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

帝瑞和罗生经过一场大战,体力消耗严重,他二人可没有九牛二虎之力。虽是如此,依然咬牙向大荒山进发。结果越走,附近游荡的妖兽越多,二人眼看短时间内无法突破妖兽阻隔,只得寻一处地方暂且歇息。

这样一连过了几日,二人都被妖兽困住,此乃祝雪晴使的手段,二人想上山,便会遭遇大批被祝雪晴赶来赶去的妖兽。二人歇息一下,妖兽便一哄而散。罗生明明感知到李元佑的气息就在山上,可是和他一起的还有一股强大的气息,罗生也不敢试探。二人正一筹莫展之际,罗生忽然靠惊魂杖感知到,周围妖兽都逃散了。兄弟俩大着胆子寻上山来,正看到李元佑在山里放火!

李元佑认定少女消失定是跟自己遇上鬼打墙有关,不然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自己这边遇上鬼打墙,那边少女就被人掳走,想起自己刚刚放火破了鬼打墙,李元佑故技重施再次在山林里放起火来。

李元佑正忙活着,看到了来寻自己的大哥二哥,立即招呼兄弟俩帮忙。

“元佑,我说你这是发了什么疯,这几日你去哪里了,和谁在一起?”帝瑞脑子里乱哄哄的,怎么也想不明白发什么什么事。

李元佑回答道:“小孩没娘,说起来话长,快帮忙吧,回头和你俩细说。”

“你这几日失踪,我和老二都很担心你,还好大哥我武功盖世,把那些妖兽都砍翻了,这才有机会跑来救你,不过之所以来的这么晚,是因为我们一直都被妖兽困住,攻不上来,而且老二感知到你暂时安全,我们也就没有太着急,慢慢的想对策!”帝瑞一边帮着引火一边说道。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叫我老二!还有帝瑞你在帮忙放火啊,你搞清楚状况没有就跟着他发疯?”罗生叫喊道。

三人正一边放火一边斗嘴,忽然阴风阵阵,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山林里回荡:“孽障,还不住手?”

紧接着,一个灰袍老者突然从天而降,落在三兄弟面前。

“苍亮亮!”一声,帝瑞已然抽出双刀握在手里,罗生也将惊魂杖横在胸前。

只有李元佑双手还燃烧着熊熊烈火,那是刚才放火尚未来得及熄灭,满脸烟熏火燎傻愣愣的看着老者。

李元佑忽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帝瑞罗生都有趁手的兵器,唯独自己没有。帝瑞使的是一对巨大的双刀,压迫感十足,罗生呢,自从得了惊魂幡就把原来的双棍扔了,改用惊魂幡的棍子当做武器,还改名叫惊魂杖。而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两手空空的,前几日对战的时候人家都是挥舞兵器冲上去砍翻妖兽,只有自己张牙舞爪挥舞着双手上去和妖兽打。虽然自己确实更擅长贴身肉搏,但是实在太不够拉风了。“以后定要寻一件趁手的兵器!”李元佑暗自琢磨的想到。

灰袍老者正是与乌有道长在洞中下棋之人,见到李元佑见了自己没有丝毫害怕还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鼻子差点没气歪了。指着李元佑大喝一声:“呔!那个小贼,你可知罪?”

李元佑回过神来,看了一眼老者,说道:“老头别捣乱,小爷我有正事要办!”

帝瑞和罗生冷汗瞬间流了下来,帝瑞悄悄的对罗生说道:“老二,要不咱们装作不认识他然后告辞离开吧!”罗生皱眉道:“可是他已经看到我们三个在一起了,这时候想撇清关系貌似有点难啊!还有!别叫我老二!”

