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这气味很独特，比其它香水味更清冷，不像是给姑娘家用的，倒像是……”竹琴犹豫着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孟云清笑了笑，眉间笑意清莹，“确实不是给姑娘家用的，鸢尾花的气味不适合制成女子用的香水，反而更适合男子用。”
“老夫人是想制男子香水吗？”竹琴双手托腮，认真分析道:“可是男子也会用香水吗？我倒是知道男子会用熏香，比如檀木香，但是香水的话……”
毕竟是做生意，不得不考虑市场。
“我知道。”孟云清明白她的意思，她看着那瓷瓶，仿佛是透过它看见了谁的身影，低声道:“我制出来这味香水，不是要出售，是想送给一个人。”
竹琴愣了下，立即想到一个人，想也不想便道:“是孟将军吗？”她说完就紧紧捂住了嘴，眨巴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人，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惹得孟云清不高兴。
没想到孟云清毫无生气的痕迹，反而又闻了闻那气味，笑着承认道:“你猜对了。”
“真的啊？”竹琴眼里满是惊喜，她到底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对这情爱之事格外好奇，更别提事关自家老夫人。
她在孟云清身边待了这么许久，也接触过孟将军几次，明显能感觉得到他对孟云清的特别关心，显然是动了真心，奈何自家老夫人迟迟没有回应，对孟将军总是客客气气，不像有别的心思。
竹琴之前还为老夫人觉得可惜呢，孟峥是个良人，值得托付，老夫人怎么就是不喜欢呢？
如今看来是她杞人忧天了，老夫人对孟将军哪里是没有情意，分明是情深义重，还独独为他制了一味香水。
不知道孟将军收到这礼物会有多感动，那场面，必然很温情，竹琴想象了下，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乱想什么呢，笑的这样傻。”孟云清瞥了她一眼，这丫头肯定又胡思乱想了，笑的跟朵花似的。
“没、没有乱想。”竹琴摇摇头，一脸认真道:“我是在替孟将军高兴呢。”
“还没想好什么时候送给他呢，也不知道他这些时日忙不忙。”孟云清想着，这礼物得找个合适的时机送出去，为了感谢他那日陪自己选了一下午的话。
“老夫人如果你想知道，我明日一早就去将军府打探打探。”竹琴很积极道。
“不着急呢，这才只制出了三分之一，还没完工，而且装香水的瓶子也没找到更合适的。”孟云清说道，她拿起一旁的鸢尾花继续进行提炼。
夜色更深些时，孟云清终于制完了一整瓶鸢尾香水，她喝了杯茶，身心都放松下来。
“老夫人，你看看这几个怎么样？”竹琴推开房门进来，托盘里装着好几个大小、颜色不一的小瓶子，有白瓷瓶，也有青玉瓶。
方才孟云清说装香水的瓶子没定好，竹琴便去库房里找，花了好些功夫，终于挑选出几个合适的。
“我看看。”孟云清认真挑了挑，女子香水她是想用琉璃瓶装的，但是男子香水就很不合适用琉璃瓶，她拿起托盘里的白玉瓶，这个看起来倒是不错，颜色也大气，“就用这个吧。”
竹琴将那白玉瓶洗了洗，又用帕子仔细擦了干净。
孟云清将香水倒了进去，不多不少正好一小瓶，她寻了个小匣子装好，整个过程里带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笑意和温柔。
“夫人，夜深了，您洗漱完早些睡吧。”竹琴打了水来，孟云清确实觉得有些累了，洗漱后便歇下睡了。
大概是今晚制成了鸢尾香水的缘故，她竟梦到了孟峥，在城外的花圃里。
醒来后孟云清不大记得梦里的内容，只知道自己似乎很开心，好像是和孟峥一起赏了鸢尾花。
她看向梳妆台上的匣子，心里有丝丝雀跃，很快又被她掩下去。
“老夫人，你怎么醒的这么早？”竹琴听见动静后推门进来，孟云清揉了揉太阳穴，道:“睡不着了，今日起的早，正好能送蓉蓉和圆圆去上课。”
“老夫人您不知道，大公子今日出门早，已经将两位小小姐送去了。”竹琴说道，给孟云清挽发，孟云清的头发乌黑亮丽，一根白发都没有，竹琴给她挽了个简单大气的发髻，簪了一支海棠步摇，白玉耳坠子，衬得整个人更加温婉端庄，倒少了几分往日的精明伶俐。
“老夫人，今日穿这件湖蓝色长裙吧？”竹琴捧着衣裳给孟云清看，孟云清看清了铜镜里自己的妆容，又悠悠看向这绣花格外精致的长裙，笑道:“怎么？这衣裳有什么玄机？”
“老夫人，既然昨夜已经制成了送孟将军的香水，不如今日就送出去吧？”竹琴笑眯眯道:“今日天气也好，宜出门。”
“你这丫头，比我还着急呢。”孟云清失笑。
竹琴将那衣裳献上，孟云清瞅了眼外头的天气，再看看眼前一脸期待和激动的模样，架不住她唠叨，还是接过了衣裳换上。
一个时辰后，孟云清带着香水出了门，不过她没有径直往将军府去，上门送礼物的话，好像太过隆重，被别人看到难免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对孟峥不利。
她把礼物带在身上，想着今日说不定能偶遇到孟峥，再不济再约他在鲜满堂见面也好，人终归是能见到的，礼物也终归是能送出去的。
孟云清进了鲜满堂，没想到见到的不是孟峥，却是李光羲。
他比孟云清早几步进了门，听到伙计喊孟夫人后转过身，眼睛闪过惊艳，笑着朝孟云清打招呼，“孟夫人，又见面了。”
“李大人，好巧，这么早来鲜满堂吃早膳吗？”孟云清说道，李光羲点点头，“我也才来呢，早上出门办了些事，早饭没来得及吃，路过鲜满堂时突然觉得饿了，孟夫人有什么推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