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夺命游轮(上)

小巷里忽然响起轮椅的声音,揣在男人兜里的郁棠的手机屏幕亮起。

郁棠愣了愣,她并未想到谢兰因会出来横插一脚,更没想到这个模仿者竟偷袭了司机老张,打破了他的头,老张登时便昏倒在地。

老张当过兵,身手矫健,没想到他竟然会败在模仿者手里。

不良于行的谢兰因自然不会是模仿者的对手,他干净利落地把谢兰因打包到后备箱。

绑架她和绑架谢兰因的后果,是完全不同的,她虽是谢家的养女,可实际上不过是空担名头,而谢兰因背靠谢家,是谢家未来的掌舵人,这下只怕谢家要翻天了。

这模仿者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谢兰因被扔到后备箱,郁棠听见他的闷哼。

这是宋拂衣给她的Hunter总部最新研发的定位器,尚在保密阶段,模仿者不可能知道。

男人拍拍手,坐到驾驶位上,扬长而去。

他悠闲地开着车,嘴里哼着无名小调。

郁棠打量着男人后视镜里的容貌,他有张英俊的脸庞,看起来很年轻,不超过二十五岁。

他几乎布满手肘的伤疤,提示着郁棠,眼前的人,或许曾有段不堪回首的过往。

男人开着车,来到了学校附近的某处废弃工厂,男人将她抱下车,轻放在木箱上,至于谢兰因,则被粗暴地扔在了地上。

他掏出一把精致的镶嵌着红宝石的匕首,贴着郁棠的脖子,说:“你说我该从哪里割呢?”

郁棠睁开眼,片刻的惊恐后,她的神色回归平静,她必须演出某些必要的反应。

这把匕首价值不菲,郁棠的心里飞快地对他进行画像。

有医学背景,身手不错,缺乏基本同理心。

总的来说,这人典型的反社会人格,他是个难缠的对手。

“这匕首很漂亮。”

“果然是林几何教出来的人,这么快就恢复镇定,你不好奇我的身份么?”

“你是谢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厉行风笑了笑,他收起手里的匕首,扔给她一条白色吊带裙和一双红色舞鞋,他说:“麻烦你把身上的定位器都卸下来,比如你那伪装成手链的定位器,还有藏在你鞋子里的定位器。”

“什么定位器?我不明白。”

“Hunter还真是舍得下血本,连还在保密阶段的定位器都舍得给你用。”

“你不是Hunter的人,怎么可能知道我的手链是定位器?”

正如他所说,这是宋拂衣给她的Hunter总部最新研发的定位器,被款定位器被做成了许多颗珠子,每颗都可以单独使用。

这种定位器十分具有隐蔽性,不仅防水防摔,而且性能稳定,尚在保密阶段,旁人不可能知道。

难道模仿者和Hunter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

厉行风露出神秘莫测的微笑,他靠在墙上,说:“因着我是厉行风,是要吃掉你的人。”

厂房里放着许多废弃的铁架,绕到铁架后,郁棠换上了厉行风给的那条白色吊带裙。

“不要耍花招,我不介意亲自帮你换衣服。”

片刻过后,郁棠自铁架后转出,厉行风赞赏地点点头,他说:“猎人当年挑中你,果然很有眼光,这吊带裙很适合你,只不过,若你的腰身再细些便好了。”

郁棠默然,若不是她还有更紧要的事要做,必定打爆这人间败类的狗头。

将之前的衣物和定位器都扔给厉行风,郁棠看了一眼角落里昏睡的谢兰因,此刻的谢兰因衣衫凌乱,他紧闭着眼,身上满是擦伤,早失了他贵公子的风范。

“我在他身上用了麻/醉/药,他大概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检查过郁棠待过的地方没有留下任何奇怪符号,厉行风奇怪地说:“我还以为你会逃跑,或者留下求救符号。”

她若是想逃跑,就不会故意落入他的陷阱了。

“周围荒无人烟,与其逃跑,不如节省体力。”

带郁棠和谢兰因上车前,厉行风笑着绑上了郁棠的双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厉行风的车在路上颠簸了差不多半夜,中途还陆续换了好几次车,郁棠想,厉行风的反侦/查手段,果然令人忌惮。

谢兰因仍旧被扔进了后备箱,天快亮的时候,他们终于到了厉行风的据点。

这是一艘两层的小型游轮,郁棠看了看四周,周围并无明显的地理标志,不过从他们行车的时间推断,他们至少还在联邦,这意味着他们还在Hunter的管辖范围内。

在上船前,厉行风做出请的姿势,他说:“请上船吧,我的客人。”

见着厉行风这莫名其妙的仪式感,郁棠心中冷笑。

郁棠被挟持着走上夹板,厉行风笑着说:”这个瘸子看起来挺喜欢你?”

