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爹受缧绁之苦，也不是你当三只手的理由。”秦沐看了一眼上官颖儿，并不认可她的作风。
想必上次那蒙面人的招文袋也是被盗，还被偷梁换柱把银子换成了石头。
秦沐拍了拍额头：“怎么我最近老是倒霉，老是替人背锅！”
天将明。
上官颖儿的烧退了。
秦沐困得不行，倚在床沿小憩。
秦沐好不容易睡着，被醒来的上官颖儿拿着匕首抵着。
“草率了！”
“没想到你好得那么快！别闹，拿开！”秦沐懒散地说道。
上官颖儿将匕首从秦沐胸口往下虚比着划动，直到下体处停住：“无耻之徒。”
似是下一刻就要让秦沐做公公。
秦沐惺忪着睡眼，起身陡然间迅疾无比地想要夺匕。
孰料上官颖儿同样身手不凡，恢复了力气的她左手挥掌压住虚晃，后退之中一个燕子回头掠过秦沐，环抱着秦沐，匕尖死死抵住秦沐右腰间。
“捅吧捅吧，捅死你的救命恩人！”秦沐没好气。
倒也不怕她下狠手。
秦沐见上官颖儿不动，拿话激她：“不捅的话就别抱着我！咱俩扯平了。”
指的是昨夜迫不得已的冒犯。
上官颖儿这才意识到动作暧昧，脸一红，撒开了秦沐。
“这就对了。上次，这次，下不为例！”秦沐理了理衣裳，无语道。
这动作提醒了上官颖儿，她摸了摸贴身处，眼神恨不得杀了秦沐：“卑鄙！”
秦沐意识到搜身时候的场景，抱歉道：“我只是搜身，没做其他的。要是你能走动了，请自便！”
上官颖儿郑重其事地拿回秦沐摊在床边的信件：“你说这信件是假的？”
秦沐不想在这方面交流，道：“这是撰本，本来就不是原件文牒！”
上官颖儿皱眉，道：“我当然知道这是留档的撰本，原本已经递上去。我的意思是，原件也是假的吗？”
秦沐有气，胡口道：“原本自然就是真本。”
上官颖儿如何看不出来秦沐故意的，欲要发作，偏偏事关重大，只好调整了心绪，柔声问道：“对不住，我刚刚态度不好。夜里的时候，你好像说过这信件是假的？”
秦沐：“没有啊，你睡迷糊做梦了。”
上官颖儿：“有，你明明说这是假的。”
秦沐：“那你就当这是假的。”
上官颖儿：“那你是怎么判定这是假的呢？”
秦沐：“信不信由你。我真的是直觉信是假的，这印信、这落款，不大可能是北境军大将的通信印鉴。至于缘由，我也说不清道不明。”
上官颖儿：“你一乡野之人，如何来的直觉？”
秦沐：“直觉！我的直觉是你最好赶紧离开，不然捕班来了，会害死我！”
看样子秦沐铁了心不说的了。
一想到被秦沐摸索，治伤时候还有肌肤之亲，保不准睡着的时候还被**，上官颖儿咬牙切齿，但她知道昨天秦沐平白遭了捕班的打，又替自己治伤，恩怨还是分明的。
“既然你不愿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好走不送！”秦沐像送瘟神般，送走了上官颖儿。
临临想起那官家黄金还在屋里，秦沐提了过去：“拿走你的赃物！”
上官颖儿看着秦沐，一会才伸手拿过。
“奈何做贼。”秦沐感叹了一句，转身补觉去。
“你！……”
上官颖儿闻声，浑身一顿。
再看那黄金，一锭没少，反而里面多了三个白面窝窝头。
秦沐把昨晚留的窝窝头都给了她。
“奈何做贼！馨儿宝儿她们还等着吃饭！你凭什么这样说我？”
被人说是贼，上官颖儿神色复杂，紧抿着嘴唇，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在青州时，赵可曾经当她亲侄女般。转眼赵可当了知州，她信任的赵叔叔为了仕途就可以捏造罪名让她父亲深陷囵圄。
而秦沐，明明是贫穷渔家，偏又高风亮节不贪墨；说他登徒浪子，偏又坐怀不乱真小人；念他救命之恩，偏又云淡风轻不挂齿；说他正人君子，偏又勾栏女子多近乎。
“南昆镇，渔家，秦沐。”
上官颖儿记住了他的名字。
不经意的邂逅，注定成为她命中的劫。
秦沐眯了一会，锻炼了一下，才想起今日答应了刘欣的事。
“伤筋动骨一百天，上官颖儿的伤好得那么快，极有可能她是玄士，未能请教请教她，看来这次走宝了。”
“下次碰到，让她看看我有没成为玄士的可能。”
秦沐自我调侃，边挑了干净的衣裳披上，把昨晚留给秦老头他们的粥囫囵喝了，方始出门去。
兰儿今日扮了妆，又找姐妹借了好看的簪子。
旁边放着的应该是兰儿亲手缝制的男子衣裳。
“兰儿，在笑什么？”语蝶推开兰儿的房门，开口就是调侃。
兰儿双目有光，道：“幸得咱们南昆镇在西州与青州交界，这次要是秦沐沾上一点那西侯的福气，指不定能获得一场生员功名。”
两年前，定羌道节度使赵近以为朝廷选拔人才为名，联合上了奏折，希望定羌道能自主广用茂才，纳贤不止云云。
其他封疆大吏有隔岸者，有心动者，有异议者，有翘盼者，有欲后起而群跟者，不一而尽。
建平帝龙颜不悦，知道这是赵近藉此想染指科举选拔，本欲否决。
然又因定羌道毗邻北恒，武力长盛，赵近羽翼颇丰，不好拂意，故而折中，仅同意定羌道可在素秋之际，县之内，有才学者，可不三试进学，各县上报名单提为生员，由节度使裁定。
同时下旨盛赞定羌道节度使为君分担之拳拳，嘉许不已。
得知建平帝仅开了生员之门，既同意了赵近的请求，看似给与了实权，实则断了其染指科举各级选拔之意图，且丝毫不影响朝廷秋闱、春闱。
生员后续之路，是否青云，亦或泯然，仍以朝堂圣意。既无味，弃可惜，其他各方顿时索然。
赵近表面不以介怀，实则啧啧。
但既得建平帝嘉许，赵近若不做样子，势必落人口实，是以擢意各县自行选人，以为遵旨。
南昆镇受临盘县之意，别出心裁，以茶话会为由，云集士族乡绅，一来以士族牵头而不得罪士族，二来才子词人以此会友，不乏佳话，在百姓看来倒是一桩盛事。
试想自认怀才不遇之人，不谙官场之人、无背景之人，谁不想藉此光宗耀祖？
加上南昆镇在西侯的封地之内，难免让人动了龙虎之想。 27520/110527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