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宗的宴客厅内热闹非常,各大门派分别入座。京不语代表朝廷,锦云晓身份尊贵,自然坐在主桌。白星幕是她的未来驸马,坐在她的旁边。御子妻御子晴如今虽然入了他的户籍,属于白家的人,但没有正式过门,所以不能算是妻妾,过门之前最多只能算婢女,所以按照规矩是不能入席的,于是两姐妹便侍立在白星幕身后。主桌左右两边分别是少林寺跟武当山这两个江湖中的泰山北斗。寒霜子因为是李欣怡的师父,所以也被李天勤邀请到了主桌。
天朝有很多籍,比如武人入武籍,军人在军时得入军籍,为妓的男女得入贱籍。户籍方面无论权贵还是平民都是一样的。户籍分主籍跟奴籍。主籍包括丈夫跟妻子,这两个身份一样高。次一点的是妾,妾分男妾女妾,妾身份比夫妻低很多,但是也属于主人,做妻做妾,都得明媒正娶,然后到官府正式登记在册之后才算法理上成为夫妻或者妾室。登记的时候只要是丈夫或者妻子或者妾室,那么自动就入主籍。
还有一种就是奴籍,除了主籍之外其他在这个家里入了户籍的人都属于奴籍,不管是卖身到这个家来的奴婢或者家丁也好,亦或是童养媳,童养夫这种还没有正式成亲,但是已经入了这家户籍的人也好,都属于奴籍。在这里面有一种比较特殊的存在就是通房丫头跟面首,这种属于没有过门,但是已经有了侍寝之实。那么即便如此也仍然属于奴籍,除非主人走正规程序,明媒正娶,入册登记,那么通房丫头或者面首就可以脱离奴籍,成为妾室,变成主人。御子妻御子晴今天刚入了白星幕的户籍,所以她们此刻成了奴籍,不管以后做妻也好做妾也罢,但是目前,她们的身份是白星幕的奴婢。
宴会的过程总体还是很融洽的,这届的天字擂台可以称道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大家都在各自的聊着。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宴会厅中来往行走串桌的人也就多了起来。比较要好的门派之间,或者关系比较好的个人之间,彼此之间互相引荐,叙旧,一片和睦的气氛。
其中的热点自然是古剑阁的陈珏敏,还有洪武寺的教习都统,刘浩宇。他们所在的位置,来往之人络绎不绝,话语间满是称道与夸赞,大有拉拢交好之意。
而最大的焦点自然在主桌,洪武寺少卿京不语在这里,昭月公主杨蒙蒙也在这里。几乎每一个门派都会有人过来敬酒示好,就连少林寺,武当山这样的门派都不能免俗。毕竟这两个人代表了中原皇室,与南疆王室。其中锦云晓的身份最为特殊,她虽是南疆苗王的女儿,按照规矩应该是个郡主。但是她的封号是天朝皇帝亲自封的,封的还是一等公主,如此一来,昭月公主成了公主中级别最高的,她被称为公主而非郡主,享的便是皇族待遇,爵位等于亲王,普天之下仅此一人,堪称天下第一公主。
(书中小话:皇帝的女儿叫公主,王爷的女儿叫郡主。一个是皇族,一个是王族。爵位不一样,享受的待遇不一样,一字之差,身份的高低天壤之别。皇族是区别于普通贵族的。皇帝只有一个,是超然的。剩下的爵位可以有很多个,尊贵等级分别为,王,公,伯,子,男。王爵又分亲王跟异姓王。亲王就是皇帝的兄弟,身份比异姓王要尊贵一些。异姓王往往是为国家立下不世之功的大臣才会被封王。如果苗疆不并入天朝,那么苗王可以称帝,但是一旦并入天朝,他就只能是王爷,苗族归顺后与中原成为同胞兄弟,所以苗王虽然是异姓,但是爵位是亲王爵,世袭罔替。)要知道,只有为朝廷立下大功的公主才能有机会被封为一等公主,天朝皇帝直接就将锦云晓封了一等公主,可见恩宠与对苗族的重视。
人们到主桌自然也有白星幕的原因在其中。一个来历不明但是修为超越宗师的俊秀年轻人,还是昭月公主未来的驸马。这就是他在人们心目中的第一印象。如今这个突然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年轻人,可谓赚足了名声。武林大会一举夺魁,赛后又将巨款捐了出去,又是未来的驸马,这个名声跟地位瞬间就到了超然的境界。又因为这次有御子妻御子晴这两个仙女成了特殊的彩头,让人们聊起白星幕的时候往往都会添上一抹脂粉味。其中的艳羡不言而喻。
但是有羡慕的自然也有嫉妒的,自有嫉妒他的人酸溜溜的说:“他一妻两妾有违君子之道,非我正派中人。那昭月公主姿色不在寒霜子之下,得此美人,他竟还不知足,可谓无耻。”有人反驳道:“明知彩头之中有那对姐妹,白星幕作为未来驸马还能出来比武,必定是昭月公主授意。既然人家昭月公主都不介意,我等外人又何须多言呢。”
另一人戏谑道:“依我看呐,这并蒂雪莲怕是一辈子也当不了妾的。苗女奉行一夫一妻,岂容自己的情郎被其她女子分去。”旁边一人一拍大腿,惊道:“对啊!我都差点忘了,这昭月公主也是个苗女。这位公主且不说姿色压她们一头,光是那身份就已经让她们望尘莫及了。这姐妹俩虽然是豪门大派的弟子,但又如何敢与公主争宠?”
