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三章 政治经济学

一轮明月挂在中天,月色如水撒向人间。

四周一片安静,只有篝火的木材在燃烧时候的噼啪声响起。

忽然,一缕悠扬的竹箫声响起,在这空旷的湖心半岛,传向了四面八方。

约翰和奥莉它们这个时候也安静了下来,跟众人一起倾听着这优美的旋律。

一曲演奏完毕,林先生架起了周南的小提琴,看着曲谱,也随着演奏了起来。

奥黛丽凑在了一边,用她那算不上好听的声音,轻轻吟唱着。

周南演奏的这首曲子是来自后世一位歌后的《明月几时有》,从艺术性上来说,这首歌很一般。主要是这首词可以算是中华五千年文明中最精粹的菁华,无数的人想为这首词谱曲,却没有一个能让大众都真正接受的。

这首曲子调子轻灵,虽然没有展现出大气磅礴,却也把一种自怜,疏离表现的比较到位,在及格线以上。

虽然算不上口水歌,但是也只能算是一首小曲。不过,正因为这样,看着曲谱,听了一遍以后,许多懂音乐的人就能跟着唱出来。

就连梁先生也忍不住跟着唱了起来,那些学生们也就不管走不走调,都开始跟着唱。

林先生虽然不是专业的,但是小提琴拉的也还不错,最起码比奥黛丽拉的要好。她拉的小提琴配上周南吹的竹箫,这两种音乐竟然也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施托尔科和埃廷尼他们这些人虽然不懂这首歌的中文意思,但是听到这样的音乐,也都静静地倾听着。

中秋过后,梁先生就要离开瑞士了,林先生却不会离开。

这半个月来,他们已经就设计的整体基调跟科特布斯事务所谈好,商业街的规划双方也基本达成了一致。

所以梁先生会返回亚洲,专心设计南华大学的学校布局和建筑风格。

周南的要求就是,不要在乎资金,一定要建设一座世界最美的大学出来,并且学生的容纳人数要达到一万人以上。

三百万美元在这个年代可是一大笔钱,而且南华那里的土地不要钱,建筑材料自己人都能按照成本价提供齐全了,工人的人工更是便宜,建设一所大学还是面前能够的。

就是不够,周南后续也还能继续提供资金。而且,目前东南亚那里华人的捐款,也已经超过了三百万美元。这么多钱,只是建设一所校园,怎么也够了。

当然,一所大学想要成功,校园的硬件条件只是最基本的。更重要的是,这所大学的发展方向,著名的教授,领先的学科,这些更重要。

周南在心里已经规划好了这所大学的发展,南华以后肯定是要走斯坦福大学的路,把教育和商业相结合,在电子科技方面,走出一条新路来。

所以,他在划地盘的时候,不仅直接把梧桐山要了下来,还把那里从海边到山区,东西长十二公里,南北宽六公里的土地全部要了下来,这个大学的总面积达到了七十二平方公里。

并且这还不是已经定死的面积,如果以后大学想要扩张,还能以低价购买更多的地皮。

这么大的面积,当然不可能是全部当做校园。周南直接就已经跟蔡老他们沟通过了,大学以后的各科都会成立不同的实验室,与商业公司合作进行研发研究。

以后,这所大学甚至有可能成立自己的公司,当然,这些现在只是构想,想要让卓大学爆发出一定的竞争力,没有十几年的沉淀是不可能的。

但是谁让周南有后世的记忆,知道哪些人是学术大牛,知道哪些人会成功。那些物理,化学,电子方面的牛人,他可以先下手高薪聘请,搭上他们的顺风车。

总之,一切都要有足够的资金。

林先生则会留在约纳斯庄园,东方博物馆的设计是她负责,商业街的风格也需要她把控,另外还要在瑞士养病。

哪怕她的病好了,周南也不想放她回去,未来的风云跌宕,实在不适合她这样一个弱女子掺和。

他可不想她跟另一世一样,因为反对拆除京城的古建,拒绝治疗,结果香消玉殒。

她这样一个脱俗的女人,实在不适合在红尘中打滚。

因为她永远学不会将就,学不会妥协!

