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信仰伊始,命运修正者

作为玩家,您能正常点吗正文卷248、信仰伊始,命运修正者李诺顿了顿,看向镜子大师。

“我能给他们讲一讲吗?”

“当然可以。”镜子大师从黑色大衣的内衬里拿出一只怀表:“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在娜娜米的眼中,镜子大师的真正样貌与想象中完全不同,他本应该是个没有头发的、糙汉子,就像《猎魔人》里那个哄骗着杰洛特的“玻璃小子”。

镜子大师突然对着娜娜米说道:“女士,人是会变的,何况是你们眼中的我。”

李诺说道:“对啊,所谓高维恶魔的本质就是没有实体,罗纳德……嗯,容我还是称呼你为罗纳德或者镜子大师。”

“请便。”

“罗纳德先生会根据时代的不同改变自己的外型。”

“是这样的,猎魔人先生。”

“但他在赛博朋克里仍然保留着1850年的绅士外貌,这说明……”李诺眯着眼,笑着说:“规则不站在你这一边。”

镜子大师的眸子紧了紧。

“李诺……”

茶白想默默拿出那张在最后阶段可以逃离剧本的【玩家支票】。

此时马尔杰平静的转过身,小声的对茶白说了一声:“听他的。”

茶白一怔。

李诺:“放心,茶白,罗纳德先生不想现在就动手。”

茶白:“他杀过伱一次……”

“所以他很清楚,杀我只要一瞬间。”李诺望向镜子大师,说:“很惊喜我还活着吧?”

镜子大师:“你总能给我惊喜,猎魔人先生,为了感谢各位把我从傀儡里拽出来,你可以给他们讲一讲你的推论,我给你那个时间。”

翻译过来就是,我无聊太久了,给我点儿乐子。

李诺耸了耸肩膀:“我在来的时候,脑子不停的在转着,我在想啊……好多事情貌似缺少了逻辑性,然后我看到梦境里的诺维格瑞和凯尔莫罕,突然明白了!”

马尔杰耳朵动了动,走到娜娜米旁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望着脖子已经断了的苏美,默默拿出两罐血药,一个给自己,一个扎在苏美身上,并从大褂里拿出工具,给苏美脖子下的骨骼简单治疗。

苏美暴露在外的焦黑气管开合,可地狱般的苦痛折磨让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即便血量回到了健康,但来自于镜子的诅咒伴随灵魂的震荡。

娜娜米贴过来,头颅贴到她的耳旁低语:“深呼吸,很快就没事了。”

“草……我,我好……痛……啊……”

苏美的手指捏的发白。

娜娜米把还剩半瓶的【栗子酒】拿过来,让马尔杰帮忙灌入了苏美口中。

一股喧烈的金色光尘从娜娜米手指溢出,一瞬间就让苏美陷入平静。

马尔杰的五官在这璀璨的光芒中明灭,带着漠然的神色,扭过头,看向正在对峙的恶魔与神官。

另一边,李诺不慌不忙的拿出茶缸子,放在手上捂着,并且盘腿坐在了地上,就像他经常在空间里的闲暇姿态一样。

但茶白的心跳越来越慌乱,她感觉马上就要出事了。

镜子大师的瞳孔观望四周,微不可见的颔首:“请讲。”

李诺说道:“一切的根源要从《猎魔人》的世界中说起,天球交汇带来了古神的入侵,你本是上帝与恶魔一样的主宰者,但更高维度的事物把规则从你身上拿走了,罗纳德先生,那时你一定很不爽,对吧?那种老巢突然被人占领的感觉,特别的不爽,我理解,我很理解。”

“换做是你,你会怎么选择?”镜子大师问道。

“不读读我的脑子吗?”李诺耸了下肩膀,拧开茶杠子的盖子,对热气吹了一下:“面对打不过的玩意儿,我会逃的远远的,逃避虽然可耻,但它真的有用啊。”

镜子大师一直在窥视李诺的思维,但有些事物他也看不懂。

李诺的脑子很杂很乱,故意让自己琢磨很多很多东西,他喝了一口茶。

这时镜子大师才能看到他心里想的东西:我作为容器,让他进入身体,然后自杀,他是不是就死了。

“你想的有点儿简单。”

“那你应该听我说完。”

李诺把茶缸子放在地上,抬头说道:

“然后,就是你和我之间的赌约了,我把你搞到了赛博朋克里面,捎带着,你把内在之眼这种东西也带来了,那玩意儿可不是好东西,它像蛀虫一样会繁殖,你再次被别的规则掌控住。”

“当然啊,你被掌控住需要一些时间,在那之前,你仍然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你像在《猎魔人》里一样,改变了迈尔斯,改变了美洲大陆的版图,改变了蓝眼先生作为幕后黑手的身份,还有很多很多,但你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突然被禁锢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为了预防那一天,你做了两手准备。”

李诺比了个“耶”的手势。

“你让这个世界唯一可能杀死恶化生命的V活了下来,方法就是让她顺着军用科技这条人生线走。”

“你不断考察异界旅人,寄希望于在这些人身上找到能打破命运的筹码。”

“我也想过,其实你要是想让V活下来,方法很多,为什么偏偏让她走一条最艰难的道路……”李诺摸着下巴,笑着说:“因为好玩儿,因为看着一个世界的主人公历经磨难才有意思。”

镜子大师眯了眯眼,笑着说:“请继续。”

李诺耸了耸肩膀:“然后?还能有什么,你被深渊污染了,和那些兽化的家伙一样,灵魂被禁锢在一个容器里,这是你想要的结果,但问题是,那个来自深渊的容器你无法控制啊。”

