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执法者聂让 第一节 - 第十二节

第一章执法者聂让第一节

即便是在绚烂的阳光下,高楼大厦的背面也是阴影,人的身后更有黑影;这个世界上,黑暗和光明一样永存,没有光明就无所谓黑暗。

安东尼站在自己位于大厦三十三层的办公室里,透过敞亮的巨大落地玻璃窗看着地面上的芸芸众生。这是一扇墨绿色的玻璃窗,明媚的阳光被挡在了窗户外面,整个办公室里一片昏暗。

地面上这些人,在他的眼中都是食物,是青菜萝卜,是西红柿和马铃薯,但是却不是牛肉猪肉,他们都是素食。看上去刚过知命之年的安东尼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是一个血族,以血为食的血族。

普通的血族都是素食者,他们都是黑暗的虔诚信徒,尽管他们吸食鲜血,但是这些食物在他们的眼中都是素食。既然有素食者,就有肉食者,肉食者,有自己专门的食物!

敲门声响起,能够敲响这扇门的只有他漂亮的女秘书凯瑟琳,果然,门开了,凯瑟琳一头金发垂了进来:“老板,有位先生一定要见您。”安东尼的心中奇怪,作为这样跨国公司的总裁,安东尼是十分繁忙的,没有预约一般是不会见客的,凯瑟琳作为他的秘书,十分清楚这一点,可是她这次却进来通报,安东尼有些奇怪。

“嗯,好吧,让他进来。”凯瑟琳退了出去,不一会门被推开了,一个黄种人走了进来。黄种人身上一席灰黑色的呢子大衣,丝质的黑色镶边衬衫,简简单单的黑色西裤,脚上一双纹花的黑色皮鞋。

安东尼浑身一紧,黄种人的同胞很少见,为什么会这样他也说不清楚,但是眼前这个黄种人的血族她一眼就认出来了——就好像贼和贼,遇见了,一个对视就知道,是自己人。血族也一样。

眼前的黄种人同胞让安东尼紧张,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不会这么巧吧?刚刚想到肉食者,就来了一个?卡玛利拉中只有三个肉食者,据说,其中最强大的一个就是黄种血族!

安东尼有些后悔,他的一个情人刚刚为他生了一个孩子,雅薇莉太动人,她总是能够让你得到最舒心的享受,所以当她提出这个央求的时候,安东尼实在无法拒绝,尽管他知道,这样的行为是不被卡玛利拉允许的。

但是他抱着一种侥幸的心理,他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没有人知道他有这样的一个情妇,今天不会是……安东尼不敢往下想。

或者这只是一个路过的血族,来他这里例行晋见的仪式罢了,毕竟他是这个城市的亲王。安东尼一边自我安慰,一边把手伸向黄种人同胞:“你好,我是安东尼亲王!”

黄种人同胞轻轻的和他握了一下手,安东尼笑了一下,没话找话说:“凯瑟琳可是见过不少帅哥,其他晋见的血族也见过一些,能够让她这样上来通报,你的魅力真的不小。”血族的魅力和自身的力量成正比,力量越强,对异性的魅力越是让人无法抵挡。

安东尼希望得到肯定的答复,血族有着明晰的客尊戒条,远行的血族到了别人的领地,必须晋见领地的亲王,已表示对别人领地的尊重。安东尼希望这个黄种同胞入自己所想一般是来晋见自己的,他等待着对方报上自己的身份。

可是世事往往不如人们的想象,不论是光明的世界还是黑暗的世界。黄种人同胞慢慢的朝他走来,话语和他的步子一样的缓慢,这是一种半生不熟的英语:“我不是来晋见的,我的名字是聂让·连·刚!”

安东尼浑身一哆嗦:刚!这是卡玛利拉给予肉食者的称号,只有三名肉食者,才有资格在自己的名字后面加上这个后缀!

和人类一样,肉食者往往比素食者强大,因为食物的结构决定的因素。同样,在血族之中,肉食者也有着远超一般吸血鬼的强大力量。他们是黑暗主神选中的人,他们被以黑暗的名义赐予肉食的权利,同时获得强大的力量,用以强制执行黑暗世界的戒条,维护黑暗世界的秩序——他们就是卡玛利拉的暴力工具!

“安东尼亲王,你违反了卡玛利拉六大戒条第三条‘后裔’的第三小条:不得与人类产育后代,你认罪吗?”

安东尼苦笑一下:看来真的是没有什么事情能够瞒住无孔不入的卡玛利拉!他看着肉食者说道:“是的,既然卡玛利拉已经知道,我认不认罪又有什么要紧?”肉食者连聂让摇摇头:“官是公正无私的,你认罪,就说明你承认这一点,卡玛利拉的戒条一视同仁!”

安东尼有些鄙夷的看着肉食者聂让:“是吗?好吧,就算是的。可是我只有四百岁,我还不像那些已经老的像干尸一样的家伙们那样,连自己的有没有感情都表示怀疑!我明白,我有!我爱雅薇莉,和自己爱的人生育下一代,有什么不对的吗?对了,还有你,你是他们的追随者,你觉得你自己有爱吗?”面对着安东尼的质问,聂让只是淡淡的回答:“请不要质疑长老会的长老们,你这样,又违反了六大戒律第六条‘杀亲’的第一条:不得杵逆长辈——那是死罪!”

安东尼不经意间朝着门口移动:“戒律!卡玛利拉的戒律指对我们这样的人有效,我管理这样的大公司,每年为卡玛利拉赚取几亿美金,没有我们,你们这样的人,还有那些元老们和你口中的官们,你们能够衣着华贵出入高级场合吗?我们为了卡玛利拉做出了那么大的贡献,为什么连这样的权利都不给我们?”安东尼越来越激动:“我们和那些元老们不一样,我们和人类做生意,赚取他们的金钱,我们融入了人类社会,我们已经受了他们的影响,我们希望能够有自己的下一代,为什么这个苛责而毫无根据的戒律还要存在?不能够改变吗?卡玛利拉已经太过陈旧了——从它的戒律到它的机构、再到机构里的血族!”

“住口!”聂让一声怒喝,安东尼办公桌上的玻璃杯“乒”的一声被这一记炸雷般的喝声震碎!“你这样已经严重违反了卡玛利拉的戒条,这样大逆不道,屡次犯戒,罪无可恕!”聂让的大衣后摆荡了一下,他身后的门上慢慢的爬满了黑色的蛛丝。

这个“蜘缚”并不是简单的魔法,由肉食者施来却是轻松而不着痕迹,通过这个魔法,安东尼真正见识了肉食者的力量。但是为了雅薇莉和他们的孩子,他必须放手一搏,要是他死了,孩子和雅薇莉也不会被手下留情。

安东尼放弃了从门口突围的企图,因为“蜘缚”的作用,他就算冲破了这个魔法的束缚,速度也必将大减,无法逃脱肉食者的一击!

安东尼从门旁边的衣架上取下自己的西装和手套,他将眼角瞥向窗户旁边,那里摆放着一具中世纪时代全身式盔甲,头盔也是全封闭的,只要能够抢到头盔,他的全身都有了保护,便不必害怕阳光的侵害,可以出其不意的跳窗逃生——三十三层,对于一般人来说毫无生路,但是对于血族,并不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安东尼穿好自己的外套,戴上黑色的皮手套,突然一个闪身冲向门口,血族可能是这个的速度最快的动物,只见黑影一闪,安东尼已经到了门口,聂让几乎在同时,带起一道残影追了过去!

安东尼声东击西,他的手并没有按到门上的“蜘缚”,只是手肘在门边的墙上一撞,借着反震的力量,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飞速的退到了窗边,聂让一惊,身后玻璃的碎裂声中夹杂着安东尼一阵长笑!三十三层的大厦纷纷扬扬的落下一片玻璃雨,在明媚的阳光中,闪闪烁烁。

“砰!”安东尼重重的摔在一幢三层的建筑物的顶上,巨大的冲击力让安东尼一连砸穿了房顶和房子里的桌子之后,还在地板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印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房间里正在工作的两名白领不知所措,安东尼咳嗽几下,吐出一口紫色的血来,然后抬起头来,冲着两名年轻的白领露齿一笑,白森森的牙齿,齿缝里满是鲜血!两名白领浑身一个哆嗦,安东尼慢慢的说道:“正好有两个补品……”

安东尼的牙齿正要刺进其中一人的脖子,一个声音响起:“血族从来不浪费粮食,你即将被处决,不再需要他们了!”安东尼一回头,一身灰黑色呢子风衣的聂让无声无息的站在他的身后。

安东尼一声厉喝:“去死吧!”他一挥手,手中六七十公斤重的一个人已经被他扔的飞向聂让,聂让急退,安东尼紧跟在那人之后,突然闪了出来,一爪抓向聂让。聂让伸出左手抓住他的爪子,用力一翻,安东尼一声惨叫,他的爪子已经被折断!

安东尼狼狈的退了回去,他用另外一只手,捧着已经折断的那只手,嘴里面大声的咒骂着,聂让却并不急于进攻,安东尼休整了一阵子,他的伤爪渐渐的复原了!

凭借着血族强大的恢复力瞬间复原的安东尼,一声怒吼抓起旁边的一根水管一用力,钢质的水管被他生生扭断,自来水“哗”的一声喷了出来!

安东尼大吼声中挥舞着钢管冲了过来,聂让这一次却不闪避,安东尼一棍挥出,旧力已竭新力为生之时,聂让突然前踏一步,一拳击中钢管,“锵”的一声折成两段。安东尼被这一拳的力量震得狂喷了几口鲜血,血流的越多,他的力量越弱,现在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聂让这一次不再等他恢复,血族的速度在一次展现,球员好似凭空出现在安东尼的身前,这样的速度,只有肉食者才具备,即便是身为血族的安东尼,也从来没有见识过,他大惊之下奋力后撤,聂让的手掌已经按在了他的肩上。

安东尼知道一旦被他制住将是什么样的后果,他心头一寒,奋力的一挣,生死关头他竟然爆发了不可思议的力量,竟然被他挣脱了!聂让没想到被他挣脱了,不由得愣了一下。安东尼急速后退,他此时浑身衣衫碎裂,头发乱成一团,满脸的鲜血,哪有半点平时的绅士风度?

聂让慢慢的逼近,安东尼不住的后退,聂让突然笑了:“再退,身后就是阳光了!”安东尼不察,一步退出,突然背上一阵剧痛,一阵青烟冒了起来,背上一片焦黑。他一回头,身后是一道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

第一章执法者聂让第二节

安东尼绝望了,聂让抬起了他的左手,缓慢的吐出两个字:“影枷!”他们所处的阴影突然活了起来,如同一块黑布一样瞬间裹住了安东尼。

安东尼嘴巴大张,却叫不出声来,黑暗阻挡了他的一切!聂让不慌不忙地走到安东尼身边,张开嘴巴,四枚尖锐的犬齿深深的刺进了安东尼的脖子!

肉食者,黑暗诸神赐予的权利,允许他们以同类为食,血族的力量来源于血,吸食了同类的血,也同时吸食了同类的力量,以黑暗诸神的名义,他们强大无比!

饱食之后聂让,用脚尖轻轻的一拨安东尼的尸体,尸体滑进阳光里,一阵烟雾之后,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聂让走近那两个已经被吓傻的白领身边,双掌合拢:“失落!”两掌张开如同花瓣,花心处冒出一股黑烟,黑烟笼罩中的两名白领相继晕倒,等到他们醒来之后,他们都会失落一段记忆,今天的记忆。

三天之后,在万里之外的另一个国家另一座城市,还是那一身灰黑色的呢子大衣,聂让嘴角叼着一支香烟,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不紧不慢的走在铺满了枫叶的小路上。小路延山而上,尽头处是一座山中别墅,别墅的铁门前,聂让按响了门铃。

“身份!”门口的扩音器里传出一个冷硬的声音。聂让抬起头,将眼睛*近了旁边的一个小孔报上了身份:“执法者聂让!”蓝色的光芒一闪而逝,人份确认完成,“哐啷”一声,黑色的铁门打开。

聂让沿着铁门后面铺满了鹅卵石的小路走向别墅,门没有关,他推开门走进去,里面空无一人,他径自走向地下室,地下室的木门打开,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聂让猫着腰钻了进去。

通道一直向下,尽头处突然开阔起来,两扇坚实的铁门旁,站着一个被铁链锁住的黄头发黄胡子壮汉。壮汉看到他,呵呵一笑:“你回来了。”聂让点点头:“官最近还好吗?”“她?她可不怎么好!”说起这话的时候,壮汉显得很高兴,聂让无可奈何的说道:“我真的不理解你们两个,你既然这么恨他,为什么不离他而去?这条铁链在一百多年以前大概就锁不住你了吧?”壮汉笑道:“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游戏,你是不会明白的!”聂让没有再说话,壮汉双臂用力,帮他推开沉重的铁门:“进去吧,她已经等你很久了!”

