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盲盒联名洽谈，但毕竟是佳行自杨老板接手以来，第一个非老板本人的艺人的商务活动。
加上对沈悬的未来发展寄予重望，杨蜜还是特意推掉了几个通告，亲自参与了这次会谈。
“杨总，设计稿您也看过了，没什么大问题的话，咱们就把合同定下来？”
泡沫盲盒的市场总监宁苛看着杨蜜，一脸皮笑肉不笑。
杨蜜一愣：“我们还没看过合同吧？还有一些具体的细节方面……”
“细节？”宁苛皱了皱眉，“是设计图的哪个地方没做好吗？”
“我们对设计图没有异议，很不错。但就是单价和隐藏款的概率方面，是不是再商量一下比较好？”
杨蜜看了眼沈悬，轻声开口。
“您说的是这方面啊！”宁可听了，眉头一松，“这是我们经过详细市场调研得出的结果。”
“价格方面，沈悬老师的粉丝完全承担得起，至于说隐藏款概率……”
“如果隐藏款随便就能出，那还有隐藏款的意义吗？”他缓缓道来。
沈悬翻阅着手中的合同文件：“我没记错的话，你们自营的IP款，常规隐藏概率是1/144？”
宁可有些意外：“没想到沈悬老师还对我们的产品挺有了解。也对，毕竟是年轻人。”
他扬了扬下巴：“这不正是为了体现出沈悬老师的特别吗？”
沈悬将文件合上：“如果说，价格和概率方面，我们可以不用这种特别呢？”
宁可打量了几人，突然笑了：“也可以。但在商言商，毕竟这是我们精心测算过，可以实现利润最大化的方案，现在要修改的话……”
“合同原本商定的分成比例，要在原有基础上，砍半。”
小桃心中大致算了算，瞬间忍不住脱口而出：“那岂不是年销破千万，悬哥也只能拿不到三十万？”
宁可眉毛一挑：“所以啊，何必如此较真呢？按现有的方案来，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嘛……”
“粉丝就是拿来割的，现在你不动手，将来他们就会为别的爱豆倾尽所有！”
“也别怪我说的难听，说白了，吃的就是青春饭，难得碰上了好运气，不趁此机会捞一笔，你迟早会后悔的！”
“这些道理，沈悬这个出道短的不懂，杨老板，你应该知道的。”
杨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的确，内娱帅气的小鲜肉一茬接着一茬，
沈悬固然论及颜值，是其中的佼佼者，
然而不懂唱跳，rap像念经，没有作品傍身，
现在或许能靠【锦鲤】人设短暂的火一阵子，
但以后怎么办呢？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这份合同我是不会签的。”沈悬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室。
“这就是这就是你们公司员工的态度？”
“杨总，别怪我说话说的难听，你真该好好管管了！”
宁苛脸色有点难看：不过是一个刚有点名气的小明星，也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真当自己是什么天皇巨星，锦鲤转世不成？
杨蜜看了他一眼，俏脸紧紧绷着：“不好意思，我家艺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这次联名，便算了吧。”
她瞥了一眼小桃：“小桃，送客吧。”
“杨老板，你……”宁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却被小桃温柔而不失礼貌地请出了公司。
站在佳行门口，林可的助理，有些迟疑地看着他：
“林总，董事长可是说了，这次联名是泡沫盲盒扩大自身名气的至关重要一仗。”
“沈悬是其中最合适的明星人选。我们就这样直接地拒绝了对方，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宁苛咬着牙，冷冷笑道，“你不懂，我是故意的。”