刚才还与茶白几人对垒的苍白“恶魔”,软塌塌的趴在地上。

“你太强大了,强大到,即使被禁锢也能在夜之城的梦境制造自己的分身,这也得益于古神没有真正入侵这个世界。”

“你做了最后一步准备。”

李诺看向开罗君。

“开罗君是不定因素,你要提前预防。”

他脑子里想起了三头犬和亚当重锤。

“你给自己做了个封印点,就是这里,然后把钥匙交给了三个被你制造出来的怪物。怪物看守住了开罗君,这群小家伙就不能接近被禁锢的你了。”

李诺重新看向镜子。

“而能打破封印的只有足够强大的人,比如说,V或者异界旅人。”

他目光又看向了倒在地上,那个通体纯白的“恶魔”。

“你研究了有太多古神象征的事物,已经被感染严重,会像很多人一样成为古神的玩物,灵魂被禁锢在皮套里,现在皮套死了,你出来了,至少说明一件事儿,宿主死亡不会影响你的生命安全。”

“所以我刚才脑子里在想的‘我作为容器,让他进入身体,然后自杀,他是不是就死了’,只不过是……为了验证我现在的推论……嗯……对,我其实现在才开始推理整个事件的经过。”

李诺低下头,食指点在下嘴唇上。

“大概……是这样吧……所以作为异界旅人的我们,本来不动你就很安全,但因为某些制约导致我们必须……动你,所以我才说,我们走入了你的圈套,但又不得不走进来。”

“但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你为什么要一上来就对我动手?”

李诺顿了一下。

“我们只是你来验证异界旅人能否进入夜之城梦境的实验品,我对于你来说是危险的,所以第一段验证结束后,我就需要去死,但现在既然已经这样了,你反倒不介意和我聊聊?”

镜子大师微不可见的颔首:“当初在诺维格瑞,你若是听取我的意见成为我的代理人,就太好了。”

“可惜咱们不是一种类别啊。”李诺挑了下眉,带有戏谑的说道:“你的舞台和寿命太过宽广,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像个贪婪的小丑沉浸在黑暗中,自顾自的给自己寻找乐趣,直到找乐子成为了你的本质,你已经忘记了自己生来的根源是什么。”

他临结束补了一句:“我胡说八道呢。”

镜子大师:“但你说对了。”

恶魔迈出脚步,从那个被诺基亚砸出的大坑里走出来,皮鞋的鞋底触及的地面慢慢恢复着原有样貌。

“被时代所造就的生灵,多少都会因为生命周期而拥有回忆,但我不同。”

黑雾蔓延,和月下之夜碰撞纠缠。

镜子大师身后溢出了数不清的黑色灵魂,成百上千的魂魄安静的向着四周扭曲。

“两万三千五百四十六人,这是我亲手葬送,并拿来的灵魂。”

“还有一亿以上的灵魂死于我与大国交易的战争中,这都是几千年来的故事,我清楚记着每一个瞬间的展开和结束,之所以肆无忌惮,是因为我们谁都清楚,这个世界不会因为任何的原因而崩溃瓦解,可掌控规则带来的惯性,让我开始觉得一切都是麻木的,所以今天对我来说才是特殊的,猎魔人先生。”

“这样啊。”李诺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无力的点向镜子大师,用慵懒又乐子般的语气说道:“哈哈,步子迈太大,扯蛋了,想掌控太多,结果遇到了能掌控自己的事物,忙着给未来布下计划,却没有算到仍然有其它事物在虎视眈眈的盯着你。”

镜子大师脚步顿住。

李诺紧接着说了一大段的话:“如果你真的知道我们这群异界旅人的目的,老老实实在这儿等着就行,何必大费周章的还要去见我,顺便再给我制造点儿麻烦?特别是……你召唤涎魔针对茶白的做法,即使你再喜欢戏弄别人,但也不至于玩儿这一手。首先,你要激怒我,让我一定来夜之城找你算账,作为流放你的罪魁祸首,你利用我做个实验,顺手宰了我,一举两得。其次,你根本读不出让我们做事的那个高维存在,或者说,与我们异界旅人相关的事情,你无法完美预知。”

镜子大师停下,他与李诺相隔不到二十米。

四目相对。

没人能读出他们脑中在想着什么。

“还记着在柯维尔旧城区的事情吗?”李诺问道。

镜子大师平静的颔首:“嗯,当然,我预测不出你是否可以合成‘上古之血’。”

“所以你不该提前出现,那让我彻底抓住了你的弱点,冈特·欧迪姆。”李诺说出两个字:“系统。”

李诺站了起来。

镜子大师身后的灵魂开始肆意爆发。

“那么,猎魔人先生,知道前因后果的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我吗……”

李诺顿了一下。

脑中蹦出了与安娜贝尔的约定。

“药师用生命换取了我们的性命。”

瞳孔掠过倒在地上的苏美。

“剑士在远处守护我们这群人。”

马尔杰的目光与他接触。

“学者帮我塑造了武器。”

他笑了一声。

“舞娘用钢管舞给我们注入活力。”

然后摸了摸开罗君的脑袋。

“商人赋予我新的知识。”

最后。

“盗贼……”

李诺按压毡帽的边缘。

“神官,必须也履行自己的职务才可以。”

他又笑了一声。

“但好像,你是不死之身,就算我把你带入体内自杀也不能杀死你。”

镜子大师微微扬起下巴,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笑着:“所以,神官先生,面对不死的我,你打算怎么办?”

李诺把茶缸子送给开罗君。

“对啊,能怎么办,可是啊……神官也好,猎魔人也罢,不都是站在你的对立面吗,这是命运,我们谁也没办法。”

“但我也明白啊,不能把自己的命运交给敌人,妄图祈求对方的怜悯侥幸存活,那太愚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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