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笑归说笑,绵绵给楼婉掖好被子,站在床边安慰她道:“娘娘,您和陛下又不是第一次成亲了,明日不就是走个过场吗。”
“话是这么说,但我——”她吞吞吐吐地说着,把绵绵都说懵了。
“娘娘,您别是太紧张了,人都急糊涂了吧?要不奴婢去请玉太医过来看看。”
“别。”楼婉连忙拦住她,“这么晚了把玉太医请来,让人知道了今夜还有个安稳觉吗。”
“那怎么办呀。您这不是睡不着吗。”绵绵急切地抓着手,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让楼婉入睡。“不如这样,奴婢给您找两本书来?”
“算了吧。我怕我越看越精神。”楼婉把两只手垫在脑后,“你出去吧。”
绵绵小声问她:“娘娘,要不我去把陛下找来?”
楼婉仿佛被她说中了一件隐秘的心事,瞪着眼睛看她,“叫陛下来干什么!我睡不着,和陛下有这么关系?”
“难道您不是想陛下想得睡不着吗……”绵绵小声补充。
楼婉抓过被子盖在头上,“你这丫头真是口无遮拦。快出去,我要睡了。”
绵绵没敢多说,转身就走。
楼婉刚刚松一口气,又听见绵绵问:“真不用啊?”
“你——!”
绵绵成功地敢在楼婉发火之前跑出去,被她这么一搅和,楼婉算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她只好起身,想开窗通通风。
谁知,她刚开窗,窗外就闪过一道黑影。吓得楼婉厉声斥责,“谁在哪!”
她心里一惊,不是这么巧吧?她想尽办法也没能躲开意外?还真有人深夜偷袭啊!
她咽了咽口水,正要喊人来,忽然听见苍怀霄的声音。
“是朕。”
“陛下?”楼婉大惊,连忙拿过烛台,照着窗外。
苍怀霄从暗处走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尴尬。
楼婉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干嘛啊。大半夜躲在这里,吓死我了。”
“咳……”苍怀霄故作镇定地说:“朕四处巡视。”
“大半夜巡视?”楼婉越想越觉得好笑,“好好地躲在这里吓人。”
苍怀霄却说:“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
“我睡不着……”她喃喃低语,忍不住多看他两眼。
仔细算下来,他们可有几天没见了呢。
苍怀霄亦深情地看着她,“朕也是。”
楼婉倚在窗台边上,眉眼含笑地看着他,“为什么有门不走要这么鬼鬼祟祟地躲在窗外啊?”
苍怀霄冷静地说:“按规矩,我们这个时候还不能见面。”
“哦?”楼婉挑眉,“那你这是干嘛呢?”
苍怀霄底气十足地说:“朕只想在外头看你一眼就走,是你开了窗。”
何着还是她开窗开错了呗?楼婉被他这无赖般的理论气笑了。
“那你赶紧回去吧!”
“等等。你不是说想朕想得睡不着么,等你睡了朕再走。”苍怀霄面不改色地挪了挪位置,正好替她挡住风口。
楼婉瞬间红了脸,“我哪有说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
“难道不是么。”苍怀霄眯起眼打量她,“那你是因为什么睡不着。”
“我明天要成亲了,紧张啊。不行吗?”楼婉理直气壮地插着腰,她做好了要被苍怀霄取笑的准备,谁知苍怀霄并没有取笑她。
“有什么可紧张的。成不成亲你都是朕的人。”
“哪有你这么说的——!”楼婉瞪着他说,“你不能说得浪漫一点吗?”
“浪漫是什么。”苍怀霄皱起眉头,楼婉时常说一些他无法理解的词语。
楼婉支支吾吾地解释了半天,也没法让苍怀霄明白她的意思。最后她只能说:“就是你说得好听一点呀!谁娶亲像你刚刚说得那么霸道。”
苍怀霄半边身子探过窗台,凑到楼婉面前,“话说得再好听也娶不到你,不是么。”
她人精眼尖,寻常男人在她面前油嘴滑舌没有不被识破的,若只是单单嘴甜,怎么能赢取她的芳心。
楼婉下意识地点点头,看到苍怀霄笑起来才反应过来自己又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了。
“你——你要不要进来?”她迟疑地问。怕苍怀霄想多了,她又补充了句:“我是怕你……嗯……在这站太久会得风寒。明天就要成亲了,你要是生病了就不好了。”
苍怀霄低低一笑,“你很关心朕嘛。不过不用了,朕就是来看你一眼,不进去了。”
“哦——”楼婉绝不承认自己听到苍怀霄的拒绝时心里是有一丝失落的。“那你快走吧。”
“你先关上窗户,躺回床上。”
楼婉不解地看着他,“那你呢?”
“你不是睡不着么。朕在外头陪着你,等你睡了朕再走。”
“……哦。”她嘴角含笑,依依不舍地关上窗户,回到床边躺下。
神奇的是,一想到苍怀霄在外面陪着她,她真的不紧张了,没多久便坠入梦乡。
听见里面传来的呼吸声均匀了,苍怀霄才放心离去。
楼婉感觉自己睡下没多久就被绵绵叫起来了。
“娘娘,赶紧起来换喜服了。”
楼婉翻过身,刚想赖床,忽然想起今天就是大婚的日子!她马上坐起来,神采奕奕地下床。
如珠和绵绵连忙伺候着楼婉换好喜服,喜婆早就候着了,就等着给她化妆面。
“娘娘真是国色天香,怎么画都好看,我这一双巧手呀,都无处施展了呢。”喜婆说得夸张,逗得楼婉笑个不停。
本以为换好喜服化好妆面便可以了,谁知宫里的规矩多得很,她要端着一碗水,喜婆每说一句吉祥话,她都得喝一口。
她一听就皱起眉头,喜婆那一肚子吉祥话,全都说完她不得喝一缸水啊。
还没得她拒绝,喜婆忙说:“娘娘,这是规矩,历朝历代都是这样做的。水能生财,亦代表国运,您是国母,您做了青周才能国运亨通啊!”
这话说的,好像她不做的话就是损害青周国运的千古罪人一样!
她迫不得已含上一口水,只听喜婆高声说道:“早生贵子——”
她差点要喷出来,要不要这么直接啊!