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不共戴天

王进带着老四王驰,慢慢走到了王哲家。

一进门就看到弟妹王刘氏,正和王哲打成一团,王哲的脸上被挠的全是道子。

“你这狠心的王八蛋!可怜我的泽儿怎么就有你这个狠心的爹!老娘跟你拼了!”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泽儿又不是一定会死,大哥不是已经派人去救了吗!”

“呜呜呜~~~泽儿回不来,我也不活了!”

王进有些尴尬的站在门外,进也不是走也不是。

“大哥来了?”

王哲如遇救星,三步并作两步冲出门外“大哥,泽儿...救下了吗?”

王进一怔,无奈摇摇头。

王刘氏一呆,立即坐地嚎哭“我苦命的孩子啊,娘也不活了~~~~!”

王哲脸色阴翳,看向王进“泽儿...”

“不知道”,王进走进屋内坐下

“那帮匪人没有出现,泽儿现在生死不知。”

王哲闻言,不知该是喜还是忧。

他一把拉起嚎哭的王刘氏

“嚎个什么!没听大哥说泽儿还没死吗!滚回去,丢人的玩意!”

王刘氏忽然停止了嚎哭,眼神冰冷的盯着王哲,一语不发。

她没有走,就坐在那里死死盯着俩人。

王进也没心思管这些,低声道“今天苏春生几人已经处斩,剩下的那些人择日发配。”

王哲见木已成舟,说什么也是无益,阴着脸坐下“接下来怎么办?”

“我会继续派人去找泽儿,生要见人,死要...放心,泽儿不会有事。”

然而,当王哲看到正在屋外和侍女玩耍的王驰,心里什么都明白了。

“老爷!”

管家匆匆跑进来,眼眶泛红,似是刚刚哭过。

“老爷...少爷...找到了。”

“在哪!”

王哲和王进同时腾的站起,一脸惊喜的看着管家“泽儿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老爷...”

管家嗫喏许久,终于咬牙说道“大少爷...是在义庄被找到的。”

义庄,就是临时的停尸间。

“什么!”

王哲目眦欲裂“是谁干的!是谁杀了我儿子,我要他偿命!”

管家目光闪烁的看了一眼王进“少爷...是被大老爷砍的。”

王进一愣,指着自己鼻子“我?你说是我砍的?

放屁!你个狗奴才敢污蔑主子,是不想要命了吗!”

管家吓得跪倒在地“不不不,不是老爷要砍少爷,但少爷确实是从刑场被抬到义庄的!

是那几个刽子手,亲自将少爷收敛运过去的,一起被发现的还有林伍他们。”

王进脑瓜子嗡嗡的,呆呆坐在椅子上。

努力回想今天的一幕幕,终于回过神来!

“苏谨!是那个姓苏的干的好事!”

“好哇,我说他为什么突然要来南安!

来了之后,又非要去刑场看行刑,原来泽儿就是他派人绑的!”

“他玩这一出移花接木,就是要让我亲手杀了自己的亲侄子啊!”

“姓苏的,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目眦欲裂的王进,犹如疯癫一般。

王泽被杀他可以接受,但他却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亲侄子,最后却死在自己的手上。

王哲已经懵了。

他看着管家“带我去找泽儿,我不信...我不信...”

王刘氏彻底疯了,跳起来朝着王进就冲过去

“你们王家人都是混账!你不救自己侄子也就罢了,你居然还亲手杀了他!

你才是畜生!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毫无防备的王进,顿时被王刘氏挠了个满脸花。

但他同时被惊醒,一把推开王刘氏,拉起浑浑噩噩的王哲

“跟我去泉州!”

“此仇我们与姓苏的不共戴天!”

“我们回去请爹出手,不将这苏谨剥皮拆骨,难解我心头之恨!”

南安城外,蓝溪河小码头边。

“苏谨?你真的是苏谨?

哈哈哈,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你!”

苏根生忽然从船舱露出半个脑袋

“喂!二叔可是你长辈,岂能直呼大名?”

“哦哦哦,是我错了。”

苏春生哈哈一笑“见过阿爷,孙儿祝阿爷长命年岁,万寿无疆!”

苏谨。。。

看到一个三十多岁,快奔四十的家伙喊自己爷爷,枉是苏谨脸皮厚,也觉得有点受不了。

“行了,不必多礼。”

苏春生新伤未愈,苏谨拉着他到船舱边坐下

“你们冲击官仓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可是有一点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去冲击官仓?”

苏春生恨恨道“阿爷你不知道,当年村子闹瘟疫的时候,我正好去泉州给阿娘买药,才躲过一劫。”

“后来村里人都死光了,我只好来这南安县讨口饭吃。”

“县衙的人见我识得几个字,还懂得算账,就收我做了小吏,每日帮着账房跑跑腿。”

“这些年下来,倒也相安无事,可前段时间发台风,房倒屋塌的闹得好厉害。”

他指了指身边的两人“这俩人都是我在县衙认识的,张义、张仁兄弟。”

“我们看着城外的那些灾民,心里真不好受,后来听说赈灾粮下来了,还挺高兴。”

“本以为这次的风灾就这么过去了,可谁想到,那天无意间路过账房,却听到主簿和县丞密议。”

“他们,竟然将朝廷发给南安的五万多石赈灾粮,全部贪墨了!还说要拿去发卖!”

“我回去就将此事告知了张家兄弟,咱们一起商议着,要去京城找皇帝告御状。”

“可还没出门,就碰到灾民去官仓抢粮,

于是我们跟着一起去凑了凑热闹,结果却被定了个主谋。”

苏谨越听越起疑“你是说,带灾民冲衙的不是你们?但你们却被定了主谋?”

“是啊”,苏春生啐了一口

“狗娘养的王进,八成是知道我要去告他的状,才非要杀我!”

“不对!”

苏谨看了张家兄弟一眼“知道你们要去告御状的,无非你们三人。”

“若是张家兄弟出卖了你,他俩不会被推上刑场,其中必有缘故。”

“春生,你在狱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奇怪的事?”

苏春生想了想,忽然说道

“对了!狱卒审我的时候,非要问我要什么账簿,可我压根不知道什么账簿啊。”

苏谨心道果然!

他忽然转头看向张家兄弟“二位,账簿被你们藏在哪里了,交给我如何?”

张家兄弟眼中惊慌一闪而过“大人说什么,小的听不懂。”

苏谨笑笑“二位不愿交也没什么,我只要问一问春生,你们离城之前去过哪里、见过什么人,自然就能找到账簿的下落。”

俩人继续装傻充愣,讪笑着“大人说的话,小的真的不明白。”

“哼。”

苏谨站起身,淡淡看着他们。

“你们以为那王家都是傻子?

再不说出来,你们托赖的那位,恐怕很快就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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