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秦淮河醉仙楼奇遇

上章说到浩成等人在刘家港目送了下西洋船队,又巡视了陪都南京。

由于天色已晚,众人来到醉仙楼,准备欣赏秦淮河景色。刚进入醉仙楼,就有老鸨见浩成等人仪表不凡,穿着华贵,估计是富贵人家,老鸨上前问道:“几位真有眼光,来到我们醉仙楼,不知几位爷看中哪位姑娘。”

此话一说,众人先是一笑,而浩成是一脸尴尬,因为大家都知道安娘皇后在场,但是由于安娘是女扮男装,所以老鸨没看出来。

浩成遂即说道:“我说,那个有没有才华横溢的姑娘,要卖艺不卖身的。”老鸨笑道:“这位爷可真是来对地方了,老娘这里无论是卖艺不卖身还是纯卖身的姑娘都有,但是本店的花魁娘子,那可是既才华横溢,又长相出众,还卖身,我看公子是富贵人家出身,公子何不尝试一下?。”

浩成看了眼安娘,见安娘点头同意,便令白一凡掏出银票,说道:“您看,十万两一晚够不够。”

老鸨看到后,立马就高兴跟过年似的,说道:“够了够了,公子出手不凡,老娘我立马让本店的花魁娘子出来,陪公子。”

于是,浩成等人选了一处“景观位”坐了下来,点了些酒菜、茶、水果。虞允文刚坐下,便笑道:“想不到,官家对娘娘的感情如此深厚!。”

浩成说道:“老虞啊,老虞,这还用你说嘛,我可是正人君子!。”

安娘笑道:“哟,正人君子,这话别人说我信,你说我可不信。”

浩成笑嘻嘻说道:“我说妹子,咱们俩人的感情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你看我多好,点的是卖艺不卖身!。”安娘回道:“行行行,我替几位妹妹谢谢你了!。”

说完,众人又是一阵嬉笑。

不一会儿,老鸨便带着一女子来到浩成身边,浩成等人只见此女子娇俏可人,如果单以容貌气质论竟然只比吴瑜贵妃稍逊半筹。

浩成等人与此女子聊了一会儿后才知道,此女子名叫莘瑶琴,乃是汴梁城外安乐村人,“自小生得清秀,更且资性聪明”,七岁读书,十岁时能吟诗作赋,十二岁时琴棋书画,无所不通,飞针走线,出人意表。

不幸遇了金虏猖獗,汴梁城被困(即1127年),宋徽宗与宋钦宗二帝被劫,城外百姓弃家逃命,十二岁的瑶琴亦随父母逃亡他乡。

更不幸的是途中乱军冲突,瑶琴与父母失散,被平日里游手好闲的卜乔所骗,卖与“粉头过活”的王九妈,改名“美娘”,从此沦为娼妓。十四岁时,莘瑶琴娇艳非常,名声出众,人称“花魁娘子”。

但她只想做青倌人,不肯接客,鸨母就将她灌醉,把她的初夜卖给了一个姓金的员外。瑶琴痛不欲生,但姐妹们劝说她,走到这一步更要接客,找到如意之人好尽早从良,还要积攒一些银两为将来赎身,瑶琴从此不再反抗。

浩成听后怒道:“朝廷不是明令禁止,卖身于青楼的姑娘必须是双方同意,怎么那老鸨还逼良为娼?你怎么不找官府告她?。”莘瑶琴委屈地说道:“这位公子有所不知,我曾向南直隶总督府告过,但是那王妈妈说是朝廷颁布法令时,我已经卖身于王妈妈,我的事乃是前朝之事,与本朝无关,所以便不了了之。”

浩成心想“唉,这倒是个问题,颁布法令的时候,应该包括把前朝的情况也考虑进去,搞得现在被人抓法律漏洞!。”

大家正为莘姑娘之事头疼惋惜时,这时一人身长八尺,腰大十围,肌肥肉重,面阔口方,身后带着数十人来到醉仙楼。王老鸨连忙屁颠屁颠地走上前,伺候道:“哎哟,这不是金大人嘛,今儿您来得不凑巧,莘姑娘已经被一位公子点了,要不我给您介绍别的姑娘!。”

那金员外怒道:“什么,是哪个不怕死的混账,敢抢老子的人,你说,那人在哪里?老子要扒了他的皮!。”

是谁要扒我的皮啊!浩成冷哼一声,双眼放射出寒芒,大声回应道。

金员外朝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只见那桌有四人,其中一人就是莘瑶琴。金员外带着手下数十人来到桌前,一把想抓着浩成的衣襟,岂料被身边的白一凡一掌打在地上,翻了底朝天!疼得金员外是哭爹喊娘!