聂让走进铁门,里面的景象豁然一变,各种设施完备,远不象外面通道那么简陋。古老的青铜镶边的镜子,褐色的古木桌椅,厚厚的古波斯地毯,还有高大的红木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

在宽大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红色的珊瑚烛台,上面没有了蜡烛,被装上了一个灯泡,一名穿着黑色金边长裙的美丽女人坐在桌边,捧着一本书聚精会神地看着。吸血鬼虽然害怕阳光,但是却并不畏惧人造的光源。

黑裙女人皮肤白皙,双眼修长,身着的长裙更衬托出一种古典的美丽。聂让上前躬身一礼:“卡罗琳官,我回来了。”

卡罗琳没有回答他,依旧还在看书,聂让退到一边站好,静静的等着。过了很久,卡罗琳官终于放下了书,她看看聂让,站起来把书放回书架的固定位置,然后才说道:“安东尼是个人才,他死得真可惜,我们又要找一个能够经商的人了,这可真是个令人头疼的事情。”聂让没有接话,官走到桌子旁对球员说道:“你也坐下吧。你眉头深锁,又有什么解不开的疑惑吗?”

聂让点点头:“是的。安东尼死之前质问我:和自己心爱的人产育后代有什么错?或者他这样说也有道理,我们初拥发展后代和与人类生育后代有什么不同?”官修长的眼中透出睿智的光芒:“这差别大了!与人类神生育后代有极大的危险性:我们的后代会被人类同化,因为他们的母亲是人类。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人类的生育能力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我们是永生不死的,他们的繁殖能力太强了,如果把他们的繁殖能力嫁接到我们的种群,用不了多久,这个世界上会有上千万的血族,旧的不亡,新的又生;我们的生存空间很快会变得拥挤不堪,甚至食物都不够了,所以这种事情坚决不能开先例!”

聂让点点头,官将手指扣在额头上,轻轻的敲了几下:“还真是麻烦,安东尼的接替者并不好找,一个那么大的公司,要找一个称职的经营者,还真是不容易。他还是那个城市的亲王,还要为他找一个接替者,还有他的情人和孩子的问题……这个你不是合作,我另外找人吧!安东尼真可惜,其实这也难怪他,在人类社会生存的久了,自然会被他们感染。”官看看聂让:“其实现在这个趋势已经难以控制了,你们这一代很少有人再穿黑色礼服了,中世纪的服装已经不流行了,看看你们的衣着就知道什么是流行了……”官的话让聂让脸上微红,官宽厚的笑了:“你不用自责,这样得趋势也很正常,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只是担心,他们这样发展下去,会不会违反了避世的规条。”

门突然开了,壮汉探进来一只脑袋,官有些不高兴:“雷哈格,不是告诉你不要随便进来吗?”雷哈格深情地盯着卡罗琳看了一眼,口中的话语却和他的眼神大相径庭:“我也不想看到你这吸血蝙蝠,可是有些事情要你知道……”聂让觉得好笑,他们两人就一直这样,雷哈格总是控制不了自己,明知是毒药也要一次次的去品尝;而卡罗琳也总是无约束的制约,雷哈格的犯规总能够找到借口。

男人和女人都知道人和血族恋爱是不切实际的,所以她把他变成了血族。他对这个女人又爱有恨,却难以割舍;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爱人离开,但是出于内疚,她却希望他能够自己走开。两人纠缠了不知道多久,反正聂让成为肉食者的时候,他们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血族痛苦的爱情总是充满了矛盾,聂让从成为血族的那一天起,就被人告诫过。

“什么事情?”卡罗琳问。“科洛娜死了!”雷哈格幸灾乐祸的笑了,一切对于卡罗琳不利的事情,他都会幸灾乐祸,但是谁要是危害到卡罗琳本人,他又会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

科洛娜和聂让一样,是肉食者,强大的肉食者,官直辖的三个肉食者之一,她的死对于卡罗琳的势力,是一个极大的削弱!

血族一生都和两件事情紧密相连:猎食和猎杀。主动猎食和被动猎杀。教廷是黑暗生物的死敌,他们有专门的神职七品,其中第三品的驱魔员就是专门对付黑暗生物的。另外还有很多吸血鬼猎人,这个职业有很多的热衷者,他们的素质虽然良莠不齐,但是其中不乏佼佼者!

“怎么死的?”卡罗琳不动声色,虽然她很悲伤,但是决不能在雷哈格的面前表现出来。卡罗琳的平静让雷哈格觉得有些无趣,他老老实实的回答:“三个猎人、六个驱魔员,围攻致死。他们把她的牙齿送回来了。”这是猎人的习俗:杀死一个吸血鬼之后,会把他们吸血的牙齿送回他们的家族——既是一种通告,也是一种示威。

科洛娜的死,在卡玛利拉高层引起的震动,远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平静的无动于衷。教廷已经能够开庆祝大会了,而他们绝对不会这样坐视不理。肉食者的死亡,对于整个血族、甚至整个黑暗社会信心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卡玛利拉的元老会召开临时紧急会议,官卡罗琳也在这个会议的范围之内。

在会议之后,聂让立即被卡罗琳召唤到了她俩上次见面的那个地下室。

当聂让到达的时候,发现,另一个肉食者贝克尔也在。贝克尔是个黑人血族,在现代血族的构成体系之中,黑人占了很大的比重,虽然白种血族中有些同类并不喜欢他们,但是他们凭借优良的素质,已经在卡玛利拉之中占据着越来越重要的地位。而贝克尔,就是黑人血族的杰出代表。

聂让和贝克尔点了一下头就算打过招呼,卡罗琳让他也坐下来。“今天找你们来,是因为元老会已经做出了决定,现在的我们,需要强大的力量,因此,这一次,我们决定增设一个执法者的席位,所以,这一次是一次增加两个执法者!”卡罗琳的话音未落,聂让就站了来:“可是官,执法者的力量难以被监控,要是被选中的人心地不纯,那么就会造成很大的麻烦,一次增加两名执法者,就有可能难以保持对执法者的控制……”聂让所说的对执法者的控制,是卡玛利拉一项采取的措施,用两个老的可*的执法者,控制新的未知其可*性的执法者。

官低着头叹了一口气:“我也明白,可是元老们十分坚持,我也不能够违命,今天找你们来,就是想让你们两个推举一个人选出来——元老们已经有了一个人选,还需要另一个。”聂让问:“那一个人选是谁?”官看了他一眼,迟疑了一下说道:“是皮亚提。”“怎么会是他!”一直不作声的贝克尔也忍不住惊讶。“就是那个头发染的像水塘里腐烂的稻草,鼻子上还有一个只有牛才会带着的铁环的家伙?”聂让用词苛刻的问道。官有些无奈的点头。

第一章执法者聂让第三节

“元老们怎么会这样决定,他们是不是……”聂让的话被官及时地打断:“聂让!记住一个执法者,必需首先守法——不可以对元老们的一切行为产生不信任的怀疑!”聂让一点头:“遵命,官阁下!”贝克尔说道:“为什么元老们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官回答:“皮亚提刚刚又扫荡了一个狼人的巢穴,杀死了七名狼人,这已经是他第六次成功地袭击狼人了,对于和狼人们征战了快一千年的元老们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令他们振奋的了!普萨提克大人他们希望皮亚提得到这个职位。”

聂让和贝克尔都不再说话,官说得没错,狼人和血族的世仇谁也不知道起源什么时候,但是自从他们成为血族的时候,就被告知:狼人是所有血族的敌人,独自在野外过夜的时候,要小心狼人的袭击,他们的鼻子灵敏的让人难以置信!

“这个人选值得商榷!”聂让很小心自己的用词:“皮亚提的手段和我们不一样,他总是用毒品和酷刑找到线索,这样的人,要是成为执法者……”聂让没有说下去,但是官也没有权力改变元老们的决定,卡罗琳修长的双眼之中流露出无奈。

“我们还是想想实际的问题,好好考虑最后一个人选,那样的话还能够保持卡玛利拉对执法者的控制!”

聂让和贝克尔都深重的考虑着,很久,贝克尔才说道:“官阁下,我觉得这样重大的决定实在不应该有我们两人决定,还是按照应有的流程:由各地的亲王选送人选,我们可以帮助您决定最终的人选,您看怎么样?”贝克尔的建议得到了聂让的认可,他们都是这样成为执法者的。地方的亲王有时候也会自己处置一些违规的成员,他就会命令手下的一些血族出动,经历了几次这样的事情之后,必然有一些在这些猎捕行动之中表现突出的血族,他们通常就是亲王推荐的来成为执法者的人——聂让和贝克尔都是自己的亲王推荐来的。当然,他们现在的地位,比当初推荐他们来的亲王都高出了很多。卡罗琳也没有办法,事关重大,她自己心里也难以决定。“那好吧,就先这么办吧!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就要监视皮亚提的一举一动,还有,贝克尔最近你要多留心一下‘黑暗之手’那边的动静!”贝克尔说道:“还是让聂让去吧,我来监视皮亚提。他已经具备很强的阳光抵抗力,而我还差一些!”官点点头,贝克尔的力量并不比聂让差,只可惜他是黑人,所以对阳光的抵抗力上差了一些。

肉食者通过神秘的仪式获得了以自己的同类的鲜血为食的权利,同时也获得了强大的力量,每饮食一名同伴的鲜血,他们对于阳光的抵抗力就强了一分!

卡玛利拉由血族十三族的七个氏族组成,外界称之为秘隐同盟,也就是通常所说的“秘党”,他们遵守祖先制定的六大戒律以及由之发展完善的卡玛利拉戒律系统,他们的对立面就是魔宴同盟撒霸特——“魔党”,卡玛利拉通常称呼撒霸特为“黑暗之手”,他们不遵守六大戒律,魔党有两大氏族组成,他们以恐惧,武力和威胁作为统治方式,将人类视为低等动物,随意驱使残杀;时常出轨的行为,让卡玛利拉十分头痛,却常常为之奈何。还有四个氏族是中立氏族,与世无争。

聂让安静的坐在街边一家咖啡馆里,飘着浓香热乎乎的咖啡让窗外缩着脖子走过的人羡慕不已。这里是极北的一个国家,天气严寒,和外面那些过着厚厚的防寒服的人相比,依旧是一身呢子大衣的聂让显得另类。他的眼睛不时地从飘着白沫的咖啡瞟向街对面的一幢老房子,灰旧的高檐老房子里,是撒霸特的一种重要氏族勒森魃族的大本营,门口的铜风铃上面,刻着勒森魃族的王冠标志。

窗外下起了大雪,聂让享受着自己的热咖啡,这种饮料血族也可以接受。对面的老房子的门无声无息的开了,一个人飞快的跑了出来,撑起一把黑色的大伞,随后一个穿着黑西装的人从老房子里走了出来,先前出来的那人连忙把伞挡在黑西装的头顶。聂让一眯眼睛,转过头去,他并不认识这个穿黑西装的家伙,但是却认识那个打伞的人:他是和勒森魃族家族同为魔党一员的棘秘魑族家族里,很著名的一个猎杀者帖撒,猎杀者在魔党里的作用,和肉食者在卡玛利拉中的位置相似,这样一个人还要为别人打伞,这个黑西装的来头,还真是不小!魔党的首脑和卡玛利拉的元老们一样神秘,一般人绝对见不到他们的真面目。

没有人注意到聂让在一旁窥视,他及时地转移走了自己的视线,没有被人发现。一辆会黑色的轿车开了过来,帖撒一手举着伞,一手为黑西装打开了车门。聂让在考虑,自己要不要跟下去。显然这个举动十分危险,帖撒并不好对付,况且在这群人之中,帖撒还只是个打伞的。就在他犹豫的时候,一阵悦耳的铃声传来,聂让打开自己的折叠电话,是贝克尔打来的。

“聂让,回来吧,地方亲王的人选已经送来了,官需要我们的意见作参考。”贝克尔在电话里简明扼要的说。聂让抬起眼睛,灰黑色的轿车已经消失在风雪里,他叹了一口气说道:“好的,我马上回去。”

黄胡子壮汉雷哈格为聂让拉开铁门,官和贝克尔早已经等他多时了。官从桌子上拿起一张纸递给他:“你先看看吧。”聂让摘下自己的手套接过纸看着。纸上的名字没有几个,亲王推荐来的,一般都是够资格作执法者的人,不够资格的,亲王们也不会推荐,这样一来也就没有几个人。聂让逐次的看下去,不用几分钟,已经考虑完了。“贝克尔,你呢,你倾向于谁?”聂让先征询一下自己同行的意见。贝克尔指了指纸上第四个名字:“埃名·格拉古。”聂让点了一下头,思考了一下说:“官,这五个人里面,有两个人不适合。”聂让指着第一个和第五个名字:“马塞拉斯和克里托莱两个人的心中存在着不稳定的癫狂,根本不适合作执法者!”贝克尔点头同意,官慢慢的走到桌子前面,伸出她秀美的手指在纸上轻轻画了两下,两道黑色的火焰将那两个名字的那块纸烧掉:“那就删掉他们两个。还剩下三个。”卡罗琳看着聂让,聂让有些为难,剩下的三个人,正好一个黄种人、一个黑种人还有一个是白种人。贝克尔推荐的埃名·格拉古,就是那个黑种人血族。

“我推荐,叶秀!”聂让终于说出了自己的人选,他还是自己的同胞。官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贝克尔面色平静。“三个人都差不多,我首先声明,我并没有歧视谁,但是黄种人的确更适合能量的积累,而且因为肤色的原因,黑人执法者难以在短时间内建立起身体对阳光的抵抗能力!”聂让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理由。贝克尔的嘴角**了一下。

官慎重的思考了一下:“好吧,你们先回去吧,我要考虑一下。”两人站起来朝官行礼,然后一起走了出去。出门的时候两人挤在了一起,身材壮硕的贝克尔,这一次并没有退让,聂让也没有意识到,两人尴尬的挤出了门,雷哈格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们两个一眼。