“老二你握着这根棍子刚才就没感知到有人来了吗?”帝瑞继续压低声音问道。

“此人修为深不可测。慢说刚才光顾着说话,就算我全力感知,以对方修为也足以骗过我。”罗生缓缓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说。

“我来盘盘道!”帝瑞低声说了一句迈步上前。罗生也赶忙拉了拉李元佑,示意他不要触怒对方。

“这位老神仙请了,敢问您是何方神圣,拦我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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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什么?我这小弟年纪尚小,不懂礼数,我回去定会严加管教,有冒犯处,还望老神仙念他年纪幼小,放过了他吧!”帝瑞抱拳拱手说道。

李元佑一奇,认识帝瑞这么久,遇事向来都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的性格,当初面对手持惊魂幡的苏由以及一众道门弟子都没有退缩,今日遇见一个老头怎么这般恭敬。就连一向高冷的罗生都如此小心,如临大敌一般,莫非这个老头有什么古怪?

灰袍老者面色稍霁,缓缓说道:“你这小子倒是还算会说话,本来老朽也不想为难你们,只是这山林树木,周遭的野兽,都是我的。这大荒山东侧一块,是我的居所。也别叫我什么老神仙,当不起老神仙的称谓,某只是山中一个散修。”

帝瑞罗生面色一变,齐齐弯腰拱手,罗生道:“晚辈见过前辈,不知此处是前辈的道场,晚辈多有打扰,这就告辞,今后不敢再打扰老前辈清修。”

灰袍老者嘿嘿笑道:“已然打扰了,岂能让你们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帝瑞心里暗道不好,这几年来一直捧着卵子过河,生怕触犯了哪路神仙,没想到临了临了,眼看着要下山了,甚至已经下山了,到底还是打扰了一位。

罗生定定心神,施礼问道:“不知道长意欲何为?”

灰袍老者哈哈笑道:“也不如何,只需将你们三人放血剥皮,割肉拆骨,血拿去酿酒,肉拿来清蒸,骨头用来熬汤,脑子用来生食,以弥补我山林妖兽的损失吧。”

帝瑞冷汗涟涟,乞求道:“老前辈要吃我等,晚辈自然无可无不可,只是小子身背血仇,尚未得报,皮糙肉酸,算不得美味,不如先放我兄弟离去,待我们来日必定加倍赔偿前辈的损失,您看如何?”

灰袍老者笑着摇头不允。

李元佑听了半天,颇不耐烦,挣脱了罗生的手,喝问道:“老头,你是要碰瓷吗?你的妖兽都是山下军队杀的,你的树木确实是我烧的,可是我前次烧山是为破了鬼打墙,这次烧山,是为了寻我那没过门的妻子,你口口声声说这山林都是你的,那我的妻子是不是被你掳去了?”

帝瑞和罗生目瞪口呆,帝瑞问道:“你我几日不见,你何时有了妻子?”罗生满脸担忧的说:“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灰袍老者却怒道:“你这小贼还好意思说?若不是老夫施了手段,你早被那老道士灭掉了,至于你说那女子,并不是老夫掳走,是被那道士掳走的。”

“道士?又是道士,老子早晚有一天杀光这群道士,以报我血海深仇。”李元佑咬牙切齿的说道。

灰袍老者听了倒是一奇,瞧瞧四周并不是讲话之所,大袖一挥将兄弟三人兜住,瞬间消失在原地。

帝瑞兄弟三个只见眼前一黑,再能视物时发现已然来到一处山洞。灰袍老者一挥手,墙角的灶火便燃了起来,然后缓缓在石凳上坐下,问道:“小子,你说你与道士有血海深仇,且说来听听?”

李元佑也不隐瞒,当下把东山村血案自己知道的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灰袍老者抚须不语,半晌说道:“你们几个,坐下吧。”

李元佑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帝瑞罗生互相看了一眼,也小心翼翼的坐下。灰袍道士说道:“想杀光天下的道士,纯属痴心妄想,不过你刚才所说,确如天元道门一贯行事作风无二。”

李元佑探身问道:“你也和那个什么道门有仇?”

