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嘴里含着血,没办法说话。

江六子露的这一手,十分古怪不说,还很驳杂!

符刀是赊刀人的秘传,歃血是大阴倌的手艺,祭酒则是阴行通用的术法。

能把这几样东西融到一块儿,我完全无法判断他到底是什么路数。

不过就结果而言,他这办法绝对是可行的。

等安全离开后,我一定要好好向他请教一番。

突然,江六子转过头,眼神阴森,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我被他吓个半死,乍一看,简直就是活见鬼!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能把嘴里的血吐掉。

其实关于歃血,各行有各行的说法。

但大体上都是一种约束,在盟约没有完成前,万万不能背信弃义。

就阴行来说,曾经有多少大阴倌都栽在这上面,甚至连传承都断了。

我嘴里这口血一吐,就等于背弃盟约,铁定是要遭报应的。

思前想后,再结合这两天种种遭遇,我决定相信江六子。

于是我深吸一口气,也给碗里倒上酒,跪下磕了九个头。

磕完头,我意外地发现,身体并没有任何异样或者不适。

不过我周围确实凭空出现了一团阴气。

兴许就是这团阴气,才使得我和江六子看上去不像活人。

想到这儿,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两口子。

不料我刚和肥婆娘四目相对,她就当场两眼一翻,仰面栽倒在地。

小翠她大伯则满脸惊恐地看着我,浑身都在颤抖。

但没撑几秒,他裤裆就湿了。

我本来也没打算吓唬他们,只是还没习惯自己现在这种状态。

这时,江六子端起面前的空碗,然后冲我僵硬地点了点头。

他的意思我懂,我们是时候该走了。

我俩端着碗,一前一后走出院子。

霎时间,阴风呼啸而来,裹挟着尘土和枯叶,像是一张巨口要将我俩吞噬。

但很快,这阵阴风在离我们俩三、四米远的地方,骤然消散。

阴风消散前,我仿佛听到耳边掠过一道闷响,像是木棍打在棉花上的声音。

与此同时,身边那团阴气好像壮大了许多。

更奇怪的是,明明我能感觉到它是阴气,可身子却越来越暖和。

只不过每走几米,这种暖和的感觉就会减弱几分。

我虽然不能开口说话,但回去的路上看到了许多提前溜走的村民。

他们有的坐在路边,有的扶着大树在呕吐。

这是受不了周围阴气才导致的现象,总之情况很糟。

可我们没有余力顾及他们,小翠的怨魂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

大约走了半个钟头,我和江六子才算走到了村口。

江六子先我一步上车,他刚坐进车里,立马就把嘴里的血给吐了出来。

含进去的是血,可吐出来的却是黑乎乎的东西,而且味道极其难闻。

我胃里一个劲地犯恶心,于是赶忙也上了车。

这时,江六子缓了口气说:

“赶紧吐了,再含一会儿要出事。”

“噗!”听到他的话,我当即就把血吐干净。

只不过我吐出来的,还是红色的血。

江六子擦了擦嘴角边上的血渍,笑着解释道:

“你头一回借魂,血还干净,要再来几次,你吐得也是那玩意儿。”

说着,江六子指了指地上黑乎乎的东西。

看来爷爷说的没错,凡是和阴行沾边的活,没有一样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我们俩在车里歇了五、六分钟,等彼此气血都恢复了才准备离开。

这会儿时间刚好六点半,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小翠她大伯家方向,阴气冲天,还好我们走得及时。

车子发动后,我和江六子简单聊了聊刚才发生的事。

江六子一口认定,这就是报应!

与其让我们管,还真就不如让小翠的怨魂自己来解决。

但凡她大伯、大婶有点儿良心,我们也不至于袖手旁观。

虽然他的观点我暂时还无法完全接受,不过在看到这家人的所作所为后,我也确实觉得他们活该!

照我估计,小翠她大伯和大婶应该凶多吉少了。

所以目前我们唯一能指望上帮忙的,只剩下刘有庆!

江六子对了对时间,然后和我说:

“不行,太晚了,现在去找刘有庆肯定来不及,咱们先回去,大不了明天再过来。”

“明天?他会不会出事啊?”我有些怀疑刘有庆到底能不能撑到明天?

不过江六子倒是信心满满地说,刘有庆死不了。

他家门前镇宅辟邪的东西那么多,就算死也不会是今天。

我心想也对,于是便同意先回白事铺,从长计议。

离开刘家村,江六子加快车速,很快就驶出了小路。

车子一来到大路上,我这心里也踏实许多。

不说别的,起码有路灯啊。

可车子还没开多远,我们俩就同时看见前面有个熟悉的背影!

我和江六子异口同声喊道:

“哥!你看,刘有庆!”

“老弟,你快看,刘有庆!”

江六子猛地一个急刹,车轮发出的摩擦声,惊得刘有庆猛然回头!

他一脸害怕,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眼睛里还布满了血丝。

就这一下午功夫,他的模样变化也太大了!

当他看清楚来的人是我们后,突然瞪大双眼,竟扶着电线杆子哭了起来。

我清楚地看见,他双腿剧烈发颤,要不是有电线杆子撑着,估计早就摔倒了。

于是我俩赶紧下车过去扶他。

可以下车,我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尸臭味!

味道是从刘有庆身上散发出来的,但他明显是个活人。

同时,在昏黄的灯光下,他身后似有一团影影绰绰的黑气!

不用想,子母煞肯定去找过他了!

但我不明白的是,如果他门前的辟邪物件没用,那他又是怎么跑出来的?

江六子点了支烟递给他,他连忙接过去猛嘬了两口。

结果这一嘬,他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

刘有庆一屁股坐在地上,背靠着电线杆子说:

“我…我知道,你们都是高人,你们一定能救我,对不对?”

他用渴求的目光盯着江六子,语气里满是哀求。

估计连他自己都没想到,能在这儿碰见我们俩。

这下好,还省得我们去找他,他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江六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道:

“喂,咱先别说什么救不救的,我现在就好奇一件事,你狗曰的是怎么活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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