两人走在积雪的小路上,聂让主动问:“你的任务怎么样了?”贝克尔用脚尖踢开一块裹着白雪的石块,盯着自己黑色的皮靴说:“没什么发现,那小子的巢穴就好像兔子洞,四通八达,要不是我的力量远胜于他,恐怕还没找到他就被他的人发现了。你呢?你怎么样?”“我?”聂让说道:“在你打电话之前,我刚刚看到一条大鱼!”“什么大鱼?”“我不认识他,可是帖撒要给那家伙打伞开车门,你想想,这人的身份!”贝克尔眼中精光一闪,随即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不再说话。

第一章执法者聂让第四节

聂让住在一艘废弃的货船上,船很大,聂让在上面按照自己的意愿任意的布置。最底层的船舱,是他的卧房,那里在水面之下,气压很高,湿度很大,而且光线昏暗,和坟墓的环境很相似,吸血鬼很喜欢这样的环境。聂让在船上装了近百个监视器,还有各种探测器,吸血鬼在休息的时候,即便是强大的肉食者也很脆弱,必须得到十分完善的保护。聂让的棺材是一个八代血族的棺材,在现代,八代血族也算是老祖宗了,卡玛利拉的元老们也不过六七代。执法他的时候,聂让费了很大的力气和代价,当然收获也很大,其中就有这一口使用了近千年,象牙黄金和橡木做成的棺材。聂让打开所有的监视器,关上几道合金的大门,这才躺进棺材,双手抱在胸前,闭上眼睛沉沉的睡去。他已经好久没有休息了,就算是肉食者,也不是不眠者。

和聂让分别之后,贝克尔飞快的来到了一座大厦下面,电梯将他送到了十一层,他来到一扇门前,门旁边装着监视器,贝克尔一到,门自动的大开了,里面一个穿着黑蓝色真丝衬衫的年轻人为他开打开门。“大人!您回来了!”年轻人对他一低头说道。贝克尔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他径直走到里面的房间:“怎么样?”里面对房间的窗户拉着窗帘,不过窗帘上开了一个小口子,一个高倍望远镜架在窗边,一个看起来年纪稍为大一些的血族正在监视着对面大房子里的一举一动。对面的大楼就是皮亚提的住所,也是他和他的手下们的巢穴,贝克尔负责监视皮亚提的行踪。

听到贝克尔问,正在监视的血族一边继续监视一边回答:“没什么动静大人,这里的家伙们今天一整天都呆在棺材里睡觉,没有人出门。”想想也是,除了对日光具有很强抵抗力的肉食者,那个黑暗生物会在白天出门?贝克尔点点头:“小心,现在才是危险的时期。”这两人都是他的心腹,跟随他多年,不用贝克尔吩咐,也明白事情的关键,负责载望远镜前面监视的蒙托瑞克眼睛从来没有离开过望远镜。血族有很多种监视人的方法,但是很容易被熟知血族魔法的皮亚提察觉,所以他们最终选择了这个最古老的方法——望远镜。

“格陵兰,帮我到一杯红酒!”贝克尔吩咐刚才开门的那个血族,年轻一些的格陵兰应声:“请稍等,大人。”红酒是血族少有的能够接受的饮料之一,几乎没有那个血族会不喜欢,不管他们生前是什么人种。贝克尔接过格陵兰递过来的红酒品了一口,他和聂让不同,聂让注定是一个孤独的行者,身边没有任何人。即便是官,也从来没有去过聂让的住所,若不是因为血族习惯隐秘自己的住所,就是这一点,聂让就不能可能通过当年的肉食者审核。即便是后来官力荐,使他成为肉食者,但是他还是经历了比一般肉食者长一倍的审核时间。

贝克尔想着今天和聂让的不快,心中有些烦闷。三名肉食者之间关系冷漠,这主要不是由于他们的之间有什么矛盾,而是因为血族的习性如此,不会和任何人哪怕是同类关系亲密。贝克尔在心里算一算,和聂让共事已经一百七十五个年头了,今天的不快是这一百七十五年里面的第一次,活了快五百多年的贝克尔心里十分的烦闷,他不知道这种不快要如何派遣。即便是寿命长的甚至比博物馆的某些文物更有资格躺在那里,但是他还是有经验所不能及的地方。

贝克尔是第一批被贩卖到欧洲的黑奴,阴差阳错的成为了血族之后,在几个世纪里他的身份都不被认可,被追杀至上上个世纪,中间的血泪心酸不足为外人道也!经过不懈的奋斗,他在卡玛利拉终于有了今天的地位,回想起自己的不幸,他觉得自己应该为同胞们做些事情,但是今天第一步就遇到了挫折。

一杯红酒没有喝完,蒙托瑞克突然叫起来:“大人,他们出动了!”贝克尔突然消失在刚刚坐着的沙发上,几乎是同时,他出现在望远镜旁边。站在贝克尔旁边的格陵兰暗暗心惊:肉食者的力量确实太强大了!

透过望远镜,贝克尔能够清楚地看到对面的大厦里面的血族的牙齿,一群人聚在了一起,中间那个穿的最时尚的,就是皮亚提,不知道他们这一次是要做什么!“马上通知斯宾威克,召集死亡镰刀卫队,准备行动!”贝克尔下令,格陵兰答应了一声急匆匆地开始拨起电话。卡玛利拉允许肉食者组建部队,这是为了执法的方便,但是只有贝克尔一人使用了这一个特权,他利用这个特权,把更多的黑人血族保护起来!

斯宾威克很快赶来,周围街道上的黑人突然多了起来,对面房子里的皮亚提却突然的安静了下来,一群人聚在一起,抬出了一具黑暗主神的塑像,膜拜了一通之后,竟然就这样各自回房间继续睡觉去了!贝克尔皱了皱眉头,无奈的对斯宾威克一挥手:“收队!”

除了那个神秘人物,聂让这两天对勒森魃族家族的监视再也没有收获。几天之后,他们重新聚集在了官的地下宫殿。两人都明白,这是最终决定的时候了。两人一到,官满脸冰霜:“埃名·格拉古昨夜被人狙杀了!”“什么!”聂让和贝克尔异口同声,两人大惊!“怎么会这样?什么人下的手?”聂让语气急促的连问,官看了他一眼回答:“动机还不清楚,但是很遗憾,竟然是我们自己人下的手!埃名的协被吸干了!”聂让感到浑身一紧,他一回头迎面而来的是贝克尔雄狮一般怒睁得双眼,聂让连忙解释:“贝克尔,相信我……”贝克尔狠狠地撇过头去,一言不发!

官叹息了一声说道:“聂让,这件事情你的嫌疑最大,但是,贝克尔,在没有找出真凶之前,你也有嫌疑!”官虽然十分不愿意承认,但是却没有办法,肉食者的意识只有卡玛利拉七位元老齐聚才能举行,所以这个世界上,目前只有他们两个肉食者,两人是仅有的嫌疑犯——当然,聂让的嫌疑更大。“那……”聂让张了张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执法者冷静的素质让他在极短的时间内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他试图找到案情的突破口。

官问:“你们两个的工作最近有什么进展?”两人一起摇摇头。“我只在勒森魃族家族的门口看到一个神秘人,他的身份很高,但是没有办法确定是什么人。”聂让平淡的说。贝克尔也说:“皮亚提除了每天晚上举行仪式对黑暗主神献祭之外,这两天很老实。”官一皱眉头:“你去查清出,皮亚提究竟举行的是什么仪式!”聂让立即反应过来:“您怀疑……”官点头,聂让皱眉问道:“有什么仪式能够达到这样的目的?”官摇摇头:“我也不清楚,黑暗魔法博大精深,我们了解的,只是一鳞半爪,我要去密地查一下资料!”有了突破口,聂让的精神振奋了一些:“那么我们这两天作什么?”

“你们继续工作,但是元老们会派人监视你们。另外,”官顿了一下说道:“元老们已经决定,提前进行魔浴仪式!”“为什么?!”贝克尔和聂让很不解,魔浴仪式九十肉食者仪式,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实在是不应该贸然举行这么重要的仪式!“元老们急需新的执法者!”官显然很不情愿回答这个问题,贝克尔这个时候和聂让处在了同样的位置:元老们已经不再相信他们两个了!

这一次,两人没有一起出门,黄胡子壮汉开了两次门,他心里有些不快。从门里过的人,心里更不快。

第一章执法者聂让第五节

血族的密地是一个庞大的地下世界,这里安放着血族重要的祭祀物品以及古老的档案,还有最完备的黑暗魔法资料。官卡罗琳在经过了严格的身份认证之后,穿过了七道魔法加持的大门,才进入这阴森黑暗的地下世界。昏暗的蓝色灯光下,摆着一排排一人多高的书架。上面放满了颜色发黄足有四指厚古书,更远一些的书架上,甚至还摆着羊皮古卷。官走到了中间的书架,这里的书架是按照时间的顺序摆放的,中间的部位,大约是中世纪魔法盛行的时代。她抽下一本书,找了一个桌子坐下仔细地看了起来。

皮亚提举行魔浴仪式的夜晚,圆月当空,清明的月光是所有黑暗生物力量的源泉,选在这个夜晚也是为了仪式能够顺利的进行。一是最晚到的是三个人:官、聂让和贝克尔。官因为忙于查找资料,而聂让和贝克尔不想来得太早的目的不言自明——他们不喜欢这个新同伴。

因为格拉古的死,叶秀的资格也被质疑,所以这一次魔浴,就只有皮亚提一个人。

皮亚提今晚罕有的脱下了他的时尚衣装,换上了一身古老的经典造型:黑色的天鹅绒的礼服,黑色锦缎的对襟,上面绣着他的家族的神秘图腾!皮亚提所属的Brujah家族今晚并不活跃,血族之间的冷漠关系在这里表现的异常明显——更何况皮亚提这种人,即便是在家族内部,也没有受到普遍的认可。

可是这一切都不能够影响到皮亚提的兴致,他站在哪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搬进来,和这个现代化的大厅格格不入的巨大的片麻石上面,深陷的眼眶里面,溢满了兴奋!即使是喜欢沉寂的血族,在这个时刻,也不能够声色不动,更何况是一向张扬的皮亚提!

仪式举行的场所是血族一处秘密的产业,这里表面上是一个食品加工厂,暗中为一些血族提供辅餐:动物的血制品。这个工厂在建立时也是倍受争议,因为它是把血液支撑一些食品,而不是像以前一样血族直接饮用鲜血。有了这个工厂,血族也可以向人类一样,将食物贮存在冰箱里,打开包装就能食用。这个设想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老血族坚决反对,但是新的血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他们十分赞成,争论不休之中,是元老中的普萨提克大人站出来建立这样一个工厂,最终这个工厂的效益十分理想,老血族们虽然依旧坚持自己的生活方式,但是他们已经无力控制新生的血族们按照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

皮亚提踩着的片麻石,是从以前的祭坛搬来的,和古老的祭坛相比,只有这个片麻石还保存着。片麻石被放置在一个巨大的不锈钢的器皿中,在皮亚提的头顶,高悬着七根不锈钢的细管,细管。当月亮升到了中天,厂房的屋顶被打开,明亮的月光散漫了整个厂房,所有的黑暗生物都发出了一声梦呓一般的呻吟,这样的月光浴,实在是太舒服了!

几个血族走进不锈钢的器皿,他们脱下了皮亚提身上的衣服,官站了起来,该她上场的时候了。卡罗琳来到器皿旁边,一旁有人送上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支金黑色的手套,官戴上手套,嘴里念出一段古老的咒语,然后抬起手臂在空中飞快的画着,一个个金黑色的符文从她的手指下飞了出来,飞速的贴在了皮亚提的身上,然后迅速的渗进皮肤里。官的速度奇快,短短的半分钟时间,已经有几十个符文融进了皮亚提的身体,飞行的符文带起一阵阵尖锐的啸声,那是每一个符文的发音,应和着官嘴里发出的咒语,就好像一曲诡异的黑暗颂歌!

