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亡灵听言
很快，香找来了。
爷爷又要一个茶盅和一茶盅的米。
爷爷将装米的茶盅放在门口，点燃香，将香插在米中。香尖上冒出的烟袅袅而上。爷爷从门外跨进来，脚下生风，烟跟着斜进了房里，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状态。
奶奶在世的时候常说，香的烟是两边传话的纽带，可以将她祷告的话让神灵听到。每次过年给姥爹牌位上香的时候，奶奶就念叨：“您老人家在那边可要好好保佑亮仔，保佑他平平安安，学业有成。”妈妈如果在旁边就会说：“你每年念一遍同样的话，他姥爹不烦我都烦了。再说了，要不要保佑他姥爹自己不知道？还要你年年提醒？”奶奶辩解说：“亡人到了那边要喝孟婆汤的，我怕他姥爹忘记了。”然后，她一脸慈祥地摸摸我的脸，说：“我到了那边不喝孟婆的汤，我要保佑你们。”奶奶去世之后，每次我看到点燃的香都想说几句话，期待奶奶能够听到。可惜那边没有可以传话过来的方式，不然的话，我就能知道奶奶是不是真的能听到我的话。
娟娟看着香火，怯怯地问道：“我妈妈什么时候来？”
爷爷道：“孩子，别急，你看它什么时候再飘进屋里，你妈妈就来了。”
娟娟死死地盯着门槛边上的香，专注得让人觉得有几分恐怖。buwu.org 梦幻小说网
晚霞担心地问道：“姐姐现在应该到茶树林了吧？”
他父亲安慰道：“从时间上看，早应该到了。你就放心吧。”
“啊——”床上的产妇疼痛的呻吟声突然增大。
晚霞慌忙问：“怎么啦？怎么啦？是不是马上要生了？”他一边说，一边将妻子的被汗水湿润的头发往后拨弄。
接生婆忙上前观察，又问她多久疼一次，得到产妇咬牙切齿的回答后，转头对爷爷和红霞的父亲说：“恐怕马上要生了。”然后，接生婆吩咐红霞的母亲去准备接生要用的东西。东西早已准备好了，红霞的母亲很快全部拿了过来。东西很简单，一把剪刀，一块毛巾，一个脸盆而已。
就在这时，娟娟惊喜地大喊一声：“妈妈来了！”
她这惊喜一声惊起其他人一身冷汗。
众人朝门口看去，只见香的烟歪歪斜斜地朝房里飘进，一如刚才爷爷跨进来时的情形。之后恢复了袅袅而上的状态。
“来得真是时候。”红霞的父亲嘟囔道。
爷爷和晚霞同时看了红霞的父亲一眼，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刚才还怕她来，此时却好像怕她失约一样。
“您去接生，用伞对着外边，不要管我们这边的事情，保证母子平安就是。”爷爷扭头对愣在一旁的接生婆说道。
接生婆如梦中惊醒，急忙回到床边。虽说她经历过类似场面，但那都是很久以前。如今在家接生的事情已经很少见，会接生的接生婆也几近于无。间隔这么多年再次经历这种场景，惊恐发愣也在所难免。
在他人还不知道产鬼在哪里的时候，红霞的父亲却一脸惊讶，对着门口方向问道：“你怎么变成麻子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