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夜归人

回去的路上,行至离秦都还有一日路程时,下起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大雪纷纷扬扬的落下,阿叶坐在车撵里看着窗外的雪很高兴,将手伸出去接住了雪花,冰冰凉凉。瑞雪兆丰年,好兆头!

秦烨宸皱眉吩咐加快行程,希望争取在雪堆积起来之前到达秦都,不然路上更难行。雪下的大天色已晚,路上很少有行人经过了,积雪堆的很快。兵士们在前面开道,车架在后面缓慢的跟着前行。

肖国公府里老夫人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担忧的说:“今日已经二十九了,又赶上这样大的雪,也不知晓孩子们年前能不能赶回来!”转了转佛珠叹息:“孩子们太累了!”

李妈妈端了一杯热姜茶过来:“老夫人您别担心了,太子殿下是个有主意的,不会有事的,再说只要能平安到家,晚些无妨的。现下已经过了子时了太晚了,天也凉喝碗热姜茶您该歇着了!”

老夫人接过姜茶喝了几口摇头:“睡不着,咱们一处再说会子话。”李妈妈见她如此无奈转身进了内屋,拿了一床小被替老夫人盖在腿上。老夫人笑到:“这么多年多亏了你一直这么周到细致!”李妈妈也笑:“那也是我有福能伺候到老夫人这样和善的主子,谁能想到当年被卖还能过上如今这样的好日子!”老夫人点头:“你坐下歇歇,你这话说的好,有福的人就算受了磨难也能转危为安的!叶姐儿今后都是好日子了!”李妈妈笑着回到:“老夫人说的是呢!”

主仆二人说着话,突的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传来,然后门帘被掀开,一个裹着红色棉披风的小人带了些寒气走了进来,来人笑意盈盈的看着老夫人:“阿母,阿母,我回来了!”随后一个青衣小郎君走了进来,可不就是肖顾擎么,两人身上还沾着些雪花。

老夫人惊喜的看着他们,连声吩咐:“快快端些姜茶来!”又对着两人到:“快过来暖暖,这样的雪天还要赶路定是累坏了!”

阿叶笑嘻嘻由着李妈妈替她解了披风然后快步走过去抱住老夫人:“阿母,今日我和阿兄可是当了一回风雪夜归人呢!”

老夫人搂着她:“平安回来就好!”

肖顾擎喝了几口姜茶:“祖母可要说说她,太子殿下都劝不住她,非要骑马赶回来!殿下和我拗不过她只能先带她骑马赶回来,其他人估摸要明日才能进城,太子殿下先回宫里了。”

老夫人一听点这阿叶的小脑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这样大的积雪又是深夜还策马多危险,寒气多盛啊。”

阿叶撇了撇小嘴:“阿兄如今真真是男生外向!怕是心疼华姐姐还在风雪夜行吧!”

肖顾擎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胡闹!若你出了危险叫我和祖母怎么办,再说太子殿下必要和你一起的,万一出现什么意外如何是好?以后万不可如此了,我知你思念祖母,但明日也能进城了。你如今身份不同了,做事要好好思虑,不可太过任性了!”

阿叶低头,她知道阿兄说的对,老夫人见她耷拉的小脑袋搂着她看向肖顾擎:“好了好了,我会细细说她的,你赶紧回院子休息吧,叶姐儿今日睡我院子就好!”

肖顾擎无奈:“祖母,可不能太娇惯她了!”

阿叶抬起头看着肖顾擎:“阿兄,我知晓错了,长兄如父,等华姐姐进了门就是长嫂如母了!”

肖顾擎听了前半句还算满意,听了她后半句又瞪她一眼回自己院子了。

老夫人笑眯眯看着吃瘪的肖顾擎笑到:“你阿兄说的对,往后做事可要思量再三!”

阿叶小脸在老夫人怀里蹭了蹭:“嗯,我知晓的!”

洗漱一番阿叶躺在老夫人身边叽叽喳喳说着路上的事,老夫人静静的听着,慢慢身边的小麻雀渐渐没了声音,老夫人转头看她已经睡着了,怜爱的替她掖了掖被角,这些日子七上八下的心终于落地了。

第二日,秦烨宸过来看望老夫人顺便接阿叶进宫请安。

老夫人笑着看他:“以后别什么都依着她,整日还像个孩子任性的很。”

秦烨宸笑起来:“可得祖母说说她,我可是舍不得,昨夜非要骑马赶回来,把我急坏了积雪太深了。”

阿叶瞪他一眼:“咱们快快进宫吧!”

老夫人知道她怕自己唠叨,不拆她的小算盘笑着点头:“去吧!今日年三十了!今日你们要在宫里过,今年是你第一年在宫里过万事紧着规矩,多听听姚姑姑的。”

阿叶笑着点头,秦烨宸笑起来:“祖母放心,等百官朝见完,父皇母后就办个家宴大家热闹热闹,到时候我再来接您!咱们一处过年。”

老夫人听了很高兴:“这样好吗?”

秦烨宸点头:“自然好,本就是一家人,年三十自然一处热闹!”

老夫人眉开眼笑:“好好好!你们先去吧!”

两人行了礼退出屋子,进了宫。

今日的皇宫装饰的很喜庆,又因着今天是太子殿下大婚第一年,自热更是装扮的细致,阿叶去了坤宁宫见了秦元帝和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热络的拉着她细细问她一路见闻,秦元帝则是和秦烨宸边下棋边与她们说话。正事昨夜秦烨宸一回来就与秦元帝说了,不过具体事宜总要等过完年再说了,几人热热闹闹用了午膳。

今日是不用早朝的,只需按规矩申时百官进来请今年的最后一次安,各府女眷也依次拜见过皇后娘娘即可。

秦烨宸带着阿叶出宫回肖国公府接老夫人进宫,车撵上阿叶问到:“郭叔他们到哪了?”秦烨宸替她到了一杯桃蜜茶:“前日的消息已经快到交界处了,一路还算安稳。”阿叶点点头靠着秦烨宸:“那就好,宣伯已经回来了,派人给我递话,我让他先好好过年,什么事等过完年再说。”

秦烨宸轻轻嗯了一声,到了肖国公府,两人进了松康院,肖顾擎在陪老夫人说话。阿叶走进去坐下,肖顾擎看她:“怎么没有陪着皇后娘娘好好学一学?”

阿叶点头:“母后说接受朝见枯燥的很,还不如让我回来陪陪祖母,这些个规矩她自会找时间细细指导我!”

老夫人笑起来:“还是皇后娘娘想到周到,咱们打会叶子牌吧,宫里估计还早呢!”

阿叶起身拉过李妈妈和姚姑姑:“还是咱们四个打吧,也叫两位妈妈松快松快,忙碌了一年也该歇歇。两位妈妈只管放心打赢了算你们的输了算我的。”

老夫人点头:“确实该歇歇,来来来咱们玩,擎哥儿你带宸哥儿去你那处休息。”

肖顾擎笑着应了,陪着秦烨宸往书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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