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大婚时要穿何样衣服的问题,墨玄想的头都要大了,最后干脆决定两种都穿。在大禄临行前着凤冠霞帔,回国之后再换上北国的传统服饰。
他既要让他的阿雯在母国风光出嫁,又要让他的太子妃接受万人朝拜。
等到那用了上千两黄金打造的凤冠在众人面前亮相时,伺候佩雯梳妆的宫人可是深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家伙,她们是知道北国太子有钱,可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出手阔绰啊!围着看了好一会儿,又砸吧砸吧嘴,几人合力将凤冠抬起固定在佩雯头上,宫女眼里皆是艳羡:“公主,驸马待您是真好呢,奴婢一辈子都没见过这样漂亮的凤冠。”
但这事落入祁琰耳中就多少有点变味儿了,他十分不屑:“不就是千两黄金?朕又不是出不起。”
皇室大婚,场面相当隆重。全京城的百姓都在看热闹,他定要让他的小绿豆成为整个大禄最让人难忘的皇后。是以,之前千挑万选出的凤冠样式全都被否定,祁琰唤了纸笔决定亲自操刀。
什么叫男人至死是少年,大概就像是这样。两个表面上稳重谨慎的男人背地里竟在这种事情上较劲儿,反差太大,姜妤和佩雯觉得无语又好笑。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归来,还请皇兄万分保重身体。皇兄与皇嫂大婚在即,安平祝皇兄皇嫂百年好合,早生贵子。”大殿上佩雯行礼,而后由墨玄牵着踏上了启程北国的马车。
汝阳同样穿着吉服,对于这个半道上冒出来的皇姐即便是内心再不情愿,她还是放下了架子与佩雯说了吉利话。
从前身份卑微的七品尚食女官一朝飞上枝头做了凤凰,为大禄与邻国的友好做出了贡献,而她呢?作为正经八百皇室血脉她什么也没做。她再也不是大禄朝宣武年间唯一的长公主,她的荣辱、性命,全都只凭祁琰的一句话。
在乔家出事后汝阳便醒悟了,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都还不算晚。惹了不该惹的人,代价会是十分惨烈。
该走的人已经走了,留在这里的她也不想看见。朝着祁琰福身:“皇兄,我身体不适先走一步,还请皇兄莫要怪罪。”
四月里,挂上一圈鲜艳绸带的马车踏着一路繁花向前,正奔向主人预先相好的美好未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也算是了了墨玄的一桩心事。我怎么听说那龙凤楼从前是墨玄手里的产业?”
龙凤楼,前身就是春景楼。自打这封后的诏书公布,祁琰更是亲手提了牌匾安排人一路吹吹打打举了过去,那架势,连放炮带吆喝,好像是恨不得要昭告天下人这酒楼是姜妤的一样。
当然,这样高调秀恩爱的后果便是苦了厨子与小二,一个是抡炒勺都要冒烟了,另一个则是跑得脚底都要着火了。
各大臣为了给姜妤“冲冲业绩”,每逢上下朝遇见同僚的第一句话便是——
“吃了没?”
“不如去龙凤楼里坐坐?”
从前那看凭证的规定也被废除了,不论来者何人,皆是客。是以龙凤楼的生意每天爆满,这下可苦了同行。祁琰又不得不暗示他的臣子一番,说什么不能一家独大,要雨露均沾云云。
然而现在,面对姜妤的质问,他只好点头:“是他的。”
“好哇。”姜妤双手叉腰,“是谁之前跟我说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将它买下的?从前我找你要脂粉钱你跟我哭穷的事难道都忘了吗?”
不好!到底是哪个该挨千刀的把事实告诉了她?祁琰仔细想了一番,知道他白嫖拿下春景楼的也只有墨玄与六安。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做了什么瞒着人的事迟早是有一天会被扒出来的。但姜妤到底没说她是如何知道这事的,祁琰决定去找六安算账。
“从今日起不用在前面伺候了,收拾东西与暗纹一块儿住吧。”他不是长了张乱说话的嘴?那便让他好好说个够。这两人素来都是嘴上不饶人的主,那就等不废话了再回来。
六安一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玄幻了,但听着陛下这语气又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心里一沉,当即跪下:“陛下不可,奴才要是走了谁来伺候您啊!”
“奴才从小跟在您身边,甚至是比您自己都了解您。若是犯了什么错您告诉奴才一声,就算是刷……刷恭桶奴才也认了,可您千万别赶走奴才啊!”
“小福子年岁尚小不懂事还得历练几年,二得子和三梆子又做不来细活……”
“你可与皇后娘娘说了什么?”
啊?六安彻底懵了。婚期将至,光是忙这些事就已经脚丫子离不开地了,还有什么空闲去闲聊?
“奴才不敢,倒是那日路过的时候看见了太子与娘娘在说着些什么。”
又是那只黄鼠狼!怎么连他走了都不得安宁。祁琰被气笑了,可这神情让六安怀疑他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
他又补充:“其余的,奴才可就真的不知道了。”
这不仅让祁琰在姜妤面前圆不过去之前的话,还冤枉了六安。他捏捏眉心:“罢了,你下去吧,好好歇息,这几日不用再来了。”
猝不及防的假期说来就来,六安一时被喜悦砸昏了头,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谢恩。一边往外走,一边又琢磨着:陛下这心情转变的也是忒快,这放假是旁人都有呢,还是就他独一份?
以至于在他歇息的时候当真是碰见了暗纹,主动打了招呼:“哟,什么风把纹暗卫给吹来了?咱家这在休息呢,你还是得出任务吧,当真是辛苦。”
“都是咱们陛下看咱家不容易,赶着咱家去歇息,还让咱家搬去跟你一块儿住,这哪能行呢?于是咱家就拒绝了,毕竟你看了咱家如此清闲是会眼红的。”他连连摆手,“不行,不行,都是一块儿为陛下效力的,你我要是起了内讧,岂不是寒了陛下的心?”
暗纹不明所以,只是听六安说个不停。实在有急事等着他,他才敷衍地点头。
呀?怎地这平日里咬人的狗不叫了?六安只觉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