另一人点点头:“嗯,如此看来,那对姐妹怕是得当一辈子的奴婢了。”又有一人附和道:“可不是么,你看,人家坐着,她们俩只能站着。啧啧啧....做了奴婢动辄打骂,以后的日子可能不好过了。”他摇了摇头:“可惜啊,可惜,两位姑娘如此仙姿,来的时候还是尊贵的寒霜阁仙女,受人追捧,如今竟成了他人家中的奴婢。嗨,要怪也就只能怪这寒霜子太过自信了,可惜了这对佳人。”看着主桌方向,正站在白星幕身后为白星幕添酒的御子妻,这几人纷纷摇头,大叹可惜。
旁边这人说道:“不过若是我,我也料不到那对姐妹能输。那古剑阁的陈珏敏的实力已经接近化境,如此高手都只能投子认输。又有谁能想到,突然出来一个白星幕这种超越宗师化境的人物。”众人又是一阵点头。
听着不远处的那些话语,王世峰愤懑的喝着酒,一杯又是一杯。他看着那边侍立在白星幕身后的那对姐妹,他看着她们侍候着他用餐,为他添酒夹菜时的神情。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神情,在他的印象中,她们是那么的清冷高贵,她们永远是那样冷冰冰的,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原来她们也会笑,原来她们的眼神中,也能充满了温柔。他拿起一壶酒,站起身来,朝着出口方向,摇摇晃晃的走了,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跟了上去............
过来寒暄的人终于少了些,白星幕松了口气,这样的事情,他再也不想经历了。他可能擅长不少事情,但是应酬绝对不在其中。反观一旁正在跟富海帮帮主秦富海说话的锦云晓,她谈吐大方,举止优雅,应对有道。这种场合,从小到大,她都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吧。
看着锦云晓,白星幕微微一笑,自叹不如的摇了摇头。他回过头看向那对姐妹。那清冷着神情,低着头,垂眼静侍的两姐妹,原本只是静静的关注着白星幕。见白星幕回头,她们立马微探着身子,看着他,眼神之中尽是温柔,似是聆听着白星幕的吩咐。可白星幕却是说了一句她们没有料到的话:“对不起啊。委屈你们了。”两姐妹心中一暖,淡淡的摇了摇头。
宴会结束后,寒霜子就要走了,她这次出山的唯一目的就是帮自己的师弟出名,同时将自己最疼爱,实力也是最强的两个弟子留给了他。如今目的达到了,功成身退,生来好静的她便打算回去了。不过此举在外人看来,自然是觉得寒霜子自信满满的派弟子出来打擂,如今却是人财两空,丢了面子,于是便提前离去。但寒霜子又岂会在乎别人的想法。
青天宗山门外,一众人都来送她,但是都被她婉言谢绝了,只是白星幕锦云晓,还有御子妻跟御子晴陪她上了去福临港的马车。福临港,客船内。御子妻御子晴两姐妹流着泪,听着寒霜子的教诲。她简短的提了几句重点,就不再多说了,转而朝锦云晓恭敬的说道:“倘若今后,这两个丫头有哪里冒犯了公主,还望公主看在贫道的面子上,饶过她们。”
锦云晓面带微笑,语气诚恳的说道:“道长放心,两位姑娘既已入籍,蒙蒙自然以姐妹相待。”这话里其实有两层意思了,一层自然是直接回应寒霜子的话,就是说我会对她们好的,你放心吧。另一层则是说,御子妻御子晴如今已经是白家的人了,而她会以姐妹相待。她堂堂一朝的公主,凭什么跟两个民间女子姐妹相称。能让她们之间成为姐妹的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妻子跟妾室的关系。言下之意,就是她同意了让御子妻御子晴做妾。
当寒霜子知道锦云晓身份的时候,她第一个反映就是先让御子妻跟御子晴入了白星幕的户籍再说,至于后面的事情再慢慢盘算。寒霜子欣慰的点了点头,她也没想到,这位公主会这么痛快的答应这事。“看来她真的是很喜欢我这个师弟了。”寒霜子看着锦云晓,心中默默的想着。“还不快奉茶叫人?”听锦云晓这么说,寒霜子赶紧想把事情坐实,省的锦云晓以后反悔。
御子妻御子晴心领神会,各沏了一碗茶,走到锦云晓的面前,恭敬的跪了下去,异口同声道:“姐姐。请用茶。”御子妻御子晴其实比锦云晓还要大一岁,从年纪上来算,她们俩才是姐姐。她们这里喊的这声姐姐,自然是按身份上来算的。言语之中便是尊锦云晓为正妻,她们两姐妹自认妾室了。
锦云晓见状连忙把她们扶起,御子妻御子晴满脸的不解,一股忧虑涌上心头。天朝的妾室是要对妻子行跪礼的,大户人家,规矩重一些的,每日早晨还要请安,天天都得下跪奉茶。这昭月公主不让她们下跪行礼,莫非是反悔了。见二人神色不对,锦云晓连忙露出笑容,宽慰道:“你我姐妹,无需如此。稍待空时,我们三姐妹好好聊聊。”然后她先后拿过她们的茶水,分别喝了一口,御子妻御子晴这才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寒霜子示意了一下,御子妻御子晴点头应是,然后推门而去,少时,一人端着一个木盒子过来了。“一点心意,还望公主笑纳。”寒霜子陈恳的说道。御子妻御子晴来到锦云晓的面前,打开了各自的木盒子。那盒中之物乃是一套由玄冰丝锦制成的苗族呕欠,款式完全是按照苗族王室的制式做的,精美华贵,最夸张的是,这套呕欠用的竟是有色丝锦。
另一个木盒之中放的是由普通纯白的玄冰丝锦制成的浴袍,肚兜,与小内裤。这一整套的衣物明显是为她量身定制的,用的还是极其稀有的有色玄冰丝锦。要知道玄冰丝锦是不沾水的,所以无法染色。只有偶然出现的带色冰蚕吐出的丝,才会带着颜色。