终于,介乎于超声波和声波之间的诡异音波突然一收,沉浸在享受之中的血族们精神一清,官已经完成了她的环节。卡罗琳脱下手套,默默地走了回去。那些符文是古老的血族文字,代表着执法者应当具备的一系列品质:公正无私、严格、果断、勇敢、坚持法律……这些文字绝大部分是超声波的发音,人类根本无法听到,而在现在,已经很少有血族能够听懂这种语言了。

七名元老站了起来,他们的身后各自跟着家族的十三名力量强大的成员:从最古老的,一直到最年轻的,这十三人涵盖了各个阶段。七名元老次破自己的右耳,挤出一滴紫色的鲜血,旁边有人拿出一只黑色的罐子接住,随后各个家族的十三名血族也模仿元老挤出自己的鲜血,只是辈数越*后,挤出的血液逐渐递增,最低辈分的血族,要挤出十四滴。

七名司仪捧着黑色的罐子慢慢的走上楼梯,官子里面是融合了的各族的血液,在罐子里面一晃一晃,映着月光,泛着一种诱惑的紫蓝色!聂让和贝克尔看的喉咙里一阵饥渴!七名司仪走到了楼上,上面摆着七个一人高的不锈钢容器,里面早已经装满了鲜血,七名司仪把罐子里的血族的血液倒了进去。下面,有人端着一个金色的盒子走了出来,普萨提克大人亲自打开盒子,红色的丝绸包裹着一块紫色的结晶,据说那是三代血族的血块。

普萨提克大人把紫色的结晶放进了皮亚提的嘴里,他慢慢的走器皿,然后一抬手宣布:“开始!”七名司仪一同扳下了身边的阀门,七道血柱从七根不锈钢细管里喷了出来,皮亚提身上突然发出一到红色的光芒,光芒之中隐约可见刚才官画上去的符文!七根管子里流出的血液竟然在皮亚提的头顶盘旋不落,好像被什么力量托住,皮亚提张开嘴,一到紫色的光芒射出,血液好像受到了牵引,化作一道细细的血柱飞入皮亚提的口中!不知道有多少血液进入他的口中,当一声脆响之后,自色的光芒如同玻璃一般的碎裂了,皮亚提闭上了嘴,他身上的红色光芒突然一盛,头顶的血液再也没有了依托,如倾盆大雨一般的落了下来,七名元老一起低声吟唱了一句古老的咒语,整个大厅内温度骤降,头顶的血液突然变成了黑色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皮亚提张开双臂沐浴在黑色的雪花之中,月光中一到能量直射而下,皮亚提身上金光闪过——仪式大成,他已经得到了黑暗的认可,获得了肉食的权力,使用肉食的力量,来维护黑暗的秩序!

能够监视肉食者而不被其发现的,大概也只有肉食者了,但是这并不绝对,肉食者中也有高下之分。

聂让一个人走在街道上,突然一个回身冲着身后的人群吼道:“皮亚提你给我出来!”他的身后一个衣着花哨的年轻人笑了一下,面孔一变成了新科肉食者皮亚提:“聂让,你要明白,元老院的命令我必须执行!”聂让哼了一声,不满的问道:“你不要忘记了,肉食者是谁来指挥的!”“可是元老们的地位还在官之上——这是现在流行的生存方式,谁能够给你更多的利益,就拥护谁!”皮亚提愣愣的说道。聂让又哼了一声,以显示他的不屑,他虽然不是食古不化的老一代吸血鬼,可是也有自己的原则,对于这样的理论他不屑于评价!

聂让一言不发,转身继续朝前走,皮亚提有元老院的命令,聂让拿他没有办法。皮亚提笑了一下,顺手拍了一下旁边走过的一个美女的屁股,女孩尖叫了一声,她身边的男人朝皮亚提冲了过来,旁边立即有一群人围了过来。聂让回头看看,不由得摇摇头:这哪还有血族的尊贵?简直就是一个小痞子!

看到有人闹事,自然有好事之徒围观,只是一会会儿,已经为了不少人,这又成了雪球效应,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还有些人生怕抢不到好地方“观看”,跑着过来,好几个人擦着聂让身子过去,这让聂让很是不爽,血族天生的贵族气质,要求他们和一切人保持礼貌性的距离,这样的接触让他很恼火!

看似随意的瞥了一眼,皮亚提看到聂让已经走远,他丢开手里被他暴打的对手站了起来,他的手下拥了上来,很轻松的就把皮亚提和围观到人群分开。“怎么样?”皮亚提问旁边的一手下。“没问题,已经办好了我们在他身上放了至少三个追踪器,另外我还联系了国安局的朋友,请他们通过卫星监视他!”手下小声地回答,皮亚提点点头。手下迟疑了一下说道:“国安局的人要五十万……”皮亚提挥挥手,手下一点头退了下去。一群人走到街道边的一排汽车旁边,一个手下打开了一辆三排座的商务轿车的车门,皮亚提钻了进去。里面完全是一个电子设备的世界,主屏幕上,三个红点同一步调的移动着。

第一章执法者聂让第六节

皮亚提已经成为了肉食者,贝克尔不能够再监视他,大厦里的设备都已经撤走了,房间也退掉了。贝克尔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他的住所在郊区一处不起眼的民宅。他在这里买下了一幢小楼,小楼的外面看上去就是一般的殷实家庭的住所,但是里面却布置成了一个非洲艺术品的展堂,从黑木雕刻,到各种非洲民族乐器,甚至在一个玻璃柜里面,还摆着一只非洲猿人的头盖骨!贝克尔一到门口,格陵兰为他打开门,里面的蒙托瑞克和斯宾威克站起来向他问安,贝克尔坐了下来:“格陵兰,我有些饿了。”格陵兰一点头走了进去,不多时,一杯妖艳的红色**被端了上来,这不是血族的血液,只是一般的吸血蝙蝠的血液,这样一杯血液很适合肉食者在没有真正的食物可吃的时候充饥。贝克尔一口喝干了杯里的血液,眉头深深的拧在了一起。“大人还在想格拉古的事情?”格陵兰问道。贝克尔点点头,他看看斯宾威克说道:“出动所有的人,不惜代价也要找出格拉古的死因!”正在把玩着一只装饰成山羊角的铁矛的斯宾威克一听,连忙收起铁矛问道:“大人,不惜代价的尺度是什么?”“不惜代价!”贝克尔黑得发亮的脸,隐藏在黑暗之中找不到一点痕迹:“就是不惜任何代价!”斯宾威克一点头,将铁矛插进自己黑色的皮质风衣内里,大步的走了出去。

“大人……”蒙托瑞克小心地问道:“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贝克尔的椅子摆放的位置是整间屋子里最黑暗的地方,黑暗之中的贝克尔传来一阵叹息:“我只是想要证实一件事情……”屋里的其他两人不敢插话,贝克尔停了很久才说道:“我要证实一下,肉食者还值不值得信任!”

新和旧之间总会发生一些矛盾,肉食者之间已经不再互相信任。在斯宾威克查找格拉古的死因的时候,皮亚提的手下也在忙着和他们国安局的人接洽。资金已经划了过去,聂让的船屋已经不是秘密。国安局的人伸出了五个手指:“再给五十万,我帮你搞到里面得详细图纸——这活儿我们自己能干,不用打通上级,所以便宜一些!”皮亚提的部下抬起头,看看远处一幢小楼楼顶遮阳伞下的皮亚提,皮亚提伸手按了一下自己的耳塞,冲他挥挥手。助手转过头来点点头:“小意思,没问题!”,助开笔记本电脑,将五十万欧元汇入指定账户,国安局的人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微笑着把一张光盘递给皮亚提的助手。

几分钟之后,这张光盘到了皮亚提的手上,皮亚提顺手交给了旁边的助手,助手将光盘塞进电脑里面,鼠标轻点,很快一张立体剖面图展现在皮亚提的面前。皮亚提嘴角露出了微笑,他的助手在一边轻声地问:“大人,要不要我们准备一下?”皮亚提摇摇头:“不用了,这一次,我自己去!”聂让毕竟是肉食者,在卡玛利拉内部地位特殊,自己明火执仗的带着大批人马冲进他的住所,怎么样也说不过去。

官依旧在密地里查找着那些古老的文献,他直属的肉食者聂让却接到了元老院的传唤。聂让不敢怠慢,匆忙的从棺材里面爬出来,仔细的刮了脸,换上一件干净的晚礼服,在脖子上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急急忙忙的跑出门。说是元老院传唤他,到了之后才知道是普萨提克大人传唤他。普萨提克大人是七名元老中最开明的一个,一直以来深受聂让他们这样的新一代血族的拥护,很多创新的措施都是在他的下才得以开展,那个为大家提供“零食”的血产品制造厂,就是有了他的才得以兴建。聂让毕恭毕敬的行礼,虽然这一次普萨提克大人皮亚提让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按照大人一向很开明的主张来看,这很可能是他的一次改革。聂让心中对大人的尊重丝毫不减。“大人,您找我?”聂让的右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单膝跪下。“聂让,你来了。”脸上蒙着黑纱的普萨提克大人平易近人,就好像邻家的大叔,若不是因为终年带着的面纱,相信谁也不会想到他就是掌握血族的七大元老之一!黑纱是所有的元老们都必须佩戴的,即便是在“魔浴仪式”上,元老们也不会摘下来。据说这是元老们身体力行“避世”准则的表现。“聂让,你和贝克尔是不是觉得我的决定有些难以理解?”普萨提克大人和煦而很善解人意。聂让低头回答:“聂让不敢!”

普萨提克大人说道:“我明白,皮亚提身上有很多的缺点,他的手段可能是过激了一点,但是这并不能够掩盖他的功绩。我是希望让大家看到,在这个时候,我们的新一代血族很少有像皮亚提这样能够这么进取,为卡玛利拉服务,我要让他们明白,他们有机会成为皮亚提一样的肉食者,只要他们像皮亚提一样努力——这是一种激励制度,聂让你懂吗?”聂让一点头:“是,聂让明白!”普萨提克大人点点头:“我知道最近你有些麻烦,不过你放心,我是你的,我相信你是清白的!”

离开了普萨提克大人的府邸,聂让心中一阵畅快,普萨提克大人的,无疑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他不用再去担心什么了,现在还是白天,即便是聂让,也要带上很厚的墨镜,不过阳光下他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他快步的冲进旁边的地铁站,准备今晚就搭飞机离开,继续他监视撒霸特的任务!

入夜,蝙蝠成群结队的飞过城市的上空,银色的月光洒在他们黑色的蝠翼上,高楼大厦成了他们的树丛,大厦中透出灯光,埋头工作的人丝毫没有觉察出异样。皮亚提喜欢黑夜,圆月当空的黑夜,今晚他的感觉非常好,这个时候相信聂让的感觉也很好。阳光灿烂的冬日是个人都会想要出去走走,圆月当空的夜晚,是个吸血鬼就想出去遛遛。皮亚提相信,聂让也一样。这个时候去他的船屋,应该正是时候。按照国安局的人给的图纸,他顺利的避过了一个个监视器和防盗装置的阻截,进入了船屋的内部。里面的装饰让他很是有些奇怪,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就在他刚刚走下楼梯,进入最底层的时候,他突然呆住了,因为聂让正坐在一张椅子上看着他!

皮亚提进来的时候试探的发出了一丝能量,但是聂让的力量在他之上,躲过他的侦查很容易。皮亚提有些尴尬,即便是他,这样被抓个现行,脸上也是一阵辣的!聂让站起来,端着一杯酒朝他一举杯子:“欢迎光临!怎么样,参观够了吧?”皮亚提讪讪的一笑,一耸肩:“真是遗憾,你的收藏我看不懂!”聂让脸色一沉。“我先走了!”皮亚提慌忙转身的同时已经悄悄地按下了自己腰上的仪器,他的巢穴里,一盏红色的灯亮了起来。

聂让一声怒哼,眨眼之间已经到了皮亚提的身后,皮亚提突然变向,他第一个动作本来就是假的。折向一边的皮亚提,“嘭”的一声撞碎了楼梯,撞穿了一层甲板,跳上上一层船舱,双腿一弹射向门口!聂让的身体突然挡在门口,皮亚提刹势不及,一头撞了上去!聂让肚子向下一陷,皮亚提慌忙转身要走,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了,脑袋却没有动——聂让的肚子好像一个吸盘,牢牢地吸住了他的头!皮亚提一声低喝,双腿一蹬,索性继续撞了过去。聂让身体柔软的向后一倒,肚子上的吸力却是不减,皮亚提用力太猛,整个人从聂让的身体上翻了过去,后背结结实实的砸在了地板上,地板被砸了一个大洞,聂让双脚用力,身体一转,牢牢地站在了上一层地板上,皮亚提身体掉在洞里,一半身子在下一层,一般身子在上一层,脑袋还被聂让牢牢地吸住!饶是他是强大的肉食者,在这样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没有借力的地方,也是没有办法,聂让伸手在他的脑袋上一拍,两道黑暗能量顺着他的太阳穴直走而下,一瞬间游遍了皮亚提的全身,截断了他的精神对于身体和力量的控制,聂让肚子一送,皮亚提软软的掉在了下一层的地板上。

皮亚提的精神还是清醒的,他恐怖的看着聂让从衣服里拿出一个布包,摊开,里面全是指头长的钢针!“你要干什么?”皮亚提惊悚的问,聂让瞥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想看吗?我让你在这里好好看几天!我还有事,没空陪你!”聂让随手拔出一根钢针,一道黑色火焰在钢针上燃烧起来,聂让飞快的把钢针插进了皮亚提的身体。皮亚提一声惨叫,聂让不屑的撇撇嘴:“你的感觉已经被隔断了,瞎叫个什么!”皮亚提叫了半声,就没声了,因为的确没什么感觉。聂让飞快的拔针、扎针;皮亚提身体的各个部分被完全的阻隔开了。聂让做好一切,伸手提起旁边的一个行李箱:“好了,我走了,你慢慢看吧,你有好几天的时间来看,只是只能看,不能碰了。对不起了!”聂让潇洒的走了出去。

他离开不久,几辆重型卡车开了过来,一群皮亚提的助手拥过来,手上电钻电焊电锯,一阵乱糟糟的操作之后,几根钢索被牵了过来,钢索上的钩子钩住了船上的一些结构,几辆重型卡车一起发动,“轰隆”一声把整块的船板给扯了下来,一群人冲了进去,七手八脚的把皮亚提抬出来,皮亚提还不能动弹,他在助手们用手组成的担架上怒吼:“你们这群笨蛋!拆了人家的窝,那个疯子回来,我们就惨了!”助手们谁也没有勇气按照常规的办法进入船屋,最终想出了这么一个最糟糕的,但是他们认为暂时最安全的办法——至少暂时是最安全的。

