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对父女好像真的被张扬说动了，打算买谷仓，李老板的脸都笑嘻了。</P>
只不过他一得意就有点忘形，画蛇添足的说：</P>
“不是我吹嘘，阿卜杜拉先生、巴莎伊尔女士，这对谷仓罐，就算放在华夏古代的宋朝，那也得是王侯将相才能用的起的陪葬器啊，一般的平民百姓根本买不起。”</P>
“和你们的身份简直是绝配。”</P>
“陪葬器？”巴莎伊尔疑惑的重复了一句。</P>
她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张扬：“张先生，你不是说它们是一对礼品吗？”</P>
“这……”</P>
“就要从华夏丧葬的习俗说起了。”张扬故作高深的摸了摸下巴说道。</P>
不过他突然发现周围的人，包括陈彦光都好奇的看着他。</P>
“你们这是怎么了？”张扬不好意思的挠挠头。</P>
“我们都在等伱讲华夏的丧葬习俗。”巴莎伊尔答道。</P>
几个围观过来的印尼本地的买家，也用生疏的中文附和说：“是啊是啊，兄弟，给我们讲讲吧。”</P>
“不太好吧，这里是展会。”</P>
“没事，张总，随意点。”李总做了个请的手势。</P>
“那我就，献丑了？”</P>
“咳咳。”张扬清了清嗓子说道，“华夏的丧葬习俗，最早可以追溯到石器时代，那个时候的人就有用玉器陪葬的习惯。”</P>
“究其原因，是因为古代人对世界的认知不全面，只能用现实的思想去理解周围的环境，对于那些无法理解的事情，就臆想出了一个个，与人类文明交织而又不平行的世界。”</P>
“比如神界、鬼界，同时把自己身处的世界称为人界。”</P>
“死亡，在古人的眼中，是在人界肉体生命的结束，却在是神界或者鬼界、精神生命的开始。陪葬品的作用就是为了给人在另一个世界里继续使用或者享用……”</P>
张扬深入浅出的解释完，接着摊了摊手问：</P>
“各位还有什么问题吗？”</P>
这些都是他在燕京的时候，听国博的那些老教授讲的。</P>
可以看成官方对陪葬品的解释。</P>
像谷仓，虽然也有“魂瓶”的称呼，但它最大的作用，还是储存粮食，是为了让逝者在另一个世界免受饥饿之苦。</P>
可能所有的陪葬品，只有陪葬玉器，不是为了带到另一个世界用，而是单纯的为了保证尸身不腐。</P>
金缕玉衣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制作的。</P>
“我有一个问题。”</P>
“鬼界真的是臆想吗？”李老板听完后认真的反驳道，“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的这么绝对吧？在东南亚有很多人可以和魂魄沟通的。”</P>
除了陈彦光和听不懂复杂中文的两个沙特人，其他人都纷纷点头，对李老板的说法表示赞同。</P>
论封建迷信，东南亚完全不逊色于非洲和大洋洲。</P>
张扬很想说，那是因为东南亚飞叶子合法，有些人飞出幻觉来了，感觉自己能和异界沟通。</P>
不过看李老板他们认真的样子，他懒得去纠正了。</P>
“所以，这一对谷仓，也是为了在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人能够用里面的东西，对吧？”</P>
巴莎伊尔被张扬的逻辑说服了，甚至能够自圆其说的解释：“它们仅仅是容器，理论上，可以在里面放任何东西。”</P>
“聪明。”张扬佩服的竖了个大拇指。</P>
“放骨……呜呜呜呜。”陈彦光又想出来捣乱，被张扬及时捂上了嘴巴。</P>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东西我不能要了。”巴莎伊尔一脸遗憾的摇摇头。</P>
“为什么？”李老板听说金主不买，顿时急了，“如果嫌贵的话，价格可以商量啊。”</P>
“不不不，李先生你误会了，不是价格的问题。”</P>
“我和我的父母都是虔诚的伊教徒，我们归真后是不能有任何陪葬物品的，这些与我们的信仰相悖，非常希望李先生你能理解。”</P>
巴莎伊尔说的非常认真，甚至还行了一个带有宗教意味的礼，吓得李老板赶紧回礼。</P>
“能理解，当然能理解，我刚才的意思其实是……”</P>
李老板想把自己摘干净，但是一时语塞，只能求助的看向张扬。</P>
“李先生的意思是，现在华夏人会把这些陪葬品当成艺术品收藏，不一定也要用来陪葬。”张扬救场的解释道。</P>
“我能理解你的意思，谢谢张先生。但我从心里还是接受不了。”巴莎伊尔微笑的摇摇头。</P>
“我也一样。”老王子补充道。</P>
大金主都说的这么直白了，李老板自然不敢多说一个“不”字，赶紧引着父女俩去看别的青花瓷。</P>
那些东西虽然便宜，但是如果父女俩有需求的话，也可以涨价。</P>
“走啊，跟上去看看。”陈彦光推着张扬往前。</P>
“你急啥啊，人家又不是买你的东西。”</P>
张扬奇怪的看了陈彦光一眼，刚才不是还捣乱吗，这会儿突然又上赶着献殷勤，多少有点精神分裂了。</P>
“看来你是真的不懂啊，张总监。青花瓷是什么？是我们集团的主要产品啊。”</P>
陈彦光说“我们”的时候，特意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张扬。</P>
暗示张扬别忘了，他可是集团的“市场采购部总监”，虽然是挂的虚职，但好歹算自己人啊。</P>
“刚才，一个南北朝的虎子、一个宋代的谷仓，我想卖也没得卖啊，在国内都是禁止买卖的文物，说不定还是哪个盗墓贼挖出来的。”</P>
“只有青花瓷，才能挣大钱。”</P>
“我已经想好了，集团短期的目标，就是让沙特王室的人，人手一件河东集团的高仿青花瓷。”陈彦光桀桀的笑着，梦做的很美。</P>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张扬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但是没抓住。</P>
“短期目标？我们集团的……”</P>
“不，前一句，南北朝的虎子怎么了？”</P>
“是盗墓贼挖出来的文物啊。”陈彦光疑惑的摸了摸张扬的额头，他怀疑张扬发病了。</P>
“对啊。”张扬一拍大腿，吓了陈彦光一跳。</P>
“对什么对？你一惊一乍的干嘛？”</P>
“南北朝的虎子必然是出土文物啊，虽然陪葬一个夜壶挺变态的，但能完整的保存到现在，只能是古墓才行，灰坑都做不到。”</P>
“陪葬品怎么了，这是在印尼，又不违法。”陈彦光耸耸肩答道。</P>
“是不违法，但是这是在海捞瓷的展会上啊，卖出土的文物算怎么回事？”张扬反问道。</P>
“你的意思是，李老板他？”陈彦光明白了张扬的意思，瞬间瞪大了眼睛，捂着嘴小声说：“他可能是、盗墓贼的海外头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