那带色冰蚕出现的概率很小,所以带色的丝锦极其珍贵,堪称宝贝中的宝贝,苗族呕欠样式华丽,多彩,更是增加了制作难度,那得用到多少种颜色的冰蚕,多少只带色的冰蚕?带色冰蚕的颜色是随机的。每一种单独的颜色都得来不易。要凑齐这么多种颜色,难度可想而知。所以,这一套呕欠说是绝世珍宝也不为过。锦云晓看着这套呕欠,呼吸不自觉的加重了些,她能猜到,为了做这一套呕欠,估计寒霜阁将这十几年存下的那点带色丝锦都用上了。
天下女子都渴望能够有一件玄冰丝锦制成的衣服,纵使她是公主,也不能免俗。她心中有些感动,朝着寒霜子郑重一福:“道长有心了。”寒霜子回了一礼,微笑着说道:“换上试试。”于是,御子妻御子晴便将她带到了隔壁的房间。
此刻屋中只有白星幕跟寒霜子了。两个人相视一笑,白星幕投以感激的目光,自己的这位师姐为自己做的这些,对他有多好,他怎会不知。“师姐厚恩,星幕必定结草衔环,永世不忘。”白星幕诚恳的说着。寒霜子摆了摆手,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的景色,淡淡的说道:“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我也不再过问。”
白星幕走了过来,与她并肩而立:“师姐待我极好,星幕此刻无以为报,唯有尽力疼爱雪儿莲儿,她们我会照顾好,师姐放心。”寒霜子突然转过身来,仰头看着他,她的眼神变了,变的不在那样的清冷,她一手抚着他的脸颊,话语温柔的嘱咐道:“你虽武功盖世,但是在外仍需谨慎,行事切莫张扬。如今你名声在外,必有人主动与你结交,你且分清好坏,莫要受人利用。若是寻得身世线索,切记量力而为,仇家势大,须得徐徐图之,万不可仗着一身本领,行鲁莽之事。我不要你结草衔环,我要你好好活着,开心的活着。”
此时的寒霜子就像一个孩子即将离家闯荡的母亲,她眼神中透着不舍跟忧心。白星幕能够感觉的到她的情绪,她对自己的嘱咐自己也都听进去了。而且他感觉的到,自己的这位师姐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但是她不说,他就不能问。白星幕神情认真的点了点头:“嗯。知道了。”寒霜子此刻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见他听进去了,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若有难处,来北方找我。”白星幕点头应是。屋外的船舷走廊传来了脚步声,该是锦云晓换完衣服了。于是,两个人分开了些,寒霜子慈爱的眼神不再,恢复了原来的清冷模样。
“哗!”船舱门被移开了。御子妻御子晴并肩走了进来,满脸的兴奋,随即她们一分左右,身后的锦云晓瞬间出现在了白星幕的视野中。人靠衣装,这话一点不假,换上这套衣服,让锦云晓的美又提升了几分,隐隐间多了几分仙气。锦云晓很开心,这套呕欠她很喜欢,寒霜子甚至贴心的在裙子上设计了两个暗扣,锦云晓不禁感叹寒霜子的细心。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她的身材,以及衣服构造,并不是寒霜子仔细观察的结果,而是她跟着白星幕上船的那一刻,就被寒天境捕捉到了,她身上所有的细节在那一瞬间就已经被寒霜子掌握的一清二楚。她原地转了一圈,整个人俏皮可爱:“星幕哥,好看吗?”白星幕点了点头:“嗯,好看的。”
短暂的又聊了一阵,几人依依惜别,目送着客船北去。御子妻御子晴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开寒霜子的身边,这让她们多少有些不适应,总感觉缺了些什么。锦云晓察觉到了她们的不安,于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们说着话,尽量舒缓着她们的情绪。白星幕背负双手,跟在她们屁股后面,一个人默默的思考起今晚的子夜之约。他看着路边的风景,心中想着:“那姑娘会是谁呢?”
四人回到了青天宗,如今锦云晓身份已经不是秘密,李天勤又如何能让她继续住在客栈里,更何况,如今多了御子妻御子晴两姐妹,那个小小的房间,哪里容得下四个人。于是,李天勤给他们安排了一个独门独院的三层阁楼,地方位于青天宗主峰偏后山的位置,这里虽然偏僻但很清幽。李天勤就是故意给他们安排的这里,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来打扰他们,因为主峰宗门区域是不对外人开放的,没有受邀,是不允许进来的,更何况还是后山这种私密的区域。但是他们刚一回来,就有人侯在阁楼门口。来者是名洪武寺的差人,他禀明来意之后,便领着白星幕走了。
“想必是那日行刺之事有了眉目,京少卿找哥哥过去商议了。”锦云晓笑着跟她们说道。御子妻御子晴给她沏了茶水,她却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她让她们到桌子这边坐下,三个人围在一起。然后她很认真的把她的想法说了出来:“如今我们即为姐妹,私底下就无需遵循那些无谓的规矩。我们苗人分长幼,无尊卑,我虽是公主,但在苗寨之时,非正式场合,便不兴那些规矩。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御子妻御子晴认真的听着,点了点头。她伸出双手,分别牵着她们的手,继续说道:“更何况哥哥为人不羁,向往自由。也不喜欢那些规矩,今后相处,我们自然些。”两姐妹点了点头,异口同声的说:“莲儿”,“雪儿”,”听姐姐的。”