第一章执法者聂让第七节

皮亚提虽然被人救了出来,可是他身上的禁制却没有人能够为他解除,聂让混合了东方玄术和西方黑暗魔法的禁制出了他自己,没有人了解,自然没有人有把握帮助皮亚提解除禁止。皮亚提很想去找普萨提克大人,但是怎么和大人解释他被人弄成这个样子就是一个问题了。虽然普萨提克大人很器重他,可是聂让历来在元老院里面受到几乎毫无保留的信任,否则这一次他早就被抓起来了,那能够像现在这个样子,还在外面晃悠?聂让被寄予这样的信任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从一开始因为住所的问题被怀疑,一直到了现在岩石一般坚固的信任,除了因为聂让是最强大的肉食者之外,他也付出了很多。皮亚提横躺着想了很久,这个姿势说实话很不适合思考问题,皮亚提很少在睡觉的时候思考问题,这样的姿势让他觉得很不对劲。

最后他还是决定要去向普萨提克大人求救,其实他知道,普萨提克大人也没什么办法,毕竟聂让是最强大的肉食者,他的禁制,即便是元老们也很难破解,没有把握,普萨提克大人也不敢冒险。虽然希望不大,但他还是决定要去,他不是真的希望普萨提克大人能够给他解开禁制,他已经见识过最强大的肉食者的力量,现在他需要在聂让回来之前,找到一个避难所——以逃避老窝被端的聂让暴怒的惩罚,至少普萨提克大人能够挡住聂让。现在头疼的事情就是,怎样和大人解释,自己为什么私闯聂让的住所,这个秘密的住所,聂让甚至连元老们都拒绝透露。

普萨提克大人的住所聂让刚刚来过。这是一幢依山傍水、风景优美的别墅。在一座大湖的旁边的小土山上。整个别墅建的和中世纪的巨头城堡有些类似,厚重的外墙、凸凹的门楼;不过普萨提克大人还是在其中加入了很多现代的因素,比如说金属材料的使用,还有巨大的船帆一样的遮雨棚。

为了皮亚提的舒适,助手们开着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将他送到了门口。通报之后,皮亚提哼了一声,助手们立即将他躺着的床竖了起来,这个姿势实在是不舒服。他们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山庄的大门终于打开,黑色的大门上用红色的金属丝缠成了一朵栩栩如生的玫瑰花——那是Toreador家族的标志,普萨提克大人就是Toreador家族的家长,这里也是Toreador家族的大本营。

一名身着英式管家服的老吸血鬼走了出来,他朝执法者行了一个鞠躬礼,然后一伸手示意他进去。助手们慌忙抬起皮亚提要进去,管家一伸手见他们拦下,他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皮亚提,对于他的古怪似乎并不在意。老管家摆了摆手,助手们低头看看自己的头儿,皮亚提拿眼睛一扫,助手们退下,老管家一伸手,一道能量将皮亚提托了起来,老管家一只手托着皮亚提走了进去,助手们跟到门口,“咣当”一声铁门紧紧地关上了。

这个山庄,皮亚提来过几次,被人托着进来,倒是第一次。普萨提克大人是唯一一个在客厅里见客的元老,他似乎并不在乎什么光明对于血族的威胁,其他的元老们的会客室都设在地下。

普萨提克大人的眼睛下面依旧蒙着象征避世的黑沙,看到狼狈的新科执法者,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你这是怎么搞得?怎么了,遇到高阶的驱魔员了?”皮亚提心说遇到驱魔员了还用得着来找你吗?他苦笑了一下:“没有,我遇到最强大的执法者了。”他决定从实交待:“我私闯他人住宅,被我们最强大的执法者个执法了:刑罚是无牢监禁,期限不定!”普萨提克大人笑了一下说道:“噢,你们Gangrel家族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幽默感了?”皮亚提苦笑一下:“可能因为我们大部分住在法兰西的原因……”皮亚提老老实实的交代了自己为什么会成为这个样子,普萨提克大人听完之后什么也没有说,伸出手按在皮亚提的身上,皮亚提已经没有了什么感觉,他知道普萨提克大人这是在为他“诊断”。

半分钟之后普萨提克大人收回了自己的手,可是他的眉头却没有松开:“皮亚提,恐怕你来我这里并不是为了让我给你解开这个禁制吧?”皮亚提心里咯噔一下,嘴里说话也不自然起来,普萨提克大人看了他一眼:“聂让有一些小把戏,真的很管用,我们都知道。即便是我们也解不开,按照他的话说这叫做,嗯,叫做‘解铃还系铃人’!”普萨提克大人终于想起来这个难说的句子。“你老实说吧,你还作了什么事情?”皮亚提顿时觉得自己的小把戏在这样英明的元老面前实在是无所遁形,他尴尬的笑了一下:“大人,是这样,手下的人不会办事,把聂让的家给毁了……”普萨提克大人眼中红光一闪,皮亚提的声音顿时小了下去。“胡闹!”大人有些生气:“那是他最大、也是唯一的秘密,即便是我们,即便是整个卡玛利拉,也都不去触碰,你们!”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既然已经这样了,现在也没办法了。让我想想,有什么办法!”他狠狠地盯了皮亚提一眼:“现在害怕了吧!”皮亚提眨眨眼经不说话。

“你先不要回去了,在我这里住下。等到聂让回来,我和卡罗琳官一起为你们调停一下。”他叹了一口气:“肉食者们现在实这种状况了,你和聂让千万不能再起冲突了!”

皮亚提在普萨提克大人的仿古堡山庄住了下来,他很敬重普萨提克大人,在血族这个等级森严、族群关系冷漠的种族内部,能够和部下像朋友一般的谈话的元老,只有普萨提克大人一个了。

大人的老管家索恩利给他安排了一间客房,毕竟是元老的山庄,仅仅是一间普通的客房,就装饰的美轮美奂,描金的屋顶壁画,高大的木质窗棱,铜质的壁炉里面一段圆木熊熊的燃烧着,驱走冬日的严寒。其实这间房子对于他来说是奢侈,反正他也动不了了,要这么好的房屋也是浪费。老管家每天晚上九点准时的来到房间,把他从床上抱下来,放在大大的窗户边上,清凌的月光洒进来,照在他的身上,月光是一切黑暗生物的能源根本,像人类晒太阳一样,沐浴月光,对于他的恢复大有好处。

斯宾威克坐在一家知名的医学机构的一幢大楼里,手里摆弄着他的黑铁短矛。他的身后是一扇镶着玻璃的门大门,门上面的牌子上写着“化验室”。里面有三名科学家,还有四名他的部下。一切已经准备好了,斯宾威克在静静的等着,这个时候从大楼的门口冲进来一个人,他大步的走到斯宾威克的身前一躬身,右手安在自己的胸口,左手递了上来:“大人,拿到了!”斯宾威克点点头:“没出什么问题吧?”部下迟疑了一下:“您知道,这是不合规矩的,我们这样强行介入,只能把停尸房的看守制服,但是我们不能杀他们,到时候贝克尔大人恐怕不好交代!”“大人已经说了,不惜一切代价!”斯宾威克看了看身后的门:“送进去吧!”

三名科学家战战兢兢的结果那人手中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两片夹在一起的玻璃片,玻璃片里夹着一丁点细小的黑色的物质。身后的枪管顶了一下,三人慌忙开始工作!

格陵兰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大人,不好了!皮亚提手下把聂让的老巢给拆了!”贝克尔不慌不忙地笑了:“这个不怕死的家伙!这下子那个黄种人回来,还不撕了他?他现在在哪里?”“躲到普萨提克大人那里去了。”格陵兰的消息十分的灵通,贝克尔思考了一下:“这不是好事情,虽然聂让很有可能是凶手,他多一个敌人就等于我们多了一个帮手,可是这对于整个卡玛利拉,实在是个灾难,没有了卡玛利拉,我们也无所依存!”贝克尔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新的不能被信任,老的又有嫌疑……”格陵兰小声的提醒了一句:“斯宾威克他们不是正好缺少对比物吗,正好……”贝克尔轻轻的点了点头。

斯宾威克接到了一个电话,他点头答应了几声,然后转头看看身后的化验室,对身边的一个部下吩咐了几句然后匆匆的走了。短短的十几分钟,他已经站在聂让变成废墟的船屋里面,他小心翼翼的搜寻着,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招到想要得东西!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半个小时之后,他翻开一块船板,从里面的夹缝里取出一根黑色的头发。斯宾威克满意的笑了笑,从怀里取出一个电话本,小心的把头发夹在里面。

官并不知道这一切,她一直呆在密地里面没有出来,即便是不吃不喝,她也不会死去,她一直在查找着线索。手下三名肉食者之间的矛盾,她已经无暇顾及,或者是她明白什么是造成矛盾的根源,她要从根源上解决这个问题。

最后面的一排书架上,上面零零落落的摆着一些羊皮古卷,要是这些已经变得有些灰暗的羊皮卷上也没有线索,那么她的努力就真的全白费了。官拿起一捆用麻绳捆好的古卷,麻绳被某种动物的血液浸泡过,年代过于久远,已经变成了黑色。官知道,这麻绳,其实就是一种威力极其强大的魔法锁,她小心翼翼的按照上一代官交给他的方法把麻绳打开,开锁的过程纷繁复杂,不仅咒语要正确,而且手势要和咒语配合的恰到好处,稍有差池,就会让整个密地变成一片死地!这些开锁的方法由历代官口授,连元老们也不完全清楚。

第一章执法者聂让第八节

羊皮卷被打开了,官慢慢的展开,一幅幅粗线条勾勒的绘画展现在她的眼前,这是血族的绝对机密,记载了几乎所有血族的秘密,包括血族的起源,和神秘的千年圣战,以及三代血族叛变的原因等等。第一卷没有什么收获,他重新打开了另外一卷,每一卷上面的魔法锁打开的方法都不一样,羊皮卷看似凌乱松散的摆放,其实暗藏玄机,一旦摆错了,后人就无法察看了,所以整个过程官总是小心翼翼,不敢做错一步!

第二卷……

第三卷……

第四卷……

官失望的合上了第四卷,就在她要把麻绳重新捆扎的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重新打开羊皮卷,一直展开到了最后,上面有这一条古老的记载:黑暗的子民分成了两派,总有一方不符合黑暗之神的意愿,于是黑暗之神在他的子民中挑选了自己的代理人,执法黑暗世界。从第六代开始,初始执法者来自玫瑰家族,名叫……

官发现自己的脚下出现了一个黑影,她叹息了一声:“你怎么能够这么准时的出现?”身后的黑影声音低沉:“这里是我一手经营的,我自然有办法知道你在做什么!”黑影回了一下手臂,墙上的绿色的灯火竟然如同恶魔的眼睛一般眨了一下!官叹了一口气:“这到底是为什么?你一手建立了卡玛利拉,现在为什么又要亲手毁了它?”“建立它的时候是需要建立的时候,现在是到了需要毁灭它的时候了!”官若有所悟得点点头:“我明白了……”

官翻着羊皮卷的两根手指,突然向后一挥,两道黑色的刀光向后飞去,疾射身后的黑影,黑影伸出一只手朝下一按,他周围的空间突然朝下一陷,好像被什么重物压制住一样了,空气都被挤成了一团,官的两柄黑刀“乒”的一声碎裂了!官飞速的朝前掠去,黑影如影随形,紧紧地贴住了她!官没有办法转身,两人速度奇快,眨眼之间就已经在密地里围着墙转了三圈,官形势被动,不得不铤而走险!她的手臂突然不可思议的伸长了半米,一把扣住了旁边的一个高大书架,她的身体前冲的势头被终止,围绕着书架绕了一个圈已经到了黑影的背后。黑影猛地停住,就好像惯性对于他根本不存在一般!黑影转过身,官露出了她的獠牙!身后,两扇利刀一样的蝠翼张开,遥遥和黑影对峙。黑影摇摇头:“你还是不明白,我比你高两代,我还是第一代肉食者,你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以后你还是官!”官冷笑一声:“有了我的,你的计划会顺利很多吧?”黑影点点头:“你我都明白这一点,所以你也应该很清楚自己的价值,相信我,血族可以生活在阳光下!”

“这是不可能的,我们是受到的诅咒的种族,诅咒让我们即使是最强大的个体,也只能生活在阴影下!”官厉声说道。“诅咒?”黑影冷笑一声:“你认为我们是受到诅咒的种族?不!我从不这么认为,和外面那些庸庸碌碌的人类相比,我们比他们优秀不知道多少倍——从到大脑,他们那一点比得上我们?为什么我们要把这个美好的世界拱手让给他们?”“他们是我们生存的环境,没有了他们,就好像他们没有了这个大自然一样,我们无法生存!”

黑影摇摇头:“当年血族被屠杀,人类那个时候太强大,他们有坚定的信仰,紧紧地团结在交汇的领导下,给我们的生存造成了巨大的威胁!那个时候我创建了卡玛利拉,制定了六规则,要求避世——当时不那么做,我们很有可能被消灭!可是现在:你看看,人们讲究起了信仰自由,真正的清教徒越来越少了,信仰的混乱给了我们最好的机会!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崛起,卡玛利拉的戒律不再被需要,我们可以成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黑影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大型犬科动物由地下走上地面,只比大型猫科动物晚了一百多万年——在生物的进化过程中,一百多万年只是一瞬间,但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大型犬科动物永远落在了大型猫科动物的身后,狼永远也竞争不过雄狮!”他看了官一眼继续说道:“狼人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可是黑暗法师已经蠢蠢欲动,我们若是慢了一步,将来就是那些只能流浪的狼!”