随后,金员外缓缓站起来,怒道:“大胆,居然敢对我无礼,你们难道不知道我金员外吗!来呀,给我上!。”金员外的手下正要动手,岂料被另一桌五名不明身份的人三下五除二地打到在地,而且王员外见这些人一个个都雄壮不凡。

王妈妈见到这情况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劝道:“这位爷,这金员外是我们的老主顾,要不您就高抬贵手,把莘姑娘就交给金员外,我给您再换个姑娘,这十万两我再退给您如何?。”

浩成笑道:“我说王妈妈,你也是开门做生意的人,先来后到的规矩难道不知道嘛!这人如此无理你怎么反倒替他说话!。”这时,金员外说道:“呸,老子可是员外,你们要是得罪老子,老子让你们在南京城吃不了兜着走!。”

一旁的莘瑶琴知道金员外的厉害,便劝道:“袁公子,奴家谢谢你的好意,还是请您让我跟金员外吧,要不然您会有危险的!。”浩成听了此话后,心里一笑,因为自从浩成来到这个世界后,就从来没有怕的。

突然,一人挺身而出怒道:“金员外,你这人好生无礼,这姑娘明明是先被这位公子点下,你却如此无礼!。”

只见此人形貌出众身材修长,书生打扮。金员外心想“今儿还真新鲜,碰上两个不知死活的疯子,这个袁公子估计是个有身份的人,不好弄!而这人就一个人,我特么就先弄死你。”

金员外示意手下先弄死这个书生,没想到刚一下令,金员外便被白一凡的锦衣卫按在地上。遂后浩成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我听说你是个员外,你以为员外就很了不起是吧,我跟你说员外这种官职可以捐买,就是一闲职,只要肯花银子,地主和商人都可以捐一个员外官职来做。而且你还是前朝的一个员外,你嚣张什么呀!当年前朝大太子赵伯玖,丞相秦桧我都不放在眼里,就你!。”

不一会儿,白一凡放了金员外,并在金员外耳旁说了几句,金员外就吓得魂飞魄散,两条腿直发抖。然后向浩成鞠了躬,便赶紧带着手下走了,走的时候还跟王妈妈说,明日便替莘瑶琴出银子赎身。

王妈妈心里也纳闷,心想“能令金员外吓成这样,还是头一次,而且还能让金员外替莘瑶琴出银子赎身,想必这位袁公子一定是大有来头,莫不是朝中重臣。”

待金员外走后,众人便继续坐下聊天。浩成又将前面那位书生请到自己这桌,浩成先说道:“这位兄台仗义直言,敢问高姓大名?。”那人拱手回礼说道:“在下姓范,名成大,字至能,苏州人氏。”

浩成听后一惊讶“什么,这人就是南宋四大诗人之一的范成大,之前听陆游说过此人,但是时间一久,我都忘了,对了还有那个南直隶总督杨万里,他也是南宋四大诗人之一。”

莘瑶琴先是谢过浩成,但出于好奇心,便问道浩成:“敢问袁公子,为何白公子在金员外耳边说了几句,金员外便走了?。”

浩成先是笑了一下,示意白一凡解释一下。只见白一凡说道:“莘姑娘,我只是跟金员外说,我家公子与朝中重臣都是好友,要是得罪我家公子,便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他听后,便吓得回去了。”

旁边的范成大随即说道:“今日范某谢过公子救命之恩。”浩成笑道:“范兄无须客气,我观范兄定是文采斐然之人,今日我想问范兄一个问题,不知范兄对当今陛下有何看法?。”

范成大深思了一会儿,便说道:“依在下的愚见,当今陛下乃是平民出身,而且能征善战,在前朝时曾与岳王爷等人率兵直捣黄龙,而后为燕王时就颁布了不少利国利民的政策,收回辽东故土。虽说靖难之役当今陛下取代前朝孝宗创立大明朝,前朝大臣多以当今陛下是篡位谋反,但是在下认为,只要这人是汉人,对老百姓好,又何须管他是篡的。

再说了,当时当今陛下是以清君侧为名起兵,国不可一日无君,所以在下倒不认为当今陛下是篡位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当今陛下重视民间尚武之风,尤其是对外的问题上,比汉唐时期更为硬气,即位之后,又发兵收回大理故土,东征高丽国改高丽为朝鲜,并让朝鲜国臣服于我大明。还击退北方蒙古,派船队下西洋,这比前朝大宋皇帝好太多了!”