锦云晓见她们在自己面前以乳名自称,她很高兴,于是把自己的本名也告诉了她们,两姐妹知道苗女的本名意味着什么,对此多少有些惶恐。锦云晓微微一笑:“既是家人,自然应该让你们知晓。只是切记,不可让外人听去,否则便是辱没了哥哥。”御子妻御子晴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她们眼神坚定,认真的点了点头。
青天宗的主峰,是青天宗的宗门所在,主要的一些建筑物都在这里,次峰灵玉峰则都是一些包括客房在内,与武林大会相关的建筑,京不语作为洪武寺少卿是住在福临城洪武寺的,所以在这里并没有自己的客房。而所谈之事又比较重要,于是问李天勤在主峰区要了个清静的地方,李天勤会意,直接将他安排到了自己的书房,此刻他正在书房外的会客厅喝茶。
终于,白星幕回来了。几句简短的开场白,互相问候之后,京不语切入了正题。之前行刺昭月公主,那二十二人的身份全部查清了。都是一些江洋大盗,杀人凶徒。一个个的全都是在逃的案犯,洪武寺通缉已久。那活着的三人重伤昏迷,虽然没死,但是到今天还是没有醒过来,完全没法审问。
白星幕闻言神色一凌,说道:“不对,那三人虽然身受重伤,但是我出手时把控了分寸,只需按照普通的内伤医治,两日变能下地,怎会昏迷不醒?”京不语听他说完愣了一下,他是相信白星幕的能力的,既然白星幕说他是故意留了一手的,那么那三个人就没有理由会昏迷不醒。他疑道:“莫非有人从中作梗?想要杀人灭口!”白星幕问道:“那五名影卫呢?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京不语摇了摇头:“并无异常。”白星幕听完平静着神情,也没有思索太久,随后很直接的给出了结论,他淡淡的说道:“洪武寺有内奸。”
京不语长舒一口气,点点头,他背负了双手看向了屋外:“只是不知道是在福临本地的,还是跟在本官身边的。”他忧心的说道:“若是在本官身边的,那这些天来,洪武寺的所有部署..........”白星幕拍了拍他的肩膀:“如今当务之急是把这人找出来。若是能拔掉这根钉子,那三人就算死了,对我们来说也一样有收获,说不定,还能有意外之喜。”京不语勉强露出一丝笑容,认同的点点头:“嗯,我知道该怎么做。”
白星幕话里的意思非常明白,只要这三个人没死,那个奸细就还得来,不管用什么方法,他总得维持这三人昏迷不醒,或者找个最好的机会,一了百了的将他们弄死。这三个人如今没死的唯一理由就是他们还不能死,因为,死的太快就会被人发现,这三人是被灭口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佯装他们三人是重伤不治而死。这样,对于这个奸细来说才是最安全的。所以,那个奸细无论如何还得出现一次,而下次出现,很有可能就是要取他们三人性命了。只是,那人不知道,这三个人的伤是被白星幕留了后门的。他的存在,如今已经彻底暴露了。京不语如今可以以这三人为饵,将那颗藏在洪武寺中的钉子找出来。
两个人还交流了一些最近的消息,但是如果京不语身边有奸细,那么,这些信息的价值就不是很大了。所以,京不语也只是让白星幕暂时作为参考。而白星幕除了这一路上遇到的一些可能跟西域魔教有关的事情跟他交流之外,什么都没跟他讲,而且保留了今晚的子夜之约。影卫就算再厉害,也看不到,锦云晓与她对掌时,对方传过来的纸条,更听不到那位姑娘说的:“不见不散。”所以京不语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而且如今他身边可能有了奸细,哪怕今晚白星幕知道了什么,恐怕也不见得会告诉他了。
正事说完,白星幕便告辞离去。京不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说道:“京某只是例行公事,职责所在,白兄莫怪啊。”白星幕闻言,只是抬起右手在空中摆了摆,头也没回的走了。他说的自然是影卫的事情,保护公主自然也是其中的一个名头,但是更多的,还是对白星幕的监视。见白星幕对此并没有生气,京不语也只能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如今他已经知道了白星幕超越宗师化境的实力。就算三百影卫尽数赶到,又能拿他怎么样。京不语如今三十出头的年纪便已经接近宗师,但也陷入了瓶颈多年。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有所突破,若能化境,那自己的实力就属于另一个阶层了。而白星幕二十出头竟是已经超越了宗师化境,达到了宗师都无法企及的修为。
在他看来,普天之下,唯一有可能控制白星幕的,恐怕就只有昭月公主一人。而且还得看白星幕自己愿不愿意受制于她,若是昭月公主压不住白星幕,而白星幕又遁入了修罗道。那后果他不敢再想下去。他看着白星幕离去的方向,感叹道:“但愿昭月公主能抓住这头猛兽的锁链,如若不然,江湖危矣。”
京不语作为上位者,统治阶级的一员,对于这种自己完全无法掌控的力量,有所忌惮是很正常的。毕竟,谁都不知道白星幕的想法,他若行善,那是武林之幸。他若为恶,普天之下,又有谁能挡他。
青天宗后山的阁楼。白星幕一进门就看到三个貌若天仙的姑娘坐在桌旁,热络的聊着天。她们掩嘴笑着,似是聊到了某个特别有意思的话题。见白星幕回来了,这姐妹三个纷纷迎了上来,锦云晓自然的牵起了他的手,将他往桌边拉。御子妻御子晴两姐妹跟锦云晓聊了很久,彼此都熟悉了很多,又都是年纪相仿的姑娘家,锦云晓又是个平易近人,丝毫不做作矫情的女子。所以她们此刻相处起来已经非常的轻松自然。但是面对白星幕,两姐妹还是有些放不开。虽然也是迎了出来,但也只是矜持的朝他一福,行了一礼。