官摇头:“我坚信我的理念,不要再错下去了,你会毁了整个卡玛利拉,毁了整个血族的世界!”黑影摇头:“看来我们没有办法达成一致了!”官突然发难,她的翅膀猛然一挥,身体飞速的朝黑影射去,她的双手已经长出了长长的指甲,就好像一柄柄弯刀!官五指齐张,一爪朝黑影抓去,黑影闪身避过,官一把抓在他身后的石桌上,石桌像豆腐一样被削去了一半,黑影突然出现在官的身后,一道黑色的能量射出,官一声闷哼,身体飞了出去!她在空中大了几个滚,滑出了很远,背部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墙壁上,锋利的蝠翼在巨石垒成的墙壁上划出了两道深深的痕迹!

官爬了起来,她的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黑影摇头:“你还要继续固执?”官一昂头冲了上来!黑影随手按在身边墙上的黑影里,就好像推开了一扇门,他正个人掉进了黑暗之中,几乎是同一时刻,在官背后的黑暗里,他推开黑暗和光明之门走了出来。他伸出手,嘴里念出一句古老的咒语,官背后突然出现了一柄巨大的镰刀,镰刀狠狠地斩下,官身上血光迸现,她被那重重的一击击倒在地,很久没有爬起来!黑影慢慢的走道她的身边,轻轻地摇摇头,官的身体突然动了一下,黑影后撤了一步,就在这个时候,便故突起,黑影身后的密地大门突然碎裂,一个魁梧的影子冲了进来,黑影只顾着提方前面的官,却没有想到身后的危险,身后的袭击者一击奏效,黑影被撞得直飞了出去!袭击者落地,紧跟着挑起疯狂的朝黑影发起了进攻!

官翻了一个身,一声微弱但是坚定的声音响了起来:“雷哈格,你出去!”黄胡子壮汉雷哈格正在疯狂的攻击,他强壮的身体给黑影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听到官的话,他呆了一下,停止了攻击,跳回官的身边指着黑影说道:“他已经受伤了,我们两个一定能够杀了他!”官摇摇头:“你出去!这里是血族密地,你的身份根本不容许你进来!”雷哈格大怒:“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古板!”“我是执法者,必须守法!你出去!”官很固执,雷哈格也很固执,他一偏脑袋:“不!我不能看着你死——我不能让你死在别人的手里!”官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汉克。”她叫着雷哈格的名字:“你出去吧,我求你好吗?”黑影缓缓地走了回去:“原来是被血族初拥的狼人!难怪短短的两百年,你就具备了击碎十三道密地大门!”雷哈格恨恨得看了黑影一眼,扭头对官说道:“好!我走!”狼人吸血鬼从大门的缺口又跳了出去!

斯宾威克还在化验室外守候着,几名手下在里面玩命的催促着那几名科学家玩命的工作。斯宾威克的心里很忐忑,化验的结果有可能直接影响卡玛利拉的未来!身后一声轻响,门开了。一个手下拿着一个文件袋走了出来,对着斯宾威克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把文件袋递给他。斯宾威克心中踏实了,他结果文件袋打开,仔细的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化验结果,然后装好文件袋一挥手:“回去!”

街道因宽阔而显得黑暗,路灯光朦胧如睡眼,斯宾威克和十几名手下飞快的在街道上走着,他的怀里放着事关整个卡玛利拉安危的证据,事关他的父族贝克尔的决定的证据。死亡镰刀卫队的成员在他的身边保护着他,这最后的一段路,一定不能出什么差错。已经是深夜,街道上空无一人,这样一群仿佛和黑暗一样黑暗的人在街道上飞快的奔走,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

斯宾威克的手中,铁矛时隐时现,就好像他的心情一样的惶惶不安。他清楚的知道,在这样的级别的争斗之中,他实在是不算什么,就算是他的死亡镰刀卫队,也就像是一个气泡,破灭了就破灭了,没有人会在意的。对于父族本能上的忠诚和对于自身安危的担忧,让他觉得很是惶恐。

第一章执法者聂让第九节

铁矛突然朝一盏路灯下的黑暗飞了过去,斯宾威克的手还没有放下来,所有的队员飞速的散开,很有效的保护着斯宾威克。铁矛好像石沉大海,一点反应都没有。安静,大家的呼吸都摒住了,路灯下的黑暗一片死寂。斯宾威克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安静持续了很久,斯宾威克轻轻地说了一句:“伯纳尔,带几个人过去看看;里尔,我们走!”伯纳尔迅速的冲了过去,斯宾威克继续朝前走去。身后,很久没有声音,斯宾威克压抑住心头的恐惧不让自己回头去看,一名队员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最后一名队员冲进那只有车小的“灯下黑”,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队员一声惨叫,所有的人回头,伯纳尔他们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快走!”斯宾威克一声低喝,所有的人飞快的朝前冲去,队形再也无法保持,斯宾威克一边跑,终于忍不住小心的回头看了一眼,一柄铁矛黝黑的铁矛眨眼之间从灯下黑到了眼前,斯宾威克浑身一震,再也没有力气和队员们一起朝前冲去。

一道黑影冲入了死亡镰刀卫队,蝠翼锋利如刀,十指似剑,眨眼之间剩余的的队员已经尸横满地!

黑影恢复了人形,慢慢的走道斯宾威克的面前,伸手从他的怀里掏出了那个文件袋。

黑影消失,几分钟之后贝克尔感到了现场。蒙托瑞克和格陵兰根在他的身后,三人心情沉痛,贝克尔久久不发一语。“代价太大了,代价太大了……”格陵兰伸手在斯宾威克的怀里摸了一下,掏出手来,对贝克尔摇摇头。贝克尔转身去检查其他人的伤口。

“是怎么回事,大人?”格陵兰小心翼翼地问道。贝克尔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斯宾威克已经把答案告诉我们了……”贝克尔转身丢下一句话:“你们吧他们安葬一下,我还去求证一件事情!”贝克尔心情沉重,虽然斯宾威克的怀里没有化验的文件,但是他们的伤口贝克尔很熟悉。肉食者还有一项外人所不知道的异能,那就是他们吃了谁,那个人的异能他们往往也能具备一两项,这就是血液的力量!那伤口,是官独有的异能“刀翼剑指”的伤口,他相信官,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

贝克尔的心里很害怕,他害怕自己的猜测史正确的,那样他将一次失去两个亲密的战友!自从成为肉食者以来,他从未恐惧过。他浑身冰凉,四肢麻木,机械的朝那座小山走去。地下室的门打开了,贝克尔往里面走,一切如常,只是门口没有了黄胡子壮汉,贝克尔的心沉了下去。最后一扇门打开,里面的摆设依旧,那样的静谧,但是桌子前面的椅子上,是空的。贝克尔一阵恍惚,他仿佛回到了以前,每一次官都坐在那个椅子上等着他们,桌子上的烛台散发出淡淡的灯光,这种光源对他们没有伤害,反而还有一些类似于月光的效果。恍惚之间眼前景物迷离,眼前的一切逐渐清晰,就剩下空空的桌椅。

贝纳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这一次没有了黄胡子壮汉给他开门,他的脑袋撞在了门上。出来的时候拿一块青红已经慢慢的淡去,肉食者强大的回复力在不经意之间显露。外面风雪交加,寒冷的北风让他的神经和脖子一缩,他逐渐地清醒了起来。回到自己住处,贝纳尔已经冷静了下来,格陵兰察言观色,不敢言语。静静的送上一杯红酒,贝克尔今天却摇摇头:“给我一杯热咖啡!”格陵兰呆了一下,旁边的蒙托瑞克连忙给他打了一个眼色,格陵兰退了出去,不一会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浓咖啡回来。

贝克尔暖和着自己的身体,今天短短一天,他回温了很久没有的两种感觉:恐惧和寒冷。感觉自己的状态终于好了一些的贝克尔常常的出了一口气,空气中形成了一条白龙,然后慢慢的消失。贝克尔刹那之间有些恍惚,血族的永生不死的生命,其实也和这“白龙”一样,眨眼之间就消失了!“去给我查一下,聂让现在在哪里,马上!”贝克尔几乎是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句话。

皮亚提今天感觉不错,一大晚,九点钟月亮刚刚升起,老管家索恩利就把他搬到月光洒满的窗户下。月光今天格外的清冷,皮亚提很满意这种感觉,在这样的月光下,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里的麻木竟然在慢慢的退去。皮亚提舒服的哼了一声:“嗯,就算是错觉,也是很美好的呀!”也许就自由这个时候,他才能够体现出血族优雅的一面。然而,他随便抬了一下手,竟然发觉自己能动了!皮亚提有些不能相信,他又试了一下,虽然因为长时间不动,关节有些僵硬,但是的确是在动!

他想了起来,聂让说过“关他两天”,看来“两天”已经到了。皮亚提心中莫名其妙的对聂让生出了一些好感!这个家伙,也不是真的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可恶。

想到最近一直在这里打扰普萨提克大人,今后还要继续打扰,皮亚提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他准备出去和大人道个谢。外面空无一人,皮亚提大约知道大人的书房在哪里,这个时候,大人应该在书房才对。他顺着装饰着瑰丽的壁画的走廊慢慢的摸索着朝前走,书房并不难找,皮亚提很快找到了,他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他考虑着自己要不要进去,擅自进入大人的书房是不尊敬的行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有一中难以压制的冲动想要进去。新科的肉食者显然还没有学会按照自己的直觉行事,肉食者的灵觉很强大,他们的直觉往往准确的可怕。

皮亚提不是清修者,他不抗拒自己的,直觉要做的事情,也是一种。皮亚提轻轻的推开了门,书房很宽敞,两米多高的书架沿着墙边摆满了整个房间。大人很博学!皮亚提此刻心里却没有了不安,这才是他,既然决定作了,那就不要再犹豫。皮亚提猫着腰钻进了书房,他不知道这里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大人随时都有可能来,他必须快一点。新科肉食者首次使用了自己新获得的异能“黑暗之眼”书房里一切事物无所遁形,他找到了,在第十三个书架的后面,有一个夹层,里面是一把魔法钥匙。皮亚提取出了魔法钥匙,这是一个黑色的水晶球,这难不倒皮亚提,他和一个半吊子黑暗法师学过,念了一段快要记不起来的咒语,水晶球上面慢慢的腾起一道黑雾,黑雾散开,一个奇异的空间出现在皮亚提的面前。

皮亚提伸手在里面掏了掏,第一次拿出来一个文件袋,他打开看看,里面是一个基因化验单,奇怪的是用作对比的其中一组基因的名字竟然是聂让!这个东西怎么会在这里?他很奇怪,把袋子放在一边,再一次把手伸了进去。这一次,拿出来的是一个厚厚的本子,大大的黄铜钉子钉成的一个本子,纸页已经发黄了。扉页上用古老的血族文字写着《勒森魃族族志》,要是官还活着,她一定认识。皮亚提翻开,还好里面是用两种文字记载,他能够看懂其中一种。他越看越惊心,这样惊天的大秘密竟然被埋藏的这样严实!他飞快地合上书,毫不犹豫地第三次把手伸进了那个空间,这一次,随着他的手被掏出来的,是一卷羊皮古卷,古卷松散的卷了起来,没有什么东西扎住。

聂让还在监视勒森魃族家族,中间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发现,还好他力量惊人,每一次都让他逃脱。不过这已经引起了勒森魃族家族的警觉,好几天没什么动静。聂让索性躲起来一段时间,不再出现,让他们放松了警惕。今天的天气不错,对于这样寒冷的地区,暴风雪是家常便饭,能够只是吹吹五六级的寒风,真的是好天气了,你还能有什么奢求呢?聂让还是坐在那家咖啡厅,他已经成了这里的常客,这家咖啡厅聂让选择了很久,因为在勒森魃族家族附近的产业里,只有这一个不是被他们暗中控制的,这要感谢这家老板的哥哥,他是这个城市的市长。萨霸特虽然很喜欢惹麻烦,但是俗话说得好:兔子不吃窝边草,谁愿意在自己的家门口惹麻烦?

聂让知道自己今天必定有所收获,因为上一次看到那个神秘人物的时候他所乘坐的那一辆轿车,今天停在勒森魃族家族的门口。他喝光了一杯咖啡,又让人加了一杯,然后慢慢的品着。他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纸币压在杯子下面,免得一会突然离开来不及付账。

大门开了,先走出来的是勒森魃族家族的人,聂让不认识,紧跟着后面的是那个就为了的神秘人物。聂让一阵激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露出马脚。车子启动,聂让伸手按在窗户下的阴影里,就好像打开了一扇门,他整个人掉进了黑暗之中,然后他出现在了外面的街角上,恰好那辆汽车开过,科技创造出来的只能从里朝外看的车窗玻璃没有能够挡住“黑暗之眼”,聂让清楚地看到了那神秘人物在车里脱下风衣,里面的黑色衬衣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一朵美丽的玫瑰花!聂让浑身大震:能够佩戴金色的玫瑰花的全世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Toreador家族的家长普萨提克大人!

