养,莲火一天天地生长,炼丹成为可能。因此,陈家才有今天的成就。可以说,没有莲火,陈家就没有今天。

陈家没有离开大楚,或许是念及这朵火种,又或是早就忘记了仇恨!或许,现在的家主连陈家的根在哪里都不知道了……图的是活的开心。”

高扬还是不理解。

“你说的莲火是什么样?”

“咯咯咯。”

陈雨旋笑弯腰,直起身才告诉高扬。

“告诉你,这下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从隔壁的房间可以进入。据说,上一次下去查看已经是几十年前事。像炉火一样熊熊燃烧。据说相隔几丈仍感觉滚烫,没人可以靠近。

另外我听说,去年十万大山里出现一只火鸟,全身赤红像燃烧的火焰。”

“是火凤。”

高扬脱口而出,他看过有关火凤的记载。

陈雨旋愣了一下问:“啥,你见过火凤?”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典籍有记载,哈哈哈……”

高扬想到一件有趣的事,便笑出声。

陈雨旋被他笑懵。

“你笑什么?”

“告诉你的秘密,火凤最喜欢的东西是火焱,你家的莲火被火凤知道,恐怕保不住。”

陈雨旋一听乐了。

“你傻,还是我傻?莲火深埋在地下。”

“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城里烤肉城外香。”

“那也得不到。”

“哼哼,得不到莲火,赤州城肯定被火凤点燃。”

“啊!那怎么办?”

“吓你的。”

“坏蛋。”

陈雨旋举手要打,见高扬没有躲又收手。

于是高扬告诉她:“山里可能隐藏着火炎。”

“万一呢?”

“据记载,火凤是神兽,比普通的鸟类聪明,没有火焱恐怕早就离开了。”

“会不会进城?”

陈雨旋灼灼的目光,看得高扬都不好意思。

“火凤聪明,不会涉险。”

“人呢?”

听见有人喊,两人才从房间里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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