所以,周南一直在蛊惑她,让她把自己的两个孩子也带出来,到欧洲接受教育。

光是设计博物馆和商业街,他们就发了一笔小财。现在南华大学的校园设计,更是能让他们夫妇变成学者里面的富豪,所以承担两个孩子的留学费用,不是负担。

梁先生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一切让林先生做主,但是林先生并没有拿定主意。

周南也不心急,等到林先生想要离开瑞士的时候,他会再让她给自己家里设计一套中国园林,这件事肯定又能拖慢她回国的时间。

在半岛的南端,主宅东侧有两座小型山脉,两个小型山脉之间,是一个不大的山谷。半岛顶端像一个狗头,那个山谷就是张开的嘴巴位置。

因为地形的关系,湖水倒灌了进来十几米,形成了一个低洼地。周南最开始就想过在那里修建一座园林,只是没有列入计划。

现在有了这个一流的设计师,周南当然不会放过。不过,为了拖慢她回国的脚步,周南现在并没有提,等到她要回去的时候再说也不晚。

十月一日,周南来到了伯尔尼,参加每周的例行会议。在会议的闲暇时间,周南提出了瑞士和南华在教育,金融,工业,农业方面的全面合作建议。

瑞士各界对跟南华的合作也很有兴趣,只是现在南华还没有建国,所以这一切,都要等到以后再谈。

晚上回到了家以后,周南没有写书,而是开始整理明天要上的课程。

现代政治经济学与古典政治经济学的分界岭,应该就是从马克斯的《资本论》开始的。

《资本论》从第一篇——商品(货币)跃身为货币(商品)过程,说明资本发生的前史。

第二篇——从货币转化为资本过程,说明资本发生的转化史。

第三至六篇——剩余价值生产过程,说明资本发生的正在进行史。

最后第七篇——资本积累过程,说明资本发生的整体运动史。

资本(历史)发生学提炼资本主义的生成和发展原则,使《资本论》成为资本主义社会有机结构的系统逻辑学。

该特殊逻辑旨在统一研究对象和研究方法,高度凸显政治经济学的学科方法论。

但是,有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马克斯并没有能指出来,那就是政治模式和经济模式之间的互动作用。

更重要的是,他是著名的方法派,或者说是一个理论家。如何把理论跟实际联系起来,让政治为经济服务,让经济为政治奠基,他没有办法。

在理论上,周南不认为自己能超过马克斯,所以他主要借用了马克斯的理论框架,然后又加上了西斯蒙第的政治经济理论。

在西斯蒙第之前,亚当斯密,李嘉图,萨伊都算是自由经济的代表。他们的理论在工业革命之初,的确对经济有大的促进,但是当经济规模变大以后,他们的许多理论就不合时宜了。

西斯蒙第是第一个和经济自由主义传统决裂的经济学家。他认为,经济自由主义给社会带来了灾难,私人利益的自由发展经常损害公共利益。他要求依靠国家政策来调节社会经济生活,以代替经济自由主义。

马克斯实际上就是受到了他的影响,才有了他后来的理论巨著。

有了后世的经验,周南很清楚自由经济对社会的伤害有多大。哪怕西方社会逐渐加强政府在经济环节的调解作用,但是金融危机,经济危机,仍然一次次地循环来临。

所以,周南是混合型经济政策的支持者,他赞成在经济环节有一定的自由度,但是绝对要加强政府在经济环节的管理作用。

但是,如何掌握这里面的平衡,绝不是他这个理论家能做到的。

举一个很简单的例子,九十年代的改革,国企一家家的倒闭,因为他们的体制已经完全不适应市场。

但是完全的放开市场,只会造就一个个蛀虫,国家用了十几年,才算是把这一块的经济趋势扭转过来。

像周南这样的理论家,他懂得大的趋势,知道经济规则。

他知道政府不仅应该承担更多的管理职能,还应该把涉及国家安全方面的行业也控制起来,抓大放小,才是最合适的政策。

因为只有这样,政府才有更大的抵御风险的能力,也能爆发更大的发展潜力。

但是他不了解具体的市场行情,不会处理人际关系,不会协调经济运转环节的磨合,那他永远就只能当一个理论家。

教书育人,其实是最适合周南的职位。只是因为他的某方面能力太突出了,所以现在才成为各国政府重视的对象。

整理完了明天要讲的课,他听见旁边书房里林先生正在跟奥黛丽讲着一道数学题。奥黛丽问的仔细,林先生也不厌其烦,跟她细致地讲着。

跟赫姆斯特拉夫人和卡洛琳这两个妈妈比起来,奥黛丽显然跟林先生相处的更好,更和谐。

这种生活,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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