第一章执法者聂让第十节

聂让难以相信,这个人就是摘下了黑色面纱,不再遵守避世规条的那个令人尊敬的普萨提克大人!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普萨提克大人和其他的六名元老一起创建了卡玛利拉,现在却要来和从不遵守六戒律的萨巴特接洽?

知道了神秘人物的真实身份,他心中的谜团不但没有解开,反而更加扑朔迷离了。

聂让满怀心事的回去了,一下飞机,贝克尔在机场等着他。见面之后贝克尔像个老友一样和他叙旧:“我们在一起工作已经一百七十五年了吧?”聂让有些意外为什么他这次回来贝克尔的态度来了大转变:“是呀,你记得很清楚。”贝克尔说道:“我成为肉食者已经快两百年,这两百年里,经历了六个伙伴,你是最优秀的一个!你很强大,比我成为肉食者的时间短,但是却是最强大的一个。你完成任务很出色,几乎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有你在的时候,我们都很放心!”聂让渐渐觉得不对劲了。

“我明白我不是你的对手,连官都不是你的对手,我更加不用提了,但是我必须这样做,你们东方人有句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知道我翻译的对不对。你们也讲究‘义’,就为了这个义,虽然我知道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今天也必须要和你做一个了断!”聂让大惊:“你说什么?你说清楚,官怎么了?!”“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清楚!”聂让怒吼:“我不清楚!为什么?为什么一夜之间我们由战友变成了敌人,我从执法者变成了嫌疑犯——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那里不对了,一切都颠倒过来了!”贝克尔不为所动:“我们去官的地宫吧,那下面很合适!”

“我不去!”聂让生硬的说道。贝克尔伸手抓住他的肩膀厉声喝道:“跟我走!”两人一起用力,“嗤”的一声聂让的衣服被撕裂了,贝克尔伸手一握,手中从聂让肩膀上撕下来的衣物化作一团黑色的火焰,聂让冷哼了一声:“,恭喜你,已经可意控制炼狱黑火了!”贝克尔神色肃穆:“为了执法你,我三天之内执法了十四名罪犯!”聂让大惊:“你怎么能这样!暴增的能量会让你的身体超负荷的!”贝克尔摇摇头:“卡玛利拉已经风雨飘摇,我还能怎么样,就当是我最后为卡玛利拉做一件事情!”

聂让突然冷静了下来:“贝克尔,你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官究竟怎么了?”“斯宾威克死了,他和他的死亡镰刀卫队死在了官的‘刀翼剑指’之下,你说官怎么了?”聂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突然语出惊人:“这个世界上还有第四个执法者!”贝克尔眼睛眯了起来,聂让继续说道:“不是我,不是你!皮亚提被我禁制,而且他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肉食者!”贝克尔不屑的笑道:“你不觉得你为自己的辩解太无力了吗?”“他说得没错,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一个肉食者!”皮亚提慢慢的走了过来。

太阳刚刚升起的时候,普萨提克大人回到了自己的山庄,今天他感觉有些奇怪,因为每次回来的时候他忠实地老管家索恩利都会站在门口迎接他,索恩利跟着他已经几个世纪了,很熟悉他的气味,每次他回来,索恩利很远就能闻到。

“索恩利!索恩利!”菩萨提克大人高声的叫了两声,难道这个老家伙喝多了?索恩利没有出来,一阵脚步声之后,皮亚提从里面慢慢悠悠的晃了出来。菩萨提克大人有些不高兴的皱皱眉头:“皮亚提,你能行动了?”皮亚提嘻嘻一笑:“是呀大人!”菩萨提克皱着眉头说道:“你就不能低调一点,你看看你自己的衣着,难怪别人反对你,简直就是一个街头流氓,那里能够体现一点血族的优雅得体?”皮亚提低头看看自己身上鲜艳的彩条衫和古旧破烂的牛仔裤,嘿嘿的笑了。菩萨提克问他:“索恩利呢?”

“索恩利?”皮亚提诡异的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他的味道不错!”菩萨提克脸色一沉:“皮亚提,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您应该很明白呀——我们都是肉食者,您怎么会不知道呢?”站在原地的菩萨提克消失了,他仿佛根本就不曾站在那里,而是站在皮亚提的身边:“你说什么!”菩萨提克瞪大了眼睛狠狠地注视着他!

他的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摘掉你的面纱吧,菩萨提克,你已经不再遵循避世的规条,再带着它,是对六戒律的侮辱!”菩萨提克一回头,聂让站在他的身后。“我已经在勒森魃族家族门口见过您的真面目了,大人!”菩萨提克慢慢的退开,然后突然一笑,脸上的面纱化作一条条丝线滑落下来:“你们不明白,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血族,我问心无愧!”

“从创建卡玛利拉,到今天,我们已经不再需要它,而要毁掉它——所有的一切,在我们需要避世的时候,我创建卡玛利拉,可是现在,人类的信仰已经不再纯洁,我们主宰这个世界的时刻来临了,为什么我们还要守着那已经不再被需要的戒条束缚自己呢?你们都是新一代的血族,你们的思想开放,你们应该明白!”他把手伸向了皮亚提:“皮亚提,你应该最明白!”

皮亚提低下了头,他在作着思想斗争,菩萨提克大人的话很诱惑,他在努力的思考着,究竟应该怎么做?

“你说的那些那些我不管,官是不是你杀的?”旁边的一张沙发上空气波动,贝克尔出现在沙发上。“她已经跟不上时代了,会成为整个血族的障碍的!”菩萨提克很平静地说。贝克尔大怒,他飞快的变身,黑色肌肤的他却拥有一双白色的翅膀!嶙峋的獠牙仿佛锋利的尖刀!

菩萨提克轻笑了一声:“白蝙蝠,很少见嘛!”贝克尔闪电一般的冲了过去,菩萨提克已经不在那里,贝克尔扑了一个空,他的战斗经验丰富,一击不中,不用转身两只巨大的蝠翼已经朝后掠去,菩萨提克一掌恰好击来,巨大的力量狠狠地撞在了贝克尔的蝠翼上,他的蝠翼无法抵挡这样巨大的力量,菩萨提克手上一变,五指如剑,“哗啦”一下划破了白色的蝠翼!贝克尔一声惨叫,尖锐的指剑穿过了他的蝠翼甚至在他的背上留下了五道血痕。

聂让突然出现在追击的菩萨提克面前,菩萨提克猛地顿住前冲的身体,就好像他不受惯性的影响,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现在他的身前,那是一柄巨大的镰刀,镰刀狠狠地斩下,聂让伸出手,他的手上黑色的雾气形成了一只结识的手套,聂让一把握住了镰刀,用力一捏,黑色的火焰燃烧了起来,镰刀在火焰之中化为无形!

聂让冲了上去,他一拳挥出,菩萨提克毫不避让,在聂让的拳头即将轰在他的身体上的时候,他的下身一脚飞出,后发而先置,狠狠地踹在了聂让的胸口,聂让飞了出去。菩萨提克追了过去,皮亚提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咧嘴一笑:“从我成为肉食者的那一天,就注定了我不能和你和作!执法者的操守让我无所选择!”菩萨提克怒哼一声:“不知好歹!”皮亚提手还没有伸出去,菩萨提克已经一把扼住了他的咽喉,把他高高的提了起来,皮亚提觉得浑身的力量根本没有使出来,就被菩萨提克制住。

两名执法者冲了上来,聂让脚下踩着古怪的步子,一进一退,左闪右避,似退实进。贝克尔的左手血红,短时间内执法十四名罪犯积累的强大能量全部被他逼近了这只左手。菩萨提克一拳轰出,和贝克尔的左手撞在了一起,巨大的能量疯狂的爆发出来,菩萨提克也被这巨大的能量震的连退两步,贝克尔直接飞了回去!聂让恰到好处的赶到,手中一道黑色的能量射出,形成了一柄短剑,短剑上黑色的火焰不安分的跳动着。聂让连出十三剑,古老的东方剑法让菩萨提克应付起来捉襟见肘,一不留神被聂让一剑削去了半截袖子,黑色的火焰如附固之蛆在他的袖子上顽强的燃烧起来!

菩萨提克大怒,他伸手按住了着火的袖子,身后衣衫撕裂,两对四只巨大的蝠翼伸了出来。他拿开自己的手,本来号称永不磨灭的炼狱黑火就这样被他强行熄灭了!聂让的心沉了下去,两对蝠翼,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能量档次上的。变身之后的菩萨提克力量大增,眨眼之间已经把聂让打得飞了出去,皮亚提闪动着翅膀冲了过来,他的牙齿上还留着刚刚执法了索恩利的血迹,菩萨提克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随手挥出一道能量,皮亚提载了下来。

菩萨提克呵呵的笑了起来,声音就好像低于伸出被压抑了很久的恶魔得到了释放。“我是初始肉食者,你们这些末代的肉食者怎么会是我的对手?”聂让倒在贝克尔身边,贝克尔的左手已经没有了,断腕处紫色的血液汩汩的流出。贝克尔眼神复杂的看了聂让一眼:“执法我吧!”秋雨一呆,贝克尔用坚定的声音缓慢地说着:“执法我吧,只有这样,你才有可能打败他!”聂让神色肃穆,不发一言!皮亚提爬了过来:“他说的对!执法我们吧,只有这样,你才能战胜他!”“不要再犹豫了!”贝克尔看着慢慢走过来的菩萨提克催促道:“为了官!”

第一章执法者聂让第十一节

聂让别无选择,一声凄厉的嚎叫响起,聂让变身他的身后一对巨大的蝠翼下面还有一对很小的蝠翼在不经意的扇动着,尖利的獠牙深深的刺进了自己的战友的脖子,贝克尔叹了一口气,沉重的闭上了双眼!当聂让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他轻轻放下的,是皮亚提的尸体!

在一刹那巨大的能量涌入他的身体,鼓胀的力量在身体里面充斥,聂让浑身欲裂,保增的能量找不到突破口,只在他的身体里来回的冲撞,能量的速度惊人,眨眼之间已经在他的身体里来回冲撞了几十次,在菩萨提克走到他的身前的一刹那,聂让突然浑身一颤,暴走的能量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他身后那一对小的可以忽略的蝠翼猛然之间增大,聂让体内的能量得到了发泄,他此刻浑身舒坦,身后的蝠翼上,竟然描上了两道金边!

聂让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是战友们的牺牲换来的强大能力,黑暗之神已经允许他使用黑暗的最高力量。聂让不再犹豫,双手翻飞,指尖之间弹出一朵朵黑色的火花,但是这一次的火花却和以前的不一样,这些黑色的火焰散发着金属的光泽,仿佛是金色的,但是你仔细看去,还是黑色的!满地的火焰将菩萨提克困入了一片火海,菩萨提克奋力得想要熄灭,但是一切显得是那么的徒劳,火焰顺着他的手臂引着了他的全身,在他的残号声中,聂让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以肉食者的生命为牺牲,奉献得来的火焰,怎么会被熄灭?这才是真正的不会熄灭的炼狱黑火!”

火焰中菩萨提克已经快要不住,就在这时,菩萨提克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人影冲了出来,抱住菩萨提克狠狠一口咬下了菩萨提克的头!聂让一惊,待到看清来人是谁之后,他大声地叫着:“雷哈格,快出来!他已经死了,你这样多此一举,这火焰我也无法熄灭!”黄胡子壮汉雷哈格哈哈大笑起来:“除了我,谁也不能杀死卡罗琳……”他好像没有听见聂让的话一般,撕扯着菩萨提克的尸体漫步在致命的火焰中,慢慢的和尸体一起化为了灰烬!

在修饰一新的船屋里面,聂让透过窄小的窗户朝外看去,太阳即将落山,大厦的影子慢慢的拉长,黑暗即将来临。他合上了今天的报纸,从棺材里做了起来,脖子上一根绳子晃了一下,上面挂着四颗犬牙,那是属于他的战友贝克尔和皮亚提的。

聂让漫步在街道上,他的身后跟着一个血族。“大人,您已经很久没有回卡玛利拉了。”聂让继续走着:“我不想回去。”“新的元老会已经选举,新的官也上任了。”聂让神色动了一下,转头问道:“是谁?”“是诺费勒族家族的赖因霍尔。”身后的后辈恭敬的回答。聂让哼了一声,继续散布:“是那个丑八怪。”后辈不敢接话,聂让说起来肆无忌惮:“这个家伙还算公正,谁知道呢,本来我以为我了解整个卡玛利拉所有的成员,但是现在看来我错了。”

普萨提克元老的事情让他大受打击,在那场战斗之中,他不但失去了亲密的战友、尊敬的官,还有更大的打击是,他一直以来所坚守的卡玛利拉道德标杆倒掉了。

聂让感慨万千的望望天空,现在他已经能够完全不惧怕阳光了,两位战友的鲜血给了他甚至超越元老们的强大力量,但是这一切,他宁愿没有。

“大人。”身后一直跟着的后辈欲言又止;聂让转身看着他:“赛让,你已经跟着我好几天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后辈血族赛让看着聂让缓慢的说:“大人,卡玛利拉的裁决已经下达了……”聂让镇静的问:“什么裁决?”赛让退后一步,将自己和聂让之间的距离,拉大到后辈对长辈之间表示尊敬的距离,才说道:“大人,卡玛利拉认定您有罪,您是否认罪?”聂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念头在心中一闪而过,真相只有一个,可是真相会让整个卡玛利拉信仰崩塌:亲手创建卡玛利拉的元老自己被判了自己制定的六戒律。他在一刹那之间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叹了一口气:“你是来执法的?”