“啊？”助理有些惊讶。
“如果不是这样，对方怎么会傻到拒绝！要知道，我们可是泡沫盲盒，全国最大的盲盒制作公司。”
宁苛面露不屑：“要我说，王董的想法本身就有问题。”
“这些高赞助费的小明星，哪里比得上我们自己制作的纸片人，来钱快呢？”
“何况，谁知道他们哪天就会塌房了？”
“哪里比得上我们的三次元小明星，又便宜又好用，还永远不可能崩塌人设！”
“这个沈悬，也就是靠着那个【锦鲤】人设罢了。万一哪天被戳穿了这个泡沫，我们岂不是得跟他一起沦为泡沫？”
助理恍然大悟：“所以，宁总您刚刚是有意让他们……”
“这不重要。”宁总看着佳行的门牌，“重要的是，他们居然真的敢拒绝我。”
“果然是明星出身，一点儿对商业市场的敏锐性都没有。”
“走吧，回去干活。我要让这群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知道，自己到底只有几斤几两。”
宁苛扭头便走。
他没有告诉助理的事，纵然他对于王董提出的靠明星联名的战略并不认同，
但这个项目能拿能赚钱是一定的。
这点他很相信。
只是能赚更多，为什么要赚的少呢？
他本来想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以及泡沫盲盒在市场上的地位，让佳行乖乖签字。
没想到竟然被拒绝了。
如果是识破了他的计谋也就算了，居然说是什么，不能对不起他的粉丝？
这么蹩脚的理由，简直可笑！
也罢，想法如此肤浅，人设又虚无缥缈的家伙，说不定没过几天，泡沫盲盒新出的盲盒还没有面试，这人就已经彻底凉了呢。
而被诅咒彻底凉凉的沈悬，正看着手机，一阵出神。
“怎么，刚刚这么硬气，现在一声不吭？”杨老板慢慢走到他身后，悠悠地开口。
“蜜姐，我知道，刚刚是我太冲动了。如果说公司需要我创造价值，我同意去代言那个金坷垃。”
沈悬回过神来，一脸严肃地对着杨蜜回道。
“宁可去卖化肥，也不愿意推出自己的盲盒吗？”杨老板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双美眸静静地看着他。
沈悬露出一个笑容：
“至少我问心无愧。何况金坷垃也是化肥大厂，效果不错，我们家的田也是用的这个牌子。”
“没关系，为了你的对赌协议，更为了我的小金库，我很乐意。”
杨蜜看着眼前这人深邃而认真的目光，有些怔忡：“你都知道啦？”
“三年累计净利润破三亿，赌输者搭上全副身家，蜜姐，你确实是艺高人胆大。”
沈悬反而开起了杨老板的玩笑，“就不怕输了穷困潦倒，卖身还债啊！”
杨老板一双狐狸眼嗔了他一眼。眼波中的媚意，简直能把人酥倒：
“怕什么？姐姐要是真破产了，不还可以靠弟弟接济吗？”
沈悬委屈巴巴：“可弟弟也没钱呀！要是……”
“怎么，还想我跳钢管舞还债不成？”杨老板挑了挑眉。
“杨老板，你怎么可以如此堕落！”沈悬一脸正色，“届时请务必让我去批判一下！如果观众只有我一个，就完美了！”
“就你爱贫嘴。”杨老板笑骂道。
见沈悬眼中仍带歉意，她嫣然一笑：
“这次成不了就算了。你最近人气旺，不怕找不到合适的商业。”
“更不必对我有什么歉意。我是你的老板，保护自己员工的合法权益，尊重员工意愿，理所应当。”
“杨老板……”沈悬十分感动：这是什么新时代好老板？
简直美好得不像三次元！
杨蜜递给他一份文件：“何况，就算没有泡沫盲盒，我们换一家不就好了？”
沈悬接过文件，看了两行，突然反应过来：“蜜姐，你早有准备？”
“那个宁苛在想什么，我心知肚明。”
杨蜜淡定一笑：
她可是从勾心斗角的童星女星圈子里一路狂飙，站上顶流的女人，
这点浅显的功夫，骗骗小白或许可以，
对她？
简单来说，就是毫无用处，甚至觉得有点好笑。
简直是“静静看你犯傻”的真人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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