白星幕看在眼里,怎会不知。他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他向往自由,个性不羁,对于这种已经确定了关系的女子,他是不会故作扭捏的。但是这一切总归还是刚刚开始,白星幕是这样的性格,她们可不是。她们虽然孤傲,那也是因为从小生活在寒霜阁,而她们是里面最优秀的弟子,一直以来也就只服寒霜子一人而已。如今面对这个完全征服了她们的男人,姐妹俩是将姿态放的很低的。再者她们没有锦云晓那种与生俱来的自信,而且性格相对内向。
不过,看的出来,锦云晓应该是跟她们分享过这两个月以来,她跟白星幕的相处模式,并以此,在与白星幕的相处之道上对她们有过指点。此刻她们明显很想跟白星幕亲近,只是对她们来说,事情发生的还是有些突然,一时之间这对姐妹还是害羞的有些不知所措,最终也只敢在白星幕面前行一个普通的侍女礼。
锦云晓给白星幕使了一个眼色,白星幕心领神会,于是自然的顺手牵住离他近一些的御子晴。柔荑被握,御子晴心跳加速,脸上迅速布满了红晕。除开早上的比武不算,她是生来第一次被男子触碰身体。但是对方是自己心爱的男子,于是尽管身体紧张的有些发抖,但还是任凭白星幕牵着,不敢有丝毫的抵触。因为她怕让白星幕误会,以为她不想被他亲近。
同时,白星幕边走边微笑着朝御子妻柔声说道:“渴了,莲儿帮我倒杯茶吧。”御子妻应声点头,眼神之中满是欣喜。她听姐姐御子晴说过,说白星幕竟是能分清她们姐妹俩。她一开始还半信半疑,如今看来,白星幕竟是真的能够分清。“他是怎么分清的呢?”御子妻倒着茶,含情脉脉的看着这个让自己日思夜想了两月有余的男子。白星幕三人坐在桌旁,他跟锦云晓说着之前跟京不语的聊天内容,待御子妻将茶水摆在他的面前,他微笑着点头表示感谢,然后示意御子妻也坐下来一起听。之后,白星幕又把今天接下来的计划详细的说了一遍。三姐妹听完纷纷点头应是。尤其是御子妻御子晴两姐妹,白星幕上来就把她们当做自己人的态度,让她们很高兴。这种被信任的感觉,让她们心里充满了暖意。
宴会在酉时开始,但是只过了两个时辰,白星幕就已经在御子妻御子晴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走在了通往他们住所的山道上。一个青天宗的女弟子,打着灯笼走在最前面,为她们引路。锦云晓则是提着灯笼紧紧跟在最后。
白星幕喝的有点多,此刻他满身酒气,神志模糊,双手分别搂着两姐妹的肩膀,在她们的搀扶下勉强走着。“真是的,喝这么多。”锦云晓抱怨着。那青天宗的女弟子闻言回过了头,笑着说:“可不是,不过白公子也确实厉害。沐屏这么多年来,也没有见过有谁能把宗主喝成那样的。”锦云晓回想起已经趴在桌上醉死过去的李天勤跟万如海,不禁轻笑出声:“是啊,李掌门的确海量,之前他们的那个喝法,本宫一个苗人,看着都觉得瘆人。”
晚宴才是一天之中的主宴,像这种江湖盛事的晚宴一般都是要持续到子时的。(书中小话:子时即为晚上十一点到一点。)白星幕今晚有约,而且还是瞒着其他人的。自然得想办法提前离场,于是喝醉这种事自然就是最好的幌子。
到了他们住的阁楼,那个叫沐屏的女弟子向锦云晓行了一礼,然后转身走了。锦云晓目送了一会儿之后,关门进屋。再看屋内的白星幕,哪里还是先前的醉鬼模样。他恢复了神情,坐在桌旁,除了脸还是那样红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醉态,此刻正接过御子晴递来的毛巾,胡乱的擦着脸呢。御子妻给他们倒了茶,然后朝白星幕问道:“公子几时出发?”锦云晓闻言调笑道:“妹妹怎么叫的这么生分。”御子妻俏脸微红,有点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
白星幕爽朗的笑了一声:“没事,叫什么都行的。”他低头沉吟了一下,然后抬头说道:“子时赴约,如今还有一个时辰,以我的脚程一炷香的时间就能到东郊树林,所以还不着急。”锦云晓点点头,然后朝白星幕说道:“既然还有些时间,不如哥哥去洗个澡吧,酒气太重容易暴露位置。”见白星幕点头,御子晴便自发的去准备热水。而锦云晓则去了三楼,她自己的房间。阁楼总共三层,一楼是客厅,锦云晓住三楼,白星幕的房间在二楼,御子妻御子晴的房间则在白星幕卧室旁边的耳间。三楼视野最好,虽说影卫如今已经没有跟在他们身边,但是保险起见,锦云晓还是去警戒了。再者,她想把空间留给楼下的那三个人,所以尽管此时就上去,显得有点过于早了。但她还是跟御子妻打了个招呼,然后便关门走了。
她的那点心思,御子妻怎么会不懂,她没想到锦云晓会这么大方的接受她们,甚至还一直帮着她们。看着锦云晓的离去,她心中满是感激,长呼一口气后,默默地朝浴房走去。
夜近子时,一道黑影犹如鬼魅般悄无声息的飘离了这座偏僻的三层小楼,转眼之间已经融入了黑夜之中。锦云晓趴在三楼的栏杆上,看着白星幕远去的方向,默默的发着呆。
脚步声响,御子妻御子晴从楼梯走了上来,一左一右的站在了她的身边。三个人看着那个方向好一会儿,沉默片刻之后,锦云晓开口问道:“怎么样?”御子妻御子晴神情怯懦的摇了摇头,然后似有愧疚的分别挽住了她的胳膊,细若蚊吟的异口同声道:“没敢进去。”锦云晓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翻了个白眼,无奈的说道:“哎,没出息...........”