赛让说道:“大人,我不相信这是您做的,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帮您和官去说!”聂让摇摇头:“谢谢你赛让,这是我做的,没错。”“不,您一定有什么苦衷的。”赛让固执的坚持着。聂让有些惋惜的说道:“真的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我不相信!大人,是什么让您不敢说出来,我能感觉到您的顾虑,为什么,难道肉食者也有恐惧吗?”聂让微笑:“你刚刚成为肉食者吧?”赛让点头:“是的,卡玛利拉需要一个人来执法您!”“为什么是你?”“只有我,不会被您杀掉。”聂让叹息了一声:“是呀,你是官的孩子,我不会伤害你……”他口中的官,仍然指的是卡罗琳官。“只要我完成了任务,我就正式成为执法者。”

聂让看着他:“所以你一直跟着我。”“可是我不相信是您!”“为什么?”“因为您是卡罗琳大人最信任的执法者,是我的榜样。”

聂让做出了决定:“好了,赛让,我和你回去,你会完成第一个任务的,这对你很重要——任何肉食者的第一个任务都很重要,出色的完成它对你将来大有帮助。”“不,我要知道真相,执法者的职务并不重要,我只想知道,究竟是谁,是谁杀死了卡罗琳大人和普萨提克大人!”赛让很固执。

“这些已经不重要了,知道这些对你没有好处。相信我,带我回去吧。我用卡罗琳大人对我的信任保证,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好;就让我最后为卡罗琳大人做些事情吧。”聂让目光诚挚,让赛让无法拒绝他这最后的愿望。“你可以逃走,你的力量无人能及……”赛让的劝说软弱无力。聂让微笑的摇头:“我是执法者,首先要守法。”他内心一片茫然,信仰的倒塌让他觉得一切没有希望,只想求得一个解脱。

赛让不再说什么,转身走了,这一次,聂让跟在他的身后。

“聂让,您认罪吗?”新上任的官、容貌丑陋的赖因菲尔庄严的询问声震荡着整个地下石殿。聂让喟然一叹:“我认罪!”为了整个卡玛利拉,为了整个血族,他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好,你杀死三名执法者,还有尊敬的卡罗琳官以及令人无比崇敬的普萨提克大人,我代表血族、代表卡玛利拉宣判你:冰冻之刑,一直到,永远!”聂让好像听着和自己不相干的宣判一样,心中却突然晃过了无数个被自己执法的那些血族的面孔。他转头看看坐在官身边的陪审赛让,赛让他们正在退席,经过聂让身边的时候,赛让停了下来,他低着头沉默了一下说道:“对不起,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他说完没有停留跟在众人身后离开了,聂让看着他的背影,他走得很快,好像在逃离,聂让叫住了他:“赛让,你没必要内疚!”赛让听了一下,接着更快速的逃走了。

审判席慢慢的沉入下一层,浑身缠绕着用狼血淬炼的铁链的聂让,也跟着一起沉入下一层。官赖因菲尔叹了一口气:“聂让,你是卡玛利拉有史以来最出色的执法者之一,为什么会这样?”聂让笑了一下,赖因菲尔能这样说,至少证明自己这一次,没有看错人。“大人,您不应该怀疑法律的公正。”聂让提醒他,赖因菲尔有些惋惜的一挥手:“执刑!”

两名血族过来把聂让架起来,旁边有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另外几名血族把石头的上半部分抬起来,石头中央雕成了空心,正好是一个人的形状。他们把聂让放了进去,接着压上了上半部分的石块。

“放入石棺。”四名血族抬起那巨大的黑色石块,放进了一口巨大的石头棺材里面,接着盖上了棺盖。十三名血族的法师走过来,每人伸出一只手,石棺上有十三个恶魔头颅,十三名法师每人握住一个,咒语声响起了,黑暗的力量突然澎湃冲击着空气,石棺上闪起一阵耀眼的蓝光,十三个人缩回自己的手,石棺外表已经结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赖因菲尔叹息了一声说道:“明天就启程,把他运到南极冰冻监狱。”他摇摇头,看了石棺一眼慢慢的走出地下石殿。

第一章执法者聂让第十二节

石棺中的聂让,现在完全出于一种无意识的状态。这种冰冻之刑其实是一种强制的“沉睡”,血族的沉睡一般都是自愿的,但是对于犯罪的人,就可以采取这种强制冰冻。其实按照聂让所犯下的“罪行”,这已经是相当“宽恕”了,看来赛让起了很大的作用。

冰冻之中的聂让,面色苍白,嘴巴张开,两颗犬牙和脖子上挂的四颗一眼的尖锐!

石棺被装入了一口集装箱,第二天就运到了一个港口,港口不远处,停着他的船屋,只是现在的他已经看不到了。集装箱被装上了一艘开往南非的货轮,在那里,他会转乘火车,运到好望角,让后在那里被血族的船秘密的运往南极。南极的冰冻监狱是安置他这样被冰冻的罪犯的地方。在南极冰面下千米深的冰窟内,是安置他们理想的处所。

负责押运聂让的人是新任官赖因菲尔亲自安排的,几名诺费勒族家族的人,一名侯爵,两名子爵。官虽然自身刚正不阿,但是却比不管部能够保证身边的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他并不知道,侯爵西斯廷——也就是负责亚运聂让的那个血族,他是一个军火商人。像西斯廷这样年纪的血族,并不像老血族们有那么多的财产,毕竟他们还很年轻;西斯廷不得不*这种世界上最赚钱的两种生意之一来赚取高昂的“生活费”。那两名子爵也是他的同伙。

“大人,那批货已经安排好了,和聂让的石棺在一个集装箱内,保准万无一失!”一个子爵向他汇报,西斯廷点点头,伸手拨开窗帘,看看外面的情况。“能准时出发吗?”“没问题大人,晚上八点半,还有十分钟。”货轮的汽笛开始鸣叫,烟囱之中冒出了和黑夜一样漆黑的粗烟。“船开了。”西斯廷松了一口气:“不要出什么麻烦,这次可是大买卖。”“您放心,一切已经安排妥当,不会有问题的。”

一路上平安无事,几天之后,他们已经驶出了红海,马上就要到达目的地了。大副聚精会神地操控着货轮,船长站在一边观察着海面。一名水手过来报告:“船长,后面那艘船已经跟着我们半个小时了。”大副有些担心:“不会是海盗吧?”船长宽慰他:“不会的,这条航线上很少有海盗。”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后面的船上突然打出了一面骷髅旗!

“真是海盗!”大副大叫,船长立即朝所有的船员吼道:“去拿武器!”三名血族正在打牌,外面突然嘈杂起来。一名子爵趴在盖着厚厚的窗帘的窗户上听了一阵子,侯爵问他:“怎么回事?”“好像是有海盗。”“见鬼!”侯爵大骂一声:“到了今天还让我碰上海盗。”“大人怎么办?”两名属下请示他,侯爵叹了一口气说道:“现在能怎么办,我们不能在白天出去,大家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那批货……”“过了这一关再说。”侯爵心中恶毒的诅咒着这群海盗,他们要是上船了,这些军火肯定不保。

无可奈何的三名血族化作一阵黑烟躲进了房间角落的黑暗之中。外面,战斗刚刚开始,一枚炮弹在船舷边爆炸了,这是海盗在警告货轮,停止航行。紧接着乱糟糟的枪声响了起来,看来货轮自卫的力量还很强。海盗们被激怒了,海盗船头架着一门三十毫米口径的机关炮,一通炮弹射中了甲板上堆放的集装箱。“轰!”一声巨响,整个货轮被拦腰炸成了两段,这样的爆炸威力让所有的人包括海盗在内措手不及,他们惊讶于自己炮弹的威力,而已经断成两截的货轮上的水手们,则纷纷落入水中争抢着有限的救生衣。

海盗们咒骂着自己运气太差的同时,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一枚机关炮的炮弹就把这样一艘巨大的货轮炸成两截呢?海盗们在一阵猜测和咒骂声中离去了,留下了海面上近百名挣扎求生的水手和无数件漂浮物。在一块木板下面,三名血族躲避着阳光的侵害。一名子爵抱怨:“完了,全被这群混蛋给搅和了!”侯爵一阵胆战心惊:军火没了是小,押运的聂让的石棺没了,自己怎么和官交待?“大人怎么办?”子爵问他,他正在气头上,一名水手看见了这块木板,飞快的游了过来,以为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刚刚抓到木板的一刹那,突然浑身一紧,然后迅速的全身萎缩成了一具干尸漂浮在水面上。

侯爵擦了擦嘴上的鲜血,恶狠狠的说:“还能怎么办,现在我们又不能出去找那具石棺,只能在天黑了赶快逃走,希望新上任的那个执法者赛让不会向我们押运的聂让那样恐怖!”装着聂让的那具石棺很奇怪没有沉没,竟然如同一叶小舟漂浮在水面上,并且越漂越远……

石棺在海面上漫无边际的漂浮着,它被加注了黑暗魔法,就是一直这样漂着也不会沉没。它没有一直漂在海面上,在一个不知名的海域,天际突然冒出一个光点,光点迅速的接近,很快能够看清楚了,这是一个像碟子一样的飞行器,竟然是地球上最神秘的飞碟!

令人奇怪的是,飞碟竟然停在了石棺的上空,在飞碟内,有着两种人,一种人坐在像是电脑操纵体的附近,看来他们在驾驶着飞船;这些人脑袋很大,浑身白皙透亮,没有眉毛和胡子,也没有头发,全身上下光溜溜的。他们的个子很矮,大约只有一米六左右。而另外一些人,身穿着只有地球人才穿的西装,他们好像木偶一样的站立在一边,这些人身材高大,都长着一张东方人的脸。

“报告,下面有一个目击者。”“目击者,这里是海面,哪里有人?”“可是仪器显示下面有一个生命,并且生命能量仪器显示,他是一个人类。”“四号,下去看看,究竟有什么。”一名黑衣人答应了一声走了出去。不一会,他拖着一只石棺回来了——这样沉重的石棺他竟然一个人拖了回来,看来力量也十分惊人!

“只有这个?”从控制台上走下来了一个第一类人,他围着石棺看了半天,然后对四号说道:“打开它。”四号伸出手,用力一扳,石棺的盖子纹丝不动!四号又试了几次,还是打不开。那名看似长官的第一类人看了看那些黑衣人:“你们一起来试试。”七名黑衣人走了过来,他们一起用力,石棺终于一点一点地裂开了。

“就是他?冰冻之中怎么会有正常人的生命能量强度?”长官很惊讶,没有人能给他解释。他眼珠一转:“把他带回去,黑衣人正好人手不够,他正好是东方人,凑个数。马上回基地。”“遵命!”

飞碟在空中一闪消失了,被抛出飞碟的石棺这个时候才落进海里,“扑通”一声激起半米高的浪花。

半个月后,官赖因菲尔和其他几名卡玛利拉的高级血族浮在石棺的上空,他们依*魔法感应找到了这具石棺,可是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聂让不见了。

半个月之前,那艘劫持了冰冻之中的聂让的飞碟出现在了百慕大上空,然后再一闪又消失了。在神秘的百慕大海底深处,有一座巨大的超现代化的基地,这类的一切设施,都是人类科技所不能企及的。巨大的高强度玻璃钢穹顶,工作原理复杂的海水净化设施,还有守卫基地的武装机械人。这一切预示着,这不是人类的领域,这是飞碟的基地,UFO在地球上的保留地。

聂让现在就在这个基地里面。他无意识的被劫持之后,就来到了这里。现在,他躺在一张巨大的床上,床的四周全部是各种医学仪器,几名和那个长官一样的人种围着聂让品头论足。

“真令人已惊讶,他已经被深度冰冻,连细胞的活动都已经被冻结,怎么会还具有正常人的生命能量水准?”长官回答:“就是因为我觉得这很奇怪,所以才把他带回来。我有个主意,把他改造成黑衣人,你们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有一个人表示同意:“不错,反正这种状态下也检察不出来他和一般人有什么不同,不如把他改造了,或者我们会得到一个和其他的不一样的黑衣人。你们说呢?”大家都同意,少数持谨慎意见的人也不得不勉强同意。“那好,我们开始吧。”

这些人走到那些仪器旁边。“准备,改造程序启动!”聂让躺着的那张巨大的“床”开始移动,插进了一个巨大的圆筒里面,他身下的“床”继续向前,很快滑出了圆筒,而聂让被留在圆筒内,不知道什么技术作用下,他身下空空,这样悬浮在圆筒内。筒壁上深处无数只触手,触手前端尖锐,准确的刺破了聂让的皮肤。“开始注入生命强化液。”那些触手慢慢开始变成了深绿色,绿色的生命强化液通过触手头部的针头注入进聂让的身体里。聂让整个人慢慢的变成了绿色,皮肤、眼睛、牙齿、指甲……所有的一切都被这种绿色的溶液染色。溶液似乎并不排斥冰冻的身体,很快溶了进去。“生命强化溶液注入完毕。”随着一声电子语音的报告,触手慢慢的恢复了以前的颜色。站在一起旁边的那些奇异人种惊讶:“冰冻情况下强化液的注入速度比一般人快了四倍,注入量比一般人高了百分之壹千!”“天哪,星卫长官,您带回来了一个什么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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