浩成频频点头,满意地说道:“兄台说得好,来,喝茶。”

这时,浩成旁边一桌有人叹了口气,露出一脸愤慨道:“当今陛下!不但重武轻文,还穷兵黩武,又屠杀了不少前朝重臣,例如罗从彦、杨时等大臣,此事着实让人气愤!而且当今陛下从作为前朝之将时就喜欢屠杀俘虏,在太原城就杀降卒,对降卒如屠鸡狗,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许多金国人的村镇化为废墟,那地狱般的景象真是让人想都不敢想!”

浩成回头一看,此人右眼角长有七颗黑痣,排列如北斗,白衣儒生打扮。那人又说道:“袁公子,不好意思,在下一时兴起,所以便说了几句。”

其实浩成心里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他并不会为人对自己的态度而恼火,凭他前世做过市场专员的经历,他根本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发火,再说了毕竟是言论自由嘛。

毕竟大宋朝重文轻武,这些读书人的心态,也不是一时之间能改变的。宋朝之前的士大夫,读书人一向就是以这种自命清高不论实际想当然的心态处事,难怪在我国历史上,受这种思想左右的王朝会做出许多荒唐事。

浩成说道:“这位公子,在下倒是对你的看法有不同见解,这么说吧宋太祖赵匡胤开国至今,前朝对外政策基本上就是岁币,和议和。一个国家如果总是对自己的内部强硬,对外软弱,那生于这种国家就是一种悲哀。

再者中原历代的王朝,即便皇帝想要御驾亲征,但阻力却非常之大,为什么异族部落侵略我中原时,我们就要以宽大的胸怀去原谅,把国家和民族的切身利益抛到了脑后,这是什么鬼道理?

有句话叫弱国无外交,知道嘛。如果你的国家实力不够强,谁会听你的,谁会臣服于你,这就跟做人一样,可以讲道理,但是前提是你能压得住对方,倘若你打不过对方,凭什么要对方听你的。

汉朝在武帝之前就是和亲政策,甚至吕后被匈奴大单于的书信侮辱,也要忍气吞声。这想想都令人生气!幸亏汉武帝派大将卫青,李广、霍去病北击匈奴,扬我大汉国威。可是老百姓,尤其是读书人却一味地放大汉武帝穷兵黩武,不看汉武帝为汉族争光扬国威!真是可笑!

好像在读书人的心中,我中原王朝发兵征讨异族就是不对的,特么异族打我们就是对的。那五胡乱华、金兵入侵中原,靖康之变的时候难道读书人就忘了?想想当年汴京城一个繁华的城市,被金兵破坏得遍地都是废墟。

再说大宋朝,大宋朝的对外政策就是一个理论,我花钱,签和约。能不打则就不打,而且基本上都是主动出击的少,全是被迫防守!说白了就是想靠贸易战,但是问题来了。

第一,你的钱还不是从老百姓身上出!

第二,碰上个不跟你讲道理的金国,你看,连皇室首都都给你端了!

当今陛下屠杀异族,实际上这叫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一寸山河一寸血,如果一个国家连血性都没有了,那这个民族也差不多了!

再说屠杀前朝重臣,我就问你,孝宗削藩逼得燕王起兵的时候,他们不阻止孝宗导致最后燕王打进京城,作为国之栋梁的他们,没有及时劝谏阻止。

你觉得该不该杀,燕王进城后劝他们归顺新朝,他们不愿意还破口大骂,燕王难道不该杀他们吗?

这就好比,你可以不帮我,但是还骂我,我还要对你以礼相待,这是什么道理?谁规定一定要以德报怨?哪怕是市井小民之间,只怕都要拳脚相向了吧。

还有重武轻文,穷兵黩武的问题。当今陛下让百姓有尚武之风,这是好事。想当年秦国就是全民皆兵,才上下一心,一统六国。

大唐之时,尚武之风比前朝更过,不也是国富民强。为什么到你们眼里开疆拓土的皇帝都是不好的,主张和亲,给岁币的就是好的,难不成是奴才当惯了?还是那句话,我们的民族病了,别人都这么欺负我们了,我们还要让人家对我们任意宰割!

最后,当今陛下对老百姓减赋税,打击贪官,重视教育,提升女子地位,免除农税和徭役,改革货币,发展贸易,而且大明朝的军队军纪严明,从不祸害百姓,使大明朝的百姓生活富足,要不然怎会有南京城繁华的景象!

那位公子被浩成说得一时无语,便说道:“公子所说确实有一番道理,但是如果一个王朝的君主只是一味地开疆拓土,不重视仁义感化,长此以往,那么充其量也就是个好大喜功的君主,无非就是国强民弱。”

浩成先是问道:“这位公子,我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下公子的高姓大名,?。”

那人回道:“在下姓朱,名熹,字元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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