“瘸子?”郁棠转头看谢兰因,说,“看起来你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同样,这位屠戮爱好者厉行风并不知道他惹了多大的麻烦,郁棠想,变态凶手只是杀人夺命,而谢兰因可比变态杀手麻烦得多。

“我当然知道,他是谢氏集团的接班人,可惜不良于行,他爸爸还有个私生子。”

这厉行风还真是句句都戳谢兰因的心,可惜谢兰因此刻昏睡着,不然她还能看场好戏。

“你知道还敢绑他?”

“回头你死了,不就没人知道是我绑了他么?”

这厉行风还真是大言不惭,郁棠想。

走进游轮内部,看清四周后,郁棠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

这游轮上的布置,和猎人的房子一模一样,除了那些多出来的猎人的肖像画。

这人果然是疯了,竟然像崇拜神一样崇拜猎人。

郁棠冷笑,她何曾想过会亲眼见证有人将猎人捧上高台的那日呢?

厉行风走到那幅最大的肖像画前,轻声说:“我将她带来了。”

咸湿的江风扑进口鼻,郁棠神情冷漠地看着厉行风向他的神做祷告。

大概对厉行风来说,已死的受害者是无法理解的孤岛,历经艰难存活的受害者,同样是无法理解的孤岛。

和许多年前相同,她被关在了地下室,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谢兰因。

这个房间布置得极其简单,除了卫生间外,只有一张床和一张小桌,此外,在房间的角落,还放着一只行李箱。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郁棠看着厉行风,等着他的答案。

“你的坟墓。”

郁棠很快便明白了厉行风的话,当厉行风要了她的命,这行李箱便是她最后的归宿。

“我以为你会求饶。”厉行风玩着手里那把精致的匕首。

“你不会放过我,我何必求饶?”

厉行风笑了一声,他走到谢兰因面前,冷冷地看着谢兰因的腿。

“这个瘸子还真是身娇体弱,他似乎发烧了,不如……”厉行风的脸上露出残忍的微笑,他掏出匕首,抵着谢兰因的喉咙,说,“我把他扔下去喂鱼?”

“他是谢氏集团未来的接班人,杀了他,你不怕往后逃亡的余生都活在谢家的阴影里么?”

闻言,厉行风手里的动作一滞,他转头看着郁棠,脸上露出颇有兴趣的笑容。

“你和我想象中不一样,真是有趣,你明明不喜欢他,没想到你会帮他说话。”

她的确是恨不得谢兰因死的,可对有的人来说,死亡是令人惶惶不可终日的恐惧,而对有的人来说,死亡是痛苦的结束,活着却是无尽的苦痛,谢兰因他该活着赎他的罪。

她亲手手刃谢兰因勉强算报仇,让这个恶贯满盈的厉行风动手算什么?何况还是在谢兰因毫无知觉的时候。

“你不怕谢氏集团?”

郁棠清楚,若是厉行风此刻想杀谢兰因,不会费尽心思把他带上来,她替谢兰因说话,不过是想试探厉行风的虚实。

她从未听过厉行风这号人物,但厉行风能精心打造这样一艘游轮,必然身价不菲。

“呵,谢氏集团?可这并不是我不杀他的理由……”他说,“我当然可以不杀他,只是,我亲爱的晚餐,请你给出令人信服的理由。”

晚餐?郁棠放在背后的手已握成拳,她轻声说:“因为,他是你崇敬的猎人的座上宾。”

厉行风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他收起匕首,甚至还给谢兰因喂了药。

向郁棠道了早安,厉行风转身离开地下室。

郁棠起身走进卫生间,恍惚间,她看见角落里躺着一团头发,她定了心神再看时,那团头发已消失无踪。

镜子里的她穿着白色吊带,她离死亡,只差那朵山茶花的距离,郁棠不由地沉默良久。

谢兰因醒的时候,卫生间里传来郁棠呕吐的声音,等她出来,两人终于有说话的机会。

郁棠靠在墙上,缓声说:“表哥当惯了食客,如今却堕到与我一同做珍馐的地步……真是世事难料……”

谢兰因坐起来,他看清四周后,不由地猛地咳嗽了几声,他轻轻叹气,说:“郁棠,他是猎人的忠实粉丝,你务必要强调自己是唯一见证猎人死亡的人,可以用猎人的信息去交换生存的机会……”

“谢兰因,你这是做什么?我以为表哥会像从前一般,坐在餐桌上拿着刀叉,优雅地等待你的晚餐呢。”

“郁棠,你说话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刺耳的?”

“从表哥爱上我的那刻。”

寂静中,谢兰因听到某样东西破碎的声音,那声音来自郁棠,他抬眼看她,却见她陷在光的阴影里,在她洁白的手掌上空无一物,除了他的虚无的情绪。:,,.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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