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你出去吃点？”
她不答反问，看他一脸欣喜的模样，知道自己是没会错意。
到了地方，她点菜时特意让他少点些，许明轩看出她食欲不佳，便只点了一菜一汤，姜如月喝了半碗汤，吃了几口饭，那菜只尝了尝，把饭吃完就没再动筷子。
“你已经吃过了吧，怎么不直接告诉我。”
要说刚刚他没看出来，现在见着她这极少的饭量，许明轩已经明白过来，她虽然常常会为了保持身材而不多吃东西，可正常每顿起码能吃上一小碗米饭，今日吃这几口，跟吃猫食似的少得可怜，一看就有猫腻。
“不想扫你兴嘛，反正中午铺子没多少人，陪你出来走走，吃个饭，不影响什么。”
只是吃东西确实吃不香了，这八分饱加上刚刚那几口饭，已经是十成十的饱胀，现在让她再喝口水都艰难。
等他吃饱了，她才向他问道，“瞧你今日兴致不错，是不是有什么开心的事，说来听听？”
两人相处时间长了，他什么性格她还是很清楚的，轻易不会将心情溢于言表，可今日他明明就显得很开心，藏也藏不住的那种开心，应该是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要庆祝吧。
正因为此，她才勉强吃了那些，不想被他看出来了。
“是有些开心的，你看出来了？上午去到夫子家，照例像往常一样把我写的东西给夫子看，再等他点评一二，今日夫子却没有挑我的缺点，一直在夸我写得好，还说我只要勤加练习，春闱榜上有名的希望很大，到时他会给我探探消息，抓些重点，让我能够更有针对性的去练习。有他这句话，我感觉安心不少。”
她轻轻拍着手，“看来夫子对你很是看重，你再和他多亲近亲近，他真心培养你，一定不会给你乱指方向的，不过夫子虽然给你抓重点，你看书还是看得全面些，这打听来的消息，也不知道有几分准确，万一没抓重，反而把你耽误了，做两手准备比较稳妥。”
许明轩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眼里满是笑意，“我俩想到一块去了，夫子给我抓的重点是其一，我把那些内容研究透了之余，其他的也还得多学习和练习，不能直接就给抛下了，像你说的，两手准备，有什么意外情况也不会慌。”
许明轩是个成熟懂事的大男孩，从小家境贫寒让他比同龄人更加早熟，她的提醒于他来说，也不过是个提醒，他心里早就如明镜似的，有自己的打算。
两人走在京城街上，许明轩满心的欢喜，只因为夫子对他的评价，让他在不久后的春闱更加有信心，只要他能够拿下名次，不管高或低，都有机会能留在京城任职，做京官每月的俸禄相比做地方官来说，有着很大的差别，以后他能够给她的生活水平也有可能大幅度提高。
最让他感到开心的，其实是最后这一个结果，他想给她更好的生活，让她衣食无忧，不必再为他在外面辛苦卖画挣钱，即使她坚持要继续开铺做买卖，起码也得因为是她的兴趣使然，而非生活所迫。
只要春闱能够顺利过关，他的愿望很快能够达成，这叫他怎么能不兴奋和开心。
陪她回到铺子，他抬头第一次认真看着他亲手为她写下的店名，明月轩，多好的名字，这名字里有他也有她，把她放在中间，是因为对她的重视，而非念起来顺口好记，如果以后他们有了自己的宅子，他想在宅子里修一座小院当作他们的居所，也命名为明月轩。
“这字我拿过去让师傅做招牌，师傅还问我是找哪个名家题的字，说是一看就知书法功底强，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写出这样的。”
她把做招牌的师傅所说之话转述给许明轩听，顺便自己也跟着夸了他几句。
男人嘛，无论多大年纪，心里都住着个大孩子，多夸夸他，能够让他变得更加优秀，一味的贬低，或许会起到激励作用，但多数是会起到反做用，得不偿失。
她更倾向于用多多的夸奖来督促另一半进步，不过身边这伴儿，原本就很有上进心，即使她什么都不做，他自己也能闯出一片天来。
许明轩被她夸了，脸上也没点害羞的表情，好像认同她说的都是对的。
自信的男人，也是挺好的。
姜如月默默看着他，他则一直看着那招牌，满意的表情就写在他脸上，看来这三个字是十分凸显了他的实力。
一下午的时间，他都陪着她在铺子里安静的呆着，他随身带着书，她在忙时，他就自己在角落里看书，没客人时，他会走到她身边来，虽然同样是一言不发的看书，却让她能感觉到他有心的陪伴。
临近黄昏，见她大半日的时间里一单生意都没有成交，许明轩有些心疼她的付出没得到等额的回报。
“这里生意是不是比县城难做些？”
他一边帮她收铺，一边向她问道。
姜如月诧异的看他一眼，不明白他怎么会这么问。
“我看你今日都没什么客人上门，也没做成生意。”
她在县城时，他偶尔也有去她铺子帮忙，每日或多或少会有些生意，赚多赚少他不知晓，起码铺子人气还不错。
“也不能那么说，毕竟我这铺子新开不久，加上之前是卖人参也卖山货，山货的种类多，总能碰上些有需要的客人，看起来生意会好很多，专卖人参就不同了，你想，也不是每家每户都有病人急着要人参续命的。”
她这番解释，听起来也颇为在理，许明轩替她把铺门关好，等她亲自上了锁，收好钥匙，两人这才一块往家的方向走。
“上次问你生父那边，你有没有打听下消息呢？他们也没人来找你？”
她忽然想起这又一段时间过去，完全没听他提及他生父之事，按理说，他生父的夫人应该早就知晓他来京城的消息，完全一点小动作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
真要防着他，从他来京城时起，她就该有所警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