福临城,东郊树林。白星幕到的时候离子时还有大半炷香的功夫。他悄无声息的落在了一棵树上,静静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而蓉蓉则是老早便等在了这里,她感知到了白星幕的存在,随即吹响了陶笛。
幽幽的笛声从远处传来,白星幕轻笑一声,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即脚下轻点,朝笛声传来的方向飞去。
距离不远,蓉蓉坐在一颗大树的树干上,幽幽的吹着曲子。白星幕静静的落在了她的身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笛声戛然而止,蓉蓉也没回头,却是调笑道:“公子身边娇妻美妾相伴,还愿深夜前来赴约,蓉蓉着实没有想到呢。”
白星幕神情平静,也没接她的话茬,自顾自的说道:“曲子很好听。”蓉蓉眼中突然闪过一丝神采,她回过头来,看着白星幕问道:“公子可是识得此曲?”但是白星幕的回答却是让她神情顿时萎靡了几分:“没有,白某第一次听。”看到她明显有些失望的眼神,白星幕好奇道:“嗯........这首曲子,白某应该识得么?”蓉蓉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摇了摇头:“只是随口问问。”
两人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白星幕咳了一声,随即坐到了树干上,看着她问道:“姑娘是谁?敢问今晚之约所为何事?”蓉蓉也将身体转了过来,两个人并排坐着,笑道:“我们公平一些,你问一个问题,我答。然后我问,你答。”
白星幕微笑着点了点头:“好,那我先问,姑娘是谁?”蓉蓉双眸如水,但却牢牢的对着白星幕的视线,答道:“素阳宫婢子,辰嘉蓉蓉。”白星幕闻言眼神一凌,转瞬即逝。蓉蓉看在眼里,笑了笑:“该我了,白公子对西域素阳宫怎么看?”白星幕淡淡的答道:“白某初入江湖,对很多事情都不怎么熟悉,对素阳宫更是知之甚少,只知道素阳宫乃西域魔教,行事狠辣,武学诡异,乃是中原武林之大敌。”
蓉蓉点着头,一副不出所料的神情。白星幕问道:“那天在碧水森林的人跟姑娘有关?”蓉蓉点了点头:“算有,但是跟蓉蓉其实没有直接的关系。”白星幕正想追问,却被蓉蓉伸手打断了:“诶,该我问了。敢问白公子师出何人?”
白星幕回道:“家师乃是东海孤岛上的一位散修。”白星幕回答完意欲提问的时候,却又被蓉蓉打断了:“这也太糊弄人了,这个回答,不通过。”白星幕笑道:“那该如何回答?”蓉蓉一副理所应当的说道:“名字,年纪,性别啊,这是最起码的吧。”
白星幕一脸诚恳的解释道:“家师是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容貌自白某记事起就没变过,所以不知年龄。家师名讳也从未跟白某提起,所以无法回答姑娘。并非有意隐瞒,姑娘莫怪。”他好奇道:“姑娘为何对家师如此感兴趣。”蓉蓉没有回答,而是平静的说道:“蓉蓉相信公子不会故意隐瞒,不如这样,公子把自己的来历详细的说一说,然后公子有什么想问的,蓉蓉也知无不言的回答。”白星幕点了点头:“也好。”
他收起一条腿,踩在树干上,然后用双手抱住,看着远处福临城的灯火娓娓道来:“在下姓白,双名星幕,这名字乃是家师所取。在下还在襁褓之时被家师偶然间在路边捡到,从此带回了东海,师父将白某养大,传授武义。直到今年年初,白某才入的中原。”
蓉蓉眼中若有期盼的问:“公子自小便被尊师收养?可曾知道自己身世?”白星幕摇了摇头:“不瞒姑娘,白某此次来到中原,就是寻找自己的身世。”蓉蓉闻言,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她热切的问道:“如今公子可有线索?”对方毕竟是魔教中人,先前更有寒霜子嘱咐过,要提防冒然接近之人。白星幕沉吟了片刻,终究没将玉佩之事说出来。
见他摇头,蓉蓉神色平静了下来,转而问道:“除探寻身世之外,公子今后可有什么打算。”白星幕微微一笑:“还没想好,眼前的打算是游历江湖,增长些阅历。若是能从中寻得身世,便是最好,若是不能,白某也不强求,走一步看一步,了此一生罢了。”蓉蓉略加思索,继续问道:“公子修为惊人,武功盖世,可曾想过要做一番大事?比如开宗立派,甚至如当年的李天勤,李宗主一样成为武林盟主?”
白星幕笑着摇了摇头:“在下为人放荡不羁,自由散漫惯了,对名利更是没有什么追求。只求活的潇洒自在,安稳的度过一生。”
他随即看着眼前的姑娘,轻笑道:“白某胸无大志之人,姑娘莫要见笑。”蓉蓉若有所思,回道:“公子过谦了,以公子的修为,想要在这江湖之中有些作为,简直易如反掌。淡薄名利更是君子所为。”她想起早上白星幕将那笔到手的巨款随意的捐了出去,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看法,那可是两万五千六百两银子啊!试问这偌大的江湖,还有谁能做到。白星幕随意的摆了摆手:“姑娘过誉了。”
蓉蓉继续问道:“蓉蓉听闻公子最近一直在做一些除暴安良匡扶正义之事,可是想成为一方游侠?”白星幕低头一笑:“举手之劳而已,在下并非想要成为什么侠士,而是家师教诲,君子当从善举,行必有义,若是路见不平,自当尽绵薄之力。”蓉蓉缓缓的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如此便好。”谈话间,白星幕察觉到,眼前这位姑娘对他的身世以及想法颇有兴趣,对方即为魔教中人,似白星幕这样的中原武林人士应该是敌人才对,为何她却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见白星幕眉眼之中似有不解,蓉蓉正色道:“公子坦诚相待,蓉蓉也愿如实说明来意。公子可知,西域素阳宫原先并非魔教?”
白星幕目光闪过一丝惊诧,摇了摇头:“愿闻其详。”蓉蓉叹了口气,说道:“西域素阳宫自第七代教主辰宇巴古泰之前都是西域的名门正派。六十年前,当时的教中大祭司囚禹叛乱,原教主辰宇巴古泰一家惨遭毒手,教主夫人奥兰香在叛乱之中丧命。辰宇巴古泰负伤而去,自此便没了消息。膝下子女在众护法舍命相救之下逃往中原,但也没了踪迹。其余效忠原教主的教众死的死,散的散。自此,囚禹便自任教主,那囚禹原本是素阳宫大祭司,更是宫中密宗宗主。他成为教主之后,大兴密宗,铲除正统,教中主流功法也都成了那些诡异邪门的武学。在那之后,素阳宫便将西域其他武林门派尽数诛灭,从此成为了人们口中的魔教。”
白星幕闻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随即想到了什么,一脸惊讶的问道:“莫非蓉蓉姑娘觉得在下便是那辰宇巴古泰的后人?”蓉蓉微微低头,沉吟片刻,随即看着白星幕的双眼说道:“嗯,蓉蓉就是这么想的。”见白星幕沉默,她继续说道:“不瞒公子,圣教之中一直都有追随老教主的教众,蓉蓉也是其中一员,几十年来,前后两代人,我们一直在寻找老教主跟他的后人。”白星幕会意,问道:“你们想要光复素阳宫?”