“不错!”灰袍老者面色陷入了回忆,不多时继续说道:“你若肯去寻天元道门的麻烦,我倒是可以放过你们。不过你刚才所说,与这位小兄弟并无关系,刚才他说也有血海深仇,是何缘由啊?”说着望向了帝瑞。

帝瑞起身行礼,躬身道:“不敢隐瞒前辈,我确有血海深仇,但不是与道门,而是与那西天佛门有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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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倒是有意思了,说来听听?坐下说,坐下说。”灰袍老者笑道。

“实不相瞒,我之前乃黑水国的皇子,我名叫帝瑞,家父本是黑水国的皇帝——帝修,多年前被我二叔勾结佛门害死,谋夺了帝位,霸占了我的母亲。如今那黑水国皇帝,帝迦,便是我的仇人,我的母亲如今日日煎熬等待我去救她,我的弟弟当时幼小也未能逃出皇宫,我若死了,他们便再难见天日。当时情况危机,只有我在心腹大臣的保护下侥幸逃脱。身边的护卫大多战死,剩余几人为了让我逃脱,他们便把我乔装打扮了一番,让我跟着南下的商队一路向南逃,他们返身向别处逃跑,引开追兵。我跟着商队一路逃到了炎国,可是又怕被炎国抓到利用我,只得东躲西1藏,尽量去往偏僻的村落苟活,恰好遇上了三年前东山村惨案,与我二弟三弟结识。还请老前辈看我可怜放过我,待我大仇得报,老前辈要杀要剐都请随意!”说罢帝瑞跪地哐哐开始磕头,想到大仇未报,滴泪横流。

灰袍老者看看罗生和李元佑,见他二人面色如常,显然早已知道,一抬手,帝瑞的头就再磕不下去了。

灰袍老者又看向罗生,问道:“你这小家伙又是从哪里来的?”

罗生也是起身施礼,躬身答道:“好叫老前辈知道,我来自有穷国,并不是人类,而是半人半妖,我父亲是人类,母亲是妖族,由于两族不能通婚,虽然母亲勉强生下我,但是还是被道门以魅惑人类之罪杀死,父亲在母亲被杀后又得知我被妥善安置,便也自尽而死,追随我母亲去了。我被妖族的长老暗中庇护多年,长到十几岁,被道门得知尚有我这个余孽苟活人间,于是要我妖族交出我,妖族无奈,只得让我自行逃命,最后族中命运,我尚不知晓,也不知护着我的父老是否安然无恙。”罗生面色平静的说完,虽然不曾落泪,但是声音里的一丝颤抖还是能让人轻易的听出来。

“好好好!”灰袍老者轻拍了三下桌子,连道了三声好,感慨的说道:“咱们都是一般的苦命人,今日我不追究你们的过错,不但不追究,还要送一份大礼给你们。”说罢走到灶台上提起水壶装了一壶早已烧开的热水,倒入石桌上的茶杯中,继续说道:“今日你们对答的很好,你们三个小子都很好,若是不好,这开水就是煮了你们的水,若是好,这开水就是赏给你们喝的水。”

三个少年不明所以,李元佑第一个端起茶杯,吹了吹就喝了一口,烫的龇牙咧嘴的。灰袍老者笑道:“我赏给你们喝,可没要你们在滚烫的时候就喝,放凉了喝也是可以的。”

李元佑怒道:“老头,你是不是消遣我?”罗生赶紧说道:“元佑,慎言!”

没想到灰袍老者抚掌笑道:“不错,便是要消遣你,你如今可知道你烧了老夫的鬼打墙,烧的老夫手指有多痛了吧?”说着伸出一根中指给李元佑看,李元佑本来以为老头在骂他,仔细一看果然老头的中指被烧的乌黑肿胀。

李元佑奇怪道:“这是我烧的?我只是放火烧山,怎么会烧到你的手指头上?”

灰袍老者笑骂道:“那鬼打墙,便是老夫用这跟手指画的。”李元佑不好意思笑道:“那可怪不得我了,我当时忙着回去见我那未过门的妻子。说到这倒要问问你,我那未婚妻真的被道门掳走了?那道门为何掳走我的妻子。”

灰袍老者说道:“千真万确,我给你施了鬼打墙,便是为了保护你,那鬼打墙让你走不出那个圈圈,也让外面的修行者感知不到你的气息,你的小女朋友便是在那时被天元道门的参须真人掳走的。”灰袍老者故意用了掳走这个词。

李元佑皱眉琢磨着这所谓的天元道门为何总是与自己作对,帝瑞和罗生却想不明白李元佑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未婚妻。三兄弟一脑门子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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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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