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黑人拉进门。
关上门。
回到后院中。
尼奥从机场服务员小妹妹那里学习到,可以用手机上的翻译软件与人沟通。所以,很快就表明了来意。并且把当初徐小楼那夜的救命之举道出。
“啥?你是说床上躺着的那位也是个猛人?woc!看不出来啊!”任雅阁惊喜说道。
黑人尼奥挠挠头,表示不解。
自己的救命恩人绝对是个高手,比自己强几倍不止,咋了这个女人竟然不知道?
难道救命恩人是一位传说中大隐隐于市、不喜名利喜欢低调的隐士高人?
他表示,想要进去看看徐小楼的伤势。
李玥玟蹙眉说道:“不可以。”
尼奥表示疑惑。
“因为我爷爷正在想办法给他治疗,不能受打扰。”
……
小屋内。
药草味浓重。
一缕缕烟雾飘起,在空中弥漫。
角落摆放着一张床。
这是一张很普通的钢丝床。
徐小楼躺在上面。
他的身子下垫着厚厚的被褥。
那一缕缕的烟雾,正是从被褥上散发出。
床下,有一个小炉子。
炉子里面填满了中药材。
里面还燃起了小火。
火苗很微弱,刚好控制在能将药材引燃一小部分而不会大面积燃烧起来、以避免烧到被褥的地步。
老者李青山蹲在床边,一边控制着火苗,一边抬头观察徐小楼的脸色。
就这样,一直维持到那炉子的药材慢慢的燃成灰烬。
他扒住床沿,艰难地挪动身体,坐了上去。
翻开徐小楼的眼皮,仔细看了看,他松了口气。
这种古老的治疗办法,可以让无法正常吞服药物的病人通过汗腺受热张开,来吸收药材的成分。
而此时徐小楼浑身出满汗,从面色和瞳孔来看,应该是吸收了药材成分之后,伤势缓和了些,证明这个疗法有效。
但虽然有效,却不能让对方立即就清醒过来。
不清醒,就无法帮助他快速恢复《医典》内力。
就不能快速地痊愈。
想到这,李青山叹了口气,心想,‘到底要怎么办,你才能醒来?’
……
外面的三个女人和一个黑人在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脸憋屈抱着脑袋上刚被砸出来两个大包的钟正青,在忧愁这一直联系不上苏少爷,这下一步该怎么办啊。
屋内的老者也在忧愁接下来该怎么做。
枭枭烟雾从窗户的缝隙蔓延出去,被风一吹,消散无踪。
徐小楼的眼皮轻轻颤抖了一下。
……
从医学角度上来说,昏迷患者是没有意识的,不能回应触-摸、声音或者疼痛,他们的大脑没有‘睡眠、觉醒’周期的现象。
也就是意味着,他们不可能做梦。
但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不是绝对的。
比如,徐小楼此时就在做梦。
不,更准确点的来说,应该是在回忆。
……
那些年,徐小楼在边疆当军医。
那边的环境非常残酷,经常会正在吃饭的时候,一道号令,他就要扔下饭碗去救人。
好几天没睡觉终于可以躺在土坑里休息片刻时,又是一道号令,他强行抬起眼皮,又要去救人。
那里还非常的危险。
他曾经就在那里,经历过无数次威胁到生死的危险。
甚至有一次,在和敌人战斗时,被刀通进了胸腔。
那一刀,距离心脏很近。
按照正常逻辑来讲,他当时在边疆贫瘠并且医疗设备落后的环境下,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但他还是活了下来。
徐小楼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强悍到了何种地步。
因为,他目前还没有遇到过能够杀死自己的人。
他想起当年跟随爷爷刚到边疆时,曾在那片荒芜的沙漠中生存了三天三夜,没喝水,没吃饭,最后,也活了下来。
对此,他曾问过爷爷。
“我们是不是怪物?”
“错了,我们是人。”
“放-屁啊,哪儿有人像我们这样的?怎么死也死不了……”
“你又错了,假如有一颗子弹打在你的脑袋上,或者心脏上,你死不死?”
“额……当然死。”
“那就是了。我们只是比普通人相对强大一些,但我们终究还是人,还是会死。当有一天你的身体受到无法用内力修补的创伤时,你就会发现,面对死亡,谁也逃不掉。”
“嗯。”
“小楼,你要记住。永远不要试图挑战自己身体的极限。要知道,咱们之所以比其他人强大,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医典》内力。所以无论任何时候,无论遇到再危险的境地,你都要留一丝内力在身体内。因为只要你不死,这丝内力就可以不断润泽你的身体,帮助你痊愈。然后帮助你生出更多的内力。”
……
接着,他的思维到达了天云。
他一直都记着爷爷的话,所以一直活得很小心,几乎从不让自己的内力枯竭过。
可是,当他在梁家别墅被那杆猎枪打中之后,一些事情,就由不得他做主了。
逃亡……
一直逃亡……
从别墅,到深山。
从深山,到市区。
内力枯竭。
然后在那个饭馆中,当看到沈潇潇的腹部中刀,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动用禁忌的针法把全身潜力逼出来。
内力不止是枯竭。
更是超负荷。
是借用。
借了,就要还的。
所以他现在才会陷入浑浑噩噩的状态,会做梦,却无法清醒。
因为他的身体在不停的滋生微弱内力,然而这内力立即又会被透支的身体给吸干殆尽。
这是一个偿还的过程。
……
……
沈家别墅中。
一身洁白睡衣的沈潇潇骤然从睡梦中惊醒。
她尖叫出声。
“小楼!不要去!”
接着,她睁开眼,发现此时身处的环境既陌生、又熟悉。
这是她的卧室。
不,应该说是她曾经的卧室。
不是洧水村那间。
是家里的这间。
自己家里。
她头疼欲裂。
揉了揉眼,揉了揉脑袋。她突然发现自己手背上插着留置针,塑料细管蜿蜒到床边的一个吊针架上。
上面有个输液瓶。
她反应过来之后,接着就感到腹部一阵绞痛。
下意识轻轻朝腹部摸去。
发现腹部缠着绷带。
门外听到尖叫声,有两个身穿护士服的女人慌忙跑了进来。
“小姐,不要乱动!”
“小姐,你放心,这里是你的家,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两个护士都很年轻,而且还很专业。
她们走到床边,轻轻把沈潇潇的肩膀扶到床头,并用枕头垫在后背上。
沈潇潇终于彻底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
她很快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很明显,自己应该重伤之后,被二叔带到医院做了紧急治疗,然后又带回了家里。
这两个护士,应该是父亲花钱请来的。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还会请一个专门的医生。
果然,门口很快就出现了三个人。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带着金丝眼镜,手中拿着一份应该是病例的文件,满脸和蔼微笑。
一位身穿黑西装的壮汉,正是父亲的贴身保镖,二叔。
最后一位,满头白发,不怒而威,正是自己的父亲,沈家当任的族长,沈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