蓉蓉坚定的点了一下头,眼神之中满是坚毅之色:“嗯,我们要找到老教主的后人,然后助其光复圣教。”这个讯息深深的震撼了白星幕,他心中思绪万千,这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事情。但是这一切都是猜测,没有任何决定性的证据。虽然眼前的这位姑娘神色正肃,不似撒谎,但江湖险恶,白星幕又如何能仅凭一面之词就完全相信她说的这些。他心中有过犹豫,但是再三斟酌之后,仍然没有将玉佩之事说出。
他转而问道:“光复素阳宫一定要老教主的后人么?你们重新推举一位合适之人不也一样?”蓉蓉摇了摇头:“圣教之中自创教以来就有教典。其中教义乃是立教之本,深受所有教徒的敬畏。即便是囚禹这种叛逆之人都不敢有丝毫的违反,我等正统教徒,岂会违背。想要成为教主是非常严格的,其中有三条必须遵守的教义。第一,必须精通教中奥义武学《玄灵素阳决》。第二,必须娶教中圣女为妻。第三,必须是三十岁以下的童子。”
白星幕似有不解,好奇道:“如此说来,那囚禹又是如何成为教主的呢?莫非他也习得玄灵素阳决?还有,教中圣女有很多么?”蓉蓉闻言耐心的解释道:“玄灵素阳决在教中不是秘密,所有教徒都能修习,但此功法奇难无比,对身法资质要求颇高,一般人的悟性也难以参悟。那时,囚禹跟老教主是教中唯二在此功法上有所进展的人,囚禹虽然也是精通了玄灵素阳决,但是修为远远不如老教主,最终在比武之时落败,于是只能成为大祭司,而后他便转而修习密宗的武学去了。至于圣女...........”
蓉蓉又将圣女产生的过程说了一遍。白星幕点了点头:“他便是将另一位败选的女子奉为圣女,如此一来,就达到了所有条件。”蓉蓉点了点头:“正是如此。如若当届教主十年内没有子嗣,或者其子不能修习玄灵素阳决。那么教中就要重新推选教主,年龄低于三十岁,保持了童子之身的,并且对玄灵素阳决造诣最高的那位,便成为新任教主。教中婢女皆是竞选圣女的落选之人,三十岁之前不得嫁人,这条教义就是为此而立的。”
白星幕仰头一笑,叹息道:“原来是这样,不过那些婢女三十岁之后才能嫁人,空付了青春年华,也是可怜。”蓉蓉淡淡的回道:“虽是如此,不过教中婢女以身侍教,大多数都是一生不嫁的。”白星幕对此颇为不解:“此举有违人伦,白某不敢苟同。”对于白星幕的评论,蓉蓉并没有给出回应,而是继续说道:“老教主与其后人虽然消失多年,但是其后人很有可能是学会了玄灵素阳决的。即便老教主已经仙逝,少主也不曾学过玄灵素阳决,但是作为继承了教主血脉的少主,是最有可能精通玄灵素阳决的人。如此一来,只要找到了少主,便有了成为教主的先决条件,光复圣教指日可待。再者,老教主为人正直,心存良善,我等皆是或多或少受过老教主恩泽之人,或是这些人的后代。我们对老教主忠心不二,又岂会另立新主。”
蓉蓉说完之后,两个人许久无言。片刻的沉思之后,白星幕率先打破了沉默:“找了很久了吧?”蓉蓉双目一凄,转瞬即逝,随即无奈的应了声:“嗯。”她的那种心情,白星幕能够理解,若事情真如这位姑娘所言,这人海茫茫,这帮人不知找了多久,付出了多少心血。几十年,两代人啊。此等忠心,可以说是感天动地了。
白星幕看向她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温和:“不瞒姑娘,白某也很希望姑娘能早日寻得你家少主,但是白某对自己的身世确实不了解,对此也没有丝毫头绪,所以目前无法回应姑娘。”蓉蓉点了点头:“没事,其实蓉蓉也不确定公子是否就是蓉蓉所寻之人。今日之约也只是大概的询问一下,权当碰碰运气。”白星幕淡淡一笑,说道:“不过姑娘还是草率了。万一白某不是姑娘所寻之人,今日之事若是传扬出去。这几十年来的心血岂非付诸东流。”
蓉蓉神色平静,淡淡的说道:“公子这是不相信蓉蓉说的?蓉蓉自知此举冒险,但是........”她顿了顿,随即心中恢复了坚毅,正色道:“在蓉蓉看来,公子不似奸恶之人。而且,年龄,容貌,身世,还有公子的悟性资质,所有的条件都是最接近蓉蓉要找的人。”
白星幕面色平静问道:“姑娘希望我是?”蓉蓉点了点头:“蓉蓉希望你是。蓉蓉此刻也觉得你是。不瞒公子,蓉蓉不知为何,对公子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总觉得,公子就是蓉蓉一直寻找的那人。”她说完便后悔了,默默的低下了头,神情之中满是深深的自责。白星幕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随即心领神会:“姑娘便是为那少主准备的圣女吧?”
蓉蓉闻言心中闪过一丝慌乱,羞上心头,即便隔着面纱,白星幕也能察觉到她那微微泛红的脸颊。她细若蚊吟的应了声:“是。”随即自责道:“蓉蓉也是该死,公子的身份还未确定。此举实在有辱少主。”说罢竟是狠狠的甩了自己一个耳光。白星幕被这一幕吓到了,但是他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对方看起来也不过是个二十岁不到的小姑娘,她心中背负着的东西,确实有些太大,太重了。这种长时间的压力是能将一个人彻底压垮的,她所表现出的不安与急躁,何尝不是一种发泄。
又是一阵沉默之后,蓉蓉恢复了平静,说道:“让公子见笑了。”白星幕淡淡道:“不用过于逼迫自己,累了就停下歇一歇。几十年都过去了,这些事也不是你一个人就能做到的。心若乱了,往往事倍功半。”白星幕准确的说出了蓉蓉的感受,他和声劝导的话语让蓉蓉心中涌出一丝暖意。他接着说道:“时候不早,白某就先告辞了,若今后白某寻得身世,不管是否与姑娘有关,都会告知一二。姑娘若有线索,也可来找白某。”说罢就是要走,却被蓉蓉拉住了衣袖。
白星幕不解的看着她,蓉蓉却是说道:“今后可否让蓉蓉跟着公子?”白星幕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是身体还是坐了回去,他摇了摇头:“怕是不妥。”蓉蓉连忙说道:“公子可是不信蓉蓉?公子莫要误会,蓉蓉以自身性命与历代教主之名起誓,蓉蓉绝对不会危害公子。而且,蓉蓉此举大有深意。”白星幕先是被她的誓言震撼了,对于她这种虔诚的教徒来说,历代教主之名可是比她自身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她竟以此立誓,恐怕所言非虚。而且白星幕对她最后所说的话深感兴趣,于是好奇的问道:“哦?愿闻其详。”蓉蓉正色道:“公子可知中原武林如今已危在旦夕?”白星幕神色肃然了起来,问道:“此话怎讲?”
于是,蓉蓉把她的计划说了一遍,她此时已经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白星幕了,因为素阳宫的少主屠雷让她作为奸细,长期潜伏在白星幕身边。而素阳宫这次大规模的渗透中原,已经长达五年之久。就是想借着江南武林大会之际,搅乱中原武林,然后伺机进犯中原,报二十多年前的血仇。而蓉蓉就是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虽然中原武林的存亡跟她其实没什么关系。但是如若中原武林受此一劫,所有的仇恨必将是素阳宫承担。
这样一来,即便今后圣教光复,也是深受中原武林的痛恨,这对于圣教发展不利。如果这次能够让白星幕出面逐步破解危机,让中原武林转危为安。那么中原武林势必欠了白星幕一个大大的人情。倘若白星幕真是蓉蓉所寻之人,那对于圣教的光复是很有利的。首先,白星幕与屠雷所代表的的魔教势力完美的切割开来,所有的仇怨不会带到白星幕身上。而且,说不定中原武林还会支持白星幕,这对光复圣教来说是极为有利的。
退一步说,即便白星幕不是蓉蓉所寻之人,那么也会让白星幕成为江湖中最具名望之人,等于卖了白星幕一个天大的好处。蓉蓉希望以此来换取白星幕的信任,从而让白星幕相信她说的都是真的。然后让白星幕帮着她一起寻找真正的少主。有白星幕作保,真正的少主光复圣教之后,中原武林自然也能清楚的知道,新任素阳宫教主与都逾屠雷之流无关。
蓉蓉还未说完,白星幕就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蓉蓉诚恳的说道:“不论公子是不是蓉蓉寻找的那个人,如今你我利益相同,没有理由不合作。”白星幕笑着摇了摇头:“哎,这么大的事,姑娘唯独告诉白某一人,何尝不是逼着白某去做。”
蓉蓉点了点头:“蓉蓉为此想了很多,计划了很多。蓉蓉原本是要想办法将此事告知李天勤,李宗主的。但是后来得知公子的存在,所以临时起意,改变了计划。公子武功盖世,又有匡扶正义之心,何不救为难于水火。”
白星幕笑着叹了口气:“也罢,白某应下便是。”他随即迟疑道:“若是魔教计划尽数被我识破,姑娘岂不惹人怀疑?”蓉蓉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说道:“公子放心,蓉蓉早有安排。明日人字擂台,自然会有人出现,为蓉蓉今后的一切行为背锅。蓉蓉也会在明日人字擂台开场之时,以公子的倾慕者身份出现在公子身边,蓉蓉虽然姿色平庸,但还望公子能够逢场作戏,假装被蓉蓉的美色所迷。如此一来,在他们眼里,蓉蓉便是潜伏成功,往后也能顺理成章的待在公子身边了。”
说到最后,她竟是有些羞意。白星幕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他并非贪图美色之辈,只是既要合作,必然要以诚相待,对方掩面示人,总归不太合适,他面带微笑,随即问道:“不知姑娘可否将面纱摘去,让白某一睹芳容。”
蓉蓉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啊,这,蓉蓉自小便带着面纱,很少有人见过蓉蓉的容貌,已经习以为常,并非有意掩面于公子。公子莫怪。”蓉蓉的容貌惊为天人,比之代晓锦云都丝毫不差。但她将自己的一切都认作是她所寻之人的所有物,容貌自然也是属于那人所有。
所以她一直都是带着面纱,哪怕素阳宫中也是很少有人看过她那倾国倾城的闭月之容。白星幕也是在很久以后的一次闲聊中才得知此事,并感叹此女心中之虔诚。如今既然要跟白星幕合作,自己长什么样自然要让对方知晓。蓉蓉稍作犹豫,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随即将面纱摘去。月光照在她白皙柔美的脸上,那清纯可人的模样,让白星幕心中翻起一阵汹涌,呼吸微重,转瞬即逝。他苦笑着摇头道:“你管这叫姿色平庸?”蓉蓉俏脸微红,满是羞意的低下了头,